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忍不住抱住他:“哥哥,如果你迟迟不说出真相,是能维持虚幻的美好,可你也会越陷越深,以后若想抽离,更痛苦。”
她和厉宴成的关系,何尝不是如此?
司斯礼在她的鼓励下,勇敢的给李白发去见面的微信……
“每次你回来,你哥哥都特别开心,可是你嫁人了,也不能整天往家里跑。”李静菲笑着道:“自从你嫁给宴承,司家哪个人不高看咱们家,也极少有人敢说你哥哥什么了,除了你伯母那张破嘴。”
“女儿,你一定要抓住宴承的心,尽快怀孕生个孩子。”
司染但笑不语。这世不管妈妈怎么说,她都不会再继续和厉宴承耗下去。
“染染,你来一下。”司滔站在书房门口叫她。
“你快去吧,你爸爸有重要的事找你。”
司染走进书房,在爸爸的命令下把门关闭。
“染染,你帮爸爸去催催宴承,娱乐城项目的事,我这个老丈人不好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司滔苦恼道。
“爸爸,我上次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你怎么一句也没听啊。”司染神色慌张:“咱们家不要再和厉氏做项目了。”
司滔:“……这是大人的事,你别多管。”
“那爸爸为什么还找我去催厉宴承?”
“司染,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司滔恼羞道。
“爸爸,我跟你说过,我和厉宴承的婚姻不会维持多久,你不要以为这是玩笑话,我很认真。”司染一字一句道。
司滔看她严肃认真的小脸,皱眉,“你是因为晏承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司染抿唇不言语。
“那个女人怀孕了吗?宴承公然承认她的身份了吗?都没有吧。现在你还是厉家少奶奶,你只要怀孕,就能维持好这段婚姻。”
“爸爸,想抓住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太累了。我累了,不想再……”
“司染,你以为就你承受的多吗?我何尝不是?你大伯虎视眈眈,剥削打压我,而我因为心思在你哥哥身上,一门心思要治好你哥哥的病,内外夹击,心力交瘁。”
“爸爸,你现在医疗行业做的风生水起,你可以不用去图司家原来的产业,没必要受大伯的气。还有我知道治疗哥哥需要花费巨额资金。我与厉宴承离婚后,会至少得到大几百亿的赔偿金,我全部拿出来用于哥哥身上。”
司滔冷笑:“司染,你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你嫁到厉家,带来的利益可不单单是金钱那么简单,我们家在家族的地位也随之升高,何况厉宴承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多少女人垂涎他,你说离婚就离婚,你脑子被狗吃了。”
她自小表现好,爸爸从未辱骂过她,如今却对她口不择言。
司染的身体发抖,“爸爸,若我和他继续在一起会死,你会不会同意我离婚?”
“你拿死来威胁我,我生你养你,给你那么好的生活,不是要你作贱自己的。”
“爸爸,你从未因为我的努力而真正疼爱过我吧?”
“哥哥的身体,虽说我们都想治好他,但也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治不好,我回到你们身边,可以照顾你们和哥哥……”
啪,司滔一巴掌打下去。
司染雪白的小脸肿起。
时间都静止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心思,你就不想你哥哥好。”司滔怒骂。
“我怎么不想?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希望哥哥完好如初。”
“当初是你贪嘴,让你哥哥为你爬树摘果子,是你害的你哥哥从树上摔下伤了脑子,你别以为这么多年,我不点出来,你就能心安理得了?”
司染整个人都恍惚了,原来爸爸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可爸爸误会她了,她从未主动让哥哥爬树摘果子。
第31章 嫂子,要是疼,你就说话
她哽咽道:“我司染发誓,从未有过谋害哥哥的心,那是个意外。”
“是你造成了那场意外,你必须要为此负责,司染,你必须努力和厉宴承维持婚姻,直到你哥哥的病治好为止。”
司染颓然,泪流满面。
漠然走出书房。
在书房外听到这一切的李静菲抱住她:“女儿,你爸爸在气头上,你不要怪他,妈妈替他向你道歉,你不要生你爸爸的气啊。”
“妈妈,你也认为是我害的哥哥吗?”
“不是的,妈妈从未这么想,你那时那么小那么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歹毒的事。”李静菲抱住她,哭道:“可是司染,你要了解我们的苦衷,若你离开厉家,确实会给咱们家造成困扰。司染,你为了你哥哥,坚持坚持,等生了孩子就好了,等……”
司染苦笑,“可是妈妈,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推开妈妈,夺门而出。
她驱车一路开到山上,站在山顶,无声掉眼泪。
许久—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哭吗?”墨寒屿凝视她,“为什么哭?是宴承哥欺负你了吗?”
