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后,他疯了——她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6 23:04:57

  赵知行轻轻回握,挥退宫女自己扶着她往外走去。
  待二人出了殿门,才发现他们如今身在太极宫的侧殿,守卫也由叶将军亲自坐镇,将整个侧殿护得蚊蝇难入。
  礼部的几位大人看赵知行虽心中不满却还算配合,面上不由露出欣喜。
  赵知行穿过宫门往外看去,却见满朝文武官员,已经分列在太极宫外两侧。
  叶将军看他久久不动,沉声催促,“王爷,吉时快到了。”
  见他依旧不动,绷着脸说道,“张大人年事已高,如今天寒地冻的,在外久了恐怕对身体有碍。”
  赵知行阖了阖眼看向江晚,见她冲自己轻笑,方才握紧她的手缓步往前走去。
  “跪。”
  在二人踏上太极宫前漫长道路的一瞬,随着尖锐高昂喝声,众人纷纷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的喝声中,赵知行握紧江晚的手,轻声说道,“我原本一直觉得父皇不是个好父亲,如今却觉得能理解他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本是端王的时候,上头万事有父皇顶着,我只要不行差踏错伤及百姓,护着府中繁荣昌盛即可,至于旁的,全看我心情,可如今踏上这处,突然觉得看似上头没了掣肘,实则处处是掣肘,清官希望我是明君,如此他们好放开手脚干一场伟业,贪官污吏希望我是昏君,好充实自己的腰包或把握更高的权势,寒门希望我能继续扶持他们,如此才好继续往上攀爬,世家希望我能舍弃寒门转而扶持世家,恢复他们曾经的荣光,还有千千万万的大盛百姓,他们又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帝王呢?”
  江晚待他说完,温温柔柔地说道,“他们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帝王,与你何干呢?”
  赵知行愣了愣,他虽然性子狂妄,却没想过江晚能比自己更狂妄。
  江晚看他如此神情,不由笑了笑,“无论你是端王还是帝王,你都是你,会隐姓埋名查建武盐场,会领兵出征守卫边疆,还会不眠不休研究水利的赵知行,而且以你的身份来说,不需要去做这些事争宠,可你却单为了百姓就毫不犹豫的做了。”
  听她这般说,赵知行不由耳根微红,轻咳一声将本就笔直的背挺得更直。
  江晚唇角微扬,看着快要走到尽头的长路,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这要留给后人来评说,但是端王时的你,已经是一个极好的王了。”
  赵知行轻声说道,“那我日后要更加勤勉了,免得后人说你祸国妖后,毕竟那些史官最好给没用的帝王开脱,仿佛江山的起落系在女子身上一般。”
  江晚笑着应下,“那我便等着你带我青史留名。”
  走上半阶,身后的礼官提醒赵知行松手,却换来赵知行淡漠的一眼,登时垂头退开。
  赵知行自顾自地拉着江晚走上阶梯顶端,小心护着她转身,又等宫女整好她的裙摆,才扬声让众人起身。
  见他让皇后也登上阶梯顶,而不是在半阶止步,台下控制不住地响起一阵骚乱声。
  一个性子急躁的御史看李御史依旧老神在在,不由颤着手指向上方二人,“李大人,新帝新后这般有违祖制,你都不管?”
  李御史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微垂着眼说道,“本官劝你别自讨苦吃,新帝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你还没摸清楚不成,何况新后在北地所为,当得起这份厚待。”
  那御史一甩袖子还想说什么,却听他又说,“你若实在嘴痒得厉害,不如看看前头那几位。”
  他冷哼一声歪着头往前看去,只能看到最前方的张知玉微仰着头,依稀可辩面上满是笑意,他不信邪地又往武官那列看去,却见曹守城看着新帝新后的眼神也满是欣赏。
  眼瞅这两位大人都满意的厉害,那位御史便也歇了心思,可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直接合上眼,权当自己没看到。
第181章 充实后宫
  仪式结束,已近午时。
  众臣终于散去,可赵知行跟江晚还不能歇下。
  礼部侍郎将拟好的年号一一呈上,唾沫横飞地冲赵知行解说着其中含义。
  不等他说完,赵知行随意从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的年号中挑了一个顺眼的,“就和景吧,皇后封号明德。”
  礼部侍郎闻言,还想再说什么,被赵知行抬手打断,“世人不会因为年号记住朕,更不会因为封号记住皇后,往后礼部也不必在这些不紧要的东西上浪费时辰。”
  说罢,不再分心思给礼部侍郎,继续翻阅起去年京城附近的产粮,不时在一旁的纸上记下什么。
  礼部侍郎见状,轻声告退,待出了殿门,面上不由挂上几分笑意,很是欣慰。
  按律江晚和赵知行该分住两宫,可赵知行不愿,自然也无人肯去触他霉头,便由二人去了。
  想到往后赵知行除了休沐日都要上朝,后宫又无人要管,江晚便指了离太极宫最近的华阳宫,吩咐宫人尽快收拾,又让湘竹带人回端王府搬东西。
  好在因着过年,宫里各处刚刚扫洒过,不过将将入夜,主殿便收拾妥当了。
  “让他们不必收拾了,明日再继续吧。”
  江晚洗漱出来,听到侧殿还有搬动的声响,轻声喊来夏花吩咐,“让小厨房送点吃的来,简单些就好。”
  “是。”
  夏花应下,恭敬离开。
  宵夜还未送到,赵知行便带着一身寒气匆匆赶回,在外殿褪下大氅烘热身子,才开门往内殿走去。
  江晚正倚在软垫上翻看着册子,见他进来轻笑着问道,“用晚膳了吗?”
