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不困?”
戎邃没说话,只是伸手将人拉了过来。
随着前倾的动作,领口向下一垂,什么风光都尽收眼底。
喉头滚了滚,他于黑暗中反问:“睡够了么?”
“够了。”
纤细白皙的手臂缠绕上脖颈,芙黎睡眼还迷离,眼波轮转之间清纯与妩媚一同流露,哪怕再无欲无求的人,被她这么撩惹,也难以自持。
更何况戎邃本就烧着一颗心。
陷在阴影里的黑色眸瞳,狭长、冷冽,却爱欲难藏,克制难收。
一句“你现在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声色轻软婉转,给了最大限度的纵容,也彻底唤醒了沉睡的猛兽。
天幕之上,雷声轰鸣。
屋檐之下,吟声润耳。
芙黎觉得她掐指一算算的没错,这真的是劫难。
偏生还是她亲口邀请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雨水润湿地面,滴滴答答。
再被捞起来时,芙黎仿佛在水里浸泡过一般,长发贴着脸,身上香汗淋漓。
膝盖下的地毯是柔软的。
她听见声音从传来,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口吻。
“乖,别紧绷。”
芙黎已经思考不了,只能听话照做。
须臾,嘶气声轻响。
芙黎嘴里溢出两个字音,听得戎邃低笑出了声。
他伸手轻轻将她攥紧地毯的手指揉开,握到唇边轻吻。
无可估量的精神力在空中撕扯碰撞。
一夜狂风骤雨,难止难休。
……
天边泛起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下了。
芙黎像一滩烂泥,从浴室里被抱出来,滚进被窝里,连动手给自己盖好被子的力气都懒得使。
也使不出来。
戎邃出了卧室,回来时带了好些晶石,还有一杯水。
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戎邃长臂轻轻一捞,就将人就带进怀里。
“补充一点能量再睡。”
芙黎懒懒应声,仅仅一个音都能听出是哑的。
戎邃将晶石放进她手里,又伸手把水杯拿过来,递到她唇边,“喝一点。”
又是懒懒一声。
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说什么都照做,乖得戎邃又忍不住,拿开水杯,低下头吻了下去。
“唔……”
呼吸被夺走,芙黎想挣扎,但是没力气。
好在戎邃只是想吻她,并不打算做别的,浅尝片刻就放开了她。
但被一晚上被折腾怕了,芙黎还是用毫无威慑力的眼神警告他:“吃不消了,你别再来了。”
还疼着呢。
“嗯,不来了。”戎邃餍足了,什么都好说。
他将水杯又递过来,让芙黎喝够了,才想起来什么,忽道:“厌雅送的那支药剂放哪了?”
芙黎警惕,“干嘛?”
戎邃见她露出这般防贼似的申请,放下水杯无奈道:“刚刚帮你洗的时候,我看着有点红。”
“而且,你不是喊疼么?”
芙黎:“……”
洗了蒜了。
最终还是给戎邃指了位置,让戎邃拿过来。
“腿,分开。”
芙黎:“……我自己来吧。”
戎邃挑眉,拧开药剂同时问:“你自己看得见?”
“……”
芙黎暴躁:“我看不见,但是我还有知觉!”
第162章 换做是她,她受不了一点
拗不过,也没力气跑。
更抗拒不了。
沾着药剂的指腹触碰肌肤,凉意中透出灼热,刹那间激起一阵颤栗,又酥,又麻,又痒。
芙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官被无限放大。
戎邃每一下的触碰都令她心惊。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很煎熬。
“好、好了没?”芙黎凭着感觉问,嗓音都不稳。
仔细确定该涂抹的位置都涂抹到了,戎邃应声:“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芙黎啪地闭上了腿。
却把戎邃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也一并夹住了。
芙黎:“……”
戎邃:“?”
“宝贝,别邀请我。”他将药剂放到一边,凑过来和芙黎接了个长吻,“我忍不住。”
芙黎一听这话,气都不敢喘了,连忙把他的手抽出去,翻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你别,你忍住,我要睡觉了。”
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可不能再来了。
“好,睡吧。”
戎邃没再多说什么,话音落下就要起身,却又被拉住。
垂眸一看,是芙黎那被他箍出了红痕的手腕。
视线上移,他看向芙黎问:“怎么了?”
