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也可以问一问影人偶的制作方法,我记得散兵其实是有味蕾能够品尝到美味的,而且存在的期限也很长。要是断胳膊断腿了,影还能给他们自己修一修。
温迪回来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我等的有些无聊,就把桌上的翻译机拿过来看了看。这东西的制作过程我也算是参与了,如今我更称得上是世界的沟通者,既能听出风纹也能听懂风的语言,做个通用翻译机应该也行……究竟是录用声纹还是自己编码推导是个问题,我想了下,录声纹可能要好些,也算是给那群老家伙找事做了。
就是有些神可能录不了,也无法翻译……啊,果然还是风比较方便啊。
我把翻译机的改造也挂上行动日程。
温迪还没回来,浴室的水声倒是停了,过了一会儿,推门的声音又响起。
我回头看了艾尔海森一眼,晃了晃写了字的纸,和他说明情况:“我打算给他们都做一副躯体,你觉得怎么样?”
艾尔海森擦着头发,声音混在水汽里,有些缱绻柔和:“随你。”
我很喜欢这两个字,笑着点点头,又问:“你应该有实验记录本吧?给我看看?”
他说:“在实验室里。”
我道:“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和我说一声,难道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吗?”
“以免惹出额外的事端罢了。”艾尔海森淡淡地说,“我不能保证你那边的所有人都同意我的做法。而显然,在现在这个世界,这项技术也不是能够被公开的存在。”
我有点好奇这具身体到底如何做出来的了,明显人类身体,却没有人类的意识,就像是特意被限制了一样。因此他担心有神会通过与人交流而阻止他?我认为不至于吧,他小心得有点过分了,大家都不是这种人……或者说至少这两年下来,大家都惦记着成为什么。
即便我没说话,艾尔海森还是从我的表情上看出来了我的想法。他把毛巾从头上拽下来,搭在脖子上,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在这件事上,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我“哦”了一句,没忍住笑:“原来如此呀。”
他在我背后停下脚步,扶着椅背,抬起手扶住我的脸,同时弯腰下来亲了亲我,然后说:“去洗漱吧。”
我往后仰了仰脑袋避开他,然后摇头:“等下,温迪还没回来。我让他去问大家的想法了。”
他应该快回来了。
我正准备这么说,忽然听见风中传来温迪的声音,从窗外到窗内,轻快地对我说:“大家都同意了!不过纳西妲问你可不可以拥有两具身体,一具人的身体,一具猫的身体。”
“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我道,却也没拒绝,“到时候看看吧。再帮我问问影人偶的制作流程是怎么样的,我可能有用。鉴于过程应该挺复杂的,就明天白天再和我说好了。”
温迪应声说:“好。那我就先离开了,晚安,风笛。”
“晚安,温迪。”
风刮了出去,艾尔海森抬手关了窗。我站起身,准备找衣服去洗澡,结果起身的那一瞬忽然头晕目眩,意识仿佛要被拉扯出身体,以至于对身体失去控制权,毫无征兆地倒下。
艾尔海森眼疾手快地侧身把我接住,他搂着我,往前跨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下,将我放在腿上,先是探了一下我的脉搏,然后摸了摸我的脸。
我缓过来的速度不慢,只是两三秒钟而已,错乱的视野就固定了下来。我抬起有点发软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有气无力地道:“这是正常的吗?我感觉自己要脱离出去了。”
艾尔海森把我搂紧了些:“正常的。刚开始会出现身体与意识的排斥反应,之后适应了就不会了。”
我说:“十四天观察期?”
他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撑着他的大腿坐直身体,道:“既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不要紧。我去洗澡——等等,我有睡衣吗?”
艾尔海森语气很平淡:“没有。”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难以理解:“难道我只有这一套?”
“两套。”艾尔海森似乎笑了一下。他掠过我来到自己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另一套衣服,展开来给我看了看。
熟悉的上衣下裙,花纹和款式都是璃月的风格,交领上衣是浅色的,袖子偏宽大,布料边缘还带着点深蓝。
是我好久以前的穿衣风格。离开艾尔海森之后,我穿的基本都是黑色。就像我现在身上这套一样。
我叉起腰:“……只有两套?冬装也没有?”
“明天去买。”他把衣服收起来放进柜子里,然后扔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我,“睡衣穿这个将就一下。”
我把他的衣服从脑袋上扯下来,揶揄地问:“你是故意的吗?”
他坦坦荡荡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说:“好得很,准了——还有我的贴身衣物,我里面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艾尔海森用那张冷淡的脸正经地说:“我没有不允许。”
我顿了一秒,哀鸣:“时间把你变成了小黄人。”
他困惑地看着我,虽然没懂它的寓意,却直接明白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交叉手抱在胸前,问道:“你做风的时候难道穿了衣服?”
