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皱的很紧,欺负一个女生不是什么好人,她自然会得到该有的下场。
只是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上脚踩了人。
算了,不当好学生了。
“像你这种社会的渣滓念什么书?回炉重造了再出来吧。”他松开脚,离她很远,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窜了出来,在风中肆意摇晃,明明灭灭,照了他一个半脸。
他将火苗靠近她的脸部,慢条斯理的欣赏着,然后一步步靠近她,“你想试试吗?这火好像也不大,应该不痛的。”
“你滚啊,是不是有病?我跟她之间的事要你管什么?”恐惧达到了极点。
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眼里含着泪看着他,“你喜欢她?”
“所以你才在晨会上讲那些,途径,就是途静?”
洛川瞥了她一眼,他不打她,但不代表就会这样放过她。
“转学还是被迫转学你自己选一个。”
“凭什么?”
“你刚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自己决定吧,明天我不希望还在北城一中看到你。”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胡瑜璇在后面大哭,“洛川,途静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她不会。”
洛川随意的找了一棵树靠着,嘴里叼着一根烟,眸子里是散不去的阴翳。
他有些后悔,北城一中应该早点来的。
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笑得那样好看,性格那么好,唱的一嗓子的好歌,本该是受尽瞩目的姑娘。
就因为一个傻逼的嫉妒,整整三年没有开口唱过歌。
怪不得每每到了音乐课她整个人就低沉了下来,起初还以为是她不喜欢音乐课。
上课看见她摸鱼划水,心里都觉得这姑娘可爱的紧,可现在有个人告诉他,她是喜欢唱歌的,是被人生生的折断了翅膀,没在开过口。
他眉头紧蹙,指尖轻点树干,漆黑的眼眸深邃又明亮,一头墨黑细软的头发看起来比夜色还要浓重。
——
洛川:心疼o(TヘTo)!
久久:呜呜呜,我也。
第20章 生日
晚风凄凉,连着闭塞闷燥的空气,看着像是要下一场大雨的模样。
洛川将手里的烟随意找个垃圾桶丢了,然后找了老毛请了今晚晚自习的假。
他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意的塞进了课桌抽屉里,王天昊看见他这副宛若要杀人的模样,都不敢大声讲话。
“你这是要去哪?”他小声道。
洛川随便应付了一句,途静在这个学校里这么久,王天昊如果不知道这件事,那就说明是途静自己不想说。
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随意的告诉别人。
视线转向途静的课桌,眸色里晕开一层浅色的暖意。
“走了,你慢慢学吧。”他站起身来往外头走去。
他出了校门,坐了公交去了途静家门口的楼下,在这站了三个小时。
心疼......想要见她。
哪怕见不到,靠近一点也是好的。
第二天,胡瑜璇就自己收拾了东西走了。
洛川找老毛要了胡瑜璇的父母的联系电话,将录音处理过后发了过去。
后续他也没再管。
找了一个机会简单的跟途静讲了一下缘由。
“喂,我把欺负你的人赶走了。”
以后,就只剩爱你的人了。
*
12月21日,这一天是洛川的十八岁生日。
他叫了班上途静几个一起去外面香轩阁吃饭,一起的还有洛河和他的室友。
当然,洛河是来买单的。
一个中型包间,里面还一个米白色的卡座,放着两个黑色的话筒以及各式各样的手牌卡片。
几个人吃完蛋糕之后,洛河的另外两个室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里面就剩了他们六个人。
“洛川,唱歌还是大冒险?”王天昊吃的很撑,半躺在卡座上,拿脚踢了踢洛川。
洛川笑了笑,眼底印着包厢里璀璨的灯光,光华流转,挑眉看向途静,“想玩什么?”
花瑾看破不说破,只是在一边偷偷笑着。
“大冒险吧!”
“行!”
王天昊介绍一些规则之后就开始拿出一个转盘,转到谁谁就抽一张真心话大冒险的卡。
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被转到。
傅嘉亦实在是无语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副牌,说是来牛魔王,谁的点数小,谁就抽。
大家一拍即合。
第一个中招的就是洛河,他喝了点小酒,此刻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眉眼间淡淡的,随意的抽了一张真心话。
傅嘉亦直接帮他念了出来,“请问你的初夜在什么时候?”
