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们两个人就合该如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谢挽凝搂着李纾忱一块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在落地后,她还很乖巧的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变成了被搂在怀中的那一个。
嘎吱~
门从外面打开。
几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穿着独特红黑色衣服的男人女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的邪笑。
他们上前想要分别把两人抬起来。
结果用尽了力气,却根本分不开谢挽凝搂在李纾忱腰上的胳膊。
这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
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吵醒这对小夫妻,几人只好把两人一起抬了起来,送到了地下室。
最后把两人一块扔进了一个铁笼中。
等到这几个人离开之后,谢挽凝蓦的睁开眼睛。
面如表情的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只纯白的狐狸不知道从哪来钻了进来,蹲在了笼子外面,发出一连串的:“嗷嗷嗷嗷嗷嗷嗷。”
旁人听不懂,但是谢挽凝很清楚,九尾狐说的是:“狸力挖了坑,走不走?”
谢挽凝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九尾狐翻了个白眼,真没出息。
他可不喜欢这个又黑又潮湿又难闻的地方。
于是便转过身,几步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李纾忱还没醒过来,谢挽凝便干脆靠在他身上,继续看向四周。
这里挺大的,蜡烛为这片地方投下了昏暗的光晕,恰好让谢挽凝可以看到四处放着的铁笼。
这些铁笼有大有小,有些铁笼里是像他们一样的年轻男女。
有些铁笼里是几个男人,有些是几个女人,还有些是儿童。
不过毫无例外,他们每一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哪怕是刚才九尾狐来来去去,嗷嗷乱叫,他们也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看来被驯服的很好。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和李纾忱相处的模样。
谢挽凝低声叫到:“阿鸾。”
漆黑的角落中传来啾的一声鸟啼。
让所有人混沌的大脑获得了一瞬间的清醒。
鸾鸟飞到了谢挽凝的笼子上。
细长的爪子踩在粗粗的锁链上,抖了抖翅膀。
布下一道结界,让其他人看不到笼子里面的真实景象。
谢挽凝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鸾鸟没好气的说:“啾~你这是想吓死他。”
谢挽凝动了动手指:“当然不会,他没这么胆小。”
然后她对鸾鸟说:“他们一会应该就会送一批人走,跟去看看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鸾鸟啾了一声,临飞走的时候,不放心的看了谢挽凝一眼:“啾~真的不用带你们走?其实你要抓这群人贩子,用不着自己亲自作饵。”
谢挽凝眼底一片璀璨:“我要钓的不是那些人贩子。”
鸾鸟叹了口气,又躲回了黑暗之中。
这一世的谢挽凝,任性刁钻,他们谁也拿她没办法。
能怎么办啊?
还不就只有宠着。
谁让她是他们的娘。
这么想着,鸾鸟愤愤的抡起翅膀摸黑打了旁边的那只鸟一巴掌。
黑暗之中传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毕方~你再碰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烧光你的毛。”
鸾鸟刚要张嘴骂回去,就听到下面谢挽凝清嗓子的声音。
鸾鸟只有讪讪的闭嘴,但还是顺着毕方的意思,又抽了他一巴掌。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信邪。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几个红黑色衣服的人拖着带轮子的笼子走了进来。
第110章 你能不能不烧你爹了?
他们停在了一个装了几个男人的笼子外面,打开笼子门,用敲了敲笼子。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笼子里的几个男人抱着脑袋,弓着腰,一个接一个的钻进了那个带轮子的笼子。
红黑色衣服的人拖着笼子出去的时候,路过了关着‘谢挽凝’和‘李纾忱’的笼子,确认两人闭着眼睛,依然昏迷不醒,便放心地拖着笼子走了出去。
......
李纾忱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满眼的红色,娇俏的少女。
直到听到谢挽凝的声音:“你醒了?”
李纾忱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少女托着下巴趴在自己胸口:“咱们被抓起来了。”
只是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害怕,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兴奋多过紧张。
李纾忱面无表情的推着谢挽凝的肩膀,坐起身:“这里是哪来?”
谢挽凝靠着笼子,曲起腿看着李纾忱,好奇的问:“你不生气吗?是我把那个加了药的水喂给你的。”
说到喂水两个字,谢挽凝还专程加重了语气。
试图唤醒李纾忱对这种独特喂水方式的记忆.
