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一连点头:“嗯!”
陆泽没好气道:“那就去北城军营去,正好过几日我就要一趟北城,你就在北城祁王手下历练个两三年再回家!”
陆昀:“???”
“哥,你疯了!祁宇安对我恨之入骨,我去北城还能有命吗?我还是你的亲弟弟吗?”
陆泽皱眉道:“祁宇安为何你对恨之入骨你心知肚明。”
陆昀道:“那我还是娶宁宁为妻吧!宁宁!宁宁!”
祁语宁脸上酡红未消,她听着外边陆昀的叫声,缓缓出来道:“小秃驴!”
陆昀见着祁语宁羞红的脸色,还以为是她因自个儿要娶她而害羞,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宁宁,我是真愿意娶你为妻的,今儿个咱们就洞房,明天咱们就拜堂成亲……”
祁语宁看了眼陆泽,对着陆昀浅笑道:“这恐怕不行!”
陆昀道:“宁宁,我知道你是愿意嫁给我的,明日是太赶了一点,宾客都通知不到,那就三日后,三日后你我拜堂……”
“爹爹!”
陆昀听到奶声奶气的小儿声音,见到一张酷似自家大哥的小脸从门框处探出来,“爹爹,叔叔他是想要娶我娘亲亲嘛?”
陆昀:“???谁是你娘亲?”
灵灵指了指祁语宁道:“叔叔,你怎么连灵灵的娘亲都不认识了呢?”
陆昀不敢置信地看着祁语宁和陆泽两人。
陆泽上前从陆昀手中将祁语宁的手给夺回,见着呆愣在原地的陆昀道:“日后不得叫宁宁,你得叫嫂子!”
陆昀睁大着眼眸,双眼不断在陆泽与祁语宁之间来回,还有看着底下的小萝卜头灵灵。
谁能告诉他,为何他出家三个月,你们能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宁宁,你们两个没骗我吧?”
陆昀委屈地看着陆泽道:“大哥,你竟然抢我媳妇?!还要我去北城军营,你是不是想要独吞公主府与陆国公府的家产!”
祁语宁皱眉道:“小秃驴,你生病烧糊涂了吧?谁是你媳妇?你可别忘了,你在成亲之前可就出家了!”
陆昀吸着鼻子,甚是委屈道:“早知道你们女儿都三岁了,我出什么家?祁语宁,你告诉,我这三个月吃斋受苦算什么?!”
祁语宁回了陆昀三字:“算活该!”
陆泽看了看陆昀道:“好好收拾收拾,等过几日跟我一起去北城军营!”
陆昀痛哭道:“你太不是人了,抢了弟媳妇,还让弟弟去军营,陆泽,你简直就是……”
陆泽怒瞪了一眼陆昀,陆昀后边的话只能吞入喉咙里,如同陆宝珠一样,他们姐弟二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
爹娘不会真的打他们,但是大哥真得会打。
陆昀蹲下身子望着跟前的小灵灵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灵灵道:“叔叔,我叫陆仪灵!”
灵灵抬手摸了摸陆昀的光头,“叔叔,你头发怎么没了?”
陆昀幽怨地看了眼陆泽,果真灵灵要比她爹娘可爱得多,“唉,一言难尽。”
陆泽取过一旁德清递过来的药物,给了陆昀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这是娘亲让我给你带来的药物!”
陆昀见着药物,捂着心口道:“我的媳妇都成了我的嫂子,我还治什么病呢?死了得了!”
陆泽道:“随你,你死了,公主府的家产可真就都是我与语宁了的。”
陆昀还是取过药物,他总不能没了媳妇,又没了家产。
祁语宁见着陆昀的模样轻轻笑了笑,见着陆昀走远,问着陆泽道:“你真的要他去北城军营历练?”
陆泽点头道:“他也快十七了,是时候该懂点事了,这一次出家枉顾家人枉顾陛下颜面,该让他去军中好好锻炼锻炼。”
祁语宁道:“公主与陆驸马舍得?”
