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和五条悟分手再相遇他对我死追不舍——苏九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6 23:03:49

  铃木羽燕轻轻的笑了一声,转头望向你:“您也这么觉得吗?”
  虽然这么问了,但她并没有想要你回答的意思,铃木羽燕仰着头伸手捻起一簇白边泛紫的花,盯了一会,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妈妈很喜欢丁香花,所以爸爸种了很多……其实从前我的小名就是丁香,不过妈妈去世以后,爸爸再也不那么叫我了。”
  是长久的沉默。
  光点轻飘飘的溜进粉白的花蕊间,柔和的光晕衬的娇小的花瓣更艳丽了,她出了神的看着,然后扭过头,那双剔透的,冷淡的浅色眸子对你弯了一下:“你一点也不想杀了我吗?”
  这话问的你有些吃惊,尽管你本来没有开口的欲望,不过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没有过这个想法,目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对您动手了,您应该知道——虽然很吃惊今天我的咒术对您失去了作用,但我现在仍然有这个念头,为什么您不想杀了我呢?”
  她似乎是真的不太明白,你觉得有点好笑。
  同样的错误你当然不会犯两次,昨天的确有你大意的原因,但也有试探对方的意思,因此没有作任何防备,但今天,你的“终止生效”是一直开着呢,对方比你弱太多了,咒术根本不会生效。
  “如果你的确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也许我会杀了你,”但你略过了咒术的问题,只挑了最后一句话回答:“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只想让你看星星。”
  你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听你说话。”
  她笑了起来。
  是难得有些明媚的笑,与身边被簇簇盛开的的小花压的垂下的枝条相映衬着,少女的气色显得活泼了一点。
  “但是太奇怪了,”她说:“在那之前,我一直深深的怨恨着……但是现在,我反而有些弄不懂了……”
  “您觉得人类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
  你将目光久久的放到了漂浮在空中闪闪的光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珍贵的记忆,通常人们第一个触碰的记忆光点就是他们最怀念的。你以为她会想见她的朋友……却忘了,一个孩子,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见的大概都是妈妈。
  她的妈妈,死于什么呢?流言蜚语?承受不了压力和责备?
  “……我以前也奇怪过这个问题。”你说。
  “人比起咒灵来说,究竟好在哪里呢?”
  “咒灵尚且能够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恶毒,而有些人却披着高尚的皮做最恶心的事。”
  铃木羽燕眨了眨眼睛。
  “在我像你这样的年纪,”你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失去了信心。”
  “人类是怎样的存在呢?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咒灵具备了人类的智慧,具备了思考的能力,我们该如何看待这样的存在,它和人类的区别又在哪里?”
  你还记得和五条悟那场竭斯底里的争吵,你甚至和他打了一架——在你们谈恋爱以后,这是你和他第一次动手,他试图拽住你,但不可能,你当时绝望的像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困兽,只想着挣扎掉锁链,撞开笼门。
  到底是……为什么啊?
  除了那个家暴妻儿的人,你还见过卑鄙的,极度自私的男人,也见过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女人。
  他们有人是医生,有人是律师,有人是政治家。
  他们是你要救的人。
  但这样的人……有救他们的必要吗?或者说,他们和咒灵,又是谁更可恶呢?
  咒灵因为什么诞生,因为怨恨,诅咒,负面情绪,而这样的人的存在更容易滋生咒灵——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救他们?
  与已经不坚定的你相比,五条悟身为神子的天然优势就更明显了——他几乎从来不会迟疑,情感上的天然冷淡反倒让他能够更能处理这种复杂的想法。
  “其实这是一场种族之间的战争,这种战争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我是人类,我爱着的也是人类,所以我为人类而战,就这么简单。”
  那时你年纪小,又天真又傻,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像黑白那样分明,但不是这样的。
  大部分事情的对错就像人类的善恶那样不清晰,你不是那种逻辑清晰的聪明人,也不是思想透彻的哲学家,很多事情真的要去想,你是想不明白的,所以五条悟说的很对。
  “做自己能做的,”你微笑了一下:“我不是评判家,也不是战斗狂热爱好者,我是一个人类,是一位咒术师——就像医生的职责是救病人一样,我的职责是消灭咒灵,保护人类,我做到我能做的,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你不需要去考虑别的,这是你的职责,你管不到所有人类的事情,也无权干涉别人的生活,如果有人向你求救,如果你看到有需要被拯救的人,你同样也会尽力去帮助他们——但这不代表你是全能的,你没有一颗博爱的心,也没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你只想守护好自己爱的人。
  但是在那个时候……
  在你和五条悟吵架的时候,你指责他的冷漠,他也反问了你的不清醒。
  但你当时并不觉得自己不清醒。
  你和所有年少轻狂的少年一样,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弄懂了这个世界。
  “我有一个朋友……”你说:“如果他不那么极端,可能我会和他一起走掉。”
  诅咒师并不都是穷凶极恶的存在,像夏油杰那样极端的是少数人,你虽然自认为没办法在咒术界待下去了,但是又实在不能认同对方的理念,所以选择了离开。
  “……您不怨恨这个世界吗?”