芙黎缩在被子里问他:“你不睡觉吗?”
她好歹前面还睡了两三个小时,这人可是片刻小憩都没有,奋战到了天亮。
“我不睡,要出门了。”戎邃回答道。
芙黎惊愕,“你要出门?现在?”
觉都不用睡?
不会累的吗?
戎邃点头,和她解释道:“最近星系内的局势不太稳定,事情比较多。”
芙黎动了动唇:“那你不早说……”
“嗯?”戎邃似是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问道,“早说了然后呢?”
“然后就不那什么了嘛……”
她以为今天是公休日,他们就算折腾一晚上也不要紧,白天可以睡一整天。
哪里想得到,戎邃居然连觉都没得睡。
早知道她就不主动撩拨他了。
“那可不行。”
戎邃低低地轻笑出声,眼眸里尽是戏谑之意,“你想憋死我?”
芙黎当然不想。
“可是你都没休息,身体真的受得了?”
一天一夜没休息,还剧烈运动了几个小时,换做是她,她受不了一点。
好比现在,天王老子来了她都要休息。
戎邃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用一种很平静陈述事实般的语气回答:“如果不是有事,你现在还休息不了。”
他憋了那么久,哪是这么容易喂饱的。
芙黎:“???”
“你还是快走吧。”说着就缩进了被子里。
她就多余担心他!
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戎邃眉梢一抬,一笑置之,“嗯,我走了。”
-
雨后的天际,蔚蓝如洗,清澈纯净。
唇枪舌战了一上午的决策会议终于短暂告一段落,参与会议的其他军团上将都已离开,只有戎邃还留在陛下办公室。
长身玉立的男人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白色金边瓷杯冒着热气。
他的视线似乎有些无法聚焦,瞳仁幽黑又空洞。
另一侧,温斯批阅完公文,抬起头就看见亲外甥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起身走过去,不由取笑:“在想小黎?”
换做是从前,他绝不可能在他这沉稳老成的外甥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
而现在,纵使是看过很多次了,仍然觉得新奇。
同时也慨叹,情感的奇妙。
戎邃淡淡嗯了一声,算作承认,转而问:“舅舅留我,是有什么话要说?”
直切主题,看来是归心似箭。
甥大不中留,有了老婆忘了舅舅,温斯在心底叹气,从前都不用他开口,戎邃就会主动留下来陪他办公。
现在……
不提也罢。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带小黎回耶曼的打算?”
“嗯。”
“时间定了吗?”
“还没。”
回耶曼的想法早在他们去联盟星的时候就有了,只是意外频发,不得已一直向后拖延,拖到了现在。
戎邃没忘记,只是他分身乏术。
身为上将,要忙碌和应对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只有计划,还无法行动。
温斯得到回答,停顿片刻,温和地劝道:“那你们再等等吧。”
戎邃侧过视线看向他。
温斯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进入正题:“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的意思是,帝都各大军团所有军官的出行计划都先暂停,全员留守待命。”
今天上午的会议,是昨夜才临时通知的。
身在帝都的军团将领,副官级别之上全员到皇庭参与,身在边境线的则酌情出席,缺席者会后自行补听会议录音。
现今在边境线当值的是五六七三个军团,分别据守在三大行政星区之外。
照理说,目前还不到异兽最活跃的时候。
可这三大军团的主将却全都缺席了会议,只有副官短暂露面,说明了缘由后又匆匆断线。
这样的情况,不得不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我刚刚给先遣小队批准了境内超速令,最迟两天他们应该就会抵达第六军团,等确切的消息数据传回,我们再讨论。”
事涉帝国安危,那么私人私事就暂时往后放。
戎邃没有犹豫,“好。”
-
气候多变的季节,总是阴晴不定。
驾驶悬浮车从皇庭出来,戎邃才上了空中车道,就听见雨珠拍打在车窗上。
回到6208时,暗沉沉的天仿佛破了个窟窿,雨势倾盆。
室内一片静寂,天光黯淡也没亮起一盏灯。
显而易见,是芙黎到现在都还没醒。
戎邃静步走进卧室,果不其然,床上还鼓着小山包。
看了眼时间,他走过去,撩起被子看了一眼侧身将脸蛋挤压得鼓了起来的少女。
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掩出一层阴影,却忽地轻轻颤了颤。
双眼缓缓睁开。
正对上眼前人的视线,朦胧迷离,又带着几分茫然的可爱。
她轻轻一声:“嗯?”
