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苒,我是死了吗?”
叶初苒心尖一颤,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我没懂你的意思。”
谢酌言锁定她的眼睛,眸中藏着令人读不懂的情绪,语气低沉肯定,“你是重生回来的。”
叶初苒嗓子发干,她“呵呵”笑两声,“你怎么了?怎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啊?”她皱着细眉看他,满脸疑惑。
不得不说她伪装得很好,谢酌言看不出一丝破绽,他平静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叶初苒对上他平静的眼神,不答反问:“你昨晚趁我喝醉套我话?”
谢酌言点头承认,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把话语权丢给她。
“谢酌言,你……”
对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双狭长的黑眸仿佛要将她看穿,叶初苒心跳如擂鼓,他会相信前世今生吗?
空气陷入一阵死寂。
她不说话,谢酌言权当她默认了,“你知道我后来做了多少个梦吗?”
“不知道。”叶初苒眼睫颤了颤,下一秒,男人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与他对视,她下意识敛眸。
谢酌言凝视她片刻,清隽帅气的脸瞬间近了她许多,“我梦到1月24日那天,我去了洛杉矶出差,飞机坠机了,所以我是死了吗?”
叶初苒心跳加速,仿佛浑身的血液在倒流,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他来问她了。
她还是不说话,谢酌言哑声道:“坠机时间1月24日,2月10日是我的葬礼,葬在秋临山,没有尸骨。”
叶初苒鼻尖酸涩,眼睛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她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坠机是什么感受?”
谢酌言眼眶都红了,她这是变相地承认了,“飞机把人癫得上下晃动,急剧下坠,身体承受着自己几倍的体重重量,最后晕了过去。”
叶初苒别过脸不看他,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她克制哭出声的冲动,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很痛苦是吗?”
“极大的疼痛感只是一瞬的,脑子一片空白,会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无助,最后晕过去。”
“飞机急剧下降时,我脑中闪过你的脸,后悔踏上那趟航班。”
谢酌言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正过来与自己对视,看到她通红的眼睛,他心脏一紧,温柔拭去她的眼泪。
“我死后,过了多久才重生?”
他嗓音很哑,像是带着哭腔,叶初苒掀起眼皮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过了很久才说:“第五百二十天,那天晚上,我去了你的墓园,后来醒来发现在宿舍床上。”
“那天莫名其妙上来抱我,就是一觉睡醒发现自己重回大一了?”
叶初苒“嗯”了声。
她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态说服自己接受世界上有前世今生的。
他不觉得她是怪物吗?
他怎么能凭一个梦就断定她是重生人,还把事情捋得这么清楚。
“阿苒,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叶初苒顿住,他的脸距离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还有看不到一丝毛孔的皮肤。
“我做了两次坠机的梦,最后一次梦到我坠机醒来在学校教室,出来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
叶初苒瞳孔骤然一缩。
“你说你不认识我,”谢酌言心脏泛起酸涩,苦涩地勾起唇角,“平行世界的我们怎么没有交集呢?”
叶初苒心脏泛起一阵的疼,意思是他死后到了平行世界,她不认识他,“你后来有没有再梦到平行世界?”
“没有。”他摇头。
“你是重生回来的吗?”谢酌言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肯放过她一丝细微表情,把刚才的问题复述一遍。
“是。”叶初苒点头,忆起前世的事情,她眼眶再次泛起酸意,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控制不住。
她压制着哭腔,“谢酌言,你上辈子在二十一岁丢下我就走了,没有遗言,连你尸骨都找不到。”
谢酌言抱住她,心脏疼得他要呼吸不过来了,“别哭,是我的错。”
叶初苒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放声哭起来,他肩膀都被她哭湿了。
“对不起。”谢酌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叶初苒小声抽泣着,双目都哭成兔子眼了,“你跟我道歉干嘛?又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个意外。”
“我让你那么伤心不是我的错吗?”谢酌言握住她的手腕翻过来看,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疼吗?”
叶初苒怔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你梦到这个了?”