  怨恨?
  多有意思的话啊,而你居然不能反驳这句话。
  “当然啦,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也冒出过一些奇怪的想法,这是难免的吧?”你目光怀念的望着被咒力营造出的虚假星空,星星形状的光点闪着柔和的光,如果你的领域能对自己用的话,大概也会有很多漂亮的记忆星星:“但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会想起男朋友说的话。”
  “我也很喜欢墙角的花,窗边的风,学校石板路上哗啦啦飞起来的灰鸟。”
  “我虽然刚回到日本,但也认识了很可爱的女孩子——因为已经去世了,如果离开的话,恐怕连给她送花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而你想要給对方送花。
  “有很多可爱的人啊——不完美才让人感到可爱特别嘛,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如果每件事,每个东西都那么完美的话,也就没有人懂得珍惜了吧。”
  风吹响了树梢,簇簇成片的花拥在一起,懒懒的伸着腰。
  “……您没变呢,”她感慨道。
  “那个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同意了——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想见您,虽然您完全不记得我了。”
  你微微一征。
  “……你,认识我?”
  “我只是记得你…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记得,所以您昨天不必说抱歉,虽然在您看来什么也没做,但对我来说是漫长痛苦中难得的鼓励——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看见您去隔壁幼儿园等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那天晚上,我在哭的时候,您给了我一个糖……又和我说,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等回到家再吃糖。”
  说到这个,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这句话是那件事之前说的……就好了。”
  “我和您不一样。”她继续说道。
  “我怨恨着这个世界,凭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我失去了名誉,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友情——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情绪剧烈的喘了口气,但很快又露出了更绝望的表情:“如果我能坚定的怨恨下去,我还有一点生活下去的动力——可我不能!”
  “一个人会从头坏到尾吗?”说着,铃木羽燕自己就摇了摇头:“不会对吗?就像他明明那么恶毒的骂过我,但居然……”
  “……他居然救了我弟弟。”
  说到这的时候,她竭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也低了下去:“那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离开东京以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直到弟弟……”
  “他落水了,”铃木羽燕说:“他救了弟弟……自己死掉了……您觉得,我还能恨他吗?”
  “……”
  是这样的。
  人总是这样复杂的,
  正是这样的复杂,让怨恨也变得微妙起来——倘若对方是个坏的彻底,十恶不赦的人,那恨也能恨得理直气壮,但很可惜,纯粹的恶人是极其少见的。
  但是……
  “你会这么想,这么纠结,归根结底,是你太善良了吧。”你说。
  “没有人从出生开始就是恶人,对吗?如果只能恨这样的坏人,那就没有人能被责怪了……我的意思是,他对你的伤害是实打实的,没有人有立场让你选择原谅,除了你自己。”
  是的,除了她自己。
  那些污言秽语,那些痛苦的记忆……只有她经历过,所以也只有当事人有资格选择是否原谅。
  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回答‘应不应该恨’这个问题。
  她静默了。
  那些浮着的光点靠近她又很快跳走,星星柔和的光芒晕在她娇美的面上,将冷白色的皮肤染上几分暖色。
  “知道昨天自己被发现了,为什么不在夜里离开这里呢?”你微笑了一下:“因为对于你而言,这里是家,也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所以,即便是要死,也想死在这里,对吗?”
  “……”
  她慢慢压下脸颊旁被风吹的飘起的碎发,浅色的眼睛微微的看向你。
  “既然有爱的人,有想守护的人,就没有放弃下去的理由,坚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遗忘过去也是,不过总要试试吧?”