傅嘉亦一副小爷我终于抓到你的邪恶模样。
挤眉弄眼的。
第一个问题就玩这么大,不得不说,还得是这种劲爆的问题开场,气氛一下就热了起来。
“快啊,我们洛河哥哥什么时候来了一场天雷勾地火啊,你看看我们几个小弟小妹,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傅嘉亦色气的勾着他的肩膀,戏谑道。
“老子洁身自好。”洛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 ???
洛川倒是不惊讶,主要是他觉得他哥这副模样一看就是禁欲系,而且冷冰冰的,能交个女朋友,他们家尹女士都做梦都能笑醒。
傅嘉亦满眼就是我不信的样子,他凑得很近,然后说:“你是不是怕脏了几个未成年的耳朵,来来来,悄悄告诉我。”
王天昊和花瑾倒也不嫌事大加一句“别啊,我也成年了。”
“去去去,你们还是学生呢,来来来,洛河,说,往我耳边大声说。”
洛河也不客气,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阵吼,“滚!”
傅嘉亦看他这副摸样,还是想不通,真没有啊。
洛河服了这老六,斜睨他一眼,“你有?”
好吧,他傅嘉亦闭嘴。
第二个轮到了花瑾,她抽了一个大冒险,出去开门遇见的第一个人和ta拥抱五秒钟。
众人一齐跟着她出去,没想到一开门,负责这个包厢的服务员小姐姐就客气的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眼前的人不就是那天火锅店长得很好看的小姐姐吗?
花瑾高兴坏了,那里止五秒钟,又蹦又跳的。
后来大家直接多加了一个人,聊天之后知道她叫做姜晨穗。
“哇,姐姐,你的名字好好听啊!”花瑾就是喜欢她,什么都觉得她好。
而洛河突然啧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晨穗,视线对上又若无其事的转开。
姜晨穗实在是忍无可忍,自从她进来开始,这人就一副“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模样,现在人夸她,他“啧”是什么意思?
觉得她姜晨穗是迷上他,然后穷追不舍的跟着他吗?
“洛河,你他妈什么意思?”她直接视线绕过所有人,一说狐狸眼里尽是怒火。
她虽然穿着服务员的衣裳,但落在洛河的眼里倒像是制服诱惑,别有一番风味。
不自觉地喉头上下滚动,深黑色的眼眸紧了紧,欲盖弥彰的咳两声,然后转过视线,拿起面前的红酒,微微抿了一口,不理她。
傅嘉亦立马就嗅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在一旁嬉皮笑脸。
“哟呼,这位姜美女认识我们洛总?”
洛河大学里念的是金融管理专业,现在在创业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名叫helos,刚刚上市不久,叫一句洛总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姜晨穗看了眼眼前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好像之前也见过,猜想应该是他的室友,本着冤有头债有主的处事原则。
她眉尾上挑,鹅蛋脸转了过去,跟他一样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认识,就是他用眼神yy我,有些受不了。”
......
洛河淡定的抿了一口红酒,舌尖顶了顶上颚,不说话。
轻笑一声。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人有情况,总归都是认识的,也没有深究。
傅嘉亦玩的更起劲,他就知道洛河这闷骚男有情况。
第三个,中招的就是途静,她选择真心话。
“请用一句话形容你有意思的异性。”
其实原话是形容你喜欢的人,傅嘉亦觉得太没意思了,于是改成了“有意思的异性”。
一群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眼波流转,恨不得摁头磕cp。
途静有些错愕,没想到自己抽到的会是这个,但是又不好不回答,撒谎好像也不太好。
“三点三竖,各占一侧。”她语调清浅,说完话,还害羞的低着头,脸颊上的几抹红丝缱绻温柔。
看在洛川眼里刺眼极了“三点三竖,各占一侧”,这他妈是说江沛津?
眼角一扯,唇线拉平,身子往后一靠,看着面前的姑娘。
眸子变得深邃无比。
考虑到在场四个都是高三的学生,大家再多玩了一个小时就散场了。
洛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傅嘉亦算是这里面的大哥哥,他一个个安排叫车,将人都安全送了回去。
——
洛川:这生日我过的好糟心TAT
久久:有没有可能不是江沛津,是洛川?
洛河:我老婆怼我╥﹏╥...
久久:我......
