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
经纪人狠狠甩开她,面色铁青:“好好的事业你不珍惜,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多行不必自毙自,到今天这步都是自己作的,别指望我,你已经解约了,我不是你经纪人!”
说完,经纪人转身离开,将门砸得震天响。
黎听雪听着那下震人的关门声,面色苍白,倏然跌坐下去。
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
黎听雪的事情一解决,夏挽星过了一阵子足不出户的日子。
没办法,热搜太火了,有时候她去买个板栗糕都能被店员认出来,说想合照。
夏挽星脑壳疼。
她想默默无声来着,结果秦谨之给她来了个轰轰烈烈。
轰烈到不关注八卦的秦老夫人和秦老爷子都知道了。
两位老人倒是很赞同秦谨之的做法,隐什么婚嘛,结婚了就公开,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周末,难得秦老爷子回了老宅,一定叫夏挽星回去吃饭,秦谨之嘛,随便。
但秦谨之现在除了公司就在玫瑰墅园陪着夏挽星,她去老宅,他自然只能跟着一起。
就是脸有点臭。
“不想来别来,我们只想看星星,没说看你。”
秦阚生看不得他那副鬼样子,冷哼一声。
秦谨之坐在夏挽星旁边,手还不老实,放在她腰上一下下揉着,闻言冷笑:“星星是我老婆,你看你老婆去,整天盯着我老婆算怎么回事。”
“孽孙!”秦阚生气得想摔水杯。
宋瑞香已经习惯了爷孙见面就掐的场景,见怪不怪,笑吟吟看向夏挽星:“星星,今天想吃什么,我赶紧让厨房做。”
夏挽星现在不想吃什么,只想从爷孙俩的“战争”中抽身,她随便报了几个菜名,站起身:“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秦谨之刚要动,宋瑞香也起身:“正好,我也要去。”
说着看了眼秦谨之,揶揄:“行了,论上洗手间这事还是同性比较方便吧。”
秦谨之懒得和她争,他和夏挽星是夫妻,就算看她上洗手间也没什么吧,有什么不方便的。
夏挽星笑笑没说话,她知道老太太不想上洗手间,不过是想陪她一趟罢了。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边聊边往正厅走。
忽地,一个身影从屏风后冲出来。
夏挽星余光瞥见,连忙往旁边躲闪,顺势拉过宋瑞香。
宋瑞香到底年纪大了,被猛地一扯,步子不稳跌到地上。
来人举着刀,眼看要刺到宋瑞香了,夏挽星想都不想地扑上去,抢那人的刀。
刀被卸下掉到地上,那人使劲全身力气朝夏挽星一推,夏挽星撞向身后的古董花瓶,腰重重磕到架子边缘。
“什么事!”
有佣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赶来。
黎听雪头发半散,听到佣人的声音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用尽力气猛地扑向还没缓神的夏挽星,抱住她往旁边扭去。
夏挽星和黎听雪身量差不多,但力气远不如一个发疯的人,她余光看到什么,顿时一悚,连忙去抓旁边的扶手。
“夏挽星,去死吧你!”
黎听雪眼底癫狂,死死抱着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往下摔。
手指从光滑的扶手边缘划过,夏挽星眼前画面一转,天旋地转。
“星星!”
宋瑞香眼睁睁看着人滚下楼梯,歇斯底里喊出来。
第145章 宝宝真的消失了
夏挽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家人都还在。
她看见母亲在厨房切菜,父亲则在一旁洗蔬果。
夏家有佣人,但母亲总说,妈妈做的饭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有空就会亲自做饭。
夏挽星抱着洋娃娃站在厨房外面,见父亲洗完一个草莓就自然递到母亲嘴边,让她吃。
母亲咬下草莓尖尖,父亲就自然吃剩下的草莓屁屁。
见状,夏挽星倒腾着小短腿跑过去,踮起脚:“爸爸,我也要吃草莓。”
父亲将母亲刚咬下的草莓弯腰递给她,夏小朋友立马不高兴了:“为什么妈妈是草莓尖尖,我就是下面,我也要吃草莓尖尖!”
