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教令院里也确实人才济济,在艾尔海森之前,提纳里也会和我交流一下观点。只不过我们的观点通常只是在生论派相关知识和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上,那个时候我的生论派理论不够用,经常是他单方面输出,对我而言只能算是学习不能算是辩论。
而且提纳里看待事物的观点也和我不一样,怎么说,我没有艾尔海森那么耿直地捍卫自己的想法的能力,在我意识到提纳里和我的观点有所出入之后,我就没有再和他说过类似的话题。就算有我也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大概就是因为说出来了他也没办法理解,而我却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至于教令院的其他人……不能说没有和我打辩论的人吧,但这些人真的太容易生气了,而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自己本学派理论都没学懂就想来在我面前炫耀,我又不是他妈,才不惯着他。
说起来有个搞笑的事,在见到赛诺之前我听过他的赫赫威名,除了他那所谓的“能让场面瞬间冷下来”的冷笑话之外,还有他的一个光荣事迹。据说他和同学院的学者打辩论的时候直接把对面学者给怼哭了,他认为对面那位学者提出的论点论据不足,完全是在强词夺理,而且逻辑完全说不通,简直就像是在为了吵架而辩论,而不是为了阐述观点而辩论。
光说这个听起来是不是挺能理解的?但问题是那个学者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向他挑起的话题也根本就不是辩论话题,而是一句非常单纯的话。结果这话和赛诺的观点有所冲突,他就象征性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然后女学者不同意就反驳了回去,再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
提纳里对此评价为,那个孩子最开始的反驳可能只是一句随口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带了点撒娇意味的反驳。结果赛诺这个钢铁直男直接开启了一段辩论。
我笑了半天,问后来怎么样了。提纳里说没有后来了,那位女学者就不喜欢赛诺了,现在还在教令院读书,而赛诺……赛诺表示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喜欢他。
不过我认为以他的性子,就算知道有喜欢他的人和他打辩论,他也不会放水的。素论派学霸也不是盖的,专业能力还是挺过关,虽然我的基础并不是他带起来的,但是看过他的笔记之后确实能感觉到他对于这门课有自己的知识体系,高度集中、逻辑链相当清楚直白、完美整合我以前没法整合的零碎知识点。这笔记放出去都是大神级别。
我没怎么和他辩论过什么事,一直感觉他挺好说话,是我搞事的好搭档,虽然有的时候他并不太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啊,都讲到赛诺了,那不讲下卡维我觉得不合理。妙论派之光啊!我们五个人可谓是学院翘首!组合一下吊打大贤者!就差一个因论派的了,我觉得我看星星看了那么多,还从小跟在六千岁的岩王帝君身边,完全可以做因论派的代表。而艾尔海森见过的遗迹和书籍那么多,也不是不行!所以我们五个人就是整个教令院知识的拟人化!不说顶一个草神,顶大半个须弥没问题吧!
啊,扯远了。讲卡维。
卡维,嗯,聪明人,很聪明。一般人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吧,因为他很会照顾人,体贴过了头,是个典型的浪漫的理想主义者。
我没和他辩论过,倒是艾尔海森和他吵得不少,那些关于理性与感性的话题不必赘述,除去我认为他过于温柔以至于有时候会伤害自己的性格之外,单单评论他的学术能力,那毋庸置疑。他非常厉害,就像我们一样,在这个专业有着绝对的权威性,他有着那些人说的“天赋”。
他有着天赋,有着热爱。前途光明灿烂,我总设想他最好的结局是鲜花灿烂、名声远扬,一生热爱,一生坦荡。但性格和现实限制了很多。
就像是你说过的,太过理想化就会总有一天被残忍的现实打得头破血流。在崇尚理性智慧的须弥,艺术即将沦为敝履。建筑师只是建筑师,而不是什么设计师。
唉。这么一想……我突然发现我和他差不了多少。同为理想主义者,区别在于他太过温柔而被他人、被社会牵制,我被自己牵制。他对自己做出的所有选择负责,而我从小到大都有避风港。也许如果有人成为他的避风港,他的命运会更加温柔一点。
评语:本章日记将你的思维跳跃展现得淋漓尽致,你可以看看开头你到底写了什么。
002.
【10月28日,晴】
中午回家的时候发现忘带钥匙了……最后干脆去智慧宫看书,然后被翘班的艾尔海森带走了。他是怎么做到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离开的?明明他光明正大地从那么多人面前经过了,但竟然没有一个人问他要去哪里。难怪找书记官要到处找。
他是隐身了吗?
