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W笑着纠正她:“别扭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多喊几次就好了。”
他睨着自家老婆略微泛红的脸颊,因为喊了两声老公,觉得别扭而垂下的长睫,心里突然有点邪念,低头去寻她的视线。
“晚上没吃饱,现在有点饿。”
他故意说得抑扬顿挫,让人觉得不是话里的那么简单。
秦瑶主动吻住他的唇,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独有的浪漫,江先生从来不擅长花言巧语,而是用行动证明,凡是她喜欢的,都会用心尽力的去满足。
对于鲜少时候主动的这一吻,江砚W心跳都乱了节拍,反客为主的吻住她,衣服退到胳膊上挂着,淡粉色痕迹的伤疤露了出来,男人猛然一怔,很快鼻尖酸涩难耐。
沉默半晌,他的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颤抖着双唇:“为什么替我挡枪?”
他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这颗子弹不好取,也就意味着要永远留在她身体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想那么多,可回过头来想一想,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她摸了摸他后脖颈上新长出来的头发茬,依旧是往常平静的语气:“江砚W,你最大的愿望的是什么?”
江砚W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我想你可以平安,健康,快乐……”
“太贪心了。”
秦瑶清秀的眉眼弯如今晚的月亮,轻声回应:“但是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多陪你一天。”
此时,月光透过帘子,一抹皎洁照在女人左手腕骨上的佛珠上。
无论今后命运如何,秦瑶早已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天忌满,人忌全,此生相遇相守,别无他求!
番外 陆周篇
一晃眼的时间,十年过去了。
陆泽已然不再是当年那个洒脱狂热的小陆总,仔细说来,和周茉分开,是他这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他靠着酒精和工作来麻痹自己,也正因这样,他在商业上一展宏图,取得的成就令人望尘莫及。
陆泽能有今日,是陆父都没能想到的。
陆父到了退休的年纪,早将陆氏交给他全权负责。
唯一不变的是,三十八岁的陆总,依旧向往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陆泽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包间的角落里,修长的五指握着透明的酒杯,微薄的唇和上挑的眉眼透着一如既往的淡漠和疏离。
身穿紧身衣裙的女人柔软无骨的挂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指抵在她娇艳的红唇边,含了一口烈酒,以嘴对嘴的方式喂给她,女人明显被辣得呛咳不止,面上却还是表现的很享受,紧抓着男人的衬衫不放。
做这一行的女人,向来都放得开,攀上一个有钱有权的金主,即便跟不了多久,也能从中捞点有价值的,比如,金钱和资源。
若他说这妞不错,就不愁找不到下家。
说到底都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这些个富二代和官二代大多年轻气盛,迫不及待就把人带进洗手间。
陆泽淡淡的收回目光。
“泽哥,看上她了?”
说话的人叫蒋沣,和陆泽关系一直不错,在座的人里,也只有他敢出言调侃陆泽。
陆泽轻哼一声,没说话。
只是那眼神跟语气都极其敷衍。
在外人看来,说的也是,陆泽怎么可能看上那种货色,他家里的老婆温柔又大方,长得还漂亮,自从人家结婚后,就收心了。
那官二代动静太大了些,蒋沣自然看清了他怀里的女人,长得和年轻时候的周茉极像。
蒋沣默不作声移到他身边,坐下来后,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
蒋沣可是当年他俩轰轰烈烈爱一场的见证者之一,毫不夸张的说,自此之后,尝遍烟花柳巷的大海王,栽得彻头彻尾,一心扑在工作上。
其实他们都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年轻时候更是混,但蒋沣是真佩服,陆泽沾赌沾酒,却唯独不沾黄。
反正在蒋沣的人际圈子里,没有哪个富家子弟生活上是干干净净的,私生活混乱到搞大姑娘肚子,最后老爹老妈出面,拿钱摆平的,跟家常便饭似的。
记得有次,几个大老板组织了一场海上游轮派,陆泽本不感兴趣,蒋沣硬拉去的,场面香艳至极,年轻貌美的女人被关在巨大的笼子里跳脱衣舞,身上挂着号码牌,正在进行拍卖。
