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江倒海。
佣人忙给过来给她递纸巾,她一把扫开,用衣袖擦了把嘴,转身又冲向石海。
保镖看得莫名,就见夏挽星不管不顾地跪到地上,双手在一堆进货单中不停翻找。
些许血染到她裤腿,血红刺目。
保镖跟着望过去,突然看见一堆进货单的下面,竟然夹着几张不一样的纸,上面有文字有打印的图片。
保镖一凛,赶紧去拉夏挽星。
“滚开!”
夏挽星大吼。
保镖不放手,她的力气不如保镖,她挣扎不开,直起身子的时候拔走保镖腰间的枪,拉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漆黑的枪口对准保镖的胸膛:“滚!”
保镖僵住。
几个佣人和林伯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夏挽星,眼底泛红,神智凌乱,整个人像一张紧绷的弓,随时会射出毒箭。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夏挽星握着枪,转身重新扑到那堆纸上。
血在地上蔓延,血腥味充斥周围。
她像看不到也闻不到,手不停在那里面翻找,蓦地,她人被拦腰抱起。
她想都不想地举起枪,对准来人:“我说了滚!”
秦谨之盯着她发红的眼,抬手握上枪管,对准自己的心脏,冷冷吐出几个字。
“夏挽星,你有种就开枪。”
他的声音低沉发冷,夏挽星像被人抡了一锤子,猛然回神,当看清面前的脸时,她突然失了所有力气,手指脱力,枪掉到地上。
秦谨之余光过去一眼。
保镖收到示意,两人动手清理地上没了气息的人,其余人忙捡地上的纸。
不消片刻,地面干干净净,没了血没了纸,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谨之一言不发,将夏挽星打横抱起,进了电梯。
“秦谨之,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
出电梯的时候,怀里安静的人突然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秦谨之下颌线绷得很紧,依旧一言不发。
“我说两人在一起,信任是基础,如果没有信任,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灵魂出走了般,却又字字清晰,钻进人耳朵。
秦谨之薄唇抿得更紧了。
夏挽星不管他回不回答,又自言自语地说:“信任的基本又是什么呢,就是坦白,不要瞒着对方,不然都瞒来瞒去好累啊。”
秦谨之推开房门,又一脚踢开浴室的门。
他动作暴力,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的动作却轻柔,低声哄:“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了,好吗?”
“好啊。”夏挽星弯起眸。
下一秒又补充:“你先让保镖把那堆纸给我看了,我就洗澡。”
秦谨之无奈闭了下眼,再睁眼,眸底的戾气一扫而光。
继续哄:“星星,那不重要,你现在需要休息,等醒来了我解释给你听可以么?”
“等我醒来了你就能编出一套完美的说辞吗?”
夏挽星歪着头反问。
她没有讽刺或者冷意,听上去甚至是平静带着轻松的。
秦谨之心底一沉。
他不算脾气好的人,更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哄人,何况此时的他,状态并不比夏挽星好到哪里去。
他再一次道:“星星,我让你现在洗澡睡觉。”
“我说了好啊,给我看那些纸,看完我就睡觉。”
“……”
秦谨之深吸口气,盯看她两秒,突然伸手扒她的衣服。
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反应,夏挽星捂住胸口的衣服,低吼:“别碰我!”
三个字像把刀一样,直接插进心脏。
秦谨之看着她眉尾那滴干涸的血,一字一顿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碰过,现在让我别碰你?”
笑话。
秦谨之扫开她的手,将她两只手腕扣在一起,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近乎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
白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夏挽星手动不了,脚就去踹他,被他的腰抵住,双腿分在两边,那是个几乎屈辱的姿势。
秦谨之眼底漫上燥意,任她怎么挣扎,就是要把她这一身带血的衣服剥下来。
结实的胸膛抵在面前,夏挽星手脚都动不了,于是张开嘴,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下去。
隔着黑色外套,尽管她咬得不收力,伤害却不大。
秦谨之松开她的手,解开扣子,将外套一把脱掉扔到地上。
“想咬?好,给你咬个够。”
夏挽星此时上衣已经被脱掉,只余里面一件白色的内衣。
她想都不想地对着他的肩膀又咬下去。
隔着薄薄的衬衣,血腥味瞬间蔓延出来。
秦谨之像没有痛觉,随她下多重的口,睫毛都不动一下,退后半步,将人提起来,一下拉掉她的裤子。
夏挽星感觉下身一凉,全身只余内衣裤的屈辱让她崩溃,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大喊:
“我说别碰我!”
