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终是没说什么。
都过去了,再提有什么意义。
“好了,睡吧。”
他起身,身旁的温热突然消散。
“你去哪?”小手极快地抓住他的衣角。
秦谨之垂眸睨她用力到关节发白的手:“没打雷了,回房间。”
“下半夜可能还会打雷,大叔,你好人做到底,今晚能不能不走。”
夏挽星是真的怕,要说她平常的可怜装到七分,那她这会儿就是十分拉满。
她裹着被子退退退,但手还是没松开,把他的衣服拉到一个好笑的延伸弧度。
另一只手拍了拍被子,语气真诚可怜:“我们分开盖被子,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中间放一个枕头,只要不打雷,我保证不越界,好不好。”
“……求你了,大叔。”
小姑娘看他,眼尾染着惹人怜惜的红,好不可怜。
秦谨之:“……”
这晚没再打雷,两人同睡一张床,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早上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夏挽星摸了摸,没有温度,应该起床很久了。
她叹了口气,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她和大叔,纯得比纯牛奶还纯。
洗漱下楼,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便没在玫瑰墅园吃午饭,去医院找纪芸白。
……
正是午休时间,纪芸白将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一一打开,摆在夏挽星面前:“吃吧,小孕妇。”
知道她在说反话,夏挽星下意识先看了眼紧闭的门,才敢反口:“别讽刺我了行不行?”
纪芸白拿筷子夹菜:“现在我啊,看你一次就感觉少一次,真怕哪天联系不上你,人就挂了。”
“就不能盼我点好。”
夏挽星被她说得都没胃口了,“我也没想到,大叔这么难搞定,是我不漂亮吗,还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不算傲人的胸:“我太没女人味了。”
“你这还不算漂亮,那满街都是丑八怪了。我觉得啊,你一直没拿下他,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哪方面?”夏挽星咬着筷子问。
纪芸白一口菜一口饭,炫得嘎嘎香:“他性功能有问题。”
“……”
夏挽星瞪眼。
不能吧,大叔看上去不像啊,胸肌还那么鼓,会是个外强中干的?
纪芸白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别不信,你自己想,像你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小美人在家里,每天还巴巴贴着他,他不是拒绝就是躲,正常男人是这样吗?”
她有理有据:“在医院我可见多得多了,有些男的啊看上去很强,其实123一下就没了,虚得很。”
“还有些男的人高马大,胸肌练得比我的胸还大,实际上大树下面挂辣椒,小得可怜。当然啊,我不是歧视病人,有病就治嘛,不丢人。”
夏挽星感觉三观被冲击,有些动摇,说起来,她和秦谨之到底没有过“实际”,行不行确实没法肯定。
“……大叔会是那方面的问题?”
“有没有问题查一次不就知道了。”
让秦谨之来做男科检查,夏挽星光想想都遍体生寒。
“还是算了吧,”她吐出一口气,“我还想活久一点,没必要上赶着送死。”
“嘶,你这脑袋瓜怎么不会变通?”纪芸白拿筷子敲她的碗,“谁说直接让秦谨之来看男科了,他敢来,医生敢给他做么?也不怕血洗了我们医院。”
夏挽星:“那你的意思是?”
“你都怀孕了,结婚不是迟早的事,你就说为了两人好,一定要做婚前身体检查,我到时候打声招呼,把该做的检查一起做了,神不知鬼不觉,他不会发现的。”
夏挽星听着,好像可行。
非常可行。
嗯,找个时间跟大叔说。
……
午休时间结束,夏挽星准备坐电梯离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晃过去。
白幼薇?
她来仁海看妇科?
夏挽星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个人隐私,她没兴趣,她只想把当年夏家的事解决掉。
她无意探听,只是消息还是到了她这里。
刚上车,纪芸白的电话打过来。
“星星,你猜我在医院看见谁了?白幼薇!”
“知道,我看见她了。”
纪芸白语气有些兴奋:“这么淡定啊,你不好奇她来妇科干什么吗?”
夏挽星对这个所谓的表姐没兴趣:“不好奇。”
“你还是好奇下吧,”纪芸白的分享欲挡都挡不住,“她怀孕了,孕7周。”
第8章 小姑娘怕疼。
夏挽星一怔,白幼薇怀了秦绎的孩子?
那秦绎还来纠缠?