这谁能不心动,蒋沣虽然也结了婚,但太太稍微管松点,他就得出去浪,豪掷十五万,包了心仪的小美人,在海上共度几天几夜的销魂日子。
拍卖过程中,他早就心猿意马,期盼夜幕,再看一眼陆泽,仿佛那些人在他眼里不存在,他专注于欣赏傍晚时分的海面,天空呈现一抹橘黄色的光辉,可再好看,能好看过台上的脱衣舞。
那时候,是他们刚分手那段时间。
再过半个月,就是娶林家那位的日子。
婚礼那天,陆泽像个活死人一样,他奶奶身体不行了,身上吊着氧气出席的婚礼,要不是这样,蒋沣都怕他真的会丢下林家那位新娘子,跑去找周茉。
后来蒋沣就确定,陆泽是真和他们脱轨了。
他来这种风月场所,纯属是为了碰巧曾经也和他有同样爱好的女人,也正如他所愿,碰到过很多次。
够他高兴很多天。
周茉怀里次次搂的都是不一样的鸭,今天的那个鸭,看着刚毕业,白白净净,一脸的人畜无害。
她还是那般,一张小猫一样的脸,化着最浓最艳的妆,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甚至更漂亮了。
拐角处,蒋沣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周茉抬起那小男生的脸,艳红的指甲摩挲着他的唇,笑得妩媚张扬。
“姐姐。”小男生凑过去,张嘴含住周茉的唇瓣,“姐姐,你真的好香,我好喜欢你啊,姐姐……”
周茉满意的笑了下,从包里拿出一摞红钞票,塞给他。
陆泽面无表情的看了好一会,终于,他开口:“走吧,该回去了。”
蒋沣竖起大拇指,“泽哥,你真牛逼!”
堪称当代忍者神龟。
真不知道老天到底是在惩罚谁,不管是谁,蒋沣心里都清楚,陆泽是最不好受的那个。
这叫什么事,给自己找虐受!
蒋沣也劝过好多次,可他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人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如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好,可蒋沣觉得,现在的陆泽和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他无时无刻不在被巨大的悲伤和遗憾而笼罩,蒋沣甚至觉得他好好的活着,就是为了能多看那女人一眼。
陆泽不贪心,看一眼就好,过得开心就好,无论以什么方式,默默守着便好。
……
陆家老宅。
陆泽刚停好车,就听见楼上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他乘坐车库的电梯上来,刚到房间门口,冒着热气的饭菜,砸在他脚边。
林意姗烦躁的推了桌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对着佣人怒吼:“我说了我不吃,你耳朵聋了。”
佣人无奈收拾被她砸碎的碗筷,陆泽略微皱了皱眉,嗓音无波:“饭还是要吃的。”
林意姗挤在胸腔的火气,被一句温柔的话给安抚了,她欣喜回头:“你回来了?”
陆泽淡淡点头。
林意姗吩咐佣人赶紧把地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跑去浴室放洗澡水,之后又回来帮陆泽脱掉身上的外套,她总是这样,扮演着一个太太应尽的责任,一日复一日。
可陆泽不喜欢,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便了。
忽然,她从背后抱着他的腰,陆泽一顿,本能的去扯她的胳膊,林意姗不放,轻声问:“阿泽,我们结婚多少年了?”
陆泽说:“十年。”
“那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之所以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因为这个。
陆泽微愣了下,显然没记。
“想要什么,明天补给你。”
林意姗放开他,站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丈夫,隐隐的在期盼着些什么。
那眼神看得陆泽很不舒服。
他推开她:“不早了,你先睡。”
林意姗没动,而是扯开自己的睡衣,白皙莹润的身体呈现出来,伸手去勾陆泽的手指,刚要开口,陆泽忽然将胳膊上搭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黑眸里没半分情愫。
“林意姗,我们结婚之前,说好了的,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冷沉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自尊割的稀碎,这么多年,无论她多么努力,还是没办法把那个女人从他心里挤出去,顿时觉得委屈至极,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哭着问:“为什么,我们做一对正常夫妻不好吗?”
陆泽以为她脑子出问题了。
结婚前,他们明明商量好的,只是表面夫妻,如今是越发看不懂她了!
