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做妾——烟味【完结】
时间:2024-06-04 14:39:42

  老侯爷虽不管内宅的事,毕竟还是清远候府最高的掌权者,她不想和他闹的太难堪。
  试图刺激老侯爷,让他改变主意:“祖父不肯在宋朝臣成亲这一日下葬周媚,莫非是怕宰相吗?”
  老侯爷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哪里会被唐向晚三言两语挑唆:“唐向晚,凡事要适可而止。你该当知道,以你的身份能嫁入清远侯府不容易,不要把得来不易的幸福,因为一时之气而让它从手中溜走。
  你再要嫁给比舰寒更好的男子,比清远候更好的家世,绝无可能。”
  唐向晚知道这是变相的警告,换做以前,她会有所顾虑。而今姐夫已经是太子,还欠她两个要求,即便脱离清远候府,她求姐夫让她和唐家脱离关系,她有把握在盛京立足。
  人一旦有了底气,说话也硬气起来:“祖父,清远侯府虽好,但外面的天空更加广阔。若我和舰寒缘尽于此,我亦没什么好遗憾。”
  老侯爷无比震惊,唐向晚为了寻宋朝臣的晦气,竟然宁肯离开清远侯府,也不愿意妥协。
  楚老夫人怕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连忙打圆场:“你们都在气头上,说的都是负气的话,都别当真。”
  又扭头对老侯爷说:“那宋朝臣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清远候府为他妥协。就算他是宰相的女婿,那又如何?”
  压低声音说:“宰相和靖安王不睦,靖安王而今已经是太子,舰寒又是靖安王的左臂右膀,迟早有一天要和宰相反目,你何须有那么多的顾虑。”
  老侯爷看了眼李静云,他所滤者并非是宰相,而是清安。不过楚老夫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储君之位已经明朗,他已经不能持中立态度,势必要跟着舰寒扶持靖安王。
  至于李静云,若她安分守己,清远候府有她一席之地。若她看不清局势,和宰相共进退,那就…
  但唐向晚让他十分厌恶,此时舰寒和她蜜里调油,必是不肯休妻。等过个三年五载,他们的感情消退时,必定要将唐向晚休弃。
  老侯爷做出妥协:“你祖母说的对,那宋朝臣不过是举人,我们没必要为他把周媚的丧事往后推延,就依了你。”
  李静云脸色瞬间变的比死人还要难看几分,从老侯爷的态度中,她看出一件事,就是她在府中已经没有任何地位。
  唐向晚遏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在老侯爷的眼皮底下,她不能过于得意:“多谢祖父成全。”
  老侯爷怒哼一声,疲倦的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
  等她们走了后,对楚老夫人说:“你让荣妈妈想法在唐向晚的吃食里放麝香,清远侯府,不需要她生的子嗣。”
  楚老夫人吃了一惊:“这…侯爷为何要如此?一个内宅女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向晚会成为盛京的笑柄。”
  老侯爷冷酷无情的说:“你不肯给她下药也行,等她生下孩子时,就是她命丧黄泉那一日。这两者,你自选一个。”
  楚老夫人神色凄楚,说是二选一,在死亡面前,不能生孩子还算什么大事?
  …
  出了永安堂,唐向晚忍不住想要讽刺李静云:“弟妹,你以为去找祖父就能扭转局势,谁知…祖父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若三皇子不能逆风翻盘,你在清远候府的地位岌岌可危。”
  李静云恨的将指甲陷进肉里而不自知,唐向晚说的没错,靖安王被立为储君,迟早有一天,她爹的宰相会被废去。
  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小周氏还会对她百般忍让,还是嫌弃她挡了清安的道,让清安休了她,令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为妻?
  仅是想到这一点,她就遍体生寒。
  唐向晚满意而归,脚才踏进宝月楼,她的嘴角忍不住飞扬。
  她没想过老侯爷会妥协,争锋相对时,她甚至想老侯爷一定反对此事,她会去找靖安王,让靖安王来和老侯爷施压,老侯爷一定会迫于无奈答应。
  如此更好,姐夫只答应了她两个要求,能不动姐夫的承诺,就尽量不动。
  但她也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今日老侯爷对她已经厌恶透顶,逮到机会,一定会让舰寒休了她。
  但她并不后悔。
  夜里楚舰寒回来,面色阴沉的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消消心中的火气。
  天气渐冷,唐向晚虽未曾睡着,已经躺在了被窝中。观他气色不佳,以为他在外面受了谁的气,又想他嘴巴比臭豆腐还臭,谁能在他嘴上讨到便宜?
  一脸困惑的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楚舰寒冷笑一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唐向晚挠了挠头,今日他们从用过早膳后分道扬镳,直到此时才见面,她何时惹恼他了?
