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但是她不肯输阵，当下大声对导购道：“这套衣服我要，给我包起来。”
导购觉得她的气质张扬，脸又假，不太适合这套衣服。
但是有人肯买，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当下她说了声“好”，急忙去打包了。
徐舒悦得意地站直了身子，不屑地对程鸢道：“怎么程鸢，不给自己买件衣服啊?”
程鸢平静地道：“我衣服很多，不用买。”
徐舒悦咄咄逼人，“是刚才硬着头皮给跟班买了衣服，都刷爆了卡吧。”
程鸢的眼睫垂了垂，转身就准备走。
“我说了，不是贵的我就喜欢，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装的。”
她微笑着递上温柔一刀，“你确定要买?说实话，你穿上应该很难看。”
姚欢也低声劝道：“是，你很洋气，是不太适合中式风，要不换一套看看?”
徐舒悦听姚欢都这么说，到底理智战胜了冲动，她冷哼一声。
“那就先不要包了，我看看别的。”
导购见煮熟的鸭子飞了，脸露难色，“这……”
忽然，有人信步前来，从导购手中，拿过这套衣服。
他一进来，空气瞬间冰冷了几分。
是霍九渊。
他拿起衣服，在程鸢身上比划了一下。
他语气很随意，“挺好看的，怎么没买?”
不等程鸢说话，霍九渊吩咐导购道：“要这套。”
导购大喜，“九爷！”
霍九渊是商场的大股东，之前店庆，她看见过霍九渊来剪彩。
导购的心怦怦直跳，知道今天要发财了，她继续推销：“九爷，我觉得夫人穿这套也好看。”
“行，包起来。”
导购来劲了，“还有这件……”
“都包起来。”
导购最后卖出去了十几件衣服，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徐舒悦和姚欢在一旁看得脸越来越黑。
霍九渊这一通扫货，怕是花了几百万。
关键是整个过程，霍九渊仿佛都没看到她们，一直温柔注视着程鸢。
最后，程鸢的脸都绿了，“不买了不买了，我要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霍九渊才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又不是多贵的东西，想买就买，你也太会过日子了。”
第29章 夫人好可爱
听了霍九渊的话，徐舒悦狠狠咬牙。
姚欢心里如蚂蚁噬咬。
程鸢整个人都被这一句“你也太会过日子了”给尬住了。
她浑身僵硬，任由霍九渊牵着她的手，走出女装店。
一直到走远了，她才低声对霍九渊说了声：“谢谢。”
霍九渊眉眼深沉，似是不解。
程鸢轻轻地道：“谢谢你陪我演戏。”
霍九渊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江初静看徐舒悦一直尖酸刻薄地针对程鸢，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看霍九渊忽然出现解围，大大打了徐舒悦的脸，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临走前，江初静故意得意地看了徐舒悦一眼。
徐舒悦恨得跺脚，她颤声道：“有几个破钱有什么了不起，这些衣服我也买得起！”
说着，她怒气冲冲地拿起方才程鸢买过的一件礼服裙。
导购迎了上来，亲热得道：“小姐，眼光真好，这是今年的联名款，数量不多，要试一下吗?”
徐舒悦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吊牌，数不清的“0”让她脸色一僵。
她把裙子放下，不屑地道：“我的气质比较贵气，这个款式太幼稚了，不适合我。”
说完，她攥着拳头，离开了。
导购在她身后摇摇头，买不起就买不起，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yue。
陆离和江初静拎着十几个大包小包，跟在霍九渊和程鸢后面。
等在浙菜馆坐下，程鸢这才道：“我去趟卫生间。”
程鸢施施然走进卫生间，这个时间，商场的人不多，卫生间里面也没人。
一直佯装淡定的的程鸢，面对空荡荡的卫生间，终于用手捂住嘴，发出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千刀的霍九渊！
装逼遭雷劈！
谁让他挑衣服了?
