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偏过头去。
太凶残了。
小玩意儿个头不大,但是下嘴是真狠。
咬完之后,双头蛇便松开嘴,咻的一下朝着小奶包冲了过去。
李纾忱魂飞魄散,顾不得去考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是不是要死了。
直接扑上前一把抓住双头蛇,对着小奶包喊着:“快走,赶快离开这里。”
其实,李纾忱此时的样子又狼狈又好笑。
他的脸上还挂着先前定颜粉染上的斑驳红色,被双头蛇咬过的地方渗出鲜血,鼻子和嘴巴也迅速的肿了起来。
哪里还有曾经俊美无铸的影子。
但是小奶包却在这一瞬间觉得,爹爹好像还不错。
双头蛇被捏着动弹不得,生气张大嘴巴,吐舌蛇信子,就要低头咬李纾忱的手。
小奶包却突然呵斥:“不许动。”
一瞬间,刚刚还疯狂扭动的双头蛇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任由李纾忱握着手上。
整个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李纾忱盯着手中的双头蛇看了两眼。
然后又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被蛇咬的地方,除了破皮的疼痛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不适感。
他没中毒。
这蛇体内的蛇毒被去掉了。
这蛇听小奶包的话。
这蛇是小奶包养的。
四舍五入,小奶包把她的宠物送给了自己。
李纾忱脸上太过于狼狈,以至于就连谢挽凝都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来。
更别说䲃鱼了,她盯着李纾忱看了一会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一点?
爹爹虽然是不死树,但是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看到蛇,应该是会害怕的吧?
而且,刚刚爹爹被双头蛇咬的脸都青了,可还是抓着双头蛇,想要保护自己。
䲃鱼越想越是内疚。
她双手握成小拳头,低着头走到李纾忱面前:“其实我......”
没等她话说完,李纾忱却突然开口:“谢谢你把你心爱的宠物送给我,爹爹很喜欢,谢谢你。”
䲃鱼愣了一下:“啊?啊!”
她刚想说,没送给你啊,我就是想吓吓你的。
但是看到李纾忱狼狈的脸上,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剩下的话,小奶包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一脸遗憾的看着双头蛇,那就把这条小蛇送给爹爹算了。
等下次让化蛇姐姐再帮自己抓一条好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天生没有蛇毒的极品倒霉蛋双头蛇以后还能不能找到了。
就在这时,李纾忱握着双头蛇递到了小奶包的面前:“不过这条蛇可能不太喜欢爹爹,既然这样的话,就还是把它留给你吧。”
李纾忱一松手,双头蛇直接钻进了小奶包的衣袖里,缩成一团,再也不出来了。
看着小奶包,李纾忱眼神一片柔软:“你叫什么名字?”
小奶包认真的回答:“小枣,娘亲叫我小枣。”
看着李纾忱弯腰和䲃鱼说话的样子,谢挽凝忍不住有些心酸。
虽然神兽和人间普通孩子不一样。
但是这些神兽和不死树之间天然的关联,也是轻易割舍不掉的。
看看䲃鱼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很想亲近李纾忱。
就在这时,李纾忱突然直起腰走到谢挽凝面前:“就算你又有了其他的男人,但是小枣是本王的女儿,你不能不让本王见她。”
谢挽凝都被搞糊涂了:“什么?”
