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之冷冷睨一眼鲜香的面条,转过头去不理她。
夏挽星又转到他那边,用筷子挑起面条:“不然我喂你?”
见他没说话,她直接把面怼到他嘴边,讨好得不要不要的。
薄唇终于动了,但不是吃面,而是说话。
语气很冷:“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知道。”
能不知道么,脸比林伯的鞋垫子都臭。
她又不瞎。
夏挽星眨了眨眼,主动承认错误:“我不该擅自答应爷爷奶奶,你费了那么多心力,结果……”
话没说完,手里的面突然被夺走。
秦谨之把面重重放到桌上,下一秒,俊庞只逼她眼前,眸色如无底深渊。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以为我气的是你擅自放过那些人?”
夏挽星被他盯得僵硬:“……”
不是吗?
“夏挽星,”秦谨之捏起她的下巴,薄唇几乎贴到她唇上,一字一顿道,“你在老宅说了什么?离婚,嗯?”
第151章 这么爱吃醋,你干脆抱着醋喝吧
“……”
他的呼吸沉沉洒在她鼻尖。
夏挽星微怔,他是因为这个?
就因为她口不择言说了句“离婚”?
“那是情急之下开玩笑的话,你不要当真。”她解释道。
他既然气这个,她就往这方面哄,反正得把他哄好了。
秦谨之不说话,捏住她的下巴就亲下去,带着不管不顾的急切,另一只手揽紧她的腰,将人牢牢圈在他怀里。
舌尖霸道抵开唇舌,越来越深入,像要把她的香甜全部吻进口中。
“……”
夏挽星被动地接受这他的吻,被他吻得懵圈。
又怎么了?
许久,吻了许久许久。
秦谨之像被顺好毛的狗狗,将脸埋到她颈边,闻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沉沉开口。
“开玩笑也不行。”
“……”
夏挽星脑子转了个圈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她那一句。
“那我以后不开玩笑了。”她抬手,手指插进他发间,慢慢揉着。
秦谨之纠正她:“是不能说离婚。”
“……”
夏挽星心口微颤。
这些日子不太敢想的事情随他这句话涌上心头。
她很想问,他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毕竟人都喜欢新鲜,异性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久了,有点相吸也是正常的。
可这种浮于表面的新鲜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出口。
是她主动招惹上秦谨之的,所有权在他手上。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提那两个字,也只能他提,她不能说。
这么一想,夏挽星就想通了。
他要是觉得可以过,那她就做好本本分分的小妻子;要是有天他觉得厌烦了,她就潇洒离开,绝对不会像黎听雪那样纠缠,让两人难堪。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夏挽星捧起他的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一眼桌上的面条:“你先吃面,吃完了再聊好吗?”
“就这么怕我饿着?”
“当然,饿的是你,难受的是我。”夏挽星如今说情话像是条件反射般。
“肉麻。”
秦谨之嘴上嫌弃评价,眼底却漫上愉悦,但他没去端面,而是盯着她,再一次强调:“你跟我保证,以后都不说离婚。”
“……”
怎么又把话题绕回去了?
夏挽星知道今天不把这话说出口,他不会轻易放过她,动了动唇,刚要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秦谨之拧眉看过去,林伯的声音传来:“少爷,您父亲派了人过来,说有事要跟您谈。”
秦冶?
秦谨之眉拧得更深,那老东西找他干什么?打扰他吃面。
刚要说“让他的人滚”,林伯补充道:“说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当年您出国的事。”
闻言,秦谨之眸光变了变。
夏挽星正好去搅动糊在一起的面条,没注意秦谨之的表情,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起身了。
“我去趟书房,面待会儿来吃。”
秦谨之落下话离开,夏挽星望着那碗已经糊得差不多的面,心想,待会儿这面还能吃吗?
……
书房。
来人是秦冶的特助,他将一个文件袋恭敬放到桌上,道:“秦总,这是您父亲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秦谨之靠着书桌,双腿随意交叠,拿过文件袋里面的东西看,瞬间,眸光骤沉。
他冷冷掀眸,对上男人笑意虚假的脸:“秦总,您父亲还让我带一句话。”
“……”
“夏小姐不适合您,现在秦家的局势,您只要肯听他的,继承人的位置保证是您的。”
秦谨之手指寸寸收紧,手背青筋凸起。
寒意十足的嗓音响起:“我要是不听呢?”
