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得看看去,
免得一遥月和中郎将两人打起来,血溅三尺!关键是谁输谁赢?
陆染搓搓手,实在好奇得紧。
进了登云楼,很快就找到了遥月的厢房,
嘿,没想到还有人比她先一步看上戏了。
陆染定睛一看,竟是阿银踮着小脚,艰难地扒拉着窗户,往里探,
陆染心下柔软,抬手呼噜了把小丫头的脑袋,
谁知阿银猫咪炸毛似的,“唰”地看过来,见是陆染才松口气,
手指在嘴边摇晃,
“嘘!”
陆染也装模作样也“嘘”了一声,
然后自觉的上前抱起阿银,
好让小丫头没那么累。
就这样一大一小乐滋滋地看起了热闹。
中郎将果然沉不住气,现下已经在屋内和遥月对峙了,
“月娘子,你那晚为何要做那种事?”
中郎将羞愤不已,握紧拳头。
遥月先是没好气地白了眼窗外偷窥的两人,便开始戏上身了,
他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泫然欲泣,
恍若柔弱的小白花,
“中郎将恕罪,月娘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晚情不自禁才……”
遥月恰到好处地做出羞态,那芙蓉面顿时染上了红晕,
若是旁的男人见了定怜香惜玉,不舍得再刁难,
偏偏这中郎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月娘子,还请你好好说话,别哭!”
遥月:“……”
竟然失手了!
他就不信了,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
“将军,月娘只是害怕您要打骂我,这才哭的…”
“我不打女人”
中郎将一本正经地保证。
但遥月更怕了,
瑟瑟发抖地捂好马甲,
但他是男的啊!若是这中郎将知道了,还不得把人他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儿,遥月的可怜劲更盛了,羽睫垂覆,沾着晶莹的泪珠,要坠不坠的。
“那中郎将今日来质问,是想让月娘负责吗?”
“不必!”
那中郎别开脸,肃着表情叮嘱,“本将也没损失什么,只是月娘子还是好自为之,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
“好的,将军请放心,月娘不是那种人呢~”
遥月继续手帕抹泪,
见状那中郎将没说话走了,
谁知遥月就不是个老实的,他就等对方放松警惕呢,当即不动声色地从袖口中射出银针,
正中那中郎将的腿,
几乎同时,中郎将只觉得膝盖刺痛,但那痛又转瞬即逝,
饶是如此,他还是身形不稳,踉跄了两步。
见状遥月忙上前搀扶,
“中郎将您这是喝醉了?”
“没有,我没喝酒”
中郎将拧着眉想要把手甩开,
“那便是因为这伤吧”
烛光下,遥月美眸莹亮,
中郎将脸色一沉,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第295章 欺负老实人
见那中郎将警觉,
遥月也不慌,反倒丝帕掩唇“咯咯”地笑,“将军这手腕都还有淤青呢,怕是绳子勒的吧?”
闻言中郎将立马冷着脸把手藏到了后面,眉宇间都是疏离,
“你看错了!”
“怎会看错?”
遥月又换上了一副心疼的表情,搞得那中郎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来都来了,不如就让月娘为您上药吧”
“不必!”
那中郎将冷硬拒绝,不由分说地朝外走,
遥月也没追,只是在后面“噗嗤”一笑调笑道:
“中郎将这般客套,莫不是害羞了?”
害羞?!他害羞?
听到这两个字,中郎将脑海一阵轰鸣,
他拳头捏紧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从未对女子生气,可这月娘子未免也太没脸没皮了?
中郎将转过身,脸色很是难看,
“月娘子,请你自重!”
“月娘怎么不自重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遥月故作受惊,委屈地撇着樱桃小嘴,“中郎将反应那么强烈,总不可能是心虚了吧?”
“你!”
中郎将额头青筋鼓起,
他抓捕那么多犯人,都没见这般难缠的。
想到这儿那中郎将也不愿再与其多争执,黑着脸,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遥月那烦人的声音,又兀的响起,
“若月娘没猜错,中郎将这一身伤是为了君二小姐所受吧?”
此话一出,
不光中郎将惊愕地止住了脚步,
就连窗外乐呵呵吃瓜的陆染都表情凝固了。
???
