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女儿家是该多宠一宠的。”张夫人温和地呷了一口茶,“我膝下没有闺女,倒是很盼望有云珠这样一位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儿。”
  沈绣婉坐在沙发边缘,安静地听她们聊天,因为融入不进去,眼神逐渐放空。
  傅公馆处处奢靡。檷
  她坐在这样繁华的地方,与大嫂她们一样佩戴着珍稀璀璨的珠宝,看似成为了光鲜亮丽的贵夫人,可她透过玉石瑙望去,里面空空如也,她既看不见这段婚姻的走向,也看不见云珠和顾令钧的结局。
  她们谁也没能得到自由。
  珠宝是最昂贵的枷锁。
  ……
  云珠快步走到花园里,身后跟着的小尾巴怎么也甩脱不了。
  她猛然转身:“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张博弈一个急刹步,老老实实道:“云珠小姐,我只是想多跟你接触接触。”檷
  “跟我接触?咱们有什么可接触的?!”云珠挑起眉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更不要拿你的母亲当做武器,逼着我和你相亲!”
  “是那个叫顾令钧的男人吗?我是他的大学学弟,听说他家里很困难,傅伯母瞧不上他。”
  云珠被他的这番话气到:“他家里怎样与你什么相干?”
  “云珠小姐,我不过是阐述事实,你何故生气?咱们两家旗鼓相当,我母亲也很喜欢你,你嫁给我,我们家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他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令云珠更加生气。
  她干脆借口要去洗手间,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傅公馆。
  她拦了一辆黄包车,径直去了城郊。檷
  她找到顾令钧教书的那所学校,对方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他穿了身最常见的深青色竹棉布长袍,捏着粉笔站在讲台上,刚讲到“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之际,云珠傲娇地叩了叩门。
  她脆声道:“出来,我已经帮你向校长请了半日假。”
  她生得白皙美貌,入冬之际穿了件珍珠白呢子大衣,颈间搭着红白格纹围巾,复古罗马卷的新潮发型令她看起来又洋气又青春,学生们在视线在她和顾令钧的身上转了几圈,纷纷发出起哄的声音。
  顾令钧的耳根子都红了,示意学生不许吵闹,才走出教室。
  学校的小树林落了一层枯叶,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响。
  云珠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上课不喜欢带书和讲义。”檷
  “早就烂熟于心的内容,何必带那些?”顾令钧望了眼云珠,“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咱们都多久没见面了?”云珠不悦,“自打上回你请我吃了西餐,之后就像是故意避着我一般,每次约你出来你都说没空。所以我只好亲自杀过来,瞧瞧你是不是被别的狐狸精迷住了。”
  小姑娘娇娇气气的。
  冬阳穿过树林照在她的脸颊上,仿佛能看见细微透明的绒毛。
  她一边说话一边挽住他的手臂,像是在宣告主权。
  顾令钧有些无奈。
  他就是个穷困潦倒的教书匠,也就云珠拿他当个宝贝,总以为别的女人要和她抢。檷
  他抽回手,郑重道:“不要拉拉扯扯,给学生看见了影响不好。”
  云珠被他正经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使劲儿挽住他的手臂:“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难道没看过别人谈恋爱吗?说不定他们自己就在谈,你怕什么?我偏要挽着你的手,偏要挽!”
  她又任性又娇蛮。
  顾令钧拿她毫无办法。
  两人来到校外,这里有一条老街,街头开着一间很破旧的咖啡厅。
  顾令钧自己是舍不得喝咖啡的,给云珠点了一杯咖啡,给自己只要了一杯清水。
  他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檷
  云珠一手托腮,一手搅拌咖啡,像是无意间提起:“你什么时候娶我?”
  顾令钧喝水的动作微微一僵。
  云珠望向窗外:“今天张夫人带着她儿子来我家,要与我相看。令钧,我不喜欢那个男人,我看见他就烦。”
  顾令钧始终沉默。
  云珠咬牙,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我与你说正事,你这是什么态度?!顾令钧,你不会是不打算娶我吧?!”
  “我……”
  顾令钧欲言又止,放在桌上的手悄然攥紧成拳。檷
  良久,他红着眼睛仰起头,一口气把那杯清水都喝下了肚。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云珠看着他,“我若是害怕过苦日子,我还会来找你吗?我都想好了,如果燕京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私奔!”
  少女的眼睛太过明亮炽热。
  像是太阳。
  顾令钧知道面前的少女是多么美好、多么珍贵,他一辈子也就只爱过这么一个云珠。
  可是正因为爱她,他才不忍心让她跟着他吃苦。
  他的云珠,就应该和其他上流权贵的夫人们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永远光鲜亮丽遥不可及。檷
  “顾令钧,”云珠不悦地噘了噘嘴,“你不会是不敢吧?你是胆小鬼吗?”
