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画三春【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0 23:07:38

  说起这个,皇帝也是头疼:“朕自然知晓,只朕与皇后都与太子提过好几回,他回回都说已有心仪之人,可问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了,他又什么也不肯说了。”
  “公公你说,朕与皇后也非那等迂腐之人,不管太子看重的姑娘身世如何,总不会拒绝了去,他何必防着我们,这么一年年拖下去,可真是……哎!”
  听到这里,时序差点儿L没藏住眼底的杀意。
  自此之后,时序处处避着太子,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哪日忍耐不住,若做出弑君的行为就不好了。
  谁知他避着还不行,太子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时序根本不欲与他多言,问候一句后,转身就要告辞,可没等走两步,就又被太子唤住。
  周璟承挥手让左右侍从都退下,也知晓掌印不愿意看见他,直言道:“孤听说,公公前几日又寻了些少年郎?”
  时序面色一冷:“是又如何,与太子可有干系?”
  周璟承默然,缓缓道:“或与孤并无干系,只是孤还听说,公公接连寻了两批人,前一批不久前刚被赶出去,这一批刚送去,阿归就搬去了京南住,想来是这些人都不合心意,这才离开家里的吧?”
  时序的面色更冷了。
  周璟承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继续说:“孤此番前来,并非是与公公争执,只是想着与公公说一声。”
  “如今时归也大了,多半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此后孤再与之接触,也没了诱骗的嫌疑,总不会再让公公记恨了去,公公您说呢?”
  时序沉默不下去了:“太子此话何意?”
  周璟承稍一欠身:“孤只是新得了一批摆件儿L,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却也做工精巧,准备给阿归送过去,也不知阿归是否会喜欢。”
  “若不喜欢也没关系,等下次换成她喜欢的就是。”
  “孤记得之前公公问过一次,问孤中意阿归哪里,如今孤却是有了答案,孤中意她……”
  “闭嘴吧!”这一刻,时序终于体会到了时归见到那一屋子男人的心情。
  好在周璟承也无意激怒他,闻言歉意地笑了笑,之后也就不言语了。
  他侧开身子:“公公似还有事务要忙,孤就不耽搁公公时间了,公公请——”
  有那么一瞬间,时序是真想上前抹了他的脖子。
  可不说这边有多少侍卫守着,就是太子本身,也是精于武艺的,躲过他的刀剑全无问题。
  可听听,太子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与之接触?没了诱骗的嫌疑?
  合着阿归长大了,你太子就能明目张胆地追求了?
  时序快步从他身边离去,经过时,忍不住飞去一个眼刀,同时冷哼一声:“殿下近来可是没休息好,怎青天白日的还做梦?”
第83章 二合一
  如今时归身边的暗卫,零零总总加起来足有二十余人,其中虽只有六人认了主,余下的仍受司礼监调度,但素日她有个什么差遣,也是可以放心吩咐的。
  她担心阿爹传来的消息不及时,索性从身边挑了两人出去,仔细交待着:“你们尽快赶去瑞城,寻一个叫祁相夷的人,他身边应有你们的同僚,很容易就找到了。”
  “待发现他后不要惊动对方,只管跟在后面,在他进京后记下他的位置,再尽快告诉我,我好避开他。”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暗卫很快就应下。
  想到最多还有三天,时归就要过起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她瞬间丧失了在外走动的心思,原打算在林府躺一天的想法也被迫中断,只能先赶着去把重要的事处理了。
  也不知祁相夷那边被什么绊住了脚步,原说三天就能到的,最后却在第五天才到京城。
  而时归在外游荡了五日,可算从一出门就看见一众裸|男的阴影中走出来,勉强收拾了一番情绪,卡着最后的时间方回家,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而去。
  她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下房门,就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时序常在家中处理公务,但却从来不会允许朝中同僚进到家门中,便是司礼监的人都少有踏足,也就时一他们几个不受限制,家里各处都能去。
  书房里不只时序在,时二和时三也立在案前,见时归过来后,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就继续听大人吩咐。
  然时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就先这样吧,尽快安排下去,不要再耽搁了。”
  “是。”两人齐齐应声,与时归告别后,从书房离开。
  时归并没有打听他们刚刚谈的事,而是从门口拎了一把椅子,在与阿爹面对面的位置放下,遂在椅子上坐稳,直勾勾盯着桌案后的男人,大有对方不问,她就一言不发的打算。
  偏偏时序也是个有耐心的,看她一眼后,泰然自若地抄起了卷案,看得不甚上心,却也没有分出多余的注意。
  一刻钟,两刻钟……大半个时辰过去。
  时归重重咳嗽了两声,气得脸都有些红了:“阿爹!”
