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马转身，就看见程鸢拿着弹弓，仰头看着上方。
几个野果骨碌碌滚到地上。
程鸢又连续射出了几颗石子，更多的野果掉在地上。
“霍九渊，你看，是野苹果唉！”
程鸢跳下马，把野苹果都捡了起来。
看霍九渊坐在马上不动，她走过去，把一个最大的野苹果用湿巾擦了擦，递给他。
“尝一尝，很好吃的。”
霍九渊看着她，终于翻身下马。
两个人坐在一棵树下，各自吃了一个野苹果。
烧烤油腻，吃上一个这样的野苹果，只觉得甘甜解腻。
“霍九渊。”
程鸢轻声唤他。
霍九渊抬眸，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他的眼眸黑得发亮。
“祝你生日快乐。”
程鸢道，“新的一岁，愿你光芒万丈，也愿你始终温暖有光。”
程鸢说完这句话后。
忽然一阵厚重的风，吹动了密实的枝干，一束阳光洒了下来。
光斑掉落在程鸢身上，将她澄澈的眼眸染成了琥珀色。
她美得好像是森林里的小仙子。
霍九渊长眸眯起，身子慢慢倾了过去，一只手抚上程鸢的肩。
“这种心灵鸡汤对我一点用没有，”霍九渊冷笑，“你要真想祝福我，不如现在脱光衣服让我g，一次。”
程鸢笑意盈盈的脸忽然僵住。
这么温馨美好的场景，他是怎么忍心说出这么恶劣的话的。
霍九渊却并不在乎，他看着程鸢逐渐变白的脸，嘲弄道：“我对别的没兴趣，就对睡你有点兴趣。”
一点点嫣红浮上程鸢的脸，她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霍九渊，你能不能正常点?”
“怎么不正常了，我说得不对吗?”
霍九渊用力捏住程鸢的下巴，“老子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话，还不如来一｜炮｜来得开心。”
他不想买她的账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明明之前她还很抗拒他的。
结果来雍园后，就变了。
昨天说愿意和他睡。
早上又为了他拿弹弓打霍震山。
现在又给他送野苹果，还笑容甜甜地祝福他生日快乐。
如果她没有别的目的，那就是鬼上身了。
他笑容恶劣，“行不行啊?心灵鸡汤大师?”
程鸢手脚冰凉。
霍九渊比她想象得难缠太多。
她抗拒着试图站起来，“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回去了。”
到了霍九渊手里，哪里还能由她。
话音未落，霍九渊就把她扑倒在地。
像是一条鬣狗，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猎物。
黑色的长发在厚重的腐叶上铺开，圣洁又美丽。
程鸢的眼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她狠狠地向霍九渊肩头咬去。
血沁出，黑色的亚麻上衣被渗透，留下暗红的痕迹。
霍九渊也不觉得疼，他放声大笑。
“程鸢，别装了，这才是你。”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着，翻滚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齐滚入一旁的清泉。
刺骨的凉意袭来，程鸢冷得牙齿直打战，她哭得更凶了。
“霍九渊！你真是捂不热的石头！疯狗！”
霍九渊一言不发。
他终于住了手，把程鸢从泉水里拖了出来，抱上了马背。
他飞身上马，坐在程鸢后面，策马向原路飞奔。
另外一匹马有灵性，在后面紧跟着他们。
走了一会，迎面碰见了陆离和江初静。
看到他俩浑身湿透，一身泥土，两个人吓了一跳。
“九爷，怎么回事?”
霍九渊环着程鸢的细腰，淡淡地道：“不小心掉水里了。”
陆离和江初静禁不住面面相觑。
骑着马，还能掉水里?