我头一次目睹他如此耸人听闻的翘班,半路上就吐槽了一句,他倒是不意外,回答我说教令院的节奏快,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对其他人没有兴趣。这点很好。
我也觉得挺好。翘班翘得特别痛快。
而且特别是在家离上班地点这么近的情况,在家瘫着,有什么事随时能回去……这么一想有点可怕,在家里瘫着竟然都得上班。
以至于我觉得我的工作竟然还算不错。
评语:我一般下班时间不工作。
【10月30日,雨】
把虚空折腾坏了可还行。没法连接上须弥城了,收不到任何的消息,天知道我只是在上面点了两下,然后它就开始警报错误,嘀嘀嘀响个不停,我手忙脚乱地弄了好一会儿也没用,最终只能把虚空终端摘了下来,然后跑去找艾尔海森。
进入书记官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处理申请,我过去瞅了一眼他的工作量,确定不多之后就拉着他帮我看虚空。大概他也确实不太想理那堆不符合格式的申请,所以对于我的邀请压根没有半点拒绝,把虚空接过去就开始捣鼓。
我坐在一边看着,视线乱飘的时候瞅见他桌面上有一张申请有点好玩,上面写着请求调阅教令院近百年来发生的所有有关于禁忌研究工作的案宗资料,我看了看申请人的名字和学院,好家伙,不愧是因论派的。
艾尔海森批准了。然后另外一边他没批准的那一摞,第一张填写的字迹龙飞凤舞,说实话不是很认得出来,我猜艾尔海森是因为他的字太丑了看不懂所以不给批准。
艾尔海森还在拨弄虚空,我指着那一摞打回申请问他能不能看一看,他瞟了一眼,点了下头,然后就没再管我。
我把那一摞扒拉到自己面前,就问他:“文书工作在教令院里的保密级别不是挺高的吗?你就让我这么看了?”
他不咸不淡地说:“如果这些东西也算是需要保密的文件,那教令院早就因为废物资料太多而解体了。”
我被他逗笑,拿开第一张申请表,开始欣赏学入魔了的学者都能给出什么样的申请理由。
不得不说,人类的脑子真奇妙。艾尔海森天天看这些申请理由,心情一定非常好吧,太搞笑了。
有个“为了研究古代人与人之间的必要联系与生活条件是否呈现正相关”所以要求调阅教令院保存的人文历史资料,艾尔海森没给理由直接打回,我问他这份为什么打回,他告诉我这东西不需要研究,人文历史呈现的很清楚,他难不成要让这学者对着资料抄吗。
我不懂,我觉得还行啊,就“哦”了一句。没想到他看着我来了句:“以你的阅历,不明觉厉也是正常的。”
我:“?”攻击我?
这张嘴怎么就喜欢无差别攻击?对着别人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看热闹多好啊,对着我的时候我就想把他封起来。于是我干脆咬了他一口,他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奖励?”
奖励个毛线。小心明天我就写一堆申请表占用你的时间,然后和贤者提个议,开个会,最好从早开到晚的那种!
评语:是吗?那还请某人不要因为太过无聊就跑到会议上来找我,我不想开会的时候分心,降低我的效率。
第23章 过去的某天
001.
【璃月3705年,11月2日,晴】
莫娜今天来的时候告诉我,贤者也找她谈话了,用的和对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理由,想要请我们成为教令院的职工,研究课题里隐秘地添加一个国运探查。
莫娜比我更果断地拒绝了贤者,然后告诉我,她要从教令院里离开,并且劝我也早些离开,否则后面再想要走就困难了。
我当然明白。
但现在还早。我想并不会出什么意外。
评语:我支持你离开教令院,毕竟安全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东西。
【11月4日,晴】
带学生出门研究星相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与我本人无关,若我没记错,当时应该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稳才摔了下去。
幸亏莫娜伸手拽了我一把,我们把事情上报给了风纪官,风纪官说他们会负责审问,等审问完了会告诉我结果。
我对此不置可否。甚至隐隐有些担忧,以赛诺的性格,最终会不会落得和我一个下场。
不过,推人下悬崖的手法太过粗糙而且具有冲动性,我并不认为这是贤者们指使的行动。很大的可能性,动手的那个孩子只是看我不满,或者说我什么时候损害了他的利益。
开课题的时候没有对人进行筛选是我的错,但我的印象里,这孩子以前都蛮温文尔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评语:出门在外,当心危险。
【11月7日,雨】
风纪官今天才来告诉我,那个孩子推我下悬崖的目的。很简单,这是上次那件事的余音,他是那个导师的学生,平常导师对他钟爱有加。而他的导师在流言之后选择了自杀,他便对我怀恨已久。之前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我接触,最近听见我开课题招收学生,自然想办法进来了,随后便开始实施行动。
说来好笑,他进我的课题组有半个多月了,一直想要给我下毒,让我身败名裂什么的,但是我基本上不吃不熟悉的人的东西(除了饭店),又不怎么喝水,平常待在教令院的时间也不多,找人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身边又总有人跟着。
四处碰壁的他怒火中烧,那日夜间外出,只有我们几个课题组的成员,我放着他们自己走开来去看星空,他就知道这是个好时机,故意用问问题的套路把我引过去了,然后就这么着了。
所幸莫娜比我多了个心眼。关键时候冲上来给了他一脚,然后把我拽了上来。
看来以后我出门还是带着海参和海洋比较好吧。否则真不知道哪天都“啪”地一下没了。
另外,吐槽一下风纪官的办事效率,过了三天才给我答复,经过上次的事儿我还以为他们改了性子呢,看来只不过是因为是有赛诺在而已。
评语:……
【11月9日,雨】
感冒了,好奇怪。按理来说,有艾尔海森在我晚上不可能踢被子,平常穿得也还挺严实,怎么就感冒了呢。
思来想去,只能说,这具身体真是江河日下啊。
赛诺从沙漠里回来之后便上门来找我了,确认我没事,便邀请我去提纳里家吃饭打牌,每次和他打牌我都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手气之差,八个骰子各不相同,这还打个毛线。
我说我就去看看,聊聊天。他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抱着书的艾尔海森,很不情愿地多问了一句:“他呢?”