她给江初静买衣服，就是想恶心一下姚欢出出气而已。
没想到霍九渊又买了那么多！
那些衣服，应该刷了三百多万吧！
她让陆离付款去刷的是她的信用卡，额度虽然够，但是她目前的情况，下月是不可能还的上的。
要死了，要死了！
程鸢用头抵住水池上的镜子，心疼地跳脚。
——————
江初静和霍九渊同坐一桌，浑身不自在，霍九渊的气场太骇人了。
不到一分钟，她尴尬地站起来也想去卫生间，忙不迭地跑了。
她刚把卫生间的门推开一道缝，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嘶鸣。
江初静吓了一跳，没敢进去，伸出小半个头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就见程鸢在里面，抓着自己的头发，连蹦带跳，嘴里还念念有词。
江初静目瞪口呆。
她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暗自拍了一个小视频，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看江初静很快就折返回来了，霍九渊眸色闪动。
陆离抢先问道：“怎么这么快，夫人呢?”
江初静神色古怪，支吾道：“九爷，陆先生，不知道夫人怎么了……你们看看这个视频。”
她把拍到的视频给霍九渊和陆离看。
看第一遍的时候，陆离忍不住笑出声。
夫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霍九渊眸色晦暗。
看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们才识别出了些许语言：
“三百多万……三百多万啊！”
陆离笑不出来了，他疑惑地道：“夫人是心疼今天花的钱吗?”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把一张卡放到桌子上。
“夫人把她的卡给我让我结账，所以她以为花的都是她的钱?”
“开玩笑，九爷在，怎么会让她买单。”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霍九渊就给陆离了一张黑卡。
霍九渊面沉似水，眼眸低沉，读不出情绪。
他缓缓喝了一口服务生倒好的龙井茶。
绿色的叶子在水中丝丝盘旋，让他忽然想起，那一年，程鸢去阁楼看他。
他被打得半死，程鸢满身珠翠，粉雕玉琢。
那时候她是多么自在无虑，而现在，买了几件衣服都让她心疼。
他的心骤然抽痛了一下。
程鸢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面部平和，已经看不出视频里发疯的影子。
他们坐的是一张四人桌，江初静和陆离坐在一边，对面是霍九渊。
程鸢犹豫了一下，在霍九渊身边坐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菜一道道上来。
霍九渊一直在和陆离说话，说的都是集团里的事务。
江初静终于觉得不那么紧张了，她小声对程鸢道：“夫人，等吃完饭，把我这个套装退掉吧。”
程鸢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了，都说了送你了。”
“再说你穿着它都吃过饭了，吊牌也剪了，退货不好。”
程鸢补充。
江初静没有说话，她就是看刚才程鸢在卫生间连蹦带跳的心疼钱，有点惨。
以她的工资，又不可能把这笔钱还给她。
程鸢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揉揉头，低声道：“就是很不好意思，不能给你买珠宝了，当时我有点吹牛。”
江初静急忙摆手，“夫人，这个衣服就很贵了，怎么能让你再买首饰，我知道你是故意气那两个人的。”
“那两个女的，确实挺烦人。”
霍九渊听到这里，忽然抬起头。
他目光如炬，灼灼地看了程鸢一眼。
“你想气谁？刚才那两个女的?”
“还是只想气姚欢?”
霍九渊一针见血。
程鸢顿时语塞。
“我……”
霍九渊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冷笑，“为什么，因为她是你的情敌吗?”
江初静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情敌?谁?
程鸢觉得霍九渊的视线冷得吓人，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小声道：“什么情敌，不要乱说。”
她垂头，露出的脖颈修长，宛若一截白嫩的藕。
霍九渊的眼神默默落在她的脖颈上好大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
意外地，他没有逼问，只是问江初静道：“夫人说过要给你买珠宝?”
江初静甚少和霍九渊说话，她打了个突突，不敢隐瞒：“夫人方才说这个衣服配个项链更好看。”
霍九渊道：“陆离，吃完饭后，你陪他们去珠宝店。”
陆离应了一声。
程鸢顿时觉得手里的虾不香了。
也不是她想食言，今天这些衣服都快刷爆卡了，她哪儿有钱再买珠宝。
江初静看程鸢脸色难看，急忙道：“九爷，不要买了，我天天干活，也不戴首饰。”
霍九渊声音凛冽，“答应身边人的事情就要做到，至于用不用，那是你的事。”
第30章 霍九爷口是心非
江初静不敢接话了。
陆离坐在程鸢斜对面，看她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忍不住道：“夫人，你放心，都是九爷出钱，这些衣服也是九爷买的。”
江初静配合着在一旁拼命点头。
霍九渊抬眸又看了程鸢一眼，皱眉道：“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心疼钱?”