这也太倒霉了。
第55章 勾引他未遂
因为霍九渊和程鸢的衣服都湿透了，几个人都没心情骑马了，赶紧回到了雍园里。
程鸢回房后洗了个澡，出来后，江初静送过来了一碗姜汤。
“夫人，现在天气还没那么热，掉水里容易感冒，喝点姜汤暖和暖和。”
程鸢轻声说了声“谢谢”。
霍九渊只是拿热水擦了头脸，换了衣服，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江初静吞了吞口水，尬笑道：“九爷，夫人，你们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赶紧退了出去。
可不做这种大电灯泡。
程鸢的眼睛依旧有点红，她找了离着霍九渊最远的位置，开始喝姜汤。
室内的气氛沉默又压抑。
半晌，霍九渊站了起来。
程鸢受惊一样地往后躲了躲，似乎霍九渊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霍九渊本来只是想去个卫生间，看她对自己的反应，心里又有些窝火。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程鸢惊恐的目光里，双手撑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将她环在自己的双臂里。
“怎么，刚才是不是特后悔没拿弹弓射死我?”霍九渊冷笑。
程鸢惊骇抬眼，嘴唇没了血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霍九渊的身子压得更低，清冷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你不是说了，想趁我放松警惕，弄死我。”
“不用那么麻烦，欢迎你随时弄死我。”
程鸢气得要飙泪，“我开个玩笑而已。”
霍九渊咄咄逼人，“我觉得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我就是想试着接受你。”
程鸢平静地开口。
霍九渊的脸色僵住。
他的眼眸幽深如潭，像是被一阵风吹过般，泛起层层涟漪。
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
但他只是冷淡地，反问道：“接受我?”
程鸢抿唇，“嗯。”
“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和你在一起不也挺好的。”
霍九渊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程鸢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只是我不懂，我拒绝你你生气，我对你好你也生气，我觉得好累，霍九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霍九渊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垂眸睨她，冷笑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程鸢疲惫地扶额，“那你想怎么样，放我走也不肯，好好相处也不肯，你就准备一直这样折磨我吗?”
霍九渊靠近她的耳边，冷冷地道：“我说过了，我讨厌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你要是有诚意，就脱了衣服跟我睡。”
程鸢满面通红，细白的长指紧紧抓住衣角，真丝面料快被她抓破了。
霍九渊观察着她的表情，脸上的寒意更甚，“程鸢，你就是个骗子。”
“我没不同意，”程鸢小声开口，面色更红，“但是好歹不能在野外。”
“现在……就可以。”程鸢越说越小声，脸上的绯红已经涨到了耳后根。
霍九渊没有说话，只慢慢站起身子，戏谑地看她，“行，那来吧。”
程鸢有点懵，来什么，怎么来?
霍九渊耐心地提示她，“不是要接受我吗，那好歹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程鸢终于明白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手足无措。
他要她主动。
之前她只主动亲过他，这种事她能怎么主动。
她不会。
她的脸红的厉害，因为过分紧张，漂亮的眼尾沁出了一点湿。
思忖了很久，她终于站了起来，双手环住了霍九渊的腰。
程鸢的身子很软，很柔，像一株菟丝花，倚在霍九渊胸膛上。
她的脸恰逢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
她就安静地抱着他，什么都没做，就让霍九渊心跳如鼓。
片刻，她像是做足了心里建设，颤抖的手去解霍九渊的上衣扣子。
一颗扣子。
锁骨狭长，凛冽。
两颗扣子。
肩胛骨处她的咬痕明显。
三颗扣子。
她圆润的指尖划过他纤薄的皮肤。
正当她准备去解第四颗扣子的时候，霍九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后退了一步，冷冷地道：“无聊。”
说完，他推开程鸢，摔门而去。
身体某处的变化让他有点惊惶。
门合起来的声音惊天动地，程鸢吓了一跳。
她不解，她又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说起来，除了被他抢回来的那天，他再也没碰过她。
要不是那天她差点死过去，她都怀疑霍九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但是如果勾不到他，不能让他放下警惕——
她该怎么逃。
程鸢慢慢地扶着身后的桌子坐下，看来还是不能太着急。
片刻，江初静紧张地推门而入。
“夫人，我听见九爷摔门了，没事吧?”
程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事，勾引他未遂，而已。”
程鸢的语气舒缓平和，却把江初静吓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cp现在已经脱离了纯爱的范畴，开始进入大尺度阶段了?
一直到了晚上，程鸢都没再见到霍九渊。
吃饭的时候，陆离心虚地和她汇报，说九爷已经离开雍园了。
陆离也觉得荒唐，明明都已经说好了要在雍园住两天，趁着这个机会和夫人培养下感情，怎么九爷说走就走了。
程鸢也没多问，只道：“那我们怎么办，是回程宅吗?”