  顾令钧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旋即迎上云珠的视线,笑道:“我答应你。”
第七十三章 年年岁岁,共此婵娟
  云珠回家的时候,张夫人和张博弈已经走了。穊
  傅太太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一眼看见鬼鬼祟祟走进来的云珠。
  她把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傅云珠!”
  云珠连忙朝沈绣婉几位嫂子投去目光:“嫂嫂救我!”
  然而傅太太坐在这里教训女儿,哪里轮得到几个儿媳妇插嘴,沈绣婉等人皆是爱莫能助。
  傅公馆闹到夜里,在云珠的强烈要求下,傅太太终究拗不过她,同意退掉和张家的婚事,但作为交换条件,云珠不许再和顾令钧见面。
  云珠答应得痛快,像是生怕傅太太再啰嗦,一溜烟逃上了楼。
  闹了这一出,大家也没有心思再在一块儿吃饭。穊
  沈绣婉叫厨房预备了几道菜,带着云珠和霜霜在小客厅里拼了一桌。
  沈绣婉喂霜霜吃了小半碗鸡蛋羹拌饭,小姑娘便摇着脑袋,说是吃不下了。
  “妈妈,我想爸爸了……”她抱起小熊,软声撒娇。
  沈绣婉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云珠喝了一碗排骨汤,嫌弃道:“三哥居然还没回来……周词白是病入膏肓了嘛,他要这样守着人家?”
  “别在霜霜面前说这些。”
  沈绣婉不愿意毁掉傅金城在霜霜心里的形象,示意梅香先带霜霜去楼下找堂哥堂姐们玩。穊
  云珠道:“你就不去医院瞧瞧?我三哥那样的人,脱缰的野马似的,哪能禁得住这样放养?你心也太大了。”
  沈绣婉知道云珠是为了她好。
  但是……
  她不由想起金城抱着周词白穿过人群的画面。
  那时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害怕,仿佛晚去医院一刻,周词白就会丢掉性命。
  而那样的情绪,他从未对她展露过。
  哪怕当年她在医院生霜霜,他也只是在衙门里上值,直到生完了才过来。穊
  爱与不爱,已经非常明显。
  他对周词白情深至此,她还能如何?
  她烦闷地抬手撑住眉心,低声道:“我考虑过了,除非我主动提出离婚,否则他是不可能与我离婚的。他这个人不管怎么说,好歹是顾念旧情又有些责任感的。”
  “这个我倒是相信。”云珠点点头,“霜霜都这么大了,爷爷奶奶又那样喜欢你,要他忤逆长辈与你离婚,只怕当天提出离婚,第二天爷爷就会从西北老家杀回来,直接家法伺候他。更何况,周词白是进不了我们家的门的。”
  沈绣婉微讶:“这又是为何?”
  “当年叔叔婶婶家里出事,他们当时可是三哥的养父母,可周词白身为三哥的女朋友,连看都没来看一眼。”云珠压低声音,“这也就罢了,她毕竟忙嘛!可是后来她那场秀结束了,妈偷偷给她发电报,请她回国看看三哥,却仍不见她回来!你是没见过那年冬天的三哥,说他憔悴到形销骨立也不为过!爸妈私底下说,没想到周词白那样冷血,早点分了也好。”
  沈绣婉听罢,久久不曾言语。穊
  她不知道周词白和傅太太还有这一层矛盾。
  难怪周词白礼数那样周t全的人,回国这么久,却始终不见她来傅公馆拜访探望,原来是傅太太和傅总帅不待见她。
  “所以嘛,三嫂你在家里的位置可是稳得很。”云珠分析,“我只是替你难过,嫁给我三哥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
  沈绣婉眼底闪动着薄薄的水光。
  她半是哀伤,半是轻笑:“云珠,嫁给你哥哥,我从未后悔过。”
  “三嫂,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家越来越不赞成包办婚姻。这样一个新时代,女人离了男人又不是活不成了!要是哪一天你不爱三哥了,我是建议你离婚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想娶你的男人多着呢,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白白消耗了青春年华。”
  云珠走后,沈绣婉轻抚过尚还平坦的腹部。穊
  除了白元璟,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她根本就没办法和金城离婚。
  她似乎被命运困在了傅公馆。
  也许……
  也许将来金城在外面玩够了,会有回来的那天吧?
