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踌躇片刻,又在他手上写了两个字。
楚绝满意了,干脆谁都不看了,只垂眸看沈阮。
沈落看着更恨,气得想开口挑拨离间几句,却被云贵妃用眼神制住。
而一旁的景帝见沈阮嫁过去竟与楚绝关系这样好,只觉得自己日后想拿捏楚绝定然易如反掌,因此看沈阮的目光也难得和善了起来。
就这样,满屋子各怀鬼胎的人尬聊了一上午,沈阮才终于在中午吃过饭后出了养心殿。
她本想直接去见皇后,却被楚绝拉住,他一双凤眸里满是潋滟的笑意,“本王方才没看她哦,公主许我的奖励呢?”
沈阮没想到他讨赏竟这样快,好在这奖励不过是亲一下,于是拉着楚绝的手来到一块假山后,准备速战速决。
谁知她双手刚攀上楚绝的脖子,楚绝便垂眸,似笑非笑地看她,“公主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沈阮不解其意,随后便感觉楚绝的长指自上而下轻划过她的身体,带给她几分痒。
就在她被撩地几乎站不稳时,对方才在她的耳边幽幽道,“这地方,每到夜晚,便总有宫妃和侍卫在此……”
他说着,指尖在她身上的软肉上轻捻了一下,她浑身战栗,忍不住婴宁,楚绝顺势将她抵在假山上堵住了她的唇,长指更加肆无忌惮。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然而她已被撩得没了力气,更显得欲拒还迎。
让人……忍不住想撩弄,想欺负,想……
于是楚绝更加深了这个吻,唇舌肆意吸允她口腔中的津液,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沈阮早已招架不住,双臂紧紧攀着他的脖子才能站稳,这姿势却恰巧将她整个人都落在了楚绝的手中。
楚绝更肆无忌惮,又从红唇一路向下,到脖颈,香肩,最后在她肩头靠在脖颈的位置轻轻咬了一口。
沈阮疼到呜咽,双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桃花眼里噙了些泪控诉他,“你欺负我!”
她是真闹了脾气,转头就要走,腿却仍然软着,不过走了一步便跌在了楚绝怀里。
楚绝无辜地眨着眼看她,“这次,可是公主投怀送抱的。”
沈阮更恼,抬起脚就要踹他,却又被楚绝制住,意有所指地嗤笑一声,“公主这双脚若实在不想要了,倒是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沈阮顿时瞪大双眼,楚绝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寝宫,将她放到了床上,捉住她的脚踝……
沈阮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十分紧张。
好在,楚绝只是俯身,为她缓缓脱下了鞋子。
她放了心,见他脱掉一只后,又将另一只脚也伸到他面前。
楚绝莫名觉得好笑,他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如此自然而然使唤他的,沈阮是第一个。
然而他到底还是好脾气地将她另一只鞋也脱掉。
此一番动作,沈阮方才的恼意已消了大半,却凭空多了几分委屈,她眼巴巴地看着楚绝,小声道,“疼……”
楚绝垂眸掀开她的衣服,便看到她肩膀处已有些红了,那一点红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他心软了些,将她搂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头,声音难得多了几分哄,“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沈阮亲昵地蹭了蹭他,闭上眼,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楚绝注视着她的睡颜,感受她温软的触感、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平静,他稍稍起了身,为她盖了张薄被。
睡梦中的沈阮似乎感受到了,往楚绝那边挪了挪,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好似怕他跑了一般搂紧了他。
……
午睡过后,沈阮终于来到凤仪宫见到了皇后。
此时皇后已经醒了,却依然脸色苍白,卧床不起。
沈阮一见到皇后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原因无他,只因皇后与她现世的母亲不仅生得一模一样,连周身气质都差不多!
她匆忙来到皇后的床前,皇后见她无恙,也激动地落下一滴眼泪来,努力直起身子来抱她。
沈阮将脸埋入皇后的怀中,皇后颤抖着手抚了抚她的头,她常年重病,食欲不佳,因此十分瘦弱,连抚她头的手指都只剩下了皮包骨。
这样的画面又让楚绝想起了那个女人。
他见那女人的最后一面,那女人便是瘦成这样皮包骨的模样,却仍旧含着泪地摸着他的头,为他收拾前行的包裹。
那时的他还年幼,还不知自己此行的路有多难走,更不知……那竟是与她的最后一面相见。
第13章 一瞬间,邪念四起
他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在垂眸看了一会儿后便转头离开。
皇后也正好想与沈阮说一些私密话,于是在楚绝走后,拉着沈阮的手道,“阮阮,你想走吗?”
沈阮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惊道,“走去哪儿?”