司染快速擦掉眼泪,躲避他的眼神,“我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她质问道,“你跟踪我?”
墨寒屿生怕晚解释一秒,她又会误会,“这座山,是有主人的。”
“你是这个山的主人?”
“嗯,你可以叫我山猪(主)。”
“很冷,一点也不好笑。”
墨寒屿走近她几分,察觉她脸上的红痕,声线沉下去:“厉宴承打你了?”
“不是他。”司染摇头,“虽然他很混蛋,但他还做不出打老婆的卑劣行为。”
“那你的脸……”
司染:“我不想说。”
“嫂子既然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墨寒屿轻声道:“我家就在附近,家里有药膏,你可以涂下。”
司染本想拒绝,但想到顶着这张脸回厉家,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乱子。
她点头跟上墨寒屿,来到他的山上独栋别墅。
这里寂静幽深,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打开别墅的门,简约冷淡的装修风格,一看就是没有女主人。
“嫂子,你先在沙发坐一会,我去取药膏。”墨寒屿往卧房走去,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他走来时,眼眸盯着窝在沙发低着头的司染,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实际上能将司染的肉剐下一块,
“嫂子,我给你涂药吧。”
他跪在她面前,打开药膏,手指碾了一点,涂在她右脸颊上,肌肤像剥了皮的荔枝,粉红柔软。
他修长的手轻柔她的脸颊,“嫂子,要是疼,你就说话。”
司染咬唇坚持,眼睛里的细小泪光闪动,其实他很温柔,不怎么疼,只是她又想到爸爸的话,忍不住难过。
“对不起嫂子,弄疼你了吗?”墨寒屿撤回手,问道。
司染摇头,“还好。”
“嫂子,别忍着,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会装作没看到。”
“谢谢墨少,我很好。”司染从沙发上起身,“打扰了,我该走了。”
忽然,墨寒屿抓住她的手,“嫂子,你为什么总是躲我?我是洪水还是猛兽?”
司染挣扎几下,没挣脱开他的手,“我没躲着你。”
“那既然如此,嫂子为什么不留下和我聊聊天。” 墨寒屿指了指她的脸颊贴心道:“等你脸上的红痕消失再走吧。”
司染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她回到沙发上。
墨寒屿去西图澜娅餐厅为她准备饮料,问她要喝什么?
“都行。”
墨寒屿为她调制一杯果汁,送到她手里,而他手里是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凝视她。
他的睫毛长而卷翘,漂亮的勾魂,此时他脸颊微红,耳朵尖也是,有几分可爱。
司染心里有些发紧,“你看我做什么? ”
“宴承哥和顾晚晚的事,嫂子,你应该知道吧?”墨寒屿声音嘶哑。
司染当然知道,她比任何都知道这对狗男女的发展。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司染镇定自若问。
墨寒屿俊俏脸上勾勒笑意,
“嫂子,既然你老公出轨了,你也别闲着啊。”
司染:……
空旷客厅的氧气被抽离,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呼吸有些错乱。
她躲避墨寒屿炽热的视线。
他是什么意思?
墨寒屿俯身靠近她,手搭在她沙发后面,低言,“嫂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墨少,是鼓励我红杏出墙吗?”
“嫂子,想这样吗?” 墨寒屿动了动喉结。
“我的人设可不允许我这么做。”司染移开眼眸,不再看他。
“人设就那么重要吗?”墨寒屿认真问,“嫂子难道要为了人设,和厉宴承凑合一辈子吗?”
“对于墨少您这样的人物来说,你可以自由做自己,可我不同,我没这个家世。”司染淡淡道:“何况这个人设曾给我和我的家庭带来巨大好处。”
墨寒屿的表情有些落寞,“可是这样,嫂子会开心吗?”
好久没有人问,她开不开心了?
