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了也觉得林初旭不是东西，就更不阻拦了……”
程鸢听陆离说得啰里吧嗦，忍不住有点懵。
听这个意思林初旭就是挨了几下打，能算什么大事。
她问道：“然后呢?”
陆离继续道：“你别看姚欢是个女的，力气还不小，把林初旭掐得直翻白眼。”
“然后林初阳在一边看他俩吵架，像是怕波及到自己似的，也一个劲儿往后躲，躲出去了好远。”
程鸢忍不住道：“要是没把他掐死，就不用说了。”
这算什么出事。
陆离赶紧道：“夫人，你别急啊，快讲到关键了！”
“姚欢看林初阳一脸嫌弃地躲远了，忽然像是受了刺激，转身走向林初阳，生气地问，他是你弟弟，他挨了打，你为什么不管?”
“就是因为你们一家对他这么漠视，他才活得这么辛苦的！”
“我还在想这姚欢是不是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使了，怎么忽然针对林初阳了，没想到，姚欢忽然掏出一把刀，对着林初阳就猛捅。”
“林初旭吓得腿都软了，我们也是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把姚欢按住了。”
“姚欢笑的撕心裂肺的，说林初旭，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我，我帮你杀了他，以后林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九爷，夫人，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第165章 人生比小说还离谱
陆离这个讲述跌宕起伏，从无聊啰嗦忽然一下子变成精彩刺激，让程鸢好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姚欢捅的是林初阳，不是林初旭。
这反转确实让人想不到。
过了一阵子，霍九渊问道：“后来呢?送医院了没?”
陆离道：“报警了，也叫救护车了，但我看林初阳……”
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了。”
“姚欢太狠了，刀刀致命。”
说到这里，陆离又有点后怕，“九爷，这种事怪不到我们吧，我们也没想到她会拿刀捅人啊。”
霍九渊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姚欢又不是你派来的，你怕什么。”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但是又犹豫地看了看程鸢。
程鸢会意，她道：“怎么说也是在咱们家门口出的事，你还是去看看。”
“可是你还没吃饭。”霍九渊不放心。
程鸢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让当班的厨师随便做点就行了。”
霍九渊一脸认真，“现在你吃饭就是最重要的事。”
程鸢笑着打了他一下，“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下次你再弥补我，行吗?”
霍九渊想了想，不情不愿地道：“行。”
他交代月嫂好好照顾程鸢，这才带着陆离出去了。
另外一个月嫂把汤端了回来，程鸢刚喝了几口，门外就响起江初静的声音，“不得了不得了，夫人，你听说没，林家的公子出事了！”
“……”
这俩人不愧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八卦。
程鸢看着江初静跑得气喘呼呼的，让月嫂给她拉了一把凳子坐下，这才道：“刚才陆离已经讲过了。”
江初静抹着汗，“太刺激了，好像林大公子不行了。”
程鸢也一阵一阵发愣。
真实的人生真是比小说还离谱。
上午林初阳还中气十足的，一眨眼，就不行了。
虽然她对林初阳一点好感都没有，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就这样没了，她还是觉得一阵心悸。
她仿佛看见虚幻之中有一幢高楼，轰然倒塌。
她轻声道：“林家要不行了。”
江初静“啊”了一声，“林初阳没了还有林初旭，怎么会不行了呢?”
程鸢摇头，“林初旭的能力和林初阳差太远了。”
林初阳都挽救不了林家的颓败，更不要说林初旭了。
接下来几天，程鸢时不时都能听到各种新消息。
林东升知道大儿子出事后，在看守所嚎啕大哭，说林家算是断送了。
然后前去看望的林初旭情绪激动，说林家还有他，他一定会拯救林家于水火的。
他还说都是之前林东升不给他机会，他的一腔抱负才没能得到施展。
不管他说什么，林东升只是冷笑。
程鸢听这些消息听得心烦，她好几次都想过回女儿身边，但是看霍九渊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她又不忍心开口。
又过了一阵子，总算有好消息传过来，女儿沐恩各方面指标都没有问题，已经出保温箱了。
程鸢这才决定，亲自去接。
顺便她也想在那个小城住几天，缓解一下心情。
霍九渊也知道回来之后她心理压力很大，当下体贴地道：“如果你愿意在那边待着，就继续待着，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就去和你团聚。”
程鸢白了他一眼，“和我团聚，那你国内的生意，都不要了?”