  “……”
  这次她沉默的更久。
  丁香的芬芳携着少女的心事随着风打着转,你把自己往墙上靠了靠,没有再开口说话。
  你今天来当然不只是为了和她说这些话,邀请函的事情并没有解决,不过你不急,也很愿意在这里多站一会。
  你也有迷茫的时候——其实从前大部分时间你都在迷茫吧,前路是怎么样的?你这样做是对的吗?你会得到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但你是幸运的。
  你知道自己的身边,五条悟会永远在,你会和他有一场被祝福的婚礼。
  他会永远爱着你。
  你的未来不是一片迷雾,你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得到从年少时,就一直期许着的东西。
  簇簇的花被风吹的嗤嗤作响,未消散的星星穿越在花瓣间,将光晕洒的到处都是。
  “……我知道您今天来是想问什么,”铃木羽燕忽然开口了,你抬头看去,她面色平静,看不出来刚刚想了什么:“那个人,带着面罩。”
  你眉毛微微一挑。
  “不过我认得他,我和您说过,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记得,他恐怕不认得我了,毕竟那会我还是个孩子。”
  你意识到了什么。
  “是——”
  “是我九岁时,救我的人——他把我的眼睛遮住,去揍那个用人,然后报了警……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直到前不久。”
  “他带着面罩,只露了一双眼睛,然后向我许了一场盛大的未来——其实我并不期待那样的未来,我的弟弟,爸爸都是普通人,这样的未来对他们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但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所以我同意了。”
  “……那他……是什么样子?”
  “紫色的狐狸眼,半扎丸子头,黑色头发,他救我的时候穿着的是那种很宽大的灯笼裤,不过前不久见面时穿的是袈裟。”说着,她像是又想起什么了一样,又补充道:“他的额头上好像添了一道很长的伤疤。”
第28章 挖坟
  你和夏油杰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夏末。
  那天的蝉声很扰人,正如夏季穿彻大脑的闷热,让人心烦。阳光毫不留情的刮刺着脸颊,热风打着旋带落青翠的嫩叶,飘在你指尖。
  他从街那头穿过拥挤的人流,缓步走过来,像是从深渊走入人间,随着人声的嘈杂对你露出一个熟悉的笑。
  “要到我的地方喝一杯茶吗?”
  是很普通的一句问话,也是惯用的老友问候语气,配上他平和的笑,倒让你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一日从未到来,他从未离开。
  金色的光线打在他墨蓝色的袈裟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围在腰间方方正正的条纹编织着神明给予的谎话——那些教众会想得到他们信仰忠诚的教主也是一位毫不留情的侩子手吗?
  你盯着他,感到陌生的眨了眨眼睛。
  你一点不喜欢喝茶,因为太苦了。
  “好。”
  但你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以为你会和我动手呢。”
  宽大的衣袖随着主人的动作摆动出优美的弧度,像茶杯里被晃起的水波纹,你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可是诅咒师。”
  话语很随意,表情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担心的意思,倒更像是对很久不见的故人一句调笑。
  视线从他的手上离开,转移到对方深色的袈裟上,简单的墨蓝色衣服松松散散的套在身上,你甚至没办法透过宽大的衣服看出对方的身形。
  正如你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夏油杰是一个温柔又骄傲的人,但正因为他骄傲也和温柔一样固执不可摧,所以连心事也藏的严严实实,正如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说不定我也会成为诅咒师。”你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不想当和尚。”
  夏油杰:“……”
  他失笑道:“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这么毒舌吧?”
  “很明显吗?”
  “连要成为诅咒师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夏油杰将斟好的茶递给你:“这还不明显吗?”
  “……你认为我不行吗?”
  他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盯了你几秒,然后微微笑了。
  “我讨厌猴子,他们从来不直视自己的恐惧和弱小,而是将其自己的无知加以责怪到他人身上——比起咒术师,这种愚蠢的东西难道不是退化的产物吗?”
  “……”
  你把身体往后靠了靠,露出一点“被骂到”的表情。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我也是这样。”
  你也不愿意直视自己的恐惧和弱小,甚至在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庞大世界里渺小的一个时,觉得很难以接受——在你接受观念的那十几年里,你从来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告诉你,只要努力只要往前走,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然而——
  你想保护的人死了,你的朋友叛逃了,你的信仰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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