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温棠沉默了一瞬。
谢沉洲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说话!”
“我怕你伤害我哥哥。”
温棠如实道。
谢沉洲冷嗤一声。
“温棠,你低估我了。”
低估了什么?
谢沉洲没有明说。
“那你还生气吗?”
“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谢沉洲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温棠晃了晃谢沉洲的胳膊。
“对不起嘛,我错了。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瞒着你了。”
第226章 我不信
“以后不许见顾一荆,能做到吗?”
“你不要强人所难,他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舍弃他的。”
温棠尽量说的委婉。
但凡涉及到顾一荆,他们两个人就会不欢而散,毫无例外。
果不其然。
谢沉洲面容沉了下来。
温棠深吸一口气,唇角略弯,声音放柔。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爱顾一荆,你在介意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谢沉洲盯着温棠看了几秒。
显然对这话表示怀疑。
直到现在,谢沉洲还清楚的记得古风信纸上的内容,温棠亲手写下的,她喜欢顾一荆,还祝他平安顺遂。
温棠吃下的那上千颗药丸,也是为了顾一荆。
这难道只是亲情吗?
况且他们两个人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而温棠骗了他不止一次。
“松手。”
谢沉洲声音毫无征兆的冷了下来。
温棠吓了一跳。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你……你怎么了?”
温棠问的小心翼翼,尽管害怕,胳膊却还是谢沉洲身上。
只是略显不安。
谢沉洲眸色阴冷的推开温棠。
可能用力过重,也可能温棠没站稳。
这一推,温棠摔倒在了地上,裸露的大片光洁的后背正好磕在床角。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后背上起了一层淤青。
温棠心口一酸。
江皖说过,如果撒娇没有用的话,那就哭。谢沉洲总会心软的。
温棠想尽了所有悲伤的事情。
滚烫的泪珠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谢沉洲想去扶她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不含感情的瞥了一眼温棠。
“谢沉洲,疼……”
温棠抽泣了一声,嗓音带着哭腔。
越哭泪越多。
谢沉洲心头一阵烦躁,弯腰抱起温棠,将她放在床上。
温棠攥紧谢沉洲的袖口,一点也不松开。
“松开。”
“我不要。”
温棠抬起眼睛,倔强的看着谢沉洲。
“要不然你又要走了。”
温棠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两人僵持了一会。
温棠索性坐起来,抱住谢沉洲,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我不走。”
“我不信。”
温棠抱他抱的更紧了。
“你的背是不疼了?”
“疼,但是你走了,我会更疼。”
“我是去给你拿药!”
“那你抱着我一起去。”
谢沉洲沉沉的盯着温棠几秒,轻叹一声,只好抱起她,去了卧室角落里的橱柜。
玻璃材质的橱窗,里面摆满了各种药膏。
感冒药、烫伤膏、止疼药、纱布、消炎药……
谢沉洲一年到头几乎不生病,这些药都是给温棠准备的。她体弱,每到换季时,总要生一场病。
“拿红花油。”
“哪瓶是红花油?”
“红色的。”
谢沉洲不耐烦道。
“哦。”
温棠拿起唯一一瓶红色的药品。
废话促进交流。
多说点,只会是有益无害。
谢沉洲将红花油倒在温棠后背上,轻柔的涂抹开,动作很小心。
冰冰凉凉的,疼痛都缓释了不少。
涂完之后,谢沉洲打算先去洗个澡。
第227章 看你表现
刚一转身。
温棠就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要干什么去?”
神色语气是难掩的紧张。
“我去洗澡。”
“那你还走吗?”
“看你表现。”
这个表现无非是指那一方面。
温棠神色认真的点点头。
谢沉洲刚进浴室不久,江皖就给温棠发来了消息,全都是文字。
“棠棠,谢沉洲回家了吗?”
“进展怎么样?”
“你就按照阿姨说的去做,治他一回,他下次就不敢了。”
温棠一一回复。
二人又聊了一段时间。
温棠太过于投入,以至于连谢沉洲出来都没注意到。
“跟谁聊天了?”
谢沉洲随口一问。
温棠慌张的将手机摁灭,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幸亏手机摁灭的早,要不然谢沉洲就看到了。
“啊?没和谁聊,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想想一会怎么做。”
这还用想吗?早就计划好了。
谢沉洲吹干头发后,半躺在床上,斜斜的睨了温棠一眼,大有一种让她自由发挥的架势。
温棠心跳的厉害,她拉住谢沉洲的手,指尖微微划着他的掌心。
谢沉洲纹丝不动。
他要看看,温棠的潜力有多大。
温棠贴在谢沉洲耳边,按照江皖教给她的,娇声娇气的喊了一句,沉洲哥哥。
“你喊的什么?”
谢沉洲神情一怔,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温棠向来是连名带姓的一块叫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样的称呼,像羽毛尖一样,轻轻扫过。
很酥很痒。
温棠抬起笑的弯弯的眼睛,眼眸清澈不掺丝毫杂质。
“沉洲哥哥。”
比上一声,更加娇软。
谢沉洲翻身,温棠的肌肤和黑色的裙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衬得温棠越发的漂亮。
正当谢沉洲想要进行下一步时,温棠手掌挡在他的肩膀处,笑意盈盈,眼睛里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
“我生理期。”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谢沉洲头上。
他手上动作一顿,几近咬牙切齿。
“你想说什么?”
“我来大姨妈了。”
温棠换了个说法,总之是一样的意思。
谢沉洲掐住温棠的下颚,眼神冰冷无波,“故意的?”
温棠眼眶微红,装的无辜。
“如果我不用这个办法,你还要冷落我几天?”