哼,爸爸偏心。
闻言,父亲笑开了花:“以后让你老公给吃草莓尖尖,我是你妈妈的老公。”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拿起一颗红红的大草莓给夏挽星吃尖尖,然后自己吃母女两个的草莓屁屁。
夏挽星吃几颗草莓就跑开了,草莓是好吃,但爸爸看妈妈的眼神好肉麻啊,她才不要看呢。
跑到院子里,夏庚正好回来。
一身白色篮球服,青春张扬。
他一见夏挽星就扔了手里的篮球,弯腰朝她伸手:“来,小阿星,小叔抱。”
夏挽星嫌弃地不肯过去,举起手里的洋娃娃,推锅:“小叔,你一身都是汗,娃娃不想让你抱。”
“是娃娃不想还是你不想?”夏庚给她出主意,“你把娃娃放下过来,不就行了。”
夏挽星低下头,眼珠转了转,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妈妈让忘记哦给小猫咪喂晚餐。”
“少来,你妈才不舍得让你做事。”
夏庚一眼看穿,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抱起她。
夏挽星粉雕玉琢的小脸皱成一团,无奈接受现实,但……她闻了闻,小叔身上的汗味好像也不难闻,有点树木的味道。
夏庚睨她眼:“小鬼头,还嫌弃我,也不看看你小叔多帅,被我抱着你就美吧。”
夏挽星朝他吐舌头:“蟋蟀的蟀。”
“你以后老公有我一半帅都不错了,嘿,小丫头还朝我吐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上这么说,但夏庚才不舍得打小阿星一下呢。
……
梦境太美好,好得人不想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泻进来,床上的人眼睫动了动。
“星星?”
耳边有人在叫她。
夏挽星从梦境抽离,睁开眼,看见一片白。
又是医院。
她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在医院醒来了,这几个月,好像总在受伤。
“要喝水吗?”
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又低又轻,像说重了她会吓到一样。
夏挽星转过头,就见秦谨之坐在床边,俊朗的五官显出憔悴,应该是一夜没睡,下巴冒出点点青色的胡茬。
夏挽星看着,泪毫无预兆地从眼尾掉下去。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啊。
宝宝真的消失了。
秦谨之感觉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跟着痛。
“星星,没关系的,医生说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俯下身,吻在她额头上,低磁的声音透着哑:“没事的,别难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
以后,没有以后了。
老天爷好像在跟她开玩笑。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五年前的大火把一起都烧没了。
后来她千方百计缠上秦谨之,怀孕了,她无措的同时又觉得神奇。
她有宝宝了。
宝宝身体里流着夏家的血,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还有另一个夏家人会陪着她。
可是宝宝,也飞走了。
夏挽星闭上眼,泪水滑落,打湿枕头。
她轻声喃喃:“嗯,我有点累了,还想睡会儿。”
秦谨之把她的头抬起来,换了个枕头,替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守了很久。
直到夏挽星沉沉睡去,他才起身。
出了房间,眉眼瞬间沉下,面若寒霜。
阿全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低头:“谨哥。”
“人呢。”秦谨之问,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直关着的,等您过去处理。”
“加派人手守住病房,她醒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是。”
……
四面不透光的房间,阴气森森,犹如地狱般。
黎听雪摔得鼻青脸肿,失神缩在角落。
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头发散乱,精神散涣,跟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门打开,一双长腿迈进来。
她缓缓抬头,看见那张日思夜想,此时带着疲乏的脸,忽地笑了:“谨哥,孩子没保住对吗?”
秦谨之没说话,走她跟前,冷眸定定看她两秒,然后猛地抬腿踹过去。
黎听雪被踹得一口血吐出来,笑得更欢了。
鲜红色的血染满牙齿,狰狞丑陋:“哈哈哈……你们的孩子没保住,活该,夏挽星根本不配给你生孩子!”
秦谨之全身冷厉如杀,甚至不想碰到她分毫,皮鞋尖勾起她的脸,嗓音淬冰:“还笑得出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黎听雪本来就不想活了。
可她就是死也不甘心一个人死掉,凭什么她掉进地狱,而夏挽星还能快活?
此时此刻,她没半分悔意,有的只是恨,恨夏挽星夺走了秦谨之,恨那一刀没扎到她身上,只让她流产没要了她的命!
黎听雪没有挣扎,眼里亦没有半分活下去的希望。
见状,秦谨之收回腿,冷声:“既然你想死,我就帮你一把,只是在这之前——”
他蹲下身,裤腿绷紧,一把攥起黎听雪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眸光狠厉:“说,谁帮你进的秦家!”