李纾忱却连珠炮的说:“以后每个月,你至少要让小枣来摄政王府住三天,至于你......你不用躲着本王了,本王对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完李纾忱的话,谢挽凝脸都绿了。
四年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是学不会说人话。
谢挽凝怒极反笑:“王爷说的没错,那希望王爷以后说到做到,不要影响我朝三暮四的找男人。”
李纾忱没想到谢挽凝竟然会这么大喇喇的就承认了。
他看了一眼丁洛,又看了一眼扶着丁洛的狐狸眼男人。
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算了,既然她喜欢。
李纾忱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口的钝痛,对着小枣招了招手:“咱们先回摄政王府吧,过两天爹爹再送你回这儿。”
小枣瑟瑟发抖的看着怒火都快凝成实物的娘亲,最后决定保命要紧,果断的点头:“好。”
第177章 去王妃那儿
李纾忱抱着小枣离开芙蓉堂的时候,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摄政王竟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摄政王竟然任由小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
这太魔幻了。
但是李纾忱顶着一张大花脸,走的气宇轩昂,一副骄傲又得意的样子。
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这是自己的崽。
谢挽凝抱着胳膊站在芙蓉堂门边,看着李纾忱的背影。
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娘亲,爹爹是不是傻了?”九尾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谢挽凝摸了摸下巴:“傻不傻的不好说,摄政王府里面有乐子了是真的。”
九尾狐想了一下,自家爹的夫人,可不是好相处的。
至于小枣,那更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儿。
这俩撞到一起,还真是热闹的很。
九尾狐顿时就蠢蠢欲动的起来:“娘亲,不如我溜进王府去保护小妹吧。”
谢挽凝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最后说:“行吧,你和凫徯一块去,要是有事发生,逃命要紧。”
安排完之后,谢挽凝就转身回了芙蓉堂,她站在丁洛面前,带着歉意的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丁洛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颈部:“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喜欢那个暴躁狂什么。”
谢挽凝张了张嘴,这很难解释。
理智上来说,刚愎自用,个性暴躁,又满嘴不说人话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如果这个人换成了李纾忱。
她又觉得好像没那么容易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这是什么魔性的天性和本能?
想到这里,谢挽凝驱散心底的胡思乱想,后退一步之后说:“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
丁洛认真的看着谢挽凝:“你要的药材,我已经尽量去找了,但是确实太稀少,这里有一些,你先拿回去用,还有一批要后天才能到。”
“另外,万术前几天送来的药材,已经在加紧处理了,估计后天就炮制好,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挽凝想了想:“不用送了,我搬到你隔壁去住。”
以前她躲在村里,是因为不想让李纾忱找到自己,也不想暴露父亲和哥哥们的行踪。
可是如今,李纾忱那儿已经不计较了,那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住在京城里面。
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去找父亲和哥哥们就是了。
也免得药材搬来搬去的,万一路上出点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想做就做,谢挽凝当天晚上就搬到了和芙蓉堂只有一墙之隔的宅子里。
和她一起搬进去的还有那一大群的神兽。
就在神兽们忙活着收拾宅子的时候。
谢挽凝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开始调配药方了。
瘟疫将至,必须的抓紧时间了。
就在小宅子里面热闹的时候。
摄政王府中。
哐当~
一个茶壶被砸在了地上。
田思思脸色发黑:“王爷竟然把那个野种给带回来了。”
“于嬷嬷,你说,嫡子嫡女都没有,王爷就有了一个三岁大的私生女,还这么一路扛在肩上扛回来,这样,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于嬷嬷耷拉着眼皮:“王妃,冷静,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如趁这个机会,怀上一儿半女的,也好稳住您的地位。”
田思思拧着手帕:“这是我想就有用的吗?成亲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王爷他就是不碰我啊,那我还能怎么办?”
于嬷嬷动了动嘴角:“那王妃不如去花前街找个花魁回来学习一番。”
学习什么毋庸置疑。
田思思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那种不正经的手段,我怎么能......”
于嬷嬷讥诮的笑了笑:“不正经?您倒是正经了三年了,摄政王还不是不愿意碰您?您想清楚,现在摄政王只是把那个野丫头带回来,万一下一次就是谢挽凝了呢?”
“如果王爷知道了当年宫中假山下的小女孩不是您,是谢挽凝呢?您觉得他会不会认为自己被骗了?”
“您是想等到了那个时候,空有一个摄政王妃的名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院呆一辈子,还是迈出这一步,生下嫡子嫡女,做你风风光光的摄政王妃,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不过老奴还是提醒您一句,摄政王是个正常男人,如果您不愿意迈出这一步,那有的是人愿意,到时候,您面对的就不是谢挽凝一个人了。”
“再说了,这又有什么的,你以为宫里的娘娘就没学过这些招数吗?”
“老奴今儿也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越是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越是希望在床笫之间,能得到更多更好的体验,您这什么都不懂,就算是给您机会,您恐怕也无法取悦摄政王。”
田思思拧着手帕,心底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觉得于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说错,另一方面又觉得委屈,自己是摄政王妃啊,为什么要去向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学习那种东西?