艾尔海森头也不抬道:“她要是和你一起出去都能出意外,那我想你这个大风纪官——”
“走吧。”赛诺果断地对我说,“我们去找提纳里。”
我忍着笑点点头,和艾尔海森说了再见,然后就和赛诺到大巴扎买了点东西,去道成林找提纳里。
路上他给我吃从沙漠里带回来的赤念果,还给我看枣椰,问我要不要再做一次高浓度的枣椰糖,我本来想说好,但是一想到这糖最后都会被艾尔海森收走,放久了就坏掉了,就只好说算了,做别的吧。
路上碰到了死域,救下了一队巡林员。无论再看几次我仍旧觉得死域的力量充沛而强大,假如能找到一种方法,让死域的能量转化为我们自己的能量,也许困扰在世界树上的灾难也会消弭不少。
我问提纳里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他非常严肃地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告诉我究其根本来说死域是世界树表现出来的病灶,就像是人会感冒、器官会衰竭,那并非是一种力量,他本身来源于世界树,是世界树病变,不可能与世界树共生。
我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另外,今晚赛诺打牌输给了提纳里,他坚持认为这是因为道成林是提纳里的专属场地,有场地加成,如果去蒙德的大风车下,他就不会输了。
然后他拉着我打牌,估计是想在我身上找点尊严,我本来想着,哎呀少年人的自尊心还是不要打击比较好,结果没想到这局手气好的离谱,把他给打自闭了。
提纳里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故意给他输了一把,结果他又说什么绝不允许放水,哪怕输也要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所以我俩打了一个晚上的牌,现在这本日记是凌晨写的,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拜拜,晚安。
评语:提纳里不知道这件事?
【11月11日,晴】
浑身上下都疼,宿醉好痛苦,完全起不来床……
我脑子里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酒醉之后的印象啊!
我就记得路过酒馆的时候看到提纳里赛诺还有卡维坐在一起聊天,好奇就过去掺了一脚。结果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提纳里的杯子里竟然是酒,就震惊地问他他不是还要开车会化成郭吗,怎么还有酒喝。
赛诺告诉我提纳里喝的是果酒,墩墩桃的,很甜的,度数不高,问我要不要。我本来不想喝的,但是卡维问我说我以前是不是没尝过,现在尝个鲜也可以,要是我醉了他们也不会把我扔在这儿的。再说了,璃月的酒和须弥的酒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先喝喝须弥的酒,然后回去尝一下璃月的酒,看看有什么区别。
我就有点心动,虽然小的时候喝过酒,但是那都是米酒,度数又不高,是个不常吃的零食。所以四舍五入我就没喝过酒,又想起来卡维上次醉到被我们送回家的情况,就有点好奇自己喝醉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就点了一款和提纳里一样的果酒。
确实甜。喝了两杯之后感觉自己还挺清明的,我就想换一款。卡维让我别换,就这一款就行,哪有人喝酒是往把自己灌醉的方向走的,我说那今天你看见了,于是毅然决然地点了他喝的酒。
卡维的酒和提纳里的酒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像果汁一样清清甜甜,一个辣得呛喉咙,我没防备,一口下去咳得惊天动地,只觉得酒精味从我眼睛里钻了出来。
卡维嘲笑了我一句,我告诉他再笑下次捡到他就把他扔河里去。他表情扭曲地哼哼唧唧两声,谴责地说我和艾尔海森不愧是情侣。我说谢谢夸奖,他翻了个白眼。
那杯酒虽然不太好喝,但毕竟是我点的,艾尔海森又不在,我就只好自己把它喝完。问题就在于我不记得那杯酒我到底有没有喝完了,我印象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喝高了的卡维抱着提纳里阐述他的宏伟理想,提纳里一边敷衍地点头一边和赛诺打七圣召唤,我在喝酒,然后我就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