  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
  掀开被子起床,笑盈盈的想要坐在他腿上,却被他一把推开。
  唐向晚笑凝固在嘴角:“你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楚舰寒的神色,忽然变的很悲愤:“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和祖父为媚儿下葬日子的事起了争执。
  我忧心如焚,恨自己当时不在你身边,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结果…”
  牙齿咬的咯咯响:“你竟然要抛下我离开清远候府,还说什么外面的天地更广阔。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面对楚舰寒的诘问,唐向晚一时有些心虚。那时她仗着有底气,脑海中压根就没有楚舰寒这茬,也没想到这番话会给楚舰寒造成伤害。
  她谄媚一笑:“气头上的话你也当真?好哥哥,原谅我一次吧。”
  楚舰寒自认为他对唐向晚掏心掏肺,没道理唐向晚舍得抛弃他。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责备道:“以后不论去哪里,都要带我一起。下次再敢把我忘了,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唐向晚点头如捣蒜,她希望他们可以白首偕老,但许多事往往事与愿违。
  她珍惜和楚舰寒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也做好了随时全身而退的准备。
  唐向晚为周媚的葬礼迎来送往,棺材里躺着的虽是假周媚,但她心中有愧,仍旧夜夜为她守灵。
  熬了八九日,总算来到周媚下葬这一日。
  唐向晚猜测李静云一定会把周媚下葬的日子告诉李延峰,而李延峰是个老奸巨猾、能屈能伸的老狐狸,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锦欢的大喜日子被死人冲撞,定然会把迎娶新娘的吉时改了。
  故而她派人去宋府守着,万一宋府有个风吹草动,她第一时间知道,也可随时调整下葬的时辰。
  李延峰果然如唐向晚猜测的那样,刻意把成亲的时辰往后推延,想着等唐向晚的丧葬队伍先走,宋府再去迎接新娘。毕竟成亲和出殡撞在一起,总归不吉利。
  已经到了既定的出殡时辰,老侯爷正打算让仆人起棺,却被唐向晚拦住:“祖父稍安勿躁,我派去的探子尚未回来,说明宋家还未去接亲。”
  老侯爷一脸怒意道:“唐向晚,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延峰故意把宋朝臣迎娶的时辰往后推移,为的就是避过你的锋芒。他们已经退步,你何必得理不饶人。”
第166章 你到底爱过她没有?
  唐向晚不敢苟同,宋朝臣要姝儿命的时候,可没心慈手软。因为周媚下葬的事,她已经惹得老侯爷对她厌恶,那么在厌恶一点,又何妨?
  “祖父,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对于宋朝臣这种狼心狗肺的人,逮到机会,就要让他名誉扫地。既然您已经把此事交给我全权处理,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便是。”
  老侯爷横眉竖目:“唐向晚,周媚下葬定在这一日,我已经依了你。这次无论如何,必须要听我的。”
  唐向晚不甘示弱的拦在棺材前:“祖父,你想要让他们把棺材抬出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侯爷真有杀了唐向晚的心,只要她死了,阖府就清静了。
  楚舰寒急忙出来打圆场:“祖父,不论我们什么时候出殡,和李延峰的量子是结下了,他们不会因为我们的退让而心生感激。反正都是得罪,深一些浅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老侯爷跌足叹息,内宅有唐向晚性子这般执拗的孙媳妇,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小周氏,真是家门不幸。
  唐向晚以为一直耗下去,终归不是法子。
  她心生一计,宰相不是想要避开她的锋芒么?她使一招声东击西计,好引蛇出洞。
  她故意让府上的仆人抬着棺材出门,还特意从宋府大门路过,来迷惑宰相等人的视线。随后,又让仆人从后门折了回来。
  老侯爷气的差点吐血,奈何舰寒对唐向晚百依百顺,他有天大的怒气也只能咽下。
  这一招成功的蒙骗了李延峰安排的眼线,得知清远候府的丧葬队伍已经离开,宋朝臣这才大摇大摆的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回宋府的路上,一列送丧的队伍迎面而来。
  宋朝臣看清幡旗上写着清远侯府四字时,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他竟然中了唐向晚的计,被她摆了一道。
  如今红白喜事碰撞在一起,势必要有人退一步。
  他翻身下马,朝清远候做辑:“老侯爷,小生宋朝臣,这厢有礼了。今日不凑巧,小生迎接新娘子和贵府出殡撞在一起,虽说死者大如天,但成亲不走回头路,还恳请老侯爷宽宏大量…”
  唐向晚恶毒的说:“活人不和死人抢路,莫非你们比死人还赶着去投胎?果真如此,我就让你们先,媚儿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宋朝臣一噎,定睛看向唐向晚,许久不见,她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他知道今日是她刻意为难,他回头看向喜轿,里面坐着的是宰相的庶女,他不能让她受委屈:“楚少夫人,你我之间的夙愿,还请你莫要牵累无辜。”
  无辜?