男人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微笑道:“您不会的,您父亲也相信您不会。”
“呵。”
秦谨之笑了,笑得讽刺:“那你也带句话给他——”
文件袋劈头盖脸砸到男人身上,秦谨之单手撑着书桌,挽起衣袖的手臂线条微鼓,嗓音冷沉:“我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他拿捏的秦谨之了,他还敢搞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面几个字,他说得不重,但字字狠厉。
男人被他的气势震到,半晌,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无奈道:“秦总,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把父子的关系搞这么僵。”
“是他非要搞到这一步,”秦谨之淡漠地看着男人,“快滚,记得把话带到。”
事谈到这个地步算是谈崩了,男人抱着文件袋讪讪往门口走。
手刚碰上门把,身后响起冷意十足的声音:“还有一句,告诉秦冶,下次还敢派人来玫瑰墅园,直接子弹伺候。”
“砰!”
男人关上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夏挽星端着重新做的面条刚走出电梯,就听见旁边有动静,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楼梯边快速掠过去,看都没看清。
“……”
大白天见鬼了?
她往楼梯那边走,探头想看看是个什么鬼,手臂突然被抓住。
“我人在这,你端着面条去哪?”他说。
“刚才下去一个人,他……”
“你当着我的面看其他男人?”
秦谨之单手端过她手里的面,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转身,让她背对着楼梯,不让她看。
夏挽星被他带着往房间走,很是无语:“你这醋也吃得太夸张了吧,我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影有点熟悉。
她话没说完被秦谨之打断:“我就是爱吃醋,话说,你面里放了醋吗?”
“放了。”夏挽星当然知道他的口味。
“下次多放点,越多越好。”
“……”
你干脆抱着醋喝吧。
夏挽星在心里吐槽,话被他一打岔,就没细想那个身影的事。
第152章 你记住,我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废物!一点事都交代不清!”
特助把文件袋原封不动地交给秦冶,秦冶勃然大怒,又把文件袋砸到他身上。
特助苦着张脸,在秦谨之那边被砸,回来又被砸,打工人可太苦了。
秦冶气的胸口起伏:“那个孽子还说了什么?你一个字一个字原封不动地告诉我!”
特助哪敢原话传达啊,他还想活着走出去,只好稍加“修饰”大致传达了秦谨之的意思。
尽管这样,秦冶还是气到不行。
“他不管那个女人了是吧!”
特助自然知道秦冶说的是秦谨之的母亲,低头说道:“我看小秦总的意思是,如果您敢动,他不介意一起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好啊,他亲生儿子威胁得可真彻底。
秦冶双眸阴沉,特助站在一旁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秦总,来的路上我也想了下这个事,倒是有个办法,您看行不行。”
“说!”
“秦总您不满意夏挽星,既然小秦总不肯放手,您看从夏挽星那边入手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秦冶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夏挽星是夏家的女儿,不管她对家人的感情重不重,到底是个办法。”
“……”
秦冶不是没想过,但想起夏挽星一副恋爱脑的死样,感觉没戏,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只能试试了。
……
夏挽星除去那次去秦家老宅,回来又被禁了足。
且被禁的理由很充足。
坐月子要满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
夏挽星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可说到底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好,便不好说什么了。
林伯怕她无聊,便陪着她画画、聊天。
前院,冬日的阳光暖烘烘的。
好久没画画了,夏挽星拿着画笔描绘对面的花,感觉怎么画都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
旁边的手机响起,是纪芸白打来的电话。
林伯见她有电话来,便起身去厨房看燕窝熬好没。
夏挽星接起,纪芸白不满的声音传来:“我说宝贝,只是坐月子啊,没必要玩失踪吧?”
