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厌烦的把头往后仰:“朕没胃口。”
皇后用帕子掖去嘴角的冷笑,没有胃口怎么能行?她哄道:“圣上,臣妾等了您一日,您就尝一口。”
圣上憎恶的抬手,直接将皇后连人带筷子扫在地上。
躲在皇后寝宫偷看的三皇子忍无可忍,他本想用药毒死圣上,让他少吃点苦。既然圣上不领情,他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绳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恶狠狠的把绳子套在圣上的脖子上,手一点点的用力。
圣上呼吸一紧,双手抓着勒住他脖子的绳子,仰头看向身后,见是三皇子,目呲欲裂道:“孽障,你想弑君谋反不成?”
至从德妃死后,三皇子的脑海,时时盘旋着这个念头。如今总算付诸行动,他露出残忍的笑:“父皇,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谋权篡位。”
圣上胸腔的呼吸越来越薄弱,他艰难的吐出:“你可知这是死罪?”
三皇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死罪?那也要你有命出去才行啊,父皇!”
直到这一刻,圣上才真的怕了。恐惧涌满他的脸庞,他大喊:“来人,护驾。”
三皇子的神色逐渐变的癫狂:“还想求救?父皇,我不妨告诉你,宫里的御林军,通通都被我收买。就连你身边的太监,都是我的人。”
圣上死死的瞪着三皇子:“杀君弑父,你登基称帝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的百姓不会对你心悦诚服。”
“这就不劳父皇操心。”
三皇子手上的绳子越勒越紧,直到圣上气绝身亡才松开。
皇后将手探向圣上的鼻翼,已经没了呼吸,脸上闪现既惊又喜的表情:“圣上死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三皇子在心中把今日的事设想了无数次,还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他努力的平复心情,眼底是遏制不住的狂喜:“自然是登基称帝。母妃,你且把父皇薨了的事暂且隐瞒,我这就去通知宰相,和他商议登基称帝之事。”
他还要让宋朝臣杀掉靖安王,杜绝后患。
皇后浑身发软,努力保持着镇定:“你快去。”
三皇子即刻出了皇宫,前往宰相府。
李延峰和宋朝臣早就在宰相府等候消息,此刻见三皇子入府,就知道事情成了。
二人喜上眉梢:“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这句圣上,极大的取悦了三皇子,他对宋朝臣说:“你马上去天牢,把靖安王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朝臣领命而去,来到天牢入口时,吃了一大惊。
把守天牢的士兵倒了一地,牢门口敞开着。
他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大步的入内,关押靖安王和楚舰寒的监狱空空如也。
宋朝臣又去关押楚家其他人的监牢,老侯爷等人也不翼而飞。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在脑海过滤一遍,所有的事顺利的令人不可思议。这一切,很有可能是靖安王的计谋,他们每走一步,都在靖安王的算计之中。
真如他猜测的这样,那么三皇子杀掉圣上,就是在为靖安王做嫁衣。
他马上折返宰相府,将靖安王和楚舰寒失踪的消息和他的猜测告知。
三皇子大惊失色,假设宋朝臣的猜测不假,他所有的努力统统白费不说,无形之中还成为靖安王的垫脚石,急切的看向李延峰:“宰相,此事要如何破解?”
李延峰到底比三皇子经历的风浪要多,一时的头昏脑胀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三皇子莫急,幸亏你没有宣布圣上的死讯。只要我们隐瞒圣上薨了的消息,靖安王敢出兵,就是谋逆之罪。我们打着铲除逆贼的旗号,除掉靖安王名正言顺。
趟或靖安王沉得住气,一时不举兵造反,我们可对外宣布圣上身患隐疾,慢慢的让圣上病死,拟假诏书让位给你,比你此时登基更名正言顺。”
三皇子略一沉吟,也觉有理:“一切听从宰相安排。”
宋朝臣顺势接过话茬:“靖安王是以谋逆之罪被捕入狱,三皇子,我们将靖安王和楚舰寒等人的头像贴出去重金悬赏,让他们无处遁形。”
三皇子道:“你立刻去办,”又把宋朝臣叫了回来:“贴好告示后,你让谢寒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抓住唐向晚。”
等宋朝臣走后,李延峰道:“三皇子,其余的事交给老臣,你立刻入宫守在圣上的遗体旁,老臣这就去将宫里御医的亲眷控制,让他们听命于你。”
三人兵分三路,宋朝臣找到画师,让他们临摹靖安王和楚舰寒的画像,悬赏一万两黄金,贴遍大街小巷。
又找到谢寒,转告三皇子的话。
做完这一切时,天色已经擦黑。宋朝臣一脸倦容的回了宋府。
李锦欢正坐在镜子前卸去残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将今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与她听。
李锦欢笑的比蜜还甜,反身勾住宋朝臣的脖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夫君,真是辛苦你了,我叫人备了酒菜犒劳你。”
宋朝臣勾住她纤悉的柳腰:“见了你,我什么疲惫也消了。”
李锦欢咯的一声笑了,食指勾着宋朝臣的腰带,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堂屋。
侍女端来丰盛的美味佳肴,李锦欢替宋朝臣斟酒,送至他的唇边。
宋朝臣一脸淫靡的张嘴将酒吞入腹中,李锦欢唇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
用膳至一半,宋朝臣的身体自小腹腾起一股异样的燥热。他放下筷子,将李锦欢抱入厢房。
李锦欢媚眼如丝的睨着宋朝臣,娇滴滴的说:“夫君,日日都同一个花招,我都腻了,我们试试其他的花样,如何?”