我沉默了一会儿。啊这,一直没想过,原来我一直在裸.奔啊……
我满脸复杂,他又说:“而且你这具身体的参数也是我调的。”
摸透了是吧。
我一下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种被人摸过的感觉,冷静了一下,道:“我不管,现在我要穿衣服!!”
艾尔海森露出一个明显的惋惜的表情,然后从他放贴身衣物的那一格抽屉里找出了我的衣物。
我走过去看了两眼,道:“这你准备的还挺全……你到底什么时候准备的?”
艾尔海森说:“最近,你出去玩的时候。”
我点点头,很想问他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不会觉得尴尬吗?但转念一想,他大概不会觉得尴尬,毕竟别人可能只把他当女朋友派出来买小衣服的可怜男朋友吧……可我真没这么想过。
我郁闷地抱着“睡衣”去洗澡,好久没洗澡,这么一洗有种久违的感觉,尤其是热水暖洋洋的好舒服。
我还顺便洗了个头,洗完之后清点着艾尔海森的洗浴用品,心想我得给自己重新买一份适合自己用的。
这么想来,明天要买的东西有点多,要做的事情也有点多啊。好烦,婚证处能不能以后再去,又不着急……
我擦着头发走出去,从床头柜里找出热风机,塞上火元素瓶,按下开关吹头发。
呜呜风声中,艾尔海森靠在床头看书时的翻页声几近于无。我仔细地顺着自己的头发,将一大缕顺成小缕,让热风吹拂过滴水的发丝,提高效率。
吹到半干时,艾尔海森突然从我背后抱上来,脑袋靠着我的颈窝,有些限制我的行动,还有点湿的头发蹭着我的脸,痒痒的。
我用热风机吹着他的脑袋,伸手穿过他的头发,调侃着说他:“学长,你好像有点黏人哦?”
他没带情绪地简单“嗯”了一声,平缓地呼吸着。热气也贴着我的皮肤,带来别样的感觉。
我其实能够理解他的心态,换我,男朋友变成风飘荡了两年,虽然一叫就到,但谁知道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谁知道他有什么想法,想要去做什么。这样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如果不是信心足够坚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不安全感给击败。
现在对方终于有了熟悉的形体,还是以前的模样,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他贴贴,最好一整天挂在他身上。
所以艾尔海森这会儿黏人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得趁着这个时候多享受一下他的黏人。不然等他恢复正常了,就只能我主动去黏他了。
我以指为梳,将我们的头发吹得差不多快干了,才关掉热风机。
身上靠着个人有些阻碍我的行动,我只好动了动肩膀,催促道:“先放开我,我把热风机放好……”
艾尔海森拿过我手里的热风机,朝侧前方倾身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把热风机放了进去,随后合拢抽屉,手收回来搭在我腰上,往后一用力,就带着我一起躺倒在床上。
我感叹道:“手长就是好啊……别硌着我的腰了。”
于是他调整姿势,我配合地重新坐起来,再躺下去的时候,我便枕在了他胳膊上,被他抱在怀里。
我转身与他面对面,看他闭着眼睛,就凑上去和他碰碰鼻尖,然后又爬起来,伸手越过他关了灯,再重新躺回去。
黑暗会滋生宁静与孤独,但好在我并不是一个人。于是在这份黑暗中,我感知到的是温暖与平和,内心空缺的安全感被全然满足,思绪和身体都平静放松放下来,毫无顾虑地陷入一场不知是否还有明天的沉睡。
第95章 结婚证明
庆幸我还有一个清明的第二日。
我的实验结束后,艾尔海森的时间明显地空闲下来。须弥的事务也不需要他处理,他要做的只有在家里编写他的知识体系。这东西什么时候写都行,又没有截止日期,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因而我觉得他生活得比过去书记官的生活还要悠闲自在。
今日要做的事不少,总得一件一件地来。
早起之后,我换上仅有的另一套衣服,等把洗衣机里的洗干净的衣服晾了,就被艾尔海森拉着去了教令院婚证处。
也许是因为我们来得早,也许是因为最近都没什么人□□,婚证处比我想的要安静许多。
办理处的工作人员坐在工作台后挂着耳机写着什么东西,艾尔海森走过去敲了敲桌面,简明扼要道:“你好,我们来签协议领证。”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须弥和璃月的领证流程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须弥领一份结婚证明,然后再到璃月去领结婚证。
那位工作人员从写得乱七八糟的本子里抬头看向我们,看见艾尔海森那张脸,立即站起来,略有些惊讶地说:“艾尔海森大人。您来……呃,领证?”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我替他说出心里话,用艾尔海森的腔调道:“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于是这位先生才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了句“抱歉”,然后匆匆忙忙地从边上拿出两张纸,道:“请两位把身份证明材料给我,然后填写完这张表,在纸上签个字、按个手印,这之后去拍照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接过纸张递给艾尔海森。工作人员给我俩一人递了支笔,然后就拿着我们的身份证明去了一个小房间里,我一边填表一边好奇地道:“原来须弥领证也要拍照。”
我以前只听过枫丹和璃月领证要拍照。
艾尔海森迅速地填着表,头也不抬地说:“不然你怎么证明结婚证是你的。”
我写下自己的名字,咕哝道:“也是——啊,你写那么快干什么?”