秦谨之被这几个字再度刺中,眸底刹那猩红,上前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视他。
“夏挽星,在我这里,你永远没资格说这几个字,懂么?”
第158章 你要把我关起来?
“……”
夏挽星身体一颤,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眼里的不甘愤恨褪下去,转为悲凉:“秦谨之,你看,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尊重。”
在他们的关系里,他永远学不会尊重。
秦谨之受不了她的眼神,别开视线,手指松了力,放低声音哄:“星星你乖,不要跟我闹了,好好的不行么?”
星星乖,不要闹了。
你要学会做一个听话的好妻子。
不要无理取闹,没人会惯着你。
这些话夏挽星听过太多,她不想听了,她累了。
她从洗手台上跳下去,踉跄地走向浴缸,打开花洒。
水声响起,她的声音掺杂在水声中,轻飘飘的却字字清晰:“好啊,我听话,你把那些纸拿给我看,我什么都听你的。”
又是这句。
秦谨之紧紧盯着她,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她站在浴缸旁,雾气蔓延在她四周,渐渐模糊她的轮廓。
夏挽星身上只有一套纯白的内衣,但她无所谓,就那样跟他对视,任雾气把她包围,吞噬。
许久,秦谨之走过来,拎起她往浴缸里按。
浴缸已经放了半缸水,夏挽星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沾湿秦谨之的衬衣和裤子。
“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
夏挽星在水里扑通,水花溅湿头发,她力气太小,再怎么挣扎也挣不过他。
秦谨之一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拿花洒快速冲洗,尤其是脸,她沾到过血的地方,他搓得尤其用力。
做完这一切,秦谨之全身湿透,夏挽星也挣得力气耗尽。
她抬头看他浸染水汽变深的眉眼,苦涩扯唇:“好了,我洗完澡了,可以给我看了吧?”
秦谨之咬紧后槽牙,一言不发,把她湿透的内衣裤脱下,伸手拿过浴袍包住她,然后打横抱起。
夏挽星沉默地看他做一切,没力气,也不想动了。
秦谨之没有把人放到床上,而是把人抱到衣帽间。
衣帽间有扇门,夏挽星看他关上门,然后才把她放下来,高大的身子挡着门的方向,就近扯了一套睡衣,当着她的面脱下一身湿衣,套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夏挽星扶着中央的首饰柜站着,越看越越觉得她猜得没错。
有些话好像不用他说,她也明白了。
秦谨之换好衣服,伸手拿了件他的衬衣,朝她走来。
下一秒,浴袍被脱下,他亲手替她穿上衬衣。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凑巧,她身上穿的衬衣正是她第一次来玫瑰墅园穿的那件白衬衣。
她记得,胸口有块带字母的金属标。
夏挽星低头看一眼,笑了:“你在提醒我么?”
秦谨之又将人打横抱起,出了衣帽间放到床上。
才出声:“你知道就好。”
夏挽星一时语噎,偏过脸去不看他。
秦谨之见她乖顺没顶嘴,神经松了松,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可他一躺,夏挽星就突然坐起来翻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往门口冲。
她用力拧下门把,却发现怎么拧都拧不开。
她回头,就见秦谨之已经坐起来了,毫不慌张的神态说明了一切。
“放我出去。”
夏挽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秦谨之慢条斯理下床,朝她走来,走得近了,她才发现,他不是不慌,是慌张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霸道。
“夏挽星,我早就说过,玫瑰墅园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想走,休想。
夏挽星僵住,她被男人逼得后退,纤细的背贴着门板,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她手边空无一物,唯一能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手机也放在餐厅了。
她明白什么,不可置信地看他:“秦谨之,你要把我关起来?”