宋朝臣的魂都被勾走了,安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锦欢拿出绳子,将宋朝臣的双手双脚绑在床柱子上,又用布蒙住他的眼睛。
宋朝臣吞咽着口水:“夫人,谁教你这些花招的?”
李锦欢娇媚的面容浮现阴沉的笑,也不伪装成李锦欢的声音,用她自己的声音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是你啊,我的好夫君。”
第224章 :死太便宜了
宋朝臣听到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浑身一僵。他想要把脸上的布揭开,手脚皆以被绑,他忽然惊觉,此时此刻的他,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由李锦欢宰割。
冷汗从他额头滚落,他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夫人,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李锦欢一口拒绝:“我的好夫君,那怎么可以,游戏才刚刚开始。”
宋朝臣越听这道声音,越像唐姝。可是怎么可能?唐姝明明死了。
他身体忍不住颤抖:“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
李锦欢的眼底浮现一抹困惑,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脸,她差点忘记了她自己的容颜。
圣上已死,靖安王和楚舰寒已经从天牢离开。只要杀了宋朝臣,她似乎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她揭开贴在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久违的真容。
她眼睛蓦地一酸,若非被宋朝臣蒙骗,便是得不到他的爱,有唐向晚和姨娘疼她,她也是个泡在蜜罐子里的人儿。
都是宋朝臣,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向宋朝臣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走上床,揭开蒙住宋朝臣眼睛的布,露出狰狞的笑:“宋朝臣,好好的看清楚我是谁。”
宋朝臣睁开眼,当他看清坐在他小腹上的是唐姝后,他以为见了鬼,吓得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人是鬼?”
李锦欢…不,唐姝笑的温柔而妩媚,手里的刀尖,从宋朝臣的锁骨一路往下,不答反问:“你说呢?”
刀尖划破肉的刺痛,让宋朝臣的脸痛的扭曲起来。他额头布满了冷汗,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明明是我亲自把你埋入土里,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唐姝舔了舔带血的刀尖,凶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埋入土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不是她,那么被他埋入土里的女子是谁?
宋朝臣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眼里满是茫然:“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唐姝仰头大笑,好心的替他答疑解惑:“我告诉你为什么,靖安王早就知道谢柔儿是三皇子的细作,当时谢柔儿有小产的迹象,是靖安王的手笔。
我因谢柔儿小产的事被关押后,成为了靖安王的一件心病。
继续留着我,我又不肯供出你。
杀我,会让唐向晚怨恨他。因此影响了他和楚舰寒的关系,就得不偿失。
不杀我,靖安王早就知道谢柔儿是奸细,无法和谢柔儿交代。与其左右为难,不如让我假死,也不至于让唐向晚怨恨他。
你们自以为聪明,其实一切都在靖安王的掌控之中。”
宋朝臣那时就在奇怪,明明三皇子并未派人刺杀唐姝,她却莫名死亡,原来真相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三皇子的所有计划,他倾囊相诉,唐姝既然是靖安王的人,那么三皇子此次造反,一举一动都在靖安王的监视中。
败了,他们败得彻底。
他满心不甘:“靖安王好算计。”
三皇子根本就不是靖安王和楚舰寒的对手,他们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靖安王铺路。
输给靖安王这般强大的对手,宋朝臣心服口服,可一想到和李锦欢翻云覆雨,耳鬓厮磨,他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唐姝看透了宋朝臣眼里对她的鄙夷不屑,他的任何表情,已经对她造不成伤害,她讽刺道:“宋朝臣,你没想到吧,你嫌弃我脏,你爱入骨髓的李锦欢,也是我。”
士为知己者死,宋朝臣从不后悔成为三皇子的鹰犬,他却无法接受李锦欢是唐姝的事实:“即便李锦欢是你伪装假扮,我爱的至始至终都是你假装的她,从来不是你。”
唐姝怒极反笑:“宋朝臣,你真可怜,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你爱不爱我?