我写两个字的功夫,他已经行云流水地写完了大半张。我本来以为两年多没握过笔写过字的我经过昨天的练习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速度,结果这么一看,我原来还在康复中。
艾尔海森瞥了一眼我只写了姓名性别和国籍的表,开始按手印了:“不着急,你慢慢写。”
我:“……”所以你写那么快干什么。
事实证明我写字的速度不慢。是艾尔海森太快了。那位拿着我们材料离开的工作人员回来之后,见艾尔海森已经写完了,便说:“艾尔海森大人写得真快,以前看过吗?”
艾尔海森道:“你说呢,格式都是我批准的。”
很平淡的语气,好嘲讽的内涵。
我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工作人员的脸,果然他又露出了那种“我是废物我为什么要开口”的表情,于是我善解人意地扯了个话题:“为什么这种格式还要你来批准?”
艾尔海森看向我:“我也想知道。”
好,连那位上交申请的人一起被攻击了。但他人不在,所以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我埋头抄着声明,道:“也许人家看出了你有兴趣,所以拿来给你过过瘾。”
艾尔海森的沉默震耳欲聋。我匆忙之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看见他用一种“能怎么办呢只能忍了”的眼神平静又暗含无奈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把话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愣是没想明白又是哪个点蠢到他了。
男人心海底针这句话不是玩笑话。
我一脸沉重地写完了协议证明,大概是表情太奇怪,以至于工作人员盖章之前还盯着我俩瞅了又瞅,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忧心忡忡地问我:“这位林小姐,您该不会是被迫的吧…?”
我诚恳地劝他:“这句话对我说说就好了,别被艾尔海森听见,否则他要怀疑你是不是靠关系上岗了。”
年轻人,留点情商吧!这话能是这样直接说的吗?你就算给我递个小纸条也好啊!
而在他同情怜悯的眼神中,我申明道:“纸上写着呢,我自愿。”
“哦哦,”工作人员把协议证明打印了一份还给我们,说,“自愿的就行——拿着这张纸去拍摄处,等拍好了照,照片打印出来,再带着照片去那个房间领结婚证明就行了。这份协议要收好哦,离婚的时候要用的。”
艾尔海森拉着我就走。
我笑得无法自拔:“人家只是客观地说了那么一句。”
艾尔海森评价道:“如果这都没人举报他,那说明他运气过人,碰见的都是不计较的人。”
“那你要举报他吗?”
艾尔海森说:“麻烦。”
我道:“那他运气确实挺好。”
拍摄处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看着二十五岁左右,很有活力,个人风格强烈,还专业素养挺高。
她让我们把协议纸先放下,然后指导着我们整理好自己、姿势该怎么摆才能在规定的动作下看起来更好看,我左看右看艾尔海森的脸,对她说:“你难道不觉得这张脸怎么拍都好看吗?”
小姑娘摸着下巴:“……还可以更好看。帅到惨绝人寰的那种?”
“那岂不是压不下去了?”我严肃地说,“衬托着我不好看了。”
小姑娘睁圆眼睛,急迫证明道:“怎么会!你怎么拍也很好看啊!你俩看着就有夫妻相!不存在谁压过谁的情况!”
我道:“你想个办法,让我压过他。”
她看着我憋了很久,冒出来一句:“姐姐,这有点为难人了。”
我微笑:“嗯?”
“哦对对对,这个表情很好。”她把脑袋藏在留影机后头,指使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先生,麻烦您也笑一笑,温柔一点,哎不是这种!看着像嘲讽!您想一想,要那种温柔柔软的、像一朵迎风而立的小雏菊一般的清新秀气!”
我差点没绷住,很想抬头去看看艾尔海森脸上的表情,看他怎么做到“阳光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