但李纾忱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说:“事已至此,与其浪费时间生气,还不如想办法尽快逃出去。”
说着,他跪起身,握着栏杆看出去。
这一看才发现他们现在置身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中。
围绕在他们周围还放着好些个笼子。
其中大半的笼子里面都有人。
李纾忱收回视线看着谢挽凝。
谢挽凝叹了口气:“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纾忱认真的说:“郡主的通天本领,做什么本座都不会觉得奇怪。”
谢挽凝抿唇露出一个笑容:“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我这人呢本领是挺多的,等你娶了我,你慢慢就都知道了。”
李纾忱干脆闭眼闭嘴,不去和谢挽凝争执他到底会不会娶她这件事情。
......
另外一边,鸾鸟暗中跟着这几个穿着红黑色衣服的人来到了地面。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海浪拍打在岸上,激起了无数水花。
突然鸾鸟看到了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
一些穿着怪异服装的人站在床头。
嘴里说着古怪的话。
叽里呱啦,让人听不懂他们的意思。
红黑色衣服的人,把笼子里的男人送到了船上。
船身摇晃,男人们愈发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鸾鸟站在船的桅杆顶上,听着下面这些矮小的人嘴里发出各种嘎多嘎多的声音。
忍不住左脚脚踩了踩右脚脚。
这些人是干什么呐。
片刻之后,船驶出海。
鸾鸟站在桅杆上跟着船走。
天亮了,船还在走。
鸾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睡了起来。
就在鸾鸟坐船出海的时候。
铁笼之中。
谢挽凝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李纾忱。
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就这么的冷心冷情?
那个白胡子老头也没跟自己说过啊。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出来一个粗粝的声音:“汪~他失了一魂。”
谢挽凝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来,这是她这一世的崽,祸斗。
只不过这狗子一直安安静静的树底下烧树,所以谢挽凝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没想到这货不止会说话,还能一眼看出来李纾忱的毛病。
谢挽凝闭上眼睛,来到不死树下。
因为祸斗的火力,不死树比几天前更惨了。
谢挽凝倒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烧你爹了?”
祸斗哽了一下,咻的熄灭了身上的火苗。
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小黑狗。
就像上一世林远燃草原上放羊的那只小黑狗。
想起上一世,谢挽凝突然有些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赶走心底脆弱的情绪,挼着小黑狗的头顶问:“你说你爹少了一魂是什么意思?”
小黑狗汪了一声:“汪~你还记得是上一世我爹的那个哥哥吗?”
谢挽凝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把自己分成几十份的淮阳王。
于是点头:“嗯,记得。”
祸斗被抓的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汪~他临死时候和我爹见过一面,偷走了我爹的一缕魂魄,因为上一世我爹已经成年,而且又是行军打仗的,心性非比寻常,所以就没有对他产生影响。”
“汪~但是这一世,他出生的时候,身为脆弱的人类幼崽,那缺少的一缕魂魄就对他产生了这样的影响。”
谢挽凝抓了一把温热的泥土:“那要怎么才能把这魂魄找回来。”
祸斗:“汪~找不回来了。”
谢挽凝一下就急了:“找不回来怎么办?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这样清心寡欲?那你岂不是没机会出生了?”
祸斗眯着眼睛甩了甩尾巴:“汪~那也不至于,你忘了你是什么了?”
“汪呜~~你是灵石啊,他是不死树啊,你总是待在他身边,他自然就能重新生出那缕魂来。”
谢挽凝点了点头:“那倒是没问题。”
祸斗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睁着黑豆眼说:“汪~但是如果只是待在一块,那估计你得用一两百年才能让他生出魂魄,你们之间越亲近,魂魄生长的速度越快。”
“汪~如果你们现在就圆房,那说不定立刻就能长好了。”
谢挽凝动了动手腕:“你确定?”
祸斗动了动耳朵:“汪~不确定,我猜的。”
谢挽凝扯了扯祸斗的尾巴,睁眼睛回到了现实中。
她盯着李纾忱,脑中回想着祸斗说的话。
圆房,不难。
可问题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一次不能让李纾忱长出这一缕魂来,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挽凝惆怅的叹了口气。
算了,慢慢来吧。
于是等到李纾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谢挽凝一脸乖巧地坐在自己面前:“大师,你想出去吗?”
