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长安道——灿摇【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20:44

  可见这女人再怎么厉害,归根到底,也是个被情情爱爱蒙蔽住眼睛的俗物。
  既然外甥女喜好这口,那她就送几个清倌给外甥女,让外甥女开心了,这笔合作也能愉快地进行。
  谁不好.色,喜欢美人呢?
  正想着,门口仆人禀报道:“崔表小姐来了――”
  作者有话说:
  秦瑶:小谢是大美人!
  崔槐:我这不给你送美人来了吗!
第59章 正宫
  秦瑶进了会客厅。
  本以为今晚只是自己和郡守大人的密谈,谁知来了后才发现厅里还坐着其他客人。
  管家引着秦瑶坐到了右手位,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这样的安排,让秦瑶一下反应过来,郡守大人是在暗自敲打自己呢。
  她端坐着,朝上头崔槐投去了一眼,郡守大人目不斜视,从秦瑶进来后没与她寒暄一句,就把她晾在一边。
  崔槐开口道:“上膳吧。”
  秦瑶也没多生气,看着侍女们鱼贯而入,手上捧着碗碟漆盘,将菜送上桌来。
  没一会,舞乐声也响了起来,门口走进来一队的舞伎,约莫十八九个,个个碧玉年华,肤白貌美。
  乐舞声漂浮在会客厅上方,舞伎们踩着乐声舞动。
  这些个姑娘穿得衣着暴露,袒肚露腹,舞动时那雪白的肚皮左右摇晃,上面点缀的金箔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秦瑶也会舞,可没见过这样的舞。
  但见舞伎们脚步翩跹,行为挑逗,动作之间满是风尘,随着舞步,一件一件衣衫飘然落地,比起西域波斯的舞娘们的行为不止大胆了多少倍,看得秦瑶一愣一愣的。
  秦瑶一个女子尚且如此,在场男人又有几个能忍得住?
  坐在秦瑶对面的一个胖子,挺着宰相肚,眼里垂涎三尺,就差把觊觎二字写在脸上了。
  这时,当中舞得最卖力的一个姑娘,玉足轻踩,旋转腰肢,裙摆旋转如绽放的玉兰花。
  下一刻,她身上舞裙便如天女散花一般,甩掉到了地上,那女子也像一滩水似的,倒入了那宰相肚的怀中。
  在场人发出哄堂大笑,“洪大人,好艳福啊!”
  宰相肚哈哈大笑,左拥右抱,指着崔槐,骂他狡猾,道:“说好就是来吃席的,怎么还给我们准备了这个啊?”
  崔槐拍腿大笑,道:“哪一次来不给你们准备这个?春宵一刻值千金,今个洪大人不许走,我给你们都备下了客房!”
  “是啊,大人,”倒在宰相肚怀里的女子,捂嘴轻笑,素手捏起酒盏,送到他那只厚厚的嘴唇边,“春宵难得,大人喝下这杯酒暖暖身子吧。”
  洪大人笑得猥琐,手一拍女子的腰肢,厚唇一张一合:“要你用小嘴,亲自喂我喝!”
  这一声,将席间气氛推到了高.潮,笑声如浪。
  秦瑶从没见过这样放浪场面,一时羞愧难堪,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的一杯酒上。
  还好,自己没来得及碰这杯酒,万一沾了脏东西可就麻烦了。
  会客厅里欢笑声、丝竹声、推杯换盏声,交叠在一块。
  灯火流丽,小姑娘也不敢抬头看,只安静地跪坐在那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桌案上的几碟子点心。
  这样一副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倒真成了她有几分处变不惊。
  崔槐喝了十几杯酒,大腿上坐着一个貌美女子,一晚上都在和人调情。
  酒过三巡,都要散席了,他余光一瞥,才意识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秦瑶。
  崔槐搁下了杯盏,动了动眼珠,想着晾秦瑶这么久,她都没生气,咳嗽了一下,唤道:“侄女――”
  喧闹声中,秦瑶似乎听到了崔槐的声音,抬头看去,对上了对方那一双鹰隼一般锋利的双眼。
  秦瑶温和一笑,道:“舅舅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崔槐拍拍腿上女子,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缓步走到秦瑶案前,捧着酒樽,道,“我瞧着侄女这个样子,怎么像没够尽兴呢?可是舅舅哪里招待不周,把你怠慢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提。”
  崔槐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秦瑶一眼,目光点了点她的杯盏。
  意思是让她将酒给喝了。
  秦瑶的手搭在杯盏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杯身的纹路,道:“侄女今日身子不适,不能喝酒,还请舅舅谅解。”
  这话可真就引起崔槐的好奇了。
  “谅解?恐怕外甥女不是身子不适,而是不想喝我这里的酒?难道外甥女出门在外做生意,应酬时不饮酒的吗?这个样子可不像话。”
  他眯了眯眼睛,盯着秦瑶的脸,忽然狐疑道:“你这样貌还不像我崔家出得来的。”
  此言一落,秦瑶手攥紧的酒杯边沿,紧张得掌心出了一层汗。
  她平复好情绪,仰起头,鬓发上的簪珠垂在耳上,道:“舅舅说笑了,侄女怎么不像崔家人?都说侄女肖舅,我看我与舅舅就很像啊。”
  崔槐啧啧了一声,抿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秦瑶眼睫垂覆,心想这崔槐果然是一千年老狐狸,这才几句话,就说得她心里发慌了。
  她权衡了一下,握起了杯盏,起身道:“让舅舅见笑了,并非是侄女不能喝,是因为侄女最近在备孕,那大夫叮嘱过我了,不能碰酒水一类东西。”
  边说,秦瑶的手还抚上了肚子,揉了一下。
  崔槐目光落在秦瑶平坦的小腹上,“备孕?”