陆离愣了一下，“九爷倒是没有交代，我打电话问一下。”
很快他就挂了电话，为难地道：“九爷说随便。”
程鸢抿唇，道：“既然随便，那我们就再住两天吧。”
夜色浓郁，华灯初上。
帝豪会所里。
霍九渊和沈确面对面坐在一张卡座里。
沈确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似乎非常忙。
他努力抽出时间关心霍九渊，“你不刚过了生日吗，怎么，和程鸢的关系没有进步?”
五彩的灯球旋转，霍九渊冷白精致的脸氤氲其中，各色灯影在他的眸子里流转。
失焦，迷离， 溃散。
“有。”他简单地回答。
好像他把她推得更远了。
沈确迅速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有进展的样子。
但是霍九渊不说，他就不问。
霍九渊觉得有点烦躁，他站了起来，把一支烟含在嘴里，向卫生间走去。
男厕在走廊深处的最角落，他刚经过女厕，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
她没抬头，一下子撞到霍九渊身上。
第56章 程鸢诡计多端
那女孩的神情一瞬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待看看清她撞的人是霍九渊后，眼睛里禁不住闪过一丝惶恐。
“九爷？”
闻言，霍九渊垂眸，向她看去。
女孩很漂亮，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生的很媚，像只猫。
她穿着一件海军领的连衣裙，梳着两个麻花辫，很朴素，很乖的样子。
霍九渊觉得眼熟，又看了一眼，才认出来，“季星？”
季星不知所措地捏了捏衣角，被砍掉的那只小指依旧隐隐作痛。
她点头，神态恭敬，“对，现在不化妆了，可能您没认出来。”
霍九渊也没说什么，化妆不化妆，他看着也没什么区别。
当下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季星悄悄看了一眼他高大俊挺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也向外走去。
没想到，霍九渊忽然转过身了，对着她喊了一声：“等一下。”
季星心中一惊，她转过身，“九爷，还有什么事吗？”
霍九渊看着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男人抽烟的样子真是帅到天怒人怨。
霍九渊淡淡地道：“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季星愣了一下，残缺的小指不自觉地蜷缩。
霍九渊敛眉，道：“那天我真没想伤害你，谁知道你哥二话不说上来把你手指砍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季星忍不住苦笑，自己这个跟头真是栽得莫名其妙。
“亲哥砍的，只能自认倒霉。”季星叹了口气，“不过也算给我教训了，以前我也确实没心没肺，嚣张跋扈。”
霍九渊眼眸漆黑，看不出什么情绪，问道：“那你现在，不在这里工作了？”
季星摇摇头，“还在呢，不过转到后勤去了，除了我哥这个店，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霍九渊没有说话，把燃尽的烟头按在一侧的垃圾桶上。
之后，他才道：“这样吧，我在庆街的商铺，有几间还空着，你抽空去挑一间，做点自己喜欢的生意。”
“我给你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亏了算我的，盈利的算你的，亏光了就再和我要。”
“就当我赔罪了，可以吗？”
季星愣愣地看着他，霍九爷，给她赔罪？
传说，霍九爷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认错的偏激性子。
这是受什么刺激，转性了？
“九爷，您没开玩笑吧？”
季星疑惑地问道。
霍九渊目光平淡，道：“你都没了一根指头了，我都怕我赔的这些不够。”
一句话说的季星眼泪差点流下来。
她青春貌美，少了一根手指真是天塌的大事，后来她都不敢去美甲了。
走路的时候，也习惯性一手插进口袋里，生怕被人注意到。
但是季阳每次都骂她，比起命，一根手指头算什么。
可是命和美貌，对她一样的重要啊。
没想到，反而是霍九渊意识到了这件事对她的严重性。
季星眼睛发红，哽咽着道：“那就谢谢九爷了。”
霍九渊点头，神色很淡，“那让你哥有空带上你，去庆街管理处，好办理手续。”
季星再度连声道谢。
时到今日，她的心情才好一点。
她转身准备离去，看霍九渊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出神，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犹豫半晌，终于问道：“九爷，要不要一块去二楼阳台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