陆泽道:“嗯。”
祁语宁与陆泽一起回了房中,入夜的寺庙没有地龙,炭火也不够热,冷得厉害,一家三口窝在一起倒也渐渐暖和起来。
灵灵看了看陆泽道:“爹爹,叔叔为何说你抢了他的媳妇?好孩子不能抢别人东西的!爹爹也不能抢叔叔的东西。”
陆泽道:“你叔叔胡说八道的。他自个儿先舍弃的珍宝,又什么资格怪我抢走?”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就是,等那只小秃驴到了北城之后,我得让我哥好好操练操练他!”
一夜好眠。
祁语宁醒来时见着陆泽还在,便问道:“今日不用去早朝吗?”
陆泽道:“不是说好要去北城吗?我已请休了。”
“夫人,大夫人!”
外边传来一阵急切得呼喊声。
祁语宁怕熟睡的灵灵被吵醒,便披上了外裳大氅去了外边。
见着隔壁厢房外,有着一个三四十左右年纪的丫鬟在敲门,久久不见里面的秦大夫人前来开门。
祁语宁上前道:“小声些,我女儿还在睡觉,别将我女儿给吵醒了。”
丫鬟端着药道:“郡主,我家大夫人早起要吃药的,这药都快凉了,怎么叫都没醒,我怕我家大夫人出事了……”
祁语宁命着自个儿婆子将门给一把踢开。
祁语宁随着丫鬟走到了里面,只见着锦被上边有着一片淡粉色的鲜血,而锦被之下的秦大夫人脸色惨白,已然僵硬。
祁语宁壮着胆子伸手探了探秦大夫人的鼻息,对着秦大夫人的丫鬟道:“你家夫人已经死了。”
丫鬟大惊道:“什么?我家夫人怎么会死呢!”
秦家丫鬟大惊失色,脸上毫无血色,她忙不迭地往外而去。
祁语宁见着跟前的秦家大夫人,让立春去将陆泽请来。
俞氏到底是国舅府的大夫人,皇后娘娘的侄媳妇,她死在寺庙之中,可不是一桩小事。
第84章 祁郡主是杀人凶手
陆泽听到消息连赶来厢房。
祁语宁道:“你快看看尸首。”
尸首盖着两床锦被,陆泽将锦被一一掀开道:“人是死在昨夜里的,心脏上有伤,应当是失血过多而亡,其他要等女仵作前来查看有没有其他外伤。”
到底是大表舅母,陆泽也不能和别的尸首一样,直接查看。
祁语宁道:“我刚过来时,满院白雪只有俞氏丫鬟一人的脚印,这门是从里边栓上的。
我进来时留意过,此处门窗都是从里边紧闭的。我身边的暗卫昨夜里没有看到过其他动静,这秦大夫人死得好生蹊跷。”
陆泽细细看了看被子道:“怎会没有凶器?你可曾见到过凶器?”
祁语宁摇摇头,“没有,你来之前我只有探了探俞氏的鼻息,其余的都没有让人动弹。”
陆泽环视了一周,“门窗是从里边紧闭的,没有杀人凶器,确实蹊跷。”
祁语宁道:“此事可真玄乎,前几日陆宝华还说俞氏印堂发黑,本以为乃是秦俞莉出事,没想到竟是生死之大劫。”
“佳妮,佳妮!”
从外边仓皇进来一个男子。
秦瀚上前看着僵硬的俞氏,满是痛苦道:“佳妮,佳妮,你醒醒啊!”
片刻之后,秦国舅夫人秦家二夫人,秦家五爷秦振几人也都赶来,她们身后还跟着祁语宁方才见过的俞氏的贴身丫鬟。
秦国舅夫人一见身上满是鲜血的大儿媳,差点晕厥过去,“我的儿啊!”