夏挽星莫名:“我没失踪啊,你给我发信息我都回了。”
“回是回了,隔半个小时才回,比渣男都渣。”
夏挽星点开扬声器,打开微信界面,看她和纪芸白的信息,虽说没马上回,但很多也是隔几分钟就回了,没半小时啊。
“我手机好像出问题了,信息有延迟,等有时间去手机店看看。”
纪芸白揶揄她:“大小是个豪门少奶奶了,直接买台新手机,还修什么修。”
夏挽星对电子产品要求不高,笑道:“好啊,买新的,我送你好几个包了,你就送我个手机吧。”
那边噎了下,然后:“喂,喂喂……怎么没信号了,喂。”
“行了,别装了,我还真要你个穷医生的钱啊。”
夏挽星被逗乐,在阳光下弯起的眸子似乎都在闪光。
整个人被浅浅的暖光包围,美得像单独开了一层滤镜。
秦谨之走到前院便看到这一幕。
他双手抱胸,慵懒地靠着墙,没有上前,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纪芸白一听这句就放心了,嘿嘿笑起来:“还是豪门少奶奶大气。”
夏挽星把手机放到画板旁的卡槽,看着画拧眉:“芸芸,我感觉现在画画没以前好了,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纪芸白是理科生,完全没有艺术细胞,闻言打趣道:“你的专业年年第一,反正不可能是画功不好,还能少什么,少了灵魂啊?”
灵魂?
夏挽星顿悟,别说,好像就是少了灵魂。
在玫瑰墅园待久了,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她好像真成了一朵莬丝花。
可以活得舒服,但没了灵魂。
“别晒了,脸都晒红了。”
低磁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夏挽星抬头,看见秦谨之逆着光,低头看她,眸底盛着温柔。
“你回来了。”她弯起眸。
听到秦谨之的声音,纪芸白一个激灵,忙不迭道:“星星,不跟你说了,同事叫吃饭了。”
挂了电话,夏挽星看他,道:“你实在没对纪芸白做过什么,她怎么见你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是她鼠里鼠气,那是她的问题,你得问她。”
秦谨之弯腰把人抱起,走到旁边没太阳的长椅坐下,让夏挽星坐在他腿上。
夏挽星见状要下去,两人在房间就算了,在外面还这样,被林伯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秦谨之扣着她的腰不让她下去,还威胁:“不让我抱我就亲,你选一样。”
“……”
她一样都不想选,但,比起亲,还是抱吧。
林伯小心翼翼端着燕窝过来,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顿时老脸麻木。
很好,又得端一阵了。
秦谨之抬手捏了捏她带着热意的脸:“脸晒红了都不知道躲一躲。”
“冬天的太阳很舒服,不难受。”
夏挽星走不了,只好乖乖靠着他,两条纤细的腿交叠,随意地翘啊翘。
秦谨之就喜欢看她依靠他的样子,薄唇勾起,一条手链出现在他掌心,下一秒,手链落到夏挽星纤白的手腕上。
夏挽星感觉手间一凉,低眸看去,顿时愣住。
这是……
“拍卖会上看见这组钻石还可以,就做成手链了。”
他说的轻飘飘,可夏挽星知道哪有这么简单。
她学的珠宝设计专业,自然会关注这方面的资讯,这组钻石是前不久在京北最大拍卖会上展出的“海洋之星”。
单颗就是价值几千万,更不要说一组。
拍卖会没有透露买家的信息,但这组瞩目的钻石被拍走,还是在业内被讨论了好一阵。
夏挽星万万没想到,这组名贵钻石会到了她手上。
“大叔,这……”
“喜欢吗?”
秦谨之将链扣系好,手指抚过她细白的手背。
夏挽星说不出“不喜欢”,没有哪个女人不爱钻石,尤其她还是对珠宝玉石感兴趣的人。
她再次打量腕间的手链,蓝钻镶嵌在白金扣里,每两颗蓝钻间有一个星星图案的装饰,整条手链显赫着尊贵和典雅,在自然光线下折射出迷人光芒。
“喜欢。”
夏挽星如实道,她抬头看他,问了句废话:“这条手链……是不是很贵?”
“不贵怎么配得上我的星星。”
“……”
闻言,夏挽星心脏忽然颤了下。
她可以接受贵重的东西,但贵重到这个地步……
她垂下眼,感觉每一颗钻石的光芒都是那么耀眼,扎得眼睛有点疼。
“大叔,现在正是秦家紧张的时候,你其实不用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以把钱用在有用的地方。”
“啰嗦。”
秦谨之没在她脸上看到想象中的欣喜已然有些不悦,听她这么说上手捏她腰间的软肉:“才多大年纪就这么爱唠叨,等老了还得了?”
哪有什么老不老的,说的两人真会天长地久似的。
夏挽星被他捏得有点痒,知道他不爽了,挑他喜欢的说:“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太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