第21章 阴谋
然而,就在期末考试的前三天,老天给途静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表弟的病一直断断续续、反反复复都不能好,就在途芳抱着儿子去医院的那一天,表弟的高烧一下烧到40度。
姨父龚志刚告诉她,是姨母觉得就诊的诊室就在二楼,等电梯又要很久,干脆就抱着儿子走了楼梯。
也许是自己心神恍惚没看稳路,也许是自己太着急,总之就是母子两个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而且还是从后面直接摔下去的,后脑勺磕在了楼梯拐角的一个铁片上,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
途芳红颜薄命,并没有抢救过来。
就这样,途静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她一时之间如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嚎啕大哭,或者是一下就崩溃失神。
相反,她看上去很平静,一滴眼泪都没流过,甚至第二天起的早早的,如往常一般笑着去上学。
龚志刚大骂她没有良心,出殡的那天邻居纷纷过来安慰龚志刚,然后感叹途芳的命运,惋惜表弟龚远航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她听见很多人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说她是个白眼狼。
途静想她可能真的就是天性凉薄,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吧,她没有眼泪,心里不知作何滋味,她形容不出来,只是面上半分不显。
“欸,就是那个是吧?长得就一副狐狸精得样子,你看看,途芳养了她这么多年,结果人走了,她照常上学哩!”
“可不是嘛,高婶子,我那天还看见她还笑着出门勒,真是想不通,小小年纪就这么没良心,长大了还不知道有多白眼狼噢!”
更甚至,有些妇人直接在现场围着龚志刚,告诉他哪个地产大亨就喜欢她这种的人,说什么现在表弟的病还没好,家里又一下少了女主人。
她住着也不方便,不如早早的就嫁了。
途芳和龚志刚住的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平日里,途静上下学坐公交都要一个小时左右。
这里的人都不是本地人,基本上都是外地过来北城打工谋求生活的,平日里也没见得有多少邻里乡亲。
这会儿,这些邻居倒像是一天之内都回来了一样。
龚志刚泪眼婆娑,他在那里摆着男人的架子,同别的人大肆的畅聊,途芳的死、龚远航的病成了他懦弱无能的借口。
他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生活有多么地艰苦,而他又有多艰难。
途静听着这些话,只为途芳心疼。
她姨母这样地尽心尽力为这个家,到头来却成了龚志刚口中只是做做家务在家好吃懒做地妻子。
而作为唯一能为途芳辩护地途静此刻却是个外人,半句都说不得。
因为她害怕龚志刚真的会将她送上哪个老板地床,成为他生意的牺牲品。
后来的几天,途静没有去考试,在家里帮忙照顾表弟,洗衣做饭以及处理途芳的后事。
一天晚上,龚志刚不知道去了哪里,途静一个人带着年纪幼小的表弟在床上睡着,晚上的时候,龚远航往她怀里钻。
软乎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紧了途静的袖子,默默的一个人在晚上流泪,途静的睡眠很浅,很快就醒了过来。
“姐姐,我是不是没有妈妈了?”
他眼泪的汪汪地看着途静,黑夜像是一层巨大的保护网笼罩着姐弟两个,龚远航蜷缩着身子默默抽泣。
他不需要姐姐回答,爸爸说了,他是个没妈的野种。
他没有妈妈了。
再也没有妈妈了。
途静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脊背,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没关系的,小航,我们要坚强,你还有爸爸不是吗?”
而她,才是真正的没有亲人了。
一天晚上,途静做好了饭,哄着龚远航睡了觉,龚志刚醉醺醺的回来了,途静没敢上前,只是默默的回房。
带着心底的恐惧将房门反锁。
他使劲拍着她的门,叫她的名字,“途静,你别去上学了,老子养不起你,去了也没用的。”
随后在她的房门口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些话,不堪入耳。
她不知道龚志刚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当她打电话给老毛的时候,老毛对她很是失望,草草的就挂了她的电话。
当天,花瑾他们都来了她的楼下,她一个也没见,她看见了一楼的老婆婆拉着洛川的手好像在跟他说些什么。
花瑾气不过想要动手,还好王天昊拉住了她。
这一刻她眼泪宛若决堤一般,泪流不止。
她已经和她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了,她连高中都去不了。
途静找了一个机会打了电话给花瑾,她们两个人在电话的两头哭的不能自已。
三天后,途静手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她硬着头皮去龚志刚的单位找他。
毕竟,她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
途静在公车上就想过了,等龚远航的病情好一点,她就重新去找江沛津他爸爸,他们的酒吧还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