她身边的人都只关心她事办的漂不漂亮,能不能成全厉家和司家的体面。
“墨少,过的开心吗?”司染反问。
墨寒屿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有点可怜:“不太开心。”
“像墨少您这种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自然也有,可那又何妨?”司染洒脱道。
“嫂子说的好,我越来越欣赏嫂子了。”
“欣赏我什么?”司染不能理解的问。
“因为嫂子很好啊。”墨寒屿凑近她,乖巧似白瓷娃娃,“若我能娶到嫂子这样的妻子,此生必死而无憾。”
司染心慌,喘息的厉害。
她腾的起身,“我该走了。”
“我送你。”
“不必了。”她一口拒绝。
她的身影快速消失,男人瞳孔的亮光,一点点湮灭:
“嫂子,你就那么爱厉宴承吗?”
第32章 向厉家提离婚
司染回到厉家时,脸上的伤痕已经彻底看不出来了。
厉宴承早早回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她进来,目光锁定在她面容上,缓缓道:
“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多陪陪你。”
司染目不斜视,往卧房走去。
厉宴承紧跟其后,他把卧房的门关闭:“你爸爸说打了你,让我看看。”
大步走来,要捧起她的脸。
司染甩开他的手,“少装好心。”
厉宴承眼神下沉:“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以后再气,都不要动手打你,他答应我了。”
司染感觉好笑:“我爸爸这么听你的话啊。”
“我帮你解决了问题,你又阴阳怪气什么?我们难道不能好好聊天吗?”厉宴承薄唇发出的声音似羽毛落在她身上,他凑近她,混着烟草味的雪松味,袭来,“司染,我们是夫妻。”
司染眼睫急促颤动:“我要离婚。”
厉宴承瞳孔紧缩,神经一下紧绷:“你又发什么疯?”
“我想从源头解决问题,只要和你离婚就可以。”司染冷淡道。
厉宴承轻笑:“厉氏和司氏正在进行深度合作,你父亲愿意看到你和我离婚吗?”
“真离婚了,他也就接受了。”
厉宴承沉默,他瞳孔比夜色还暗,深沉中泛起猩红,“为什么?”
司染勾起讽刺的笑,仿佛在嘲笑他的问题。
“如果你是因为晚晚,我可以刻意远离她,如果你是因为我对你关爱不够, 我可以尝试多陪陪你,如果你是因为我以前做的不顾及你感受的事,我也可以道歉。”厉宴承难得卑微道。
司染望着他,他的面容有着高位者的施舍,他根本没认识到问题在哪里?他只是敷衍的在息事宁人。
“厉宴承,我不喜欢你了,而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们何必继续陷入这沼泽里。”
厉宴承呼吸粗重:“这场婚姻本不是我的所愿开始,结束也不是我能决定,你是知道的,何必来逼我?”
“你这么做,会让我以为你只不过是想得到我的宠爱。”
司染长舒一口气,“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厉宴承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厉少还赖着不走,脸皮真厚啊。”
厉宴承的压迫感袭来,“司染,你好会装。”
话落,离开。
他在书房给汪阳拨去电话:“查查司染的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
汪阳吃惊:”厉少,你怀疑少夫人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怎么可能,少夫人不是那种女人,并且少夫人一直很爱您。”
厉宴承:“哪里有那么多废话,让你查就查。”
汪阳不情不愿。
“汪阳,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不准把这件事向司染透露半个字。”
汪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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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染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走出卧室。
厉宴承从未见过她如此休闲过,她的面容也没多少妆,很素。
“你去哪里?”他开口问。
“噢,去看看奶奶。”司染微笑说,仿佛昨晚那个激烈提出要离婚的人,不是她。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我自己会开车,不打扰你去上班了,拜拜。”司染挥舞手,驱车离开厉家。
厉宴承站在客厅,看她车子的方向,她是要去找奶奶,说离婚的事吗?
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好笑到,司染也就敢跟自己作。
在奶奶那,她可是一个乖巧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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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家老宅。
厉奶奶对于司染的到来非常高兴,夸赞她今天打扮的青春,说年轻人就应该这么打扮,又把自己过去做豪门儿媳妇的经验传授给她:“染染,你有时候可以买点男人都喜欢的衣服,你这么美,绝对能美到让宴承那个小子移不开眼。”
“奶奶,恐怕我穿的再漂亮也没用,你知道宴承的心不在我身上。”司染叹息,眼神幽怨:“曾经我以为只要做好自己,就能感动他,可自从海岛杀手事件后,我彻底想明白,他对顾晚晚的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我愿成全他们,自动退出。”
厉奶奶:“……染染,你……”
“奶奶,我想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我和宴承结婚没多久,离婚会给厉氏集团造成损失,我愿发声明,说是我配不上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