不是?这火怎么就烧到她身上了?
什么叫为她所受,难道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陆染正震惊着,转头就见阿银用一种负心汉的嫌弃眼神,盯着她。
“咦~”
“……”
陆染扶额叹气,
算了,先继续听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中郎将沉声质问,
“月娘也只是猜到的?定是令尊不赞同这门婚事,而中郎将你又倔得很,不惜挨打,也要上君府提亲吧。”
!!!
陆染惊了得瞪圆了眼,
什么?
中郎将为了她还挨打了!
怪不得前两日在武场,看到中郎将上马的姿势都有些奇怪,
嘶,这是打得多狠啊?
中郎将的父亲也是习武之人……
想到这儿,陆染对这中郎将多了几分怜爱和愧疚。
不行!
她不能眼看着这中郎将又被遥月坑!
陆染焦急的不行,
恨不得现在冲进去解救那中郎将,
但她又觉得遥月应该不会那么没分寸,
想到这儿,陆染咬咬牙按捺下来。
选择静观其变。
“那又如何?这与你何干?”
那中郎将听完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但微颤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心绪不宁,也不知是因为难堪还是因为生气。
“月娘没有恶意的”
遥月又开始忽悠起来了,
那双含情眸,就这么凝望着中郎将,
“只是想向中郎将道个歉罢了,毕竟这出误会因月娘而起,所以月娘才想着给中郎将擦药请罪,不然小女子寝食难安……”
闻言陆染无语了,
道歉需要亲手擦药吗?
人中郎将又不是没有伺候的小厮。
遥月怎么还贼心不死?
陆染瞪了屋内的遥月一眼,
撸起袖子,都准备冲进去救人了。
见状遥月心有所感似的,转过头朝她挤眉弄眼,
就差把:“稍安勿躁”写脸上了。
“中郎将,您就全了月娘这番心意吧!”
说话间,遥月雪白的手指,就缠上了男人的臂膀,像是灵活的游蛇,
那中郎将身躯绷紧,忍无可忍抓住遥月的手腕,往旁边掰。
那双漆眸都带上了怒意,
“月娘子,你别动手动脚!”
“呜,疼疼,中郎将轻点~”
遥月声音娇滴滴的,“月娘也只是怕中郎将您心有不满,蓄意报复,您是官月娘是民,您若发起怒来,月娘这登云楼还开不开了?”
闻言,中郎将拧着眉,松开手,
“月娘子大可放心,本将日后再不踏进这登云楼一步!”
“那晚的事,事关月娘的清白…”
“本将也不会说出去!月娘子希望你也好自为之!”
说罢,中郎将就破门而出,
几乎同时,遥月就变了脸,坐到椅子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娇羞模样。
“搞定了,你们两个还蹲那干嘛?快出来吧!”
闻言陆染便抱着阿银,飞身进厢房,
刚落地,陆染就鄙夷地纠正,
“什么搞定,是没搞到手吧?”
“可笑,谁说小爷要搞他了?”
“我还不知道你?”
陆染也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问:“你刚刚那一出意欲何为?”
“自然是试探,看那中郎将是假正直还是真正直!”
“哦,那他是挺正直的,坐怀不乱。”
陆染挑挑眉,“可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吧?”
“从前没关系,但现在有关系了,刚开始我那副作态的确是存了勾引的心思,但见他不吃那套,小爷反倒是变本加厉,为的就是恶心他!”
恶心他?!
陆染一惊,和阿银面面相觑,
不过仔细回忆遥月那娇滴滴的模样,
咦~
陆染鸡皮疙瘩顿起,
怪不得,她还以为遥月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这货虽然贪男色,但向来不强求,
平日略施小计就把那些个男人勾得团团转,
哪会像今日这般热脸贴冷屁股,手段还拙劣得没眼看。
“但恶心他有什么好处?”陆染又问。
“你方才也听到了,他说不会再踏足登云楼!小爷的目的就达到了!”
遥月指节敲了敲桌子,唇角翘起就不说话了,开始卖关子。
陆染无奈,但抓心挠肝的好奇,
也就追问下去了,“什么目的?”
“目的是——”
遥月顿了顿,神神秘秘道:“为了敖烈,他不日便要到都城!”