还真是渣子中的战斗机,享受被不同的人情感包围,乐此不疲,贱得死。
白幼薇也是,自私善妒,只要有人触及到她的利益,她比谁都毒。
要不说两人般配呢,什么锅配什么盖,怀孕了好,两人锁死千万别去祸害别人。
……
玫瑰墅园有一个漂亮的花房,里面种满了各色的玫瑰花。
夏挽星从医院回来,闲来无事,便去花房打算剪几支玫瑰,做插花。
她蹲在花房,细致地摆弄着花剪,浑然不觉后面站了人。
“在这干什么?”
“啊?嘶……”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夏挽星一跳,她手一歪,按到玫瑰花的刺上,被扎破了手。
血珠瞬间冒出来。
秦谨之皱眉,拉过她的手:“只有三岁吗,拿朵花都会被扎到。”
语气有些重。
“……”
老男人凶什么凶,扎的又不是他。
夏挽星把手抽回来,欲盖弥彰般含进嘴里:“又不痛,没出什么血。”
秦谨之盯着她唇缝边的一点血,眸光暗了暗:“去上药。”
“不用。”
秦谨之沉着眉,一言不发,把人拉到客厅。
林伯拿来药箱。
秦谨之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药箱里的碘伏,单手拆棉签。
“我自己来吧。”夏挽星看他不方便拆,忍不住道。
秦谨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接话,也没松开她,拧开瓶盖给她消炎。
“大叔……你又生气了?”
夏挽星盯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小声问道。
又?
秦谨之凉凉抬眸:“我经常生气?”
“没有经常,就是……”好吧,就是经常,板着脸。
秦谨之把她整个手指都涂满碘伏:“说我发脾气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好。”
夏挽星有点懵:“我哪没做好?”
“走路走不稳,喝牛奶会被呛到,现在连摘朵花都被扎。”
真行。
听着他泛着冷意的话,夏挽星就奇怪了,摔也不是摔他,呛也不是呛他,他哪来的脾气?
不过夏挽星只敢在心里小小吐槽下,她弯眸,眼里像有星星般闪亮。
唇边的梨涡陷下去:“虽然我经常出小差错,但是我身边有大叔你啊,有你就有足够的安全感,一定没事的。”
“啪”一用力,棉签折断。
秦谨之眸光凝了一瞬,喉结滚动,到底没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夏挽星,被他的棉签一按,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冒出血珠,忍不住“嘶”了声。
不远处的林伯听到动静赶忙过来,以为伤口有些重,怕秦谨之处理不好。
他伸头一望,好家伙,这伤口,怕是晚来一分钟就要愈合了吧?
就这伤口,少爷沉脸让他拿医药箱,还坐那认认真真地上药。
哎,小年轻的paly他不懂。
他还是走吧,年纪大了,消化不了狗粮。
“疼?”秦谨之换了根棉签,按住冒出来的血珠。
“有一点。”夏挽星趁机打击吐槽,“我本来没事的,就是你突然出声,吓到我,我才被刺扎了一下。”
“这么说还怪我了?”
“怪你,”夏挽星得寸进尺,“你按轻点,我疼。”
这都疼?小姑娘这么怕疼?
秦谨之眉间拢起褶皱,忽地想起那晚……
“我轻点。”
莫名的,他之感觉血气翻涌,喉间发干,嗓音都哑了些:“你别动,很快。”
夏挽星就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不动,看秦谨之给她止血、消炎、贴创可贴。
像突然开了倍速一样,速度很快。
处理完,秦谨之起身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
夏挽星盯着他上下翻滚的性感喉结,再一次感叹,大叔除了年纪大了点,其他地方,真没的说。
别人说的女娲炫技之作大概就是这样了。
秦谨之灌完凉水觉得平静不少,一偏头发现夏挽星盯着他,压下去的燥意又有隐隐上升之势。
凝眉问:“你看什么?”
夏挽星单手托脸,好听的话张口就来:“大叔,你的喉结真性感。”
“……”
好了,燥意又起来了。
秦谨之抬手,又倒了两杯水,直接灌下去。
有这么渴吗?
夏挽星感觉了下室温,也不热啊。
她想不明白,秦谨之也没给她再问的机会,灌完凉水,绷着脸上楼了。
夏挽星在楼下待了会儿,想起纪芸白的话,觉得一直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主动出击。
她去卧室换了套衣服,喷上纪芸白给她的斩男香水,就去敲秦谨之的门。
她几乎每晚都会来敲一敲,碰碰运气。
只是大多时候运气都不好,秦谨之不理她。也有运气好一点的时候,比如这时,他低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怎么了?”