“你乖的话我关干什么。”秦谨之语气平和,像平日跟她说话那样,“只有不乖的人才要关。”
话落,他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扔到床上。
夏挽星被床弹得起来两下,她愤恨抬眼,就见秦谨之朝她走来,她一坐起来就被他捏着后脖颈按到眼前。
他单腿跪到床边,将她卡在自己和床的中央,凝视她的眼:“星星,只要你不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每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力气。
几乎是从齿缝间溢出来。
夏挽星费力地仰着面,问他:“真的吗,我想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你先答应我不走。”
秦谨之偏执的气息显露出来,再无法掩饰,一字一字强调:“你要答应我,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能走。”
不能离开他。
他受不了。
“……”
夏挽星沉默。
她的沉默像一把尖锐的刀,再次捅进他的心脏,疼得他呼吸发沉。
许久,他压下惧痛的感觉,松开她,平静地道:“今天我说你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好好睡一觉,醒来我再跟你说。”
说完这话,秦谨之转身离开。
夏挽星听到门外清晰的上锁声音。
她在床边坐了许久,然后起身走到衣帽间,脱下身上的白衬衣扔到地上,直接踩过去往里走,取下一套自己的休闲装套上。
换好衣服,她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往外望。
果然,她的窗户楼下,留守了一排保镖。
她默默关上窗户,从抽屉里翻出平板,进去发现,网络没有了。
秦谨之把整个玫瑰墅园的网络都切断了。
她,被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夏挽星在窗边坐了很久,久到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见窗外的天沉得发暗,完全看不见一丝光亮。
她手脚发僵,没上床,就蜷缩在沙发上,皱眉睡去。
第二天,光亮打在她脸上,她醒来,也不知道几点。
有人敲门,下一秒门从外面打开,女佣端着飘香的早餐进来。
林伯站在门口,看见夏挽星的脸色吓一跳,终是在女佣退出来后忍不住开口了。
“夏小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身体要紧,您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夏挽星仍是看着窗外,声音轻飘飘的:“他呢。”
他说等她醒来会跟她说清楚。
她一直在等着。
林伯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回道:“少爷很早就出去了,他让你先按时吃饭,他忙完就回来。”
夏挽星没话了,看都没看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早餐。
林伯叹一口气。
他不知道小两口闹什么别扭了,但经过昨天那一遭,他感觉,这次不是轻易能过得去的了。
第159章 你当时知道有人要害夏家?
秦冶人没起来,就被管家急促的敲门声给敲醒。
带着怒气开门:“是不是不想干了,大清早的敲敲敲!”
管家大清早的出了一额头的汗,连忙道:“老爷,出事了,少爷带人冲进来了!”
谁?
乔若听到动静也起来了,秦冶面色一沉:“你说秦谨之?”
除了秦谨之还有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带人围到秦家别院来。
秦冶匆匆下楼。
只见秦谨之闲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黑色衬衣不如平时那般规整,顶上两粒扣子没扣,散漫中透着傲慢邪气。
那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秦冶只在第一次见秦谨之的时候看见过这样的他。
桀骜不驯,离经叛道。
后来的他,要强大自己,才收起一身的尖锐,让旁人几乎忘记他骨子里有多疯。
“……”
可不是疯嘛。
不疯怎么会第一次带人围了主院,第二次又来围别院。
秦冶面色沉到不能再沉,隐约也猜到他为何而来。
他走下楼梯,沉声道:“夏挽星不适合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秦谨之笑了声,很讽刺,听得秦冶很不舒服。
秦冶大清早的头还是晕的,在秦谨之对面坐下,朝管家挥手:“去给我弄杯咖啡来。”
秦谨之动了下身子,没坐直,嗓音薄凉:“大清早喝咖啡,也不怕吐。”
秦冶不懂他这套逻辑,端起管家送来的咖啡喝了几口,皱眉:“有你这种逆子,大清早的带人来我这闹事,不喝咖啡压不住。”
这就压不住了。
秦谨之笑出声,那笑讥讽满满,他朝茶几上的礼盒点了下下巴:“别说逆子清早来不客气,给你送的礼。”
他会这么好心大清早来送礼?
秦冶狐疑地看向礼盒,四四方方的,刺绣外壳,看着倒也精致。
“打开看看吧。”秦谨之说。
秦冶起身,半期待半疑惑掀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出来。
里面竟然是个人头!
秦冶吓得容色全失,扔掉盖子,“哇”一下把刚入口的咖啡全吐了出来。
旁边的管家吓得差点站不住。
少爷好恐怖啊,竟然带着人头上门。
秦谨之满意地看着秦冶吐了又吐,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还在一个劲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