皇后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些,似有些不舍,又幽幽道,“去齐国……”
她解释,“摄政王性情暴戾,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嫁与他并不会有好下场,只是当时陛下赐婚突然,我并没有准备的机会,你外公虽去得早,在姜国却还有些忠心耿耿的旧部。”
她说着,又重重咳了几声,似要将肺都咳出来了,沈阮连忙递给她一杯茶,又听她继续道,
“那是我在姜国最后的势力,可以将你们姐弟一起送去齐国,我在那里为你们购置了宅子,已够你们一辈子安枕无忧,你们便在那里成亲生子……”
她说着,唇边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仿佛真看到了沈阮与沈烨幸福生活的模样。
沈阮听着,心中却越发不是滋味。
若她与沈烨离开姜国,皇后的处境只会更难,而且此一别,以皇后如今的身体,怕是余生再见不到一双儿女。
且不说她已答应了原主要保护皇后,就凭皇后与她母亲如此相像,她便不会如此丢下皇后不管。
于是她握紧皇后的手努力给她传递一些力量,坚定道,“母后,楚绝性情远不如传说的那般阴狠暴戾,他待我极好,阿烨如今也被楚绝救出来了,我们姐弟两好得很,远不用离开姜国。”
皇后又重重咳嗽了几声,沈阮劝慰她,
“母后放心,之前是我们姐弟还小,如今我们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保护母后了。”
“云贵妃虽狠毒心机深,在朝中根基却不稳,母后这些日子可让舅舅统筹外公旧部,顺便拉拢一些朝中老臣,定能与云贵妃一较高下。”
皇后听她说话,眼里闪出几分亮光,又很快消失不见,“可是阿烨实在太小,我又身体孱弱,我们没有能主事的人。”
沈阮淡淡道,“阿烨已经长大了,我这几天会想办法为他请一位好点的教书先生,母后可以放心。”
皇后看沈阮明显成熟不少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欣慰,又嘱咐她道,“若楚绝对你不好,便告诉母后,母后是你永远的后路。”
沈阮微微一笑,又与皇后说了会儿体己话,才出了凤仪宫去找楚绝。
凤仪宫风景极美,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沈阮不过看了一会儿便入了神,再缓过神来,已被一名太医模样的男人缠上。
那人生得剑眉星目、俊美无筹,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激动,一上来便要拉住她的手,“公主!”
沈阮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呵道,“你是谁?”
对方一听,眉目顿时染阴郁之色,“公主上月还与微臣花前月下,怎得才一月过去,便已不记得微臣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目又缓和了些许,“微臣知道了,公主一定是惧怕那摄政王,公主可放心,微臣已经在筹划过几天将公主解救出摄政王府……”
沈阮听他絮絮叨叨半天,也未想到原书中原主有什么情郎,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回头。
果然见到楚绝正站在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对顾白义正言辞道,“我与王爷关系好得很,无需你救我,我也并未与你友过什么情意,你不要多想,若你得了失心疯,便早些去治疗。”
说完,她转头便想去拉楚绝的手,却被对方避开。
沈阮知道他生气了,赶紧去哄,楚绝却已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连忙跟了上去,舔着脸想坐进他怀里,楚绝却冷瞥她一眼。
沈阮莫名遭此飞来横祸,心中也委屈,只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
昭阳殿中。
云贵妃抬手扶了扶鬓上的金钗,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嬷嬷,嗤道,“说罢,摄政王什么反应。”
花嬷嬷毕恭毕敬道,“看见顾太医后,王爷表情便不太好,没理连华公主,直接走了。”
她这才满意,将赏钱随意丢在地上,看花嬷嬷卑微地去捡,又抬起那双狐狸眼看向沈落,
“蠢笨地直勾勾去勾引,从来都是下下策,摄政王多疑善变,只要稍使手段,让他对沈阮有了怀疑,沈阮便受宠不了多久,到时,你再主动请你父皇下旨将你嫁过去……”
沈落迅速便懂了,喜笑颜开地搂紧云贵妃的胳膊,笑道,“还是母妃有手段,怪不能能压得皇后一脉喘不过气来。”
云贵妃脸却忽然沉了,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那小太子,他前几日从大牢内失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不过……他不过一个七岁小孩,翻不出什么风浪,快些找了杀了便是了。”
昭阳殿内,春光明媚,云贵妃与沈落母女二人的眼神却越发歹毒……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马车很快便回到了王府,沈阮刚想跳下马车,便被楚绝打横直接抱起。她惊叫一声,下意识搂住了楚绝的脖子。
前来迎接的流金大为震惊,流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楚绝抱着沈阮径直来到了后院的温泉池,抬起手就要将她直接丢进去,却在扔出的前一秒忽然收了力道,只将她缓缓放了进去。
然而沈阮怕水,就算在水中,双手也紧紧地拽着楚绝的手不放。
楚绝皱眉,想松手,她却以为对方是不想要她了,皱着鼻子,委委屈屈地解释,“我什么也没干,我和那个人不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出来说出那些话……”
她墨发微湿,泉水将她身上的红衣慢慢洇开,让她整个人如同一朵娇艳的水下玫瑰。
偏她的桃花眼又自带几分媚,更让她多了十分撩人。
一瞬间,邪念四起。
楚绝喉结微动,长指抬起她的下巴,又一路向下,直落到胸前才停下,又抬眼,认认真真看地开口,“你看他了。”
“他的衣角碰到你的手腕了。”
沈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委屈地开口,“那你怕是要把我的眼睛蒙上,全身上下都裹起来才行!”