片刻之后,田思思看向于嬷嬷,最后确认到:“于嬷嬷,宫里的娘娘也,也学过吗?”
于嬷嬷满脸微笑的看着田思思,没有出声,但是田思思却已经完全信了这一番说辞。
便把心一横:“好,那就劳烦于嬷嬷帮忙安排了。”
就在田思思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的时候。
疏星阁中。
李纾忱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奶包。
眼神一片柔软:“小枣,睡吧,爹爹等你睡着了再走。”
䲃鱼扯着被子盖住下巴,乖巧的点头:“好。”
话音落下,䲃鱼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等到确认小奶包已经睡着之后,李纾忱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看着天边的半月,李纾忱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有圆满的那一天吗?
想到这里,李纾忱倏地握紧拳头。
谢挽凝都已经有其他男人了,还有个叫天狗的儿子。
自己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
自己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凭什么要为这样一个女人守身如玉?
李纾忱咬了咬牙,突然出声:“木久,去王妃那儿。”
木久满眼正经,王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是主子的事情,他也不敢多问,便现身跟着李纾忱朝疏星阁外面走去。
第178章 为什么
就在李纾忱刚走出疏星阁大门口。
李纾忱却突然停下脚步,一阵沉默之后,他沉声下令:“回去吧。”
木久应声:“是。”
然后又跟着李纾忱走了回去。
李纾忱这一夜睡的好不好不知道,䲃鱼睡的倒是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刚一睡醒,就被一个丫鬟按着梳洗干净,之后就把她带去了摄政王妃面前。
看着那个竭力模仿自家娘亲的女人,小枣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
田思思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奶团,心底的火气更盛。
凭什么李纾忱宁愿要这么个野种,也不肯让自己生下一儿半女?
身为神兽,䲃鱼无疑是敏锐的。
就算是田思思的脸上还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但是䲃鱼也看的出来田思思的咬牙切齿,和隐藏在眼眸最深处的恨意。
就在这时,于嬷嬷突然呵斥:“放肆,见到嫡母还不下跪。”
䲃鱼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于嬷嬷:“什么是嫡母?”
于嬷嬷冷声解释:“摄政王妃,就是你的嫡母。”
䲃鱼继续:“为什么她是我的嫡母?”
于嬷嬷:“因为她是摄政王妃。”
“为什么摄政王妃就是我的嫡母?”
“因为你不是摄政王妃生的女儿。”
“所以为什么她是我的嫡母?”
“因为你不是摄政王妃的女儿。”
“既然我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是我的嫡母?”
“因为她是摄政王妃。”
......
片刻之后,于嬷嬷忍无可忍吼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叫你就叫,让你行礼你就行礼,不许问为什么了。”
䲃鱼盯着于嬷嬷看了一会,扁了扁嘴,最后怯生生的问:“为什么不许我问?是因为老奶奶你不会回答吗?”
“那如果老奶奶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年奶你应该多读书,多请教夫子,而不是气急败坏的不让别人问。”
“我就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你都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那以后你遇上了四岁的五岁的六岁的孩子你又要怎么办啊?”
于嬷嬷气的心肝脾肺肾到处都疼,就连脑袋都突突突的疼的厉害。
她指着䲃鱼:“你,你这个......”
“跪下!”旁观半天的田思思终于开口,声音及其严厉。
“本王妃不管你娘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你进了王府,就得遵守摄政王府的规矩,就得听我这个嫡母的话。”
䲃鱼看着田思思,这回倒是乖巧的没有吭声。
但是田思思还是不满意,用力一拍桌子:“本王妃让你跪下,你听到没有?聋了吗?”
䲃鱼皱了皱眉:“如果这是你们王府的规矩,那我不呆在王府了,我走了。”
说着,她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小奶包的背影,田思思的心猛的一跳。
要是真的让她走了,等李纾忱下早朝回来,肯定会出乱子的。
她连忙喊到:“你给我站住。”
但是回应她的却只是䲃鱼抬起来挥动的右手。
田思思的心跳加速,慌乱的喊着:“来人,把这个小丫头拦住。”
到底也是王妃,田思思的话还是挺管用的。
立刻就有好几个侍卫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将䲃鱼团团围在了其中:“小姐,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