  唐向晚冷嗤:“她明知道你刚丧妻不久就嫁给你,她就一点也不无辜。”
  宋朝臣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唐向晚故意选在这一日出殡,就是为了要给宋朝臣难堪:“很简单,你脱掉身上的喜袍,随我去姝儿的坟前磕三个响头,和她赔礼道歉说你错了。”
  宋朝臣脸色铁青,他对唐姝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爱。不,就连喜欢也谈不上。叫他脱掉喜服去她坟前认错,这绝无可能。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唐向晚挑拨离间,故意抬高声音说:“宰相家的庶女,你的夫君是个没心没肝的畜生,他丧妻还不到半年,你怎敢嫁他?趁尚未拜堂,赶紧回家去,兴许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如意郎君。”
  老侯爷真觉丢人现眼,扯了扯楚舰寒的孝服,要他管好唐向晚。
  楚舰寒淡淡道:“祖父,向晚此举已经遭人诟病,就让她任意妄为,把心中的恶气出了。”
  老侯爷跌足,又无可奈何。
  一道温柔似水的嗓音从花轿内传出:“楚少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女子的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好与不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既然喜丧撞在一起,一直僵持也没意思。宋郎,我们往旁边靠,让死者先过。”
  宋朝臣气的面容扭曲,为何他堂堂男子汉,竟然不敌唐向晚一介妇人。虽不情愿让路,可除了让路,也别无他法。
  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等明日上朝,就让宰相参清远候一本,就说他的孙媳妇仗势欺人。
  虽然未必会给清远候造成什么伤害,但一定会让老侯爷厌恶唐向晚。
  等迎亲的队伍靠边后,唐向晚故意走向花轿那侧,把冥币洒向宋朝臣的身上,洒向大红色的喜轿上。
  宋朝臣紧紧的攥着拳头,这一张张冥币轻飘飘的往下坠,却重重的落在他的心里。
  在他成亲的大喜日子,他男子汉的尊严,被唐向晚踩在了脚底下。
  唐向晚,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跪在他的脚边求他。
  围观的百姓乐的看戏,有些知道内情的百姓,纷纷夸唐向晚做的好,面对如此无情无义的男子,就该让他下不来台。
  唐向晚因为宋朝臣不肯大势操办唐姝丧礼的恶气,总算是出了。她知道老侯爷因她的举动对她越发的厌恶,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
  将灵柩抬到楚家的祖坟,楚舰寒屏退仆人,撬开棺材,让假装周媚的女子离去,又挖了个坑把棺材埋了。
  唐向晚跪在周媚的坟墓前,不过寥寥数月,姝儿死了,三皇妃也因她而死,就连周媚也…
  她本是一片好心,为何总是做了错事?
  姝儿和宋朝臣如此,周媚和楚景和如此。
  楚舰寒知道她心中必定无比愧疚,在她身边蹲下,柔声安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让媚儿嫁给景和虽有私心,也是想让她脱离周家的苦海。奈何她福薄,没有命消受,你无须自责。”
  唐向晚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不过是自我宽慰的话罢了。
  …
  宋府。
  李锦欢端正的坐在床上,蜡烛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的男子嬉笑声。
  第二次做新娘,嫁得还是同一个人,她的心已经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动。
  很快,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走进屋内,侍立在两侧的婆子,赶忙上前搀扶宋朝臣,将他摁坐在凳子上,将醒酒汤递给他喝下。
  宋朝臣撑着桌面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新娘子,接过婆子递过来的秤杆,挑起红盖头。
  一张柔情似水的容颜赫然印入眼帘,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眸清澈见底,好像一汪干净的清泉。
  尚未成亲前,他听闻李锦欢人美性子温柔。今日一见,比传闻更加动人心弦。
  娶唐姝非他所愿,但娶李锦欢,没有一丝一毫被强迫之意。且她又美丽动人。宋朝臣捧住她的脸,附身含住她柔嫩的唇瓣。
  婆子侍女鱼贯而出,李锦欢勾着宋朝臣的脖子,将他压在身子底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丧妻再娶,原是稀松平常之事。今日那楚少夫人,何以对你有深仇大恨?是否你苛待了唐姝?”
  提到唐姝那个残花败柳,宋朝臣就犯恶心。
  美人在怀,他安能露出他绝情的一面?
  不得不说违心之话蒙骗她:“不瞒你说,唐姝在和我圆房时,并非黄花大闺女。因她大姐姐是靖安王妃,二姐姐又是清远候嫡孙的妻子,我唯有咽下心里这口恶气,和她假装恩爱。”
  李锦欢的眸底掠过一抹凌厉,快的令人扑捉不到。原来曾经的情与爱,都是虚情假意。
  那夜他醉的不省人事,还知道她并非黄花大闺女,可见她被马车夫凌辱,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
  他好狠毒啊!
  为了报复唐向晚,竟然伤害无辜的她。
  若宋朝臣知道他的第二任妻子还是个残花败柳,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可惜,现在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她会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品尝她曾经绝望的滋味。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一路而下,媚眼如丝道:“我听闻她长的美丽动人,你就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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