  她抱着这样一线期望,似乎日子也就没有那么煎熬。
  三日后。穊
  今天天气不好,天空阴沉沉的,燕京城笼罩在浓雾之中。
  沈绣婉带着霜霜在客厅读画报,原想向云珠请教该怎么画小兔子,谁知一大早就没见她身影。
  此刻云珠已经乘着黄包车前往火车站。
  她裹着一身黑色大衣,拎着柳藤箱,神色有些紧张。
  终于抵达火车站,她在车站门口四处张望,却没能在南来北往的人群中找到顾令钧。
  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咕哝:“火车都要进站了,怎么还不来?”
  时间紧迫,她只能自己先进了火车站。穊
  她又在候车室里找了一圈,仍然没找到顾令钧。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可是顾令钧没出现,那列本该开往川蜀的火车也没有出现。
  “啥子?去蓉城?”一位拿着水杯的乘务员惊讶地挑起眉头,旋即冲着云珠摆摆手,“今天根本没有火车开去蓉城!前天夜里倒是有一趟车次!”
  云珠愣在当场。
  她记得清清楚楚,令钧在电话里说他买了今天的车票,要带她回老家。
  可是为什么乘务员会说,今天根本没有开往西南的列车?
  她心底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拎着柳藤箱,出站叫了一辆黄包车,匆匆赶往顾令钧工作的学校。穊
  校工道:“傅小姐是吧?顾老师已经辞职回老家了,前两天走的。他特意给你留了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
  云珠怔怔的。
  直到拆开那封信,她仍然还没回过神。
  “致云珠吾爱: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大约已经回到了西南故乡。少时家贫,求学艰难,镇上仅有一家私塾,我每天步行数十里地,才能走到那间私塾。我考上燕京大学的那天,私塾里的老先生寿终正寝溘然长逝。
  “那日去你家中,伯母曾询问我为何读书。
  “我想,我是为了强国而读书。如今故乡再无教书先生,我愿带着这些年在燕京的见识与学识,回乡授课,教育后辈,以强中国少年。穊
  “自然,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仍然是你。
  “云珠,我爱你,可是你我有云泥之别,我不忍拖累你,我选择成全你。纸短情长,不足以诉衷情之万一,惟愿年年岁岁,于千里之遥,与云珠共天上婵娟。
  “友:令钧。”
  云珠颤抖地捧着信,刹那间,泪珠子犹如断线珍珠。
第七十四章 妈妈,我好疼呀
  天色渐晚。拆
  火车站人来人往,云珠坐在候车室里,脚边摆着那只柳藤编的小手提箱,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很久很久没有抬起头。
  雾色渐浓,火车随着鸣笛声驶出燕京,载走了一批又一批乘客。
  她像是被人遗落在了燕京。
  天气越来越冷。
  云珠第二天早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直接躺在床上发起高烧。
  傅太太请了家庭医生过来看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弄成了这样?这丫头真叫人操心!”
  沈绣婉站在床边,看云珠那样子,倒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拆
  “依我看,就该给云珠找个婆家。”二嫂薛琴贞打趣,“有婆家和丈夫管着,将来再有了孩子,云珠定会懂事,可就不能这样乱来了!”
  云珠虽然高烧不退,但却能听见房间里的女人们说话。
  她费力地捞起床头柜上的相框,径直砸向薛琴贞。
  她没什么力气,相框还未砸到薛琴贞身上就掉了下去。
  “罢罢罢,”薛琴贞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我不过是关心小姑子两句,我倒是成了罪人了!要不是自己人,谁爱管你这些,我好好的竟惹了一身骚!今后但凡碰到你傅云珠的事,我是不敢再插嘴了!”
  说罢,扭着腰离开了房间。
  傅太太拿云珠当心肝宝贝似的,对着她的病容垂了几滴眼泪:“你二嫂也没说错,姑娘家还是要嫁了人,才能学会规矩。你从前最是乖巧听话,自打遇见顾令钧就像是变了个人。都是顾令钧带坏了你,我这就找人把他赶出燕京!”拆
  “别提他!”
  云珠声音嘶哑。
  傅太太吓了一跳,又是心疼又是不理解。
  最后还是沈绣婉劝道:“妈先出去,我和云珠说说话。”
  傅太太知道自己闺女的性子,这个时候全家人里面恐怕她也只想和沈绣婉亲近,让沈绣婉开导开导她也好。
  房里很快只剩下两人。
  沈绣婉坐到床沿上,望了眼角落的手提箱,心里隐隐生出个猜测。拆
  她隐晦道:“云珠,你去找过顾令钧了?”
  “他骗我……”
  云珠一开口就是泪腔。
  她痛苦而又绝望,幼兽般翻身向里,泪珠打湿了枕巾:“三嫂,我再也不要喜欢他,再也不要听见他的名字!”
  他用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方式,在这个冬天逃离了燕京,彻底断送了他们的爱情。
  他是个懦夫!
  她恨死他了!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沈绣婉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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