“呃……”
黎听雪被攥得头皮发紧,五官扭曲,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血丝从嘴角淌下去:“想知道?那答应我个条件。”
“还敢谈条件?”
秦谨之嫌弃地松开手:“你老实说,我让你死痛快点。”
“……”
黎听雪看见他眸底深深的厌恶,全身血液凉下去。
曾几何时,他把她视为救命恩人,不说多热切,但她说的话他都听。
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们变得淡漠,陌生,最后沦为厌恶。
世界上最剜心的事,莫过于被喜欢的人用这种眼神看了。
黎听雪撑着地面,慢慢直起身子,抬起脏污的手,捋好脸侧的头发,顺带将嘴角的血擦掉。
好像这样,她就没那么难看,秦谨之就愿意多看她一眼。
“你想知道谁放我进的秦家,好,我说,但是在我说之前,我要你——”
她顿了顿,挤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亲我一下。”
第146章 宝宝没了,她和秦谨之真的能牵扯得清么
呕。
阿全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心里干呕。
这人神经病吧,要死了不关心生命,反而要谨哥亲她。
她这鬼样子,就是关灯闭眼也下不去嘴啊。
阿全偷偷瞄秦谨之,不过话说回来,黎听雪要是肯说谁帮的她,他们顺着这条线就能把秦家给他们暗地里使绊子的人查出来,倒也划算。
就一口,不如就牺牲……
“这么想亲,那奖励你亲好了。”
秦谨之睨到他眼神里的波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全一个激灵,往后退两步:“谨哥您别开玩笑了,我初吻还在呢。”
秦谨之看一眼地上的人,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将冷漠刻进每个字里。
“黎听雪,要不是你撒谎说救了我,当年就算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我也不会接受。”
“……”
“我不对你下狠手你就真把自己的当回事了?简直可笑。”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黎听雪目光僵硬,不敢相信她最爱的人会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情绪一下激动:“谨哥,你骗我,我们认识十年了,整整十年,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哪怕一秒钟!”
“半秒都没有。”
“……”
黎听雪崩溃。
不可能,她在他身边待了十年,整整十年啊,他这样宠着夏挽星难道就没有哪一秒是属于她的吗?
黎听雪摇头,不住地摇头。
被现实痛击到不想面对,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
秦谨之没了耐心,看向阿全:“找个长点的楼梯,她不是爱滚,让她滚个够。”
滚到死。
阿全听出他的意思,面露犹豫:“谨哥,不再撬撬她的嘴了吗……”
秦谨之看一眼已经半疯状态的黎听雪,一个疯了又对活下去毫无希望的人,怎么会说实话。
“你想撬的话委屈你多亲几下,兴许她看在你吻的份上会松口。”
阿全立马站直:“楼梯保证又陡又长!”
秦谨之满意拍他的肩,转身往门口走去。
黎听雪陡然回神,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谨哥,你不要走,求再看我一眼……”
“砰!”
门重重关上。
……
纪芸白不小心把门关重了,门口的保镖看她一眼,她讪讪道:“不好意思。”
纪芸白经过几层保镖的检查,又打电话给秦谨之请示了,确定身份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她穿过客厅往里走,房间的窗帘是拉开的,刺目的阳光泻进来,她走过去,轻轻拉上窗帘。
“还是打开吧,有阳光进来挺好的。”
身后传来一道轻软的声音,纪芸白回头:“你醒了?”
“嗯,刚醒。”
夏挽星撑着床想起来,纪芸白连忙走过来扶她:“还是躺着吧,你现在要多休息。”
“没那么脆弱,我又不是泥做的。”
纪芸白扶她坐好又端来温水:“流产也要做小月子的,你别不当一回事。”
“哦。”
夏挽星轻轻应一声便没了下面的话,小口小口喝着水。
见状,纪芸白坐到床边,将她手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转身揽住她,轻轻拍她的背:“这里没外人,想哭就哭吧,给你靠着。”
闻言,夏挽星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头埋在她胸口。
没有声音,只有肩膀无声地抖动,脆弱、让人心疼。
纪芸白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叹气:“我是医生,明知道坐月子不能哭还让你哭,先说好,不能哭久了,不然对眼睛不好。”
“……”
夏挽星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
有时候无声的哭泣更揪人心。
此刻,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唯有让她发泄,才能心里舒服一些。
许久,夏挽星平静下来。
“我衣服都被你哭湿了,”纪芸白打趣一句,“你得赔我件新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