  时序这才抬起头来。
  他用桌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以为阿归伤了嗓子,不然怎半天不见说话呢。”
  “我——哼!”时归站起来,一把挥开案上的纸张,俯身趴了上去,虽视线低了些,可气势不见丝毫减弱。
  她大声道:“我才要问问阿爹,阿爹知错了嘛!”
  时序挑起眉眼:“哦?”
  “那便辛苦阿归说一说,我是错在了哪里。”
  见他事到如今,还是此般冥顽不灵,时归一时怒上心头,嘴巴一开一合,当即叭叭数落起来。
  她一条条罗列着时序的罪状:“你看看你看看,有谁家的爹天天张罗着给女儿找面首,还一下子找来那么多人,也不怕你女儿被他们生吞了去。”
  “找面首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也怪我之前没说清楚,以后我会注意着把西厢的门锁好,省得再有什么不三不四地外人闯进去……但是!”
  “为什么我都离家出走那么多天了,也不见阿爹你找我一回,若说是宫里太忙,顾不上找也就罢了,可实际呢!阿爹你竟然连问也没问我一句!”
  时归越说越是委屈,望着阿爹的目光满是失望:“原来,我已经不是阿爹最在意的女儿了吗?”
  时序:“……”
  他被诘问得哑口无言,直至听她说出最后一句,又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果不其然,立即收获了一枚眼刀。
  “哈哈哈……咳!”时序半天才平复下来,摆了摆手,“是是是,阿归当然是我最在意的。”
  “这不是你身边跟了不少暗卫,隔上个三五日就会把你的情况告知与我,我还以为阿归在缘聚园里乐不思蜀了,哪里还好凑上去讨你嫌。”
  “是阿爹错了,都怪我对阿归关心不够,让我们阿归难过了,阿爹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
  时序言辞诚恳,又清楚女儿想听什么,句句都说到她心坎上去,勉勉强强让时归满意了些。
  她眼珠转了转,拉长音调:“那好吧——这次就先这样了,那阿爹,日后可还会乱给我房里塞人?”
  图穷匕见,她可算讲明此番目的。
  时序闷笑不已,半晌才问:“就这么难接受?”
  “这事接受与不接受的问题吗?”时归匪夷所思道,“阿爹,我才十五诶,远不到为另一半着急的时候吧,再说我整日连自己的事都忙不完,哪有精力再去应付那些情情爱爱的。”
  时序不得不纠正她一句:“大多数人家的姑娘,及笄不久就该出嫁了,阿归已经不算小了。”
  “……那、那我之前待的地方,十八岁才算成年呢。”时归语气弱了几分,缓缓从桌上滑了下来。
  “反正我不需要房里人,更不需要面首,便是说亲这种事,近三五年内也是不想的,阿爹若不是嫌我在家待得太久,那就不要再管了,我才不缺男人呢。”
  闻言,时序面色古怪:“三五年内,都不准备嫁人?”
  时归点头:“这还是短的,若碰不见合适的,或许还会再拖五六七八年,到最后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我便赖在家里,等着阿爹养我就是。”
  这话说起来可太无赖了些,但听在时序耳中,简直是这世间最美妙的话,轻易就抚平了他持续了几日的烦躁。
  那日在司礼监门口与太子一见后,他就一直防备着太子做出什么不得当的事情来,几次想将时归喊回家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又怕吓到了她,只得作罢。
  对于他热衷于给时归找面首的事,家里许多人都不理解,就连时一他们都委婉劝过,说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却没人知晓,这是他不得已之下的妥协。
  妥协于太子的中意,妥协于女儿终有一日会离家的事实,更是妥协于这个世道的种种约定俗成。
  世人常说,为女子者,当贤良淑德,若为一国之母,更当将所有美好品质都背在身上,行止不得有半步差错。
  就如他早一两年就给时归房里塞人,且不论她是否真的会享用,事实摆在眼前,总会传出去些风言风语。
  别人不说,至少太子总该知晓的吧?
  任他太子再怎么心怀叵测,难道还能忍受曾豢养过面首的太子妃?再不济了,皇帝皇后也会百般阻挠的,既是太子,怕是连其侍妾,也必须清清白白、无斑无瑕才对。
  依时序看来,男人也好,女子也罢,只要是入了后宅,又自身没什么本事,那便注定是玩物一般的存在,永远只能依附于上位者,为其拿捏把控。
  他的女儿还天真着,不曾体悟过被他人小心侍奉的滋味,若是体会到了,难免不会沉溺其中。
  到时候,区区太子,岂能让她放弃满院的潇洒?