!!!
此话一出,陆染着实意外了,
烈兄竟要来?
那四罗刹又聚一人!
太好了!陆染喜上眉梢,
一时间她也想通了很多关窍,
怪不得遥月今日要把那中郎将气走!
敖烈擅长制作机关武器,
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但敖烈他是朝廷钦犯!
曾经杀了一个朝廷官员,虽说那是个贪官,但敖烈还是因此被官兵通缉,亡命天涯,
她上辈子本打算回都后,就向皇帝禀明此事好让敖烈能够洗脱冤屈,
谁知还没成呢,她就先嗝屁了……
想到这儿陆染叹息一声,
不过烈兄一来,对付狗皇帝的事也就能提上日程了……
第296章 来信
想到这儿,陆染就“嘿嘿”笑了两声,
搞得遥月和小阿银心头毛毛的
这君小姐是不是又憋着坏呢?
“我得先提醒你,你如今虽说是陆女将的徒弟,但阿烈这个人,他可不见得会轻易相信你,他只认信物,你可知道?”
“嗯,信物我好生放着呢,就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玄铁还真是不好保存!”
陆染懒洋洋的道。
闻言遥月可逮到了找夸的机会,臭屁极了,
“瞧瞧,还是小爷我大方,我给的信物可是精巧的蝴蝶钗!”
“我的也不错,那银铃铛可是我最喜欢的!”阿银也在一旁嚷嚷。
“是,你们两个最好了,多谢!”
说完陆染就转而看向遥月,语气认真:“不过这次的确是多亏了你,你想得很周到,烈兄来了,我们只有把他安置在登云楼,他身高两米,实在是太打眼!很容易招来官兵。”
“是啊,我也是瞧着那位中郎将就和那些朝廷的酒囊饭袋不同,怕是敖烈一出现他就会察觉,所以我今日才将错就错,把人气走,那中郎将日后不肯来登云楼了!敖烈被发现的可能也就小些。”
“嗯,日后我也不请那金吾卫的人来登云楼吃酒了,免得和烈兄撞上,”
陆染赞许地颔首,随即狡黠地眨眨眼,“那对外我就说……说我们两人闹掰了!”
“好!”
两人一拍即合,
把事了了,陆染也看够了戏,便出了登云楼,
夜晚的都城繁华喧闹,一盏盏火红的灯笼高挂,月光洒在屋檐的残雪上,泛起白光。
陆染叹了口气,坐在房顶上,望着明月,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她不是很有把握……
陆染正发愁着,就陡然察觉到一道不寻常的气息,
“谁?”
她凤眸一眯,锐芒乍泄。
黑暗中暗卫渐渐显露身形,
在屋顶上抱拳,“君小姐”
“哦?是你呀,有事吗?”
话虽如此陆染紧盯着那暗卫,
忍不住腹诽,都这么久了!那臭小子再不来信!
她就随便找一人嫁了,免得像现在这样为筹谋事情而头疼。
见暗卫不说话,
陆染心“呵”了一声,单手托腮,无精打采问,
“你家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小姐,属下不不知,但将军她来信了!”
说罢暗卫就双手奉上信纸,
见陆染眼睛陡然一亮,忙把信接过来,
发觉自己的举动太急切了些,陆染咳嗽两声,挽尊,
“哦,他还记得本小姐啊”
“将军一直念着小姐的”
“哼谁要他念着,打仗的时候能念着吗?”
暗卫:“……”
好耐话都让君小姐说了他说什么。
陆染展开信纸,就被眼前狗爬似的字惊着了,
这是谢九安写的吧,是吧?
好在往下看,这字变得好看了些,
陆染表情愈发凝重,
“你家将军手受伤了”
闻言暗卫一惊,急声问:“是将军在信里说的?将军他怎么样?可有大碍?”
“不是,还好,没有大碍”
陆染一个个回答,
谢九安的脾性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怎么可能把受伤的事写在信里?
除非使坏故意让她心疼,
但这货现在人不在这儿,
她再心疼又有什么用呢?
陆染摇头笑笑,看起了信,
上面记录了谢九安觉得“有趣”的事,
比如打匈奴怎么赢啦,怎么收回城池啦,他怎么把对方的将领射于马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