“大嫂!”秦二夫人也是大哭出声。
秦振望着一旁的陆泽道:“泽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大嫂身边的陪嫁丫鬟春喜说,她一进来就见到大嫂躺在床上,祁郡主上前就说大嫂死了?”
陆泽行礼道:“舅祖母,大表舅五表舅,二表舅母,郡主一入门就见到了大表舅母死在床上,当时门窗从里边紧闭……”
秦瀚悲痛欲绝道:“定是她祁语宁对我们秦家怀恨在心,她素来与莉莉不对付,特意杀了莉莉娘亲!”
秦国舅夫人也看向了祁语宁道:“此处既然是门窗从里边紧闭的,凶手不在里面,只有可能是第一个进来的祁郡主是杀人凶手!”
陆泽上前道:“舅祖母,大表舅母应当是昨儿个戌时五刻的时候死的,那时候郡主可没有动手的机会。”
香林寺之中死了人,死的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媳妇,太子殿下的表嫂子,盛京府尹不敢耽搁,一上衙就来了此处。
见着陆泽在此,郑府尹就松了一口气,盛京人人皆知陆少卿破案如神。
盛京府尹上前行礼道:“陆少卿。”
陆泽朝着盛京府尹回礼道:“郑府尹。”
秦瀚见着郑府尹前来,极为悲恸道:“郑府尹,你一定要为我家夫人做主,找出真凶来!”
说真凶之时,秦瀚还恶瞪了一眼祁语宁。
祁语宁倒是丝毫不惧。
郑府尹问着祁语宁道:“祁郡主,您说说您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的秦大夫人?”
祁语宁道:“没见到,不过昨儿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让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滚出去后,就听到她将门上了锁。”
春喜哭哭啼啼地道:“这几日夫人因为小姐进了牢中,一直心神难安,昨日前来拜佛,听到夏喜说什么报应的,更是心神不宁就住在了庙里。
到了晚上夫人吃了药之后就大发脾气,将我和夏喜给赶走了。”
“我和夏喜都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主子的,我们两个已经跟了主子三十五年了,二十四年随着主子陪嫁到秦府,这些年来我与夏喜都未嫁,寸步不离地跟着伺候主子,早知我们昨夜就不该离开的!”
秦瀚对着祁语宁道:“我家夫人两个丫鬟素来忠心耿耿,这里除了你祁语宁,还有谁会来杀我妻子?若不是你,我妻子也不会来庙中,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我妻子!”
祁语宁冷声道:“秦瀚,本郡主乃是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谁给你的胆子来本郡主跟前大呼小叫的?你可是觉得你女儿一个人在牢中,想去陪她是吗?”
秦瀚伤悲道:“祁语宁,你杀了我妻子,害我女儿入狱,我还怕你不成?你还我妻子的命来!”
陆泽挡在了祁语宁跟前,皱眉道:“大表舅,人不是郡主所杀的,郡主若要杀人何必这么麻烦,您若是真想为大表舅母找到杀人凶手,还请你冷静些!”
“冷静?我的佳妮被她害死,我怎么冷静?”
“出了什么事情?”赵崇的声音在外响起,“一早父皇就听说了香林寺之中出了事,让孤过来瞧瞧。”
秦国公夫人哭着道:“殿下,你大表嫂,大表嫂被人所害,没了性命啊!”
赵崇一愣,看着伤心欲绝的秦瀚道:“表哥节哀。”
秦瀚与俞佳妮两人乃是少年夫妻,甚是恩爱,从秦俞莉的名字里便能得知这两夫妻感情颇深。
秦瀚怒从心起,指着祁语宁道:“殿下,就是祁语宁杀了我妻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陆泽道:“殿下,祁郡主绝不可能杀人,尸首死在昨夜戌时三刻到五刻之间,那时候郡主与我在一起,绝不可能动手杀人!”
秦振挑眉道:“祁郡主杀人,可用不着自个儿动手,有的是手下为她动手!”