程鸢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心平气和地道：“我一个破产的孤女，花不起这么多钱不很正常么。”
她实话实说，霍九渊却面色一沉。
陆离看不出眼色，插嘴道：“夫人，你嫁给九爷不就行了，他的钱就是你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兀自想得高兴，霍九渊和程鸢的手却齐齐一顿。
空气骤然凝固。
陆离吓了一跳，他说错话了?
他忐忑不安地看了看霍九渊。
霍九渊在怔愣了几秒钟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看不出什么情绪。
程鸢脸色苍白，这顿饭，她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片刻，她深深舒了一口气，冷静地道：“陆先生，不要开玩笑，我和你们九爷之间是不可能的。”
霍九渊的双手又是一僵。
程鸢故作轻松，继续道：“我听说你们九爷同城南黄家的大小姐已经定下了婚约，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你们九爷同黄大小姐早结连理，放下对我的怨恨，毕竟大家也是一起长大的……”
“啪”！
一声惊天动地的破裂声响起。
霍九渊把一个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江初静吓了一大跳，她惊叫着站了起来。
霍九渊冷着脸，厉声道：“你们两个出去！”
陆离来不及细想，抓着江初静就跑。
服务生听见动静，往这边跑过来，被陆离一并拦住。
“别多管闲事！”
这里的人都认识霍九渊，当下立刻都躲得远远的。
程鸢也站起来想跑，却被霍九渊狠狠抓住手腕！
“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程鸢觉得痛，忍不住皱眉。
她哑着嗓子道：“霍九渊，你要发疯就自己疯，不要发泄到我身上。”
霍九渊定定地看了程鸢好久，忽然冷笑了起来。
“刚才，你不是一口一个喊我老公吗。”
程鸢面色一红，“我那是事出有因……”
霍九渊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冷冷地道：
“老公当然要发泄到老婆身上啊，否则你让我去找谁?”
一语双关。
程鸢惊得仓皇张望，还好餐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她羞得浑身颤抖，光听到这句话，她都觉得自己耳朵脏了。
霍九渊死死盯住她，“怎么，需要我的时候就喊老公，不需要了，就祝我和别的女人共结连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对么?”
霍九渊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一下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也是，从小到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程鸢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她用力想挣脱霍九渊那只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惊惶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这样了?”
霍九渊似乎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的薄唇微微蠕动了下，却什么都没说。
程鸢觉得委屈，“霍九渊，你好好想想，我们都很少说话，很少打交道，是你一直莫名其妙的恨我！”
霍九渊的面色似有松动。
程鸢叹了口气，趁热打铁，“就算是我之前没能拦住欺负你的那些人，你也已经报仇了。”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小九，放我走吧。”
“小九”，是程鸢以前对霍九渊的称呼。
她本来希望能唤起霍九渊一些儿时的美好回忆。
但霍九渊却忽然双手发抖，他用力一拉，将程鸢拉到自己的腿上。
程鸢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又急忙放下。
霍九渊看着她脸上的热浪一波接一波，神色晦暗，“我不喜欢你叫我小九。”
程鸢马上改口，“霍九渊……”
他用力捏起程鸢的下巴，迫使她与他面面相对。
“继续叫老公，懂了吗?”
程鸢愣住了。
霍九渊的眼睛又黑又亮，他紧盯着她，“你欠我的，要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程鸢在他手中无所遁形，她只能闭起眼睛，颤声道：“霍九渊，你如今高高在上，春风得意，为什么一定不放过我呢?你不累吗?”
霍九渊放声大笑起来。
他好像听程鸢说了什么最好笑的话一般，讽刺地道：“程鸢，我能一口气撑到现在，就是为了折磨你啊。”
后面的话，程鸢没有听到。
她晕了过去。
————
“你是说，程鸢叫了你老公，还一起吃饭，本来气氛一片大好，你却又发疯了?”
沈确不可置信地看着霍九渊那张黑着的脸，忍不住狂揪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