他“嗯”了声,情绪很低落。
“还梦到了什么?”她问。
“梦到你去参加我的葬礼,天都黑了也不肯走,最后晕倒了。”
“还梦到葬礼结束那天晚上,你躲在被窝里哭,哭累睡着了。”
“还梦到你在浴室酗酒,拿水果刀割自己的手腕。”说完,他停顿了几秒,“这些都是真的吗?”
叶初苒看着他那双泛红的眼眶,她喉头发紧,“是。”
谢酌言猛地吻上她的红唇,他吻得很凶,充满霸道强势,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短暂地忘记痛苦。
第117章 苦尽甘来
没多久,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小脸憋得通红,叶初苒以为自己要窒息时,男人才松开她。
“对不起。”他又道歉。
叶初苒缓过神来,她捧着他的脸,露出一抹笑,“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老天可怜我,给了我重来的机会,舍不得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你痛苦了一年多。”谢酌言笑不出来,先走的那个人比后走的人幸福,留下的那个人每天都在回忆。
死亡是亡人留给生者的苦难。
他给叶初苒留下了苦难。
“现在苦尽甘来了呀。”叶初苒笑着亲亲他的唇,温柔的尾音带着一点娇,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谢酌言心脏泛软,又吻上她的唇,这次他吻得很温柔,不急不缓,引导她沉浸在这个温柔的吻中。
叶初苒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吻,虽说吻得温柔,她也有换气的机会,太久了,久到她失去了耐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松开她,叶初苒呼吸凌乱不堪,生怕他还要再吻她,“别吻了。”
谢酌言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分开她的指缝,修长的手指穿过去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他目光直勾勾地注视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温柔,“叶初苒,我爱你。”
叶初苒心脏发软,低头看紧扣在一起的手,还没说话,男人便抱住她,抱得非常紧,她疼得直皱眉。
这种严丝合缝的拥抱只维持不到几秒,他便松了力道,抱着她不语。
两人就这样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叶初苒觉得身体发麻,男人才松开她,视线却一刻也不愿离开她。
他亲了亲她的唇,气息呼在她脸上,找话题聊天,“能跟我说说我们上辈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图书馆门口。”她说。
“那个时候刚开学不久,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天气很恶劣。”
叶初苒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梦到过,”谢酌言握紧她的手,“只梦过这个,后来没再梦到了。”
见她不说话,谢酌言又问:“我们上辈子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提的?”他道。
叶初苒再次震惊,“你又知道?”
“因为我清楚我的内心,是我主动问你要的微信,后面几次见面都是巧合,这促使我们成为了朋友。”
“后来经历了暧昧期是吗?”
叶初苒呆了一会才点头,太恐怖了,仅凭一个梦就能推测出后来发生的事,没有细节,结果是对的。
谢酌言倏地把她压下沙发上,嗓音低哑,“前世,我们有没有做过?”
叶初苒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这是谢酌言?他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叶初苒浑身僵硬,下一刻便听到他温柔低哑的嗓音传入耳畔,“嗯?”
叶初苒耳朵泛起了痒意,红着脸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答案是他意料之中的,谢酌言明知为什么,他还是问了句。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你说要等结了婚后再做,尊重我,说这种美好的事一定要留在新婚之夜。”
“你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人,你像大清人,其实大清早亡了。”
谢酌言:“……”
她在变相的说他古板。
叶初苒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含笑,“谢酌言,前世到死都是处男身,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
谢酌言:“……”
他张嘴含住她泛红的耳垂,轻咬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前世不知道,如果我…”死了,我会后悔。
“不许说,没有如果。”叶初苒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伸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出那个字。
“宝宝,你信命吗?”
叶初苒身形一僵,秒懂他的意思,前世他死了,这一世有她在,他没有坐上那架飞机,没有发生事故。
如果他命里有这一遭,她该怎么办?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认真道:“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不信。”谢酌言低头吻她的唇,细碎的吻沿着下巴来到她修长的天鹅颈,锁骨。
叶初苒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一脸抗拒,“不行,青天白日的。”
“宝宝,我忍不住了。”谢酌言眸色晦暗,里头好似藏着无尽的欲。
叶初苒浓翘的眼睫毛颤了颤,心跳在加速,脸莫名腾起一股燥热,上次做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从一月下旬到六月初,他们只做过几次,用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谢酌言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开了荤,便食髓知味。
她抿着唇不说话,那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好似泛着潋滟的水光,谢酌言哑声问:“行不行?”