男人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想做陆太太,我可以给你自由。”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都不是自愿,陆泽除了重大的节日,不会回家,今天也是被陆母一通电话叫回来的。
当年,林意姗眼里只有陆太太这个位置。
这些年,陆泽对她确实不错,金银首饰多到放不下,她在一群富太太里,活得十分出彩靓丽,可是,她始终是个女人,需要爱情的滋养,渐渐的,开始对陆泽产生另外一种欲望。
她喜欢陆泽,她爱陆泽。
同样渴望自己的丈夫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又或者,陆泽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
她也清楚的明白,如果她越界,陆太太的位置可以是任何一位世家小姐,陆泽需要的是一位太太,来帮着他应付家里人,而并非爱人。
他不在乎,谁都可以。
有时候林意姗也觉得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冒这个险,爱情是一种让人冲昏头脑的东西,说到底她自己也不知道。
倘若有天,她带着野男人睡在婚床上,他都不会管。
林意姗狼狈的走出浴室。
她走后,陆泽躺在舒适的浴缸里,闭上眼睛回想,心里莫名的发闷,印象里,林意姗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这几年性子变了些,今天看着她喜怒无常的样子,突然明白,这段婚姻困住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一拳砸在玻璃墙壁上,压抑的痛苦蔓延至喉咙。
他穿着睡衣出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平时睡的沙发上,被浇了冷水,摸上去冷冰冰的,根本没法再睡人。
陆泽有些怒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刹那,是林意姗哭红了的脸,终究是没说出口。
林意姗在闹,毫无章法的闹,身为大学教授,她内心里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刚才在浴室那一幕,也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哽咽着开口:“今晚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在乎过。”
肩膀一颤一颤的,委屈极了。
“可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间屋子,我就死在这里。”
那语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在把自己推向地狱的边缘。
陆泽有一瞬间的诧异,从前的林意姗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会像今天这样胡闹。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散落的药盒,盐酸舍曲林,佐匹克隆,一下子了然。
他沉默许久,缓缓抬起手臂,温热的大掌抹掉她脸上的泪,轻声道:“别哭了,我就是个烂人,因为我死,太不值当了。”
越擦,眼泪流的就越凶。
趁他不注意,林意姗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哭着叫他的名字:“陆泽、陆泽……”
“你不是烂人!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如果非要说陆泽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那就是不爱她,结婚那么多年,她没感受过一丁点的爱意。
即便这样,林意姗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毕竟,她已经坐在陆太太的位置上了,比那些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强多了。
陆泽的耐心,仅限那么一点,沙发不能睡,他今晚就不留在家了。
十分钟之后,他穿好衣服下楼。
恰好遇见陆母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特意堵他,陆泽面不改色的换鞋,“这么晚了,您还不睡?”
陆母一脸忧心的看着他,“泽泽,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泽穿好鞋,一站起来便挡住了头顶的灯光,逆着光的脸上笑得百无聊赖:“哦,什么日子?”
陆母皱着眉:“你就不能正经点?”
陆泽微微附身,亲了亲母亲的额头,笑着说:“走了,以后没什么大事别叫我回来,免得惹您和爸生气。”
陆母叹气,看着儿子半夜离家的背影,始终没再说什么。
她都快记不清楚,上一次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陆母转身时,便看到丈夫板着的老脸,实在不怎么好看,她试图打圆场:“孩子大了,我们――”
“哼!他拿这个家当什么,一年回来几天,说不了几句就要走,谁家孩子像他这样放肆!”
陆父气的心口疼,瞪了眼妻子,呵斥道:“都是你惯的。”
陆母推他上去,“行行行,什么都是我惯的。”
番外 陆周篇2
江都城入冬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天气越来越冷,枯黄的了树梢被狂风卷起,外面的空气都显得萧瑟凄冷。
周茉的特助朱晴,目前在孕晚期,没办法再继续上班,特地从秘书办挑了个心细的来接替她的工作。
小姑娘工作上心,周茉前脚刚到公司,她就跟着进了办公室。
“周总,新项目研发圆满收尾,研发部的肖总申请他们部门大团建一次,说是您之前答应他们部门的。”
她将申请表放到桌上,申请时间为一周,选址克罗地亚。
周茉抽了抽嘴角,隐约记得她鼓励人心的时候确实说过这话,通俗点讲,就是画饼,给员工们画饼,时不时的灌些鸡汤,是老板最基本的技能之一,这帮人可着公司薅羊毛,但谁叫她画饼的时候说得那么声情并茂呢!
不批也得批。
她签完递给站着的秘书,顺便叮嘱:“跟他们说,玩可以,但也要保持电话畅通,合同没定下来就不算完胜,后期有什么问题,随时做好加班的准备。”
秘书点头,接着道:“陈总那边合作没谈拢,对方说我们报价太高了,几家联合起来压价,为首的王氏集团说我们新升级的技术,不如老版本好用,就是不肯带头签合同。”
周茉盯着电脑里销售部给的方案,冷静出声:“十分钟后,通知销售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