  秦瑶也是脑子灵光一闪才想到这个理由的,信口胡说道。
  “是啊,我与我夫君成亲已经一两年了,至今都没能怀上身子,我都不知道吃了多补药了,心里着急得很,加上我母亲去世前,也嘱托我早日诞下一儿半女,我哪里能违背亡母的遗愿?“
  “再说了,”秦瑶嫣然一笑,“我若早日怀有身孕,万一哪天出了什么意外,也能留下个后辈继承家财,不至于让我的心血落入旁人手里。”
  这一句话里流露出的信息,迅速让崔槐嗅到了利益的味道。
  他打量的目光,将眼前这一位女子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
  很快,崔槐脸上重新带起微笑,几步上前,揽住秦瑶肩膀,道:“好侄女,你早说自己在准备怀身子,舅舅怎么会逼你喝酒呢?”
  他压低了点声音,伸出两个手指,小声问:“所以你成亲两年了,都没怀上?”
  灯火落在他面颊上,勾勒出他咧开的嘴角。
  秦瑶黛眉一蹙,轻轻叹息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槐明白了。
  “别叹气,这怀身子要顺其自然,你越急越不灵,侄女自个的身子没问题的,那这么久却没能怀上,有问题肯定是另一个人了。”
  秦瑶听得不太对劲,俏眼一抬。
  崔槐亲切地笑了笑,道:“反正侄女生下来的不论男女,都是崔家的人,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重要了,对不对?你既然这么急切地想怀上,为何不寻寻别的男子呢?”
  这话掷地有声,瞬间在秦瑶心里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她从没想过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法子。
  崔槐胡子一敲,拍了拍手,会客厅的两扇门,便缓缓地向两侧打开。
  只见在管家的引领下,慢慢踱步进来了四个年轻男子。
  这几个人都是清瘦修长的身姿,面容各有千秋,但无疑容貌都是上乘。
  崔槐地让到一侧,让这几人走近。
  他抛了一个眼色给秦瑶,道:“舅舅给你准备的,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这四个清倌的到来,给厅里带来了一阵清幽的香气,引得厅里其他的客人朝秦瑶看来,不约而同地,眼里噙上了揶揄的意味。
  秦瑶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立在案后,只觉袖子一紧,一个清倌将她拉得坐回了地上。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面若好女,姿容秀逸,最关键的是,他长了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一笑真如晓春三月的桃花一般。
  当他唤秦瑶“崔夫人”时,桃花眼里流露出的绵绵情意,让秦瑶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了谢玉升。
  不得不说这念头来得真挺及时的,让皇后娘娘一下意识到自己是有夫之妇。
  秦瑶动了下身子,从这清倌臂膀中抽出手,认真道:“不要随便碰我。”
  她一张小脸姿色天然,端起架子来,更是娇美无双。
  那几个小倌一笑,“夫人哪里的话,奴几个是专程来伺候夫人,让夫人快活的。”
  那桃花眼长相的少年,更是伸出一双手来,轻轻地搭上秦瑶的肩膀,搓揉起来,柔言款语道:“夫人,您舟车劳顿的一路,可曾有好好休息?”
  秦瑶悄悄挪了一下身子,想离他远一点,谁知还没挪一下,腰肢倏忽一紧,就被另一只手给搂住了。
  秦瑶扭头,这次凑到她面前的,是一个着青色衣袍的青年,二十五六岁,眉宇流转着风流的仪态。
  放在平时,秦瑶早吓得花容失色了。
  当然了,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小姑娘心里急切,坐如针毡,恨不能立马起身离去。
  那青年男子感受到她紧绷的腰肢,唇角一提,道:“没关系,夫人很快就会适应我们几个的。听说夫人的夫君,与我们也是同样的小倌出生,冒昧地问一句,与夫人的家里那位比,我和他谁更讨夫人的欢心呢。”
  秦瑶掩盖在袖子下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给自己鼓气。
  她转过脸来,看着青年,故作冰冷道:“凭你,也想与我夫君比?”