他低哑温柔的声音缓缓传入她耳畔,叶初苒心跳失序,转头看了眼窗外,外头艳阳高照。
谢酌言握着她的手,眸色深沉幽黯,温柔的嗓音裹挟着委屈,“昨晚就想了,想得身体都疼了。”
叶初苒:“……”
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那你还挺能忍的,为了从我嘴里套话,故意不劝我少喝酒,城府如此之深。”
谢酌言:“……”
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她又道:“你也很有绅士风度,没在我喝醉时趁人之危。”
忆起昨晚,谢酌言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低沉磁性,“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叶初苒秀眉轻皱,“什么?”
“你把睡裙穿反了。”
叶初苒:“……”
“是我帮你换过来了,”谢酌言张嘴含住她的白嫩的耳垂,轻喘一声,“你知道我当时忍得有多辛苦吗?”
“不知道。”叶初苒呼吸一窒,男人含着她的耳垂轻咬一口,顷刻间仿佛有股电流袭遍她全身。
“比现在还辛苦。”
叶初苒感觉到他的变化,整个人比刚才还僵硬,虽说她也有点想,但现在是白天,她过不了心里的坎。
“所以,可以吗?”他又问。
叶初苒找理由拖延时间,“今天是周六,你家里人不会过来吧?”
“不会,他们没有密码。”
叶初苒想了想说:“没有套。”
“我昨晚买了。”
叶初苒震惊:“!!!”
第118章 心有灵犀
“昨晚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的,还买了你点的东西,薯片、辣条、魔芋爽、无骨鸡爪。”
叶初苒:“……”
“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有必要,因为是你想吃的。”谢酌言说完便吻上她的红唇,舌.尖抵开她的牙关,与她炙热缠绵。
这个吻带着欲。
吻结束后。
叶初苒气喘吁吁,眼底泛起了水雾,仿佛他再吻下去,她就要哭了,被吻哭多多少少有点丢人。
男人炙热的手探进她衣服里,滚烫的唇在她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吮.吸,最后一路往下,吻她的锁骨。
“别留痕迹。”叶初苒眉眼染上了几分媚意,嗓音又娇又软,现在是夏天,留下痕迹就不能穿裙子了。
她还得上遮瑕,很麻烦的。
谢酌言抬起头,重重吻着她的红唇,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宝宝,我已经留下了,没控制住。”
叶初苒:“……”
谢酌言撑起上半身,两手撑在她身侧,敛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还欠我两个条件,你还记得吗?”
叶初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咬了咬红唇,“你想怎么样?”
“第一个条件…”谢酌言说着故意停顿了下来,俯身凑近她耳朵低语。
叶初苒听完脸蛋瞬间爆红,支支吾吾道:“能不能换一个啊?”
“不能哦。”
叶初苒:“……”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次:“真的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
叶初苒:“……”
好无情的男人。
她闭了闭眼,认命吧,其实也没什么的,“那另一个条件呢?”
“目前还没想到。”他道。
叶初苒怕他下个条件还是这个,“我先说好,同样的条件不能提两次,下个条件不能是现在这个。”
“好。”谢酌言失笑。
前.戏做了很久,久到叶初苒没耐心了,偏生这男人没有要进入主题的意思,一个劲地撩.拨她。
此时外边阳光明媚,屋里却一片暧昧旖旎,传来一声声娇.嗔。
叶初苒不知道这场酣.畅.淋漓的事儿是何时结束的,醒来天也黑。
屋里一片昏暗,很寂静,有种一觉睡醒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
叶初苒撑起上半身去摸床头柜的夜灯,灯一亮她被刺激得闭上眼睛。
“宝宝。”
叶初苒睁开眼便看到男人清隽帅气的脸庞,“怎么每次我刚醒来,你就进来,你在我这里安了监控吗?”
“这是心有灵犀。”谢酌言在床边坐下,她嗓音很哑,像是经过长久的叫喊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叶初苒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这是她的声音吗?她无力地躺了回去,男人俯身下来亲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