我假扮成李锦欢是为报复你,套取对靖安王有用的信息。
我做的很成功,不是吗?三皇子的一举一动,尽数被我掌控。
你对我全心全意,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我蒙在鼓里。我每次看到你费尽功夫的讨好我的样子,真令我作呕。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真相大白那天,你有何颜面面对我?我若是你,真恨不能即刻去死。”
宋朝臣被气的吐出一口血,他厌恶唐姝,却又爱上了她,他真可悲!
今日落在唐姝的手上,别想有活路,他冷笑:“废话少说,有种就杀了我。”
唐姝手里的刀从宋朝臣的小腹,一路往下滑:“杀了你,岂非太便宜你了?”
宋朝臣眼露恐惧之色,他剧烈的挣扎起来:“唐姝,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
“原来你也会怕?当你让马车夫玷污我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我报复?”唐姝褪去宋朝臣的袍子,手起刀落间,宋朝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身体抽搐,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从牙缝里挤出:“唐姝,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
“让我怎样?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复仇的机会?”唐姝笑的比地狱的恶鬼还令人胆寒,如一个冷面阎王般无情的挑断了宋朝臣的手筋和脚筋:“宋朝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报复我。”
宋朝臣眼底的光熄灭了,他完了,他这辈子永无翻身的余地。
唐姝走下床,柔情缱倦的对宋朝臣说:“夫君,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请大夫,免得你血流尽而亡。”
宋朝臣恨不得将唐姝千刀万剐:“恶魔,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恶魔?”唐姝嗜血的舔了舔唇:“这个称呼我喜欢。”
疯子,宋朝臣没想到温柔似水的唐姝,竟然会变的如此残忍。
唐姝浑身是血的走了出去,对端着脸盆的侍女说:“你家公子病了,快去请大夫来。”
侍女端在手里的脸盆啪嗒落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鬼啊!”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嘴里还一面喊:“有鬼,唐姝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鬼?”
唐姝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她比鬼还不如。
至少鬼留在人间还有执念,而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活着。
“姨娘,我可以了无遗憾的来陪你了。”
她多想在临死前,去见唐向晚一面,跪在唐向晚的脚边,祈求她的原谅。
但她不愿唐向晚在为她伤心一次。
她畅通无阻的出了宋府的大门,隐身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次日。
谢寒正为找不到唐向晚焦头烂额,侍卫来报:“大人,有一个臭要饭的,说见过唐向晚。”
谢寒目露喜色:“快把人请进来。”
侍卫去而又返,身后跟着一个脏兮兮,辨不清雌雄的小要饭的。他看到谢寒,眼里露出畏惧的光,怯懦的跪在地上:“官老爷,找到画中的这个女子,”从怀里探出从告示上撕下来的画像:“你真的给我一千两银子么?”
只要能抓到唐向晚,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谢寒也愿意出:“千真万确,只要你能带我找到她,我额外赏你一百两。”
小要饭的喜上眉梢:“大人请跟小人来。”
第225章 :楚舰寒的消息
谢寒跟着小要饭的来到唐向晚常来要饭的街道,却并未看到她。他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嘲笑自己病急乱投医,竟然会相信一个臭要饭的说的话。
他拔出腰间的剑,指向小要饭的脖子。
小要饭的吓得瘫软在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大人,小的没有骗你,唐向晚日日都在这条街乞讨,今日不知怎的…”
谢寒不敢置信的挑眉:“你说唐向晚什么?”
小要饭的被吓得一愣,吞吞吐吐的说:“她在这条街道乞讨。”
乞讨?
谢寒啼笑皆非,怨怪他将整个盛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唐向晚,谁能想到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会假扮成乞丐。
有了这条线索,要找到唐向晚轻而易举。
他吩咐随行的手下:“你们在这里等唐向晚,她一出现,就将其擒住。”又对小要饭的说:“你发动所有的要饭的,谁找到唐向晚,我给谁一百两银子作为酬劳。”
小要饭的搓了搓手:“大人,那我的…”
谢寒扔了一锭银子给小要饭的:“找到唐向晚之后,一千两马上给你。”
小要饭的喜上眉梢,有了一千两,他的命运就会发生转变。
他屁颠屁颠的呼朋唤友去找唐向晚。
一双冰冷的眼睛,将谢寒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他看了小要饭离去的方向一眼,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小要饭的正做着妻妾成群的美梦,后衣领忽然被人拽起,他惊恐的回头,脖子一阵剧痛,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