  这般男女皆有阻碍,所谓亲事,自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超出他预料的,当属时归的抵触。
  半晌沉默后,时序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既然你实在不喜欢,那往后我再不多管闲事了就是。”
  “当真!”时归喜上眉梢。
  “当真。”
  得了确切回答后,时归忍不住欢呼一声,前不久还对时序多有指摘,如今又变成了:“我就知道,阿爹最最最最最好了!”最中之最,超厉害的!
  时序忍俊不禁,继而道:“你院里的人前两日就都打发走了,原还想着再重新给你找些,现在也不用了。”
  “不不不,可不要再有了。”时归心有余悸。
  “不会再有了,等什么时候你自己愿意了,自行去寻就是。”时序说道。
  “既说到这事上,我也不妨再啰嗦几句,阿归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纵然你还没有成亲的心思,可难保别人不会中意你,若有人在你面前献殷勤,千万小心分辨才是。”
  时归抓了抓脑袋,嘀咕道:“谁会中意我呀……”
  时序无奈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去纠正她的看法,只是继续说道:“正好那祁相夷进京了,你又想躲着他,那就在家里安生待一阵子。”
  “或者趁着天暖了,约上你那些朋友出去游玩两月也行,离着京城不远有一个叫顺城的地方,那里以山泉闻名,林间又多清凉,过去散散心也不错。”
  不管时归是选择在家,还是出京游玩,时序都有法子把她和太子隔开,若操作得当,宫里的礼物也送不过来。
  时归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我再想一想,若打算出去了,就跟阿爹说一声。”
  时候不早了,时归与阿爹道了一声寝安,遂离去。
  直到时归离开好一会儿,在桌案后静坐良久的时序才想起来:“忘记跟阿归说一声,那姓祁的此番进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她的朋友……罢了,等遇见再说吧。”
  没有了不三不四的男人们,时归只觉西厢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她又流落在外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细细感受一番,果然还是家里更舒坦。
  无论是她躺习惯了的床和榻,还是院里的秋千花木,亦或是花样繁多的厨房,到底是磨合了许多年,肯定是比外面更符心意的。
  时归在家里躺了三日后,才想起关心外面的人和事。
  其间太子送了东西来,没等通传到她这里,就被门房那边给拦下了,收了礼后直接送去了时序院中,从始至终都不曾让时归知晓。
  也不知太子知不知道这事,反正也没找时序问责。
  因是赶考的时节,京城近日来了许多外地学子,每日流传出来的话语千千万,但这许许多多,再没有什么是比祁相夷更让时归惦记的了。
  原本祁相夷身边只有时序的人跟着,这回进京后,连时归也在他身边安插了两人,如今正能召回来,无论大小,皆能细细问询一番。
  听暗卫说,祁相夷身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知己。
  时归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那所谓知己该是哪一号人物,只能再问:“你们可有听见那人的名字?”
  “属下听祁公子称其见微兄。”
  “什么!”时归直接跳了起来,“不是,见、见微?李见微吗?不可能吧……”
  想到离京两年,不曾传回一点消息的李见微,时归一时恍惚,实在难以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等等——你且再将那人的模样详细描绘一番,你们当真没有看错,是见微兄,而不是姑娘?”
  暗卫领到的命令只是监视祁相夷,哪怕另一人就在他身边,实际也没太多关注,如今被问到,难免磕绊。
  时归也没有为难他:“算了,我去找阿爹问就是了!”
  原本直接找过去看一看,那是最稳妥的法子。
  可是她并没有做好在祁相夷面前露面的打算,而那位见微兄与祁相夷又一直在一起,让时归连与之单独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她有些急迫,等不到晚上阿爹回来。
  在问得祁相夷如今的位置后,与时府和皇宫都相隔甚远,时归当即说道:“我现在就去司礼监一趟!”
  却不想,她入宫的消息同时传到了时序和太子的耳中。时序面色登时大变,起身便往宫门那边去。
  然他再是匆忙,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找到宫门口时,却听值班的侍卫说:“太子从此经过,与时姑娘正好碰见,便邀她去东宫了。”
  只一句话,就让时序脸黑了下来。
  他犹豫再三,心底的担忧渐渐占了上风,转身便说:“咱家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要事要请示太子殿下,尔等先回去吧,咱家到东宫走一趟。”
  “是。”
  另一边,时归则与太子到了东宫。
  时归进宫的次数多,以往也有与周兰湘一起来东宫的时候,故而宫人们见她过来,也并未多想。
  就连时归也信了周璟承叙旧的说辞,中间不曾生起一点防备心。
  好在周璟承只是把人骗来了,实际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跟她说话,也将地点选在了殿外的小花园,身边宫人侍卫站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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