“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
“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没机会说啊。”
温棠嗓音低低,略显委屈。好像都是谢沉洲的错一样。
谢沉洲微微叹了一口气,利落的起身,顺带给温棠盖好被子。
温棠连忙起身,神色有些焦急。
“你又要走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句句不提故意。
可一举一动都在明晃晃的彰显着故意。
谢沉洲深吸一口气。
要不是温棠在生理期,他非得……
“我去洗个冷水澡。”
“那你洗完澡也不许走。”
谢沉洲脸色逐渐从冰冷转为无奈,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走。”
温棠这才松开手。
谢沉洲冲冷水澡的功夫,温棠连忙打开手机,给江皖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第228章 相互抵消
温棠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谢沉洲冲完冷水澡,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散散身上的凉气,免得过渡给温棠。
她生理期,稍微沾点凉,都疼的死去活来。
谢沉洲一躺在床上,温棠就自动滚到了他怀里。
“你都好久没抱着我睡了。”
温棠声音泛着酸意和委屈。
谢沉洲轻叹一声,将温棠抱进怀里,有点后悔,不该冷落她那么久。
“好了,睡吧。”
温棠眼睛轻闭,脑袋不停的乱动,时不时的睁开眼睛,抬头看一看谢沉洲。
手指总是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胳膊。
谢沉洲眉头微皱,他感觉温棠就是故意的,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好好睡觉。”
“你别说话,我都要睡着了。”
话虽这么说,可温棠却还是……
谢沉洲气的笑出声音,按住温棠的手。
“眼睛睡觉,手指清醒?三头六臂都比不上你厉害。”
“你说什么呀?”
温棠困倦的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装的无辜。
“老老实实睡觉,要不然你就陪我去跑步。”谢沉洲警告道。
温棠伸出胳膊,环绕住谢沉洲的脖颈。
“这样行了吗?”
“睡觉。”
啪嗒一声。
谢沉洲关了床头灯。
“温棠!”
谢沉洲咬牙道,面上氤氲着怒气。
温棠装作不知,消停了一会,等谢沉洲呼吸平稳了之后,再继续。
就这样,反反复复。
“你要是不想睡觉的话,那就起来陪我出去走走。”谢沉洲威胁道。
温棠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谢沉洲睡得并不安稳,那种难受无可言喻。
翌日一早。
温棠睁开眼睛。
谢沉洲正站在床边整理衣服,见温棠醒了,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
“满意了?”
温棠弯唇一笑。
“谁叫你冷落我那么多天。”
谢沉洲冷呵一声,俯身捏住温棠的下巴。
“等你生理期过去,咱们再算账。”
“你冷落我一回,我折磨你一次,咱们相互抵消,谁也不欠谁的。”
“抵消不了。”
温棠不再理会他,掀开被子,开始洗漱换衣服。
吃早饭时。
看到桌上的西红柿牛腩面。
温棠蓦的想起江皖做的那道番茄牛肉盅,滋味特别好。
“张妈,你会做法式菜吗?”
张妈略带歉意。
“我没有做过,不过我可以研究一下。”
“那我等你研究成功,我还想吃番茄牛肉盅。”
张妈笑了笑,“好。”
谢沉洲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妈来过?”
温棠一怔,好像说漏嘴了。
“没有吧,应该。”
温棠装傻似的低头吃饭,避开了谢沉洲审视的视线。
谢沉洲嗤笑一声。
怪不得温棠突然开窍,原来背后有他妈指点。
饭后,谢沉洲直接去了江皖那。
彼时,江皖正在专心致志的侍弄着她的花草,嘴里哼着歌曲,裙摆沾了点泥土也不甚在意。
“妈。”
谢沉洲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江皖吓了一跳,抬头瞪了一眼谢沉洲,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谢沉洲眉头微皱。
“妈,你教给温棠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229章 送过来了
一听这话,江皖就来了兴趣,扔下手中的剪刀,笑的慈祥且八卦。
“你们昨天晚上怎么样?”
谢沉洲面色一点也不好看。
“妈,那都是你教给她的?”
“就不能是棠棠自己想出来的?”
“她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不说别的,单论撒娇这事,温棠就做不出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人和好了。你以后大度点,不就是没给你过生日,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你要是不爱她,就放她走。你要是爱她,就好好疼护她,有问题就去解决,冷暴力会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江皖语重心长道。
谢沉洲默然不语。
那不是冷暴力,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棠。
问题的本质不在于温棠是否给他过生日。
而是温棠为了顾一荆,被迫吃下了上千颗药丸,还一直瞒着他。
如果温棠早点告诉他,那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最起码还有救。
傅弈川说过。
如果早点发现的话,毒性侵蚀的还没有那么厉害,尚有根治的可能。
而现在,毒性已经伤了温棠的根本。
根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要命的是,毒性所带来的病症是不可知的,也许是致命,也许是疼痛。
总归,哪样都不好受。
温棠才23,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沉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皖一眼就瞧出了谢沉洲的不对劲。
“没有。对了妈,下个月的药送过来了吗?”
江皖眼神躲闪了一瞬。
很快,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送过来了。”
江皖体内的病毒,是谢奕凛亲手植入的。
具体细节江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时醒来,是五脏六腑撕裂的痛苦,谢奕凛手里还拿着注射针。
往事一幕幕。
压的江皖喘不过气来。
刚结婚那阵。
谢奕凛待她极好,是好到骨子里的那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很突然的,谢奕凛就厌弃她了,开始夜不归宿,对她冷言冷语,甚至后来给她注射病毒。
时至今日,江皖依旧没有想明白。
曾经,她还一度认为谢奕凛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时过境迁,江皖才明白,人心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