“本来就不想要了，”霍九渊想了不想，“之前去找你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要么交给职业经理人，要么以后培养郑北辰和郑乐语，让他们接手。”
程鸢打趣，“当年你接手霍家也不容易，现在说送出去就送出去?”
“嗯，这有什么可留恋，钱够花就行。”
霍九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以后我们养老就行。”
程鸢撅撅嘴，“我还没觉得自己老呢，你比我还小，就想着养老了?”
霍九渊厚着脸皮道：“你当然不老，你永远都不会老。”
程鸢笑了，她把头靠在霍九渊身上，道：“我想来想去，为了女儿，我们还是在国内生活吧。”
“那个小城老龄化太严重了，我觉得女儿应该待在活跃，热闹一些的地方。”
霍九渊马上道：“你说在哪里就在哪儿。”
他低头亲了亲程鸢的头发，“只要你别再不要我了。”
程鸢开玩笑，“我一个孤女，没钱，还带着孩子，我还怕你不要我呢。”
“怎么会！”霍九渊沉下脸，“等你回来，我马上把所有股票，房产，都转到你名下。”
“也不用都转，一人一半，平分。”
“好。”霍九渊答应得痛快。
两个人这样开着玩笑，程鸢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
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亲自迎接女儿回来。
在临行的前一夜，程宅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林东升的律师。
“程小姐，我的当事人林东升先生，想见你一面。”
程鸢忍不住一愣，没想到当年霍九渊差点花五个亿买来的和林东升见面的机会，竟然现在不用花钱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东升会变了主意。
当下程鸢连夜就去见了林东升。
林东升老了很多，衣服简朴，整个人再也没有以往顶级富豪的精气神。
看到程鸢，他的脸色越发颓败。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见你，是吧?”
林东升揉着脑袋，一脸的心酸，“林家反正迟早要完蛋，我也没什么念想了，还不如最后做做好事，满足你的心愿。”
他用力敲着桌面，声音提高了一些，“你看新闻了吗，林初旭最新做的几个策略，就是在作死！”
“新请的代言人竟然是个女团偶像，把老客户都气跑了，女团偶像怎么能撑得起华贵的珠宝?我看他就是借着公费泡妞！”
程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林先生，你儿子怎么作死的，我并不关心。”
“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要害我父母，如果这件事你并不想说，那我就走了。”
林东升听了她的话，脸色一下子又萎靡下来。
第166章 霍九渊的生母
过了半晌，他揉揉太阳穴，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蓄意谋杀，那一年我到那个地方去找你爸妈，起先就是想借点钱。”
“之前我也管他们借了几次，都借了，那一次他们怎么也不肯，说我没得救，无底洞，戒不掉赌瘾，我觉得很委屈，我也得先把欠债还了，才能去戒赌，但是他死活不松口，我就怒从心起。”
程鸢觉得他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冷笑道：“根据你后来的表现，我爸妈说得有道理。”
林东升咬牙，“你爸就是命好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越说越怒，“凭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干，就能和我平分一样的股份，凭什么我就要辛苦赚钱，他就可以抱着老婆满世界旅游？”
程鸢气笑了，“就凭我爸才是程家的人！你只是不过是我爷爷的弟子，能在程家掌握那么高的职位，已经是前所未有了，怎么，你还嫉妒我爸可以躺平？”
“那你就恨你自己投胎不好啊！”
“对，我就是投胎不好，运气不好，你爸根本就比不上我！”
林东升沉着脸，“说起来，我沾上赌瘾，也有你爸的责任！”
程鸢皱眉，“这和我爸什么关系？我爸连老虎机这些都不会玩，你不要乱泼脏水！”
林东升冷冷地笑了起来，“可是他命好啊，二十年前，你家就遭遇过一场很大的危机，结果那天，他闲着没事和人去看赌石，随便在现场买了一块原石，竟然开出了价值上亿的翡翠！”
程鸢隐约也想起来这件事。
那时候她还小，只记得虽然这笔钱帮了家里很大的忙，但是爷爷也非常生气，让他不要参与赌博性质的事情。
人的贪欲一旦被激起来，那就很难回头了。
赢得次数再多，也总有输光的那一天。
她怒声道：“我爸赌石赚了钱，这又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眼馋嫉妒了？”