  赵知行应了声,挤到她身侧将人搂到怀里,“在看什么?”
  江晚笑吟吟在他怀里蹭了蹭,让他看了眼册子。
  看清册子内容,赵知行不由皱紧眉头,沉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江晚合上册子,随意放到一旁,阴阳怪气地调笑,“陛下可是艳福不浅,才刚登基,便有人劝谏臣妾为陛下广纳后宫了。”
  赵知行听她语气酸溜溜的,笑着伸手蹭了蹭她侧脸,“不必理会那些老顽固,我想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江晚笑着倚在他肩头打了个呵欠,“我让小厨房备了宵夜,一会儿再吃点。”
  赵知行抵在她头顶的下颌微点,又屈指蹭了下她的侧脸,才起身去盥室。
  简单用过宵夜,二人终于放松地躺下。
  赵知行骨节分明的指搭在江晚腰间蠢蠢欲动,眼神炙热,“江晚……”
  江晚握住他的手,低垂着眼小声说道,“今日很累。”
  赵知行闷闷应了声,正当江晚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腰处传来丝帛裂开的声音,颈侧也贴来火热柔软。
  “左右明日无事。”
  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传入她耳中,引起一阵酥麻。
  赵知行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指尖顺着平坦腹部往下滑去。
  江晚实在比不过他的脸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地合眼搂紧他的肩背,柔声说道,“快点,明日还要见宗室中人。”
  话音刚落,却听赵知行低哑着嗓音说道,“我问过王全了,宗室众人也被父皇打发离京,估摸着初五才会回来。”
  顿了顿,笑着说道,“如今京中只有你我二人。”
  灼灼热气扑在江晚颈侧,令她不由轻颤,还不等她再分说什么,就被温热唇舌打断,旋即便彻底没了清明,只有短暂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层层床幔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握紧床边缓缓用力。
  “赵知行,真的不行了。”
  她嗓音柔软的厉害,带着湿漉漉的沙哑。
  “嗯?”
  察觉短暂分离,赵知行不满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握紧床幔外的手,气定神闲地笑着将人捉了回去,垂目将她细微的啜泣吞入腹中。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很慢。
  等赵知行终于神清气爽地放过江晚,已是初四午后。
  江晚无力地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面上薄红,眼底却泛着淡淡乌青。
  赵知行心虚地盛了碗乌骨鸡汤放到小桌上,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她微敞的中衣往下看去。
  “要不我们继续?”
  江晚凉凉的声音响起,竟是不知何时睁开眼,看到了赵知行逐渐火热的眼神。
  说着,颤着指尖去解腰带。
  赵知行忙拦住她的动作,拉着她的手轻吻一下,殷勤地给她揉捏着腰腿,“我就是看你睡着没,没别的意思。”
  江晚冷笑一声,懒得跟他争这些,又合上了眼。
  赵知行见状,不由小声嘟囔,“食色性也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又不是柳下惠,哪里能坐怀不乱。”
  江晚闭了闭眼充作没听到。
  又听他继续说道,“我昨日真的准备让你休息的,可盥室那面琉璃镜当真不错,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实在,没忍住……”
  江晚也是没忍住,没忍住怒气冲冲的一脚登在他胸前,却拉扯到酸软的腿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赵知行没想到她会这般,忙收起调笑心思,带上内力给她用力揉按,“别动,养好了任你打骂。”
  听他说起昨夜,江晚是又气又羞,又怒又疼,只觉眼中酸涩的厉害,渐渐升腾起了雾气。
  赵知行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泪,可指尖触及她柔嫩的侧脸,又不由之主地滚动了下喉结,忙轻咳一声避开她的眼神,用指腹擦去湿润,“此番是我的错,你打我就是,别哭。”
  江晚被他这连串操作气得无语,又觉得实在好笑,不由好奇问道,“这几日你就不觉得累?”