祁语宁道:“秦五爷既然知道可以买凶杀人,为何还要笃定是我下的手?我会傻到这院落之中就我与秦大夫人还去杀她吗?”
秦振轻哼一声。
赵崇拍了拍陆泽的肩膀道:“此案就交由你查办,一定要还你大表舅母一个公道。”
陆泽轻点头,让着府尹带来的女仵作细细验尸,确定了身上只有心口前的一个伤口。
女仵作皱眉道:“这伤口像是铁锥造成的。”
陆泽皱眉,铁锥,此处哪里来的锥子呢?
往上一望,若是凶手是从瓦片处下的锥子,那么祁语宁的暗卫必定也会发现的。
女仵作摸了摸秦大夫人的心口处皱眉道:“她的心口处比其他地方尤其地要冰些。”
祁语宁见着屋中的炭火盆,对着春喜道:“此处为何有这么多的炭火盆?”
春喜道:“哦,我家夫人怕冷,昨夜还让夏喜灌了好几个汤婆子放在床里边,我家夫人素来有用汤婆子暖心口的习惯……”
祁语宁道:“可是我从未见到此处有汤婆子!”
春喜道:“这汤婆子是主子让夏喜放的,这炭火盆,也是夏喜怕夫人冻出来,特意放了许多个的。”
陆泽问道:“夏喜呢?”
秦瀚怒声道:“夏喜跟着我家夫人三十多年,怎么可能是她杀的人?她十五岁时就陪着我家夫人嫁到秦府,如今快四十了,整整二十四年忠心耿耿,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的主子呢?”
春喜道:“夏喜,我也不知夏喜去了何处……”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就见着惊蛰匆忙进来道:“郡主,不好了,灵灵小姐不见了!”
祁语宁听到此处,整个人都一惊,“灵灵不见了?她去了何处?”
谷雨道:“我刚刚看到灵灵小姐还在睡觉的,转身到外边取个热水的功夫,进屋就不见灵灵了。”
陆泽连宽慰着祁语宁道:“别急,灵灵年幼跑不远的,许是醒了之后出来找我们了,先问问暗卫。”
第85章 整整二十三年,终于报仇雪恨了
祁语宁与陆泽顾不得再去找杀秦大夫人的凶手,连出了厢房前去找灵灵。
两人顺着暗卫所言的后山方向走去,后山那边只有一个安乐堂,乃是供奉香客往生牌位的地方。
刚入安乐堂,祁语宁便见着一排排的牌位跟前,燃着一排排的蜡烛。
蜡烛底下,有一个穿着仆从服侍的丫鬟,看起来约摸着三四十的模样,她抱着灵灵安慰道:“宝宝乖,娘亲给你报仇了。”
灵灵噘嘴道:“你才不是我娘亲呢!我娘亲比你好看!”
“我就是你的娘亲。”
一旁的女暗卫见到祁语宁过来,连连行礼:“郡主,我看那个女子形状疯癫,却没有伤害小主子的意思,就没敢轻举妄动抢回小主子。”
祁语宁轻点头,见着跟前抱着灵灵形态疯癫的丫鬟,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夏喜是不是?”
夏喜见到祁语宁过来,抱紧着灵灵道:“你休想抢去我的孩子,休想!”
灵灵见着祁语宁,陆泽大声喊道:“娘亲亲,爹爹!”
陆泽上前就从夏喜手中抢过了灵灵,夏喜虽然疯癫,可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不是陆泽与暗卫们的对手。
陆泽抱回灵灵道:“没事吧!”
灵灵抱紧着陆泽道:“怕怕!”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将灵灵抱过,“不怕,娘亲在。”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夏喜道:“你为何要杀死你的主子,又抢我女儿?”
“我没有杀死我的主子!”夏喜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我昨日是和春喜一起出的门,我一整晚都在此处,你们怎么能说是我杀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