林东升没有否认，“对！几万块的成本，搏一搏变成一个亿，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钱！于是我也偷偷去参加赌石，但就没像你爸那样走狗屎运。”
“后来我亏了很多钱，不得已才去赌博，希望能补上亏空，没想到窟窿没有补上，反而越补越大。”
他惨然一笑，“相反你爸，被你爷爷说了之后，没再去赌石，又稀里糊涂去买了几支股票，又大赚了一笔。”
“别人都说他就是天生富贵命，别人羡慕不来的，然后说我就是劳碌辛苦命，就是只能一辈子给程家打工。”
想到这件事他就生气，“凭什么啊？你爸除了命好，他哪里比我强？”
“他凭什么那么命好？”
“就连你妈妈，本来从小和我一个班，和她天天在一起的是我，结果到最后，她喜欢你爸爸！”
林东升说到这里，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开始掉眼泪，接着嚎啕大哭。
“他们死后好几年都没人怀疑过他们的死因，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他的阴影了，我的好运会来，结果并没有……”
“他可真是把运气好这回事贯彻到尾，死了十几年，竟然蹦出来一个好女婿为他翻账，相反我那两个儿子在做什么啊，哈哈哈……”
林东升笑得癫狂。
程鸢默默地站了起来，看着他笑得一脸眼泪，冷静地道：“林东升，你嫉妒我爸运气好，却忘了，你原本就是生活在山村里的孤儿，当年几十个孩子，只有你被我爷爷带出了大山。”
“如果真像你说的，你运气不好，那么一开始，你就只能窝在那个大山里，别说成为顶级富豪，你连读书的机会都不会有，说不定现在早就因为贫困交加死了。”
“心术不正，欲求不满，坏事做尽，上天会给你报应的。”
程鸢说完，转身离去。
剩下林东升在原地，一阵一阵笑得神经失控。
林家完了，林家彻底完了……
程鸢默默地从看守所走了出来，霍九渊正站在路边踱步。
他担心程鸢，又不敢进去打扰她。
看她走了出来，他急忙迎上前，“谈的怎么样？”
程鸢点点头，“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霍九渊也没多问，他只是紧张地看着她的脸色，“你还好吧。”
她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这反而让他更担心。
程鸢摇摇头，“我没事。”
她解释，“过了这些天，我本来就不像一开始那么激动了，加上林东升说得话，大致和你说的，和我猜测的，也差不多。”
她的目光穿过层层空气，看向天上的星，闪烁的灯，翱翔的鸟，轻声道：“我一定要好好生活，过得快乐，这样，才对得起我的家人。”
霍九渊目光柔和，他伸手拉住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程鸢坐飞机到了那个欧洲小城。
王阳开车来接她，一路上，给她看了不少程沐恩的视频。
“神奇吧，出生的时候才五斤多重的小不点，现在十斤了，胖乎乎的。”
王阳看着沐恩的视频爱不释手，半天才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爸妈的案子，怎么样了？”
程鸢也没多说，只微笑道：“放心吧，都解决了。”
“那就好。”
王阳也没多问，他干咳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对了，你走之前，不是叫我帮你找一个叫陈婕的女人么。”
陈婕，霍九渊的生母。
程鸢来了精神，“怎么，找到了？”
王阳道：“说起来也巧，之前我帮一个女人在店里办了一张会员卡，她说她住在东区，本来离着我们店比较远，但是现在我们店比较有名，就过来看看。”
“当时她说她的名字叫艾莉婕，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说是她的女儿。”
“后来艾莉婕就经常来我们店里买东西，我妈和华人就很容易自来熟，一来二去就聊起来了。艾莉婕长得挺年轻漂亮，结果我妈一问，和她年纪差不多。我妈就问她，就这一个女儿吗？”
“艾莉婕一开始说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和我妈可能是熟了，忽然有一天，她告诉我妈，说她在国内有过一段婚姻，生过一个儿子，生下来没多久她就没见过了，现在和我差不多大。”
第167章 霍九渊和她很像
“大概是她心里不舒服，在这个小城里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吧，可算逮着我妈了，那天，她和我妈哭了挺久。”
王阳说着，无比唏嘘。
程鸢听了，问道：“那她的中文名，就是叫陈婕吗？”
王阳有些尴尬，“那倒是没好意思问。不过，我听我妈说了后，故意找机会和她说，说我这个店，是国内一个很有钱的人家投资的，投资人姓霍，当时我就看着她的脸色变了。”
“对了，她还问，这个霍家是不是京城的霍家，我说是，还问你也知道啊？她说她经常看国内的财经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