  按理说赵知行是出力的那方,这般接连几日,再健硕的身子也该扛不住了吧。
  听她语气缓和了些,赵知行总算松了口气,垂着眉眼给她捏腰揉腿,“不累。”
  说罢,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眼,蹭了蹭鼻尖,“主要是你累的厉害。”
  江晚看他这般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薄红的面上登时烧得通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合眼不想再理他。
  赵知行笑了笑,收起旖旎心思专注按了起来。
第182章 宫中生活
  之后的日子,他们充实而忙碌着。
  赵知行重新指派了不少大臣,先前有些支持靖王的大臣,便是真有才能,他不可能再留着。
  至于跟元景帝提的建议,经过跟朝臣的一番商议,全都被他派上用场,又在私下面见宋鹤安后,直接指派他去往北地处理日渐走偏的论学会。
  只是明面如此,私下却不知安顿了什么,总之往后几年,北地世家被他跟萧润生联手折腾的苦不堪言,不说一蹶不振,也是短时间再难成气候。
  江晚对这些事,是万事不管的态度,有些看不清形势的宗妇前来找她说好话,都被随意搪塞了回去,旋即便是夫家被赵知行寻杂七杂八的理由加重责罚。
  起先他们以为是巧合,如此碰了许多次钉子,众人才明白闲来无事别去打扰皇后娘娘才是正道。
  有事跟赵知行说,他便是生气,也只会按常规责罚,可一旦去寻了江晚,无论事后如何,责罚都跑不了。
  久而久之,江晚便落得了清净,一心扑在郊外的那两个庄子上。
  等到开春时,在华阳宫辟了块菜地,将那五斤千奇百怪的红薯种下,精心伺候着。
  后宫那些庶妃都是人精,见宫中迟迟不进新人,自然也明白新帝态度,个个都安分守己的很,等闲根本不会去寻江晚。
  只宫中到底寂寞,江晚自然看在心里,某日跟批完奏折的赵知行吃宵夜时,总算灵光一闪有了想法。
  次日便寻了不少伶俐的宫人调教一番,又着御膳房做了不少各色小食,便在长长的宫道中,大张旗鼓地摆了热热闹闹的两排小摊。
  宫人穿着粗布衣裳,撸着袖子热火朝天地叫卖着,其间还有扛着糖葫芦把走过的宫人,笑着问往来的宫人要不要来点。
  有些脑子转的快,买下一串跑去献给主子,将宫道的景象绘声绘色说了一通,勾起不少庶妃深锁的记忆。
  庶妃听她们说,那些宫人都穿着宫外百姓的衣裳,便换上朴素衣裳,自己拿着钱袋跑了出去。
  如此几日,深宫寂寞便被这份热闹冲散的干净。
  江晚见她们玩的开心,便将麻将、跳棋这些玩乐之物也做了一份差人送去,又想到她们大多才情横溢,更是时不时举行各种大赛,从作词歌赋比到衣着打扮,又从琴棋书画比到政治见地。
  起先大多庶妃是犹豫的,毕竟女子不参政的训诫,伴随了她们前半生,即便有些人在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有着不下于寻常男子的见地。
  在如此僵硬气氛的笼罩下,连宫道的美食摊子都清冷不少。
  直到继后差人从京郊行宫快马加鞭送来一份她亲手写下的策论,庶妃们这才放下心来,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写下策论。
  江晚翻阅着一篇篇送来的策论,眼中满是笑意,这些策论不少还带着稚嫩,但作为女子启蒙已经足够。
  赵知行看过继后的策论,搭在江晚肩头低声说道,“我还是喜欢不起来她,可如今却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江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嗓音温柔地说,“人之所以为人,便是人性复杂。”
  赵知行应了声,突然问道,“这便是你先前跟黄韶做的事?”
  “嗯。”江晚说着,将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别到耳后,“女子存于世间实在不易,我如今有能力,便想让她们过得自在些,再自在些,你,可会觉得困扰?”
  江晚说着,捧起他的脸认真与他对视。
  赵知行起先绷着脸,见她眼中逐渐生了忐忑,不由轻笑一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她们再有本事,也是大盛百姓,大盛能人多我高兴还来不及。”
  顿了顿,沉声说道,“我不是迂腐之人,只信奉能者居之,大多男子有祖宗多年打下的基础,如此都比不过女子短短几年的追逐,还是早些应了句,收拾收拾回家种田吧。”
  江晚被他的话语逗得轻笑,旋即在他唇上落下重重一吻,“那妾身,替天下女子多谢陛下开恩。”
  赵知行呼吸微沉,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红润的唇,“要替天下人谢,一个吻可不够。”
  床幔落下,细碎声响也被遮掩的微不可闻。
  好巧不巧次日休沐,因此江晚直到第三日清晨,才揉着腰让人将继后的策论重新誊写一份,拿去印刷。
  她先前说的活字印刷,成了。
  给贫寒学子的月报也已经初见成效,如今不少大臣以在大盛月报上留下笔墨为豪。
  起先他们觉得廉价,不大愿意将笔墨浪费在此,直到赵知行某日不经意地说,每份大盛月报,都会手抄一份永久存放于国子监,让诸位皇子拜读。
  更有张知玉、李御史等大儒率先将笔墨送上,久而久之倒是有了优中选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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