戎邃鲜少守着她睡醒,垂眸睨着她同样回了一声:“嗯?”
这一声让芙黎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缓了片刻才软声软语地说:“你都回来啦?”
“嗯。”
戎邃直接将被子完全掀开,正准备将人抱起来,却在看见那白皙的脖颈锁骨上印满的痕迹时突然顿了顿。
而后就听见耳边传来气声。
“嘶……”
第163章 要哄人事小,腰会断事大
芙黎险些一声国骂当场出口。
她睡前泡了澡之后,虽然瞬身酸软,但远没到酸痛的程度。
可这会儿,她连动一下翻个身都费劲。
哀怨地瞪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芙黎果断选择不动了,她现在“残废”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被服侍。
而罪魁祸首本人瞧着她这样直接笑出了声,问她:“要不要我抱你?”
明!知!故!问!
芙黎攥紧了软绵绵的拳头,咬牙切齿地“嗯”了一声。
她应完就等着被抱起来。
结果等来一句:“那先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芙黎:“?”
趁她虚弱调戏她???
士可杀还不可辱呢!
本来就一身酸痛一肚子气,还要被调戏,谁咽的下这口气!
她要是还希求他,今天就跟他姓!
“呵,你想得美!”说罢就拍开他疑似见好就收要过来抱她的手,尤其身残志坚,一边嘶气一边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画面,煞是好笑。
戎邃见她如此硬气,不由挑挑眉。
他不就想听一声老公么,怎么还气上了。
芙黎从床上坐起来,到双脚触碰到地面,足足花了三分钟。
左右看了看,她仰起头问:“我鞋呢?”
戎邃:“外面。”
噢对,她早上是被抱回来的。
行吧,那她赤脚。
撑着酸痛到令人想发出点什么声音的腰肢,芙黎噌地一下支棱了起来。
主打一个快准稳。
然后胯下一软。
“!”
整个人就往地上滑了去——
被男人眼疾手快捞了回来。
身子一下横在了一米多高的半空中,头顶传来的声音颇有些无奈,“生什么气,嗯?”
芙黎连抬手勾着他都懒得,整个人躺在了两只手臂上,头向后一仰作摆烂状。
“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下个床都费劲了,你还调戏我。”
她酸痛,她委屈。
眼看着那水蓝色的眸瞳里水珠都要滴出来了,外面一圈都泛起了红,戎邃连忙认错:“好了好了,我错了,乖。”
他抱着人朝浴室走,边走边哄:“我就是忙完回来累了,想听你叫声老公,别气了,嗯?”
累了?
想听老公?
芙黎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噢,老公。”
染上了点儿鼻音,调子是轻且软的,但内里却是毫无感情毫无灵魂的。
戎邃失笑着沉下一口气,进了浴室后声音听起来有些混响,但依旧低沉好听,他说:“我想听昨天晚上那样的。”
“哪样?”
“带点喘,要哭不哭的那种?”
戎邃形容不来,他只记得每一声,都让他心热,热得血液直冲小腹。
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能轻而易举勾起他的欲念。
芙黎:“……”
这什么形容?
她是这样的吗?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忆了些许片段,她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唇线抿直了,耳朵也粉了。
好像……好像是的……
要了命了。
她能发出那种声音?她居然……
戎邃视线一直凝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耐心地等着她作出反应。
是叫,还是不叫。
静默围绕在两人之间,持续了有一会,芙黎才往他怀里一埋脸,丢出了代表拒绝的两个字。
“不行。”
又给出理由说:“现在叫不出来那样的。”
那是要特定情景才能触发的。
戎邃了然,也不再为难她。
现在叫不出来没关系。
该叫出来的时候叫出来就可以了。
洗漱吃饭全过程,芙黎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真真正正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