李纾忱狐疑的看着谢挽凝,但还是顺从自己内心的点了点头。
谢挽凝脆生生的喊到:“狸力。”
然后李纾忱就看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头粉嫩嫩的小猪,哼哼唧唧的拱着地面。
眨眼之间,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就在谢挽凝想要叫鸾鸟过来打开结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那家伙被自己放出去了。
谢挽凝吸了口气,对狸力说:“封上吧。”
然后李纾忱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头小猪,动作迅速的把洞给填上了。
然后撒开蹄子又跑没了影子。
李纾忱莫名其妙的看着谢挽凝。
不是,你有病吧?
你就专门给我看看你的猪会挖洞?
此时此刻,心无杂物的国师大人还没意识到,他,骂人了!
......
鸾鸟站在船上足足走了十天。
船才靠岸。
这里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岛。
看建筑和白齐国差不多,只是人们普遍都要矮小许多。
他们拿着鞭子,驱赶着笼子里的男人下船。
给他们穿上露出手腕脚踝的衣裤,然后又驱赶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矿洞。
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
第111章 你只是伪善
鸾鸟回去的路上,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
她蹲在笼子上啾啾啾了半天。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谢挽凝。
谢挽凝倒是没想到竟然还出了海,难怪鸾鸟这一去就是十天的时间。
听完之后,她略一沉吟,对鸾鸟说:“带着毕方一块过去,把那个岛给烧了,不用留活口,至于拐过去的人,给他们留两条船,能不能回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如果是上一世的谢挽凝,大概不会想这么斩尽杀绝,也或许会慈悲心肠想要把人全都带回来。
可这一世的谢挽凝,能给他们留一条船,已经算是给了李纾忱面子了。
果然,李纾忱在听到谢挽凝这么说之后,立刻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谢挽凝满脸笑意,凑近李纾忱说:“你亲我一口,我就把那些人全都好好的带回来。”
李纾忱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挽凝。
谢挽凝满脸的笑容:“国师大人,你不是慈悲为怀,悲悯世人吗?难道那些就不是你悲悯的世人?难道这些世人不值得你亲我一口来换他们的那么多条命吗?”
“还是说,你的悲悯世人只是一个借口?大师,你承认吧,你只是伪善。”
李纾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他口口声声慈悲宽容,可是在听到谢挽凝刚才的话之后,他却并没太多的情绪,只是直觉的意识到,这样不对。
可是哪样才对呢?
难道谢挽凝说对了?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伪善?
看到李纾忱眼底的动摇和迷茫。
谢挽凝继续激着李纾忱:“被我说到痛处了?大师,其实就是亲一口,什么也代表不了,你是菩萨心肠,人间活佛,皮肉之躯又算得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因为对象是我你才会不愿意?那是不是代表,我对你来说,已经不是世人了?”
李纾忱彻底被谢挽凝给绕了进去。
他的目光从谢挽凝漂亮的极具攻击性的眼睛一路落到了她的唇上。
只是亲一口,却能救下那么多人。
怎么算,自己都不亏。
李纾忱闭了闭眼,干脆利落的凑近过去在谢挽凝的唇角亲了一口。
然后迅速退后。
谁知,谢挽凝却直接抬手按在了他的脑后,整个人压了过来。
然后,又亲了他一口。
李纾忱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唇角的伤口。
还是那个位置。
谢挽凝这个狗,咬在同一个位置第三次了。
谢挽凝心满意足的靠着笼子,看着李纾忱。
这关在一块朝夕相处了十天,到底还是有点作用了。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
谢挽凝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关了十天,难闻。
要不然刚才可就不仅仅是咬一口就算了。
也是时候出去了。
谢挽凝抬头看了一眼鸾鸟。
鸾鸟会意,仰头啾了一声,扑棱着翅膀撤掉了布在笼子周围的结界。
结界解开的瞬间,笼门开启。
然后那头粉嫩的小猪,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去,吭哧吭哧的几下就挖出了一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