  这几个男子不愧是烟花柳地出来的,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也不嫌害臊。
  绿袍青年轻轻一笑,贴着她耳道,“行,那奴就让夫人看看,到底是谁的滋味更妙。”
  这名唤檀奴的青年,摆了摆手,一旁就有人端上琴。
  檀奴在一旁的位置坐下,修长的双手搭在琴弦上,道:“奴给夫人弹奏一曲凤求凰吧。”
  他指尖轻轻一拨,曲调便从琴弦上流泻了出来。
  秦瑶这会可没心思听这个,敷衍地摆了摆手。
  好不容易身边走了一个檀奴,一穿白袍的男子又顶替了檀奴的位置,上来轻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可怜的小姑娘被左右夹击,进退不得。
  偏偏秦瑶还要装镇定。
  她手搭在膝盖之上,攥了攥衣裙,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侍卫。
  那侍卫得到她的眼色,明白了。
  他环顾了四周一下,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时,很快借机跑出了会客厅。
  秦瑶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希望侍卫能顺利地请来谢玉升救救场子,她快招架不住这么几个狐媚子了。
  他们可就差宽衣解带,往秦瑶身上爬了。
  皇后娘娘心里苦不堪言。
  夜黑风高,天空一轮银色的玉盘,浓雾逐渐扩散萦绕。
  侍卫身影敏捷,回到厢房,推开门,却未能找到谢玉升,心里一惊。
  而此刻,谢玉升却在崔府的另一个地方。
  他摸黑翻进了后院,进了崔槐的书房。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谢玉升没点灯,只能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找寻着自己的目标。
  他走到书案边,拉了拉抽屉,上面卡了一把银锁,一拉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亮的声音一出,书房外立着的崔家家丁,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脚步动了动。
  谢玉升目光盯着房门,等了好半天,门外面那团影子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他才继续自己的搜查。
  谢玉升眸光飞快地掠过书架,连细微的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他这一次来,是找崔家叛国通敌的证据。
  此前谢玉升的暗卫,或多或少已经捕捉到了一点风声,查到了大齐内部有人与突厥族勾结,一直给突厥输送情报。
  顺藤摸瓜找下去,便找到了崔槐身上。
  而这条藤上,显然不止崔槐一人。
  谢玉升要亲自来查。
  他脚步轻缓,走到一排高大的书架前,手轻轻地落在木架上,慢慢地抚过,像是在找什么机关。
  没一会,谢玉升触碰到一凸起的地方,眼睛里闪起亮色。
  果然按下去后,书架往两侧一开,“啪嗒”一声,一个上了锁的铁盒便被推了出来。
  这动静本也不大,但架不住屋里极其的静谧,让这声“啪嗒”格外的明显。
  谢玉升看着那上锁的铁盒,听到了屋外响起的脚步声。
  有人要进来了。
  时间紧急,不容谢玉升多停留。
  今日第一次来,便有了这样大的收获,已是意外之喜。
  他动作敏捷地关上书架,走到半掩着的窗边,翻身出去时,眼前却掠过一道寒光。
  他定睛一看,对面墙壁上挂着一把凛凛的宝剑,刀身薄而锋,刀柄处嵌上去的狼牙狰狞骇然,仿佛在张开血盆大口。
  谢玉升意识里觉得,这把剑格外的熟悉。
  他没有多想,在家丁进来前,翻身出了书房。
  会客厅,秦瑶正在焦急地等待谢玉升的到来。
  她手握着案边缘,指尖泛白,看了一眼更漏,心里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厢房一个来回,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谢玉升却还没有现身。
  他到底在磨蹭什么呢?
  一曲终了,凤求凰最后一个音调从琴弦里溢出,那边的绿衣青年抬起了头,意味深长地朝秦瑶看来了一眼。
  这一曲奏得悠扬宛转,缠绵悱恻。
  当奏完时,会客厅里众人都静默了下来,无人打破这一份宁静。
  “好!”崔槐拍了拍手,对绿衣檀奴道,“奏得极其好,余音绕梁。”
  檀奴起身,笑着欠身应下。
  这时,崔槐目光与众人一道落到了秦瑶身上,“侄女你看,这檀奴奏的一曲如何?可是生平从未所闻的悦耳动听。”
  秦瑶提起唇角,敷衍地笑了下,“是很不错。”
  听到这话,崔槐使眼色给檀奴。
  檀奴便抱着琴,款步往秦瑶身边走去。
  “这檀奴色艺双绝,琴艺天下一流,北地一带无人不晓得他的大名,只可惜家境窘迫,身世飘零,若侄女能收下他,檀奴也不是不懂报恩之人,必定会真心待你,日后也能日日给弹琴听,岂不风雅美哉?”
  崔槐玩味地目光在秦瑶脸上滑了一圈,“侄女,舅舅替你做主,这檀奴你便收下吧。”
  也不待秦瑶拒绝,檀奴已道:“多谢知府大人。”
  檀奴转身,身子没骨头似的,依偎坐在了秦瑶身边,端起了一杯酒,道:“夫人可还欢喜檀奴?”
  秦瑶错身,躲开他的酒。
  可她竟然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三个如狼似虎的男子呢,见秦瑶将靠过来,三人一下子后面包围住了秦瑶,又是伸手搂她腰,又将身子往她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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