没有主语。
不用想,在玫瑰墅园,敢来敲秦谨之门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夏挽星把长发捋到耳后,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嗓音甜软:“大叔。”
秦谨之今晚听不得这声音,一听就觉得热,哑声道:“没事早点睡觉。”
夏挽星对他的拒绝已经百毒不侵:“也不算有事,就是……被扎的手指有点疼。”
门打开,混着一股淡淡的木质冷香扑面而来。
秦谨之头发没擦干,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乌黑的发梢落下,划过脖子,落进白色浴袍里。
他眉眼浓墨深邃,身上沾染着淡淡雾气,平添了些荷尔蒙的气息,显得又欲又性感。
夏挽星别开眼,尽量不被女娲的炫技之作蛊惑,举起受伤的手指。
秦谨之低眸看,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小伤口会疼到哪去,但小姑娘身娇体软,对疼痛的敏感度和他一个大男人不一样。
他抬手关门:“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
夏挽星赶紧抵住门,从他的手下穿过去:“我最不喜欢去医院了,现在好像又没那么疼了,你让我在你这待一会儿,肯定就完全不疼了。”
“……”
什么歪理。
他的房间又不是仙洞瑶池,又没疗伤的功效。但没法阻止,小姑娘已经成功钻了进去,并坐到了他床上。
他惯用深色床单,她一身白裙坐在上面,白与黑的碰撞,像极了黑色深渊中盛开的一朵白玫瑰。
外面的蕾丝外披,因为她双手向后撑床的动作往下滑落,露出一片娇嫩的香肩,里面的吊带略低,隐约可见诱人的起伏。
第9章 看来母凭子贵真没错。
她还浑然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勾人,偏头打量起房间。
空气中涌动着少女的清甜。
“大叔,你的房间跟你的人一样,冷冷清清,主卧是这样,客卧也是这样,唔……”
一件男士外套劈头盖下来,把夏挽星盖了个严实。
夏挽星莫名其妙,扒拉开衣服:“大叔!诶……人呢?”
房间里没看见人了。
衣帽间传来动静,她看过去,就见秦谨之换下一身浴袍,穿了套深灰色休闲服出来。
不似平常西装革履的沉稳矜贵,这一身显得年轻不少,眉眼间的锐利都褪去几分。
夏挽星抱着外套,歪头看他:“大叔,你穿休闲装也好帅啊。”
“……”
要命了。
秦谨之脚尖一转,转去阳台,抓着栏杆深深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思绪也清明不少。
鼻尖又嗅到清香,飘散在空中。
夏挽星跟到阳台,觉得今晚的大叔怪怪的,哪怪她也说不上来。
“有个事要跟你说。”
男人低磁的嗓音响起。
夏挽星手肘抵着栏杆,捧着脸看他:“你说吧。”
“明天下午跟我去一趟秦家。”
秦家。
夏挽星一怔,大叔愿意带她回秦家是不是表示接受她了?
小鹿眸漫上笑意,弯唇:“好啊,大叔,明天我穿什么去合适?”
秦谨之看她一眼:“随便。”
稍一顿,他又补充:“成熟点的。”
不然,他像个诱拐未成年的变态。
“好的!”
看着小姑娘单纯无畏的眼神,秦谨之不禁一哂:“你倒是一点不怕。”
“怕什么?”夏挽星眨巴眼睛问。
秦谨之眸光暗了暗:“没什么,你记住,明天到秦家,跟紧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交代完,秦谨之背靠着栏杆,对夏挽星抬了抬下巴,做了个“都说完了,你出去吧”的动作。
夏挽星当看不见,望向远处隐匿在夜色中的群山。
“夏挽星,回你自己房间。”既然看不懂暗示,就只能明示了。
她当听不见,继续看山。
肩膀突然搭上来一只手,没等她反应,身体骤然腾空,她被打横抱起。
夏挽星视线触到男人冷硬的下颚线,意识到什么,小手死死扣住他肩上的衣服,扬声:“你不许扔我,今晚我要睡这……啊!”
容不得她。
“砰!”
门无情关上。
夏挽星坐在门外的地毯上,不服气地盯着紧闭的门,把老男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不睡就不睡,谁稀罕!
翌日。
夏挽星以为秦谨之去公司了,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完下楼却发现秦谨之还在家。
“大叔,今天不去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