她光想想都觉得离谱,这男人的占有欲怎么会这么强?简直变态!
楚绝却嗤笑一声,“倒也没那么麻烦……”
他垂下头,薄唇落到她的眼睛上,轻吻一下。
明明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只需要将公主的眼睛毒瞎了,锁在床上就行……”
第14章 是真被他伺候习惯了?
沈阮被吓得浑身一抖,“不行!把我眼睛挖了我也看不到王爷了!”
楚绝“啧”了一声,“本王要公主能看见本王做什么?只要本王能看见公主便成了。”
沈阮却自觉自己这双眼睛还有大用处,吓得都不怕水了,连忙离楚绝远了一步,随后又将手腕浸在水中仔细搓了搓,道,“我自己给自己洗干净了!”
她急得将手腕都搓红了,才小心翼翼地伸到楚绝眼前。
楚绝握住她的手。
沈阮觉得有门,又连忙道,“眼睛也能洗!”
她真是怕极了这种事,也不顾自己还在水里,起身便要搂住楚绝的腰,楚绝也不嫌弃她身上湿,顺势将她从水里抱起,直走到一旁的软塌上。
春日还有些冷,沈阮的身上更是在水里泡过,被风一吹,忍不住瑟缩一下,抱紧了楚绝,楚绝让嬷嬷找了一套干净衣物和一张毯子送来,又看向沈阮。
沈阮对穿衣这种事已经躺平,只乖巧地等待楚绝为她换。
楚绝看她这幅样子觉得好笑。
明明方才还怕他要死,转瞬又心安理得地让他侍候。
不过他倒也并未多言,只轻轻为她解开已湿透的衣服。
鲜红色的衣物与她奶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为她更添了一分欲。
天生尤物也不过如此。
楚绝先用帕子将她全身擦干,沈阮自觉微微抬起双臂,让他将袖子穿进去。
等到完全换完,他又拿起那张毯子为沈阮盖上以防她着凉。
沈阮被照顾地眯起眼,喜笑颜开地坐在他怀里亲他的脸撒娇,“我就知道王爷最好啦!不要挖我的眼睛将我锁起来好不好?我会很乖的!”
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亲昵地蹭了蹭,楚绝抚了抚她的背,问,“有多乖?”
沈阮讨好地笑,“从此以后,王爷让我向东,我不会向西,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楚绝大手轻抚她的脖颈,似笑非笑道,“公主现在就可以做本王的鬼。”
沈阮瞪大双眼,柔弱无骨的小手又攀上他的后背,将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不行!王爷若是杀了我,那我以后就不能亲亲王爷抱抱王爷了!”
楚绝轻笑一声,终究还是没对她做什么,只将她打横抱回房间,放到床上。
沈阮自知自己安全了,又自然地将脚伸到楚绝面前,直到楚绝为她脱下鞋子,才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楚绝莞尔,上床将人搂在怀里,像撸猫一样狠撸了一顿,沈阮乖巧地任他揉圆搓扁,又不小心睡着了。
翌日,沈阮起床,才发现楚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叫来春画为她梳妆,春画进来时面色有些白,一边为她梳妆一边絮絮叨叨道,
“据说昨夜宫中有个太医被人扒了皮扔到了贵妃宫中,贵妃半夜起夜,一抬眼看到有个血淋淋的人站在她面前,那人当时还没死,还下意识去扒贵妃的腿叫贵妃救救他,贵妃当即被吓得晕过去了,今天早上才醒。”
春画说着,又想起云贵妃这些年一直百般其辱皇后与沈阮,冷哼了一声道,“估计是这老巫婆做坏事太多,遭报应了……”
沈阮却知这事儿定然是楚绝做的,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她知自己废物,对楚绝从来都是顺毛撸,不然被剥皮扔到贵妃宫中的怕是她自己。
等春画为她梳妆完,她才站起身,一抬眼却又看到桌上放着一本书。
她好奇地拿起那本书随意翻开一页看,然而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一本医书!并且里面写的全是现代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