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张平已经死了，当初谁提议做这个生意的人，就彻底的说不清楚了。
至于另外的一个罪名，她几乎是抵死不认。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药房的来源
可是当陈慕将她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吴警官找到的钱袋子，以及电影院里面她和于老三密谋的过程，这些证据摆到她的面前的时候。
张慧终于是抵挡不住，承认了自己做出的事情。
“所以，那天晚上，在张平从麻将馆回来之后，于老三就把他带到了菜窖里面说起你们结婚的事情？”
“嗯，我其实一直拿这个事情钓着他，他也就心甘情愿的帮我这个忙。”张慧的脸上满是嘲笑，“而且他自己也想着，跟我结婚之后，能独占那个药方。”
“那么……”
陈慕刚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了敲门声。
陈慕看了一眼，嘱咐了一句继续之后，起身到了外面。
缉毒组的？
“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想麻烦你，一会问一问，她那个分子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出来的。”
“分子式？”陈慕想到了在电脑里面发现的东西，“那个东西……”
“这么说吧，市面上没见过，新东西，我们判断，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弄出来的。所以……”
这些违禁品对身体产生的危害是不用说的，对治安也是一大毒瘤，所以眼下这个问题就更加重要。
“成，包在我身上。”
“拜托了。”
陈慕再次走进去，张慧已经在交代，她是怎么样趁着跟于老三一起的时候，把东西放到了酒里面，然后看着他发癫，抱着他上了房梁，看着他死透了之后，才把现场打扫干净，躲了出去。
陈慕坐下之后，不着急问其他，“那么你父亲的尸体也是你跟于老三一起搬上来的吗？”
“没错。”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是警察的。”
“其实最开始我没发现，是等你到了竹龙沟之后，我感觉到你腰上好像有东西，鼓囊囊的。”张慧颓唐着，“专门查了一下新闻，就看到一些表彰的照片，我就确定了，然后当天就去磨于老三，让他去动手。”
警察局里面的表彰大会，的确是会被放到社会板块里面，但是……
陈慕有些惋惜，这个女人，聪明懂利用自己的优势，敏锐，如果用在正道上……
“最后一个问题，这些分子式都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吗？”
“不是，我捡到的，在当KTV服务员的时候，当时那个本子上还有名字，叫……叫刘工。我后来害怕，所以把那一页撕掉了。”
“本子呢？”
“放在张昌的房间里面，一个蓝色的封皮本子。”
陈慕摸着下巴，为什么最近那么多的事情，查到最后，都是一个L打头的人出来？
该不会这些人都是一个人？
那怎么可能。
陈慕自嘲的笑了笑。
两天之后，张慧的案子被彻底的移交到了缉毒组。
对于那些药方，缉毒组会继续侦查。
而她杀人的罪名，也已经彻底的定了下来。
陈慕看着最后的结案词，交还给了林嘉洛。
“还是要再改一改。”
“队长，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写清楚吗？”
林嘉洛到现在来说也是一个新人，他写的结案词，难免有些情绪化的词语和立场上的偏颇。这是新人通常犯的错误。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总之，再改一改，那些情绪化的词语就从里面删除了吧。”
林嘉洛明显不想这样做，但最终他还是接过来，继续去改了。
这样打击一个年轻人的积极性，陈慕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他就找到了颜陵云，看着她做自己的工作，开始抱怨起来。
“你说这个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了呢？”陈慕倒着苦水，“这个女孩子，要是但凡能多信任我们一点，就凭他爸搞的那些事情，我们就能帮她。怎么就……”
颜陵云放下了敲打键盘的手，“陈队长，你什么时候多愁善感起来？”
“不是多愁善感，是真的可惜。”陈慕也趴在了桌上，手边就是一小瓶的威士忌，“你看看我们查资料的时候，一水的满分，老师的评语也不错。出去之后，脑子要是不活络，几年能赚够了开民宿的钱？张昌可是说了，这钱可是她自己赚的，是真心实意的想做民宿。”
人总是困于第一印象。
张慧当时来接他们的时候，上午的阳光下，毫不费力的扛起了所有人的行李，爽朗的笑声和热情的样子。
开开心心的活泼女孩。
可是私底下，用结婚这种借口吊着于老三，让他出面动手，坐收渔翁之利。
说是一条美人蛇，完全不过分。
颜陵云拿走了他的小酒瓶，“同情弱者是一回事，可是同情的对象得换。”
看着颜陵云正色的样子，陈慕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柔过头了
陈慕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做事雷厉风行，可是一旦沾了一点点的酒，人的性格就变了，几乎就成了另外的样子。
颜陵云知道他这个臭习惯，但是这个案子，确实让人心里堵得慌。
也就由着对方发泄了，可是越听越觉得陈慕说的不像话了，才出手阻止。
陈慕连忙讨饶，“姐，我错了。”
颜陵云看他一脸的可怜相，才把小酒瓶还给对方。
论起来陈慕比自己还要大一岁，她好笑的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时候挺油嘴滑舌的。”
“那要分时候。”陈慕抿着一口小酒，“也分人。”
不知道酒精是不是也能把空气都烧起来，顿时颜陵云觉得有些缺氧，起身站起来送客，“我这都弄完了，关门。”
“行。”
陈慕咧嘴一笑，跟着颜陵云屁股后面，就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颜陵云琢磨了一下，当时陈慕说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翻来覆去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她还是睡不着，也就躺床上刷了一晚上的短视频，顶着一个黑眼圈就到了警察局里面。
刚端着黑咖啡准备继续整理文件的时候，局长到了她办公室的门口。
看着局长身后的年轻人，颜陵云试探的问了一句：“局长，我记得咱们局今年没有分配新人？”
“是没分配，就是吧，他的情况特殊，在你这里过一阵。人叫韩朗，是你们大学的在职研究生。”
颜陵云哦了一声之后，跟局长寒暄了几句，就把人收下来了，职位是法医助理。
不管是外面的职场，还是企事业的单位，领导交办的任务，最好是利索的办好，至于其他的，那可以慢慢打听。
颜陵云收下人之后，简短的介绍了一下，“那你先在办公室里面待着，熟悉一下条例，我这里……这里还有个文件，要送到那边去，哈哈。”
陌生人闯进了自己的地盘，颜陵云第一个念头就是落荒而逃。
在去陈慕办公室的路上，颜陵云迅速的给刘冰蕾发送了消息，急切询问对方，这个叫韩朗的研究生，到底什么来头。
五分钟之后，刘冰蕾就发了一句话。
来头很大，颜姐自求多福，见面详谈。
颜陵云拿着文件，小跑进入了陈慕他们的办公室，“到底什么意思？”
刘冰蕾刚发了消息，站起来把人拖到了一边，“烈士遗孤、名牌大学在职研究生、师从心理学大牛，三重BUFF，怕不怕？”
“那为什么忽然塞进来？这不是实习的时候啊。”
“这个……”
陈慕笑着走了进来，“估计是吉祥物？”
颜陵云忽然想起来了，她记得大学里面的心理学课为了保证学校学科的后续性，会跟警察局合作，到一线收集案例。
“我记得……上一次你这里的那个吉祥物，毕了业之后，直接就跟你平级了。”颜陵云思索着，“那这个，该不会到时候成我上司？”
陈慕脸皮子一僵，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就走了。
刘冰蕾看着自家队长吃瘪的样子，心里正在暗爽，办公室里面的电话响起来，林嘉洛接到电话之后，通知他们，新的案子出现了。
颜陵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自己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通知韩朗去现场。
到了现场之后，颜陵云和陈慕并排的走在一起，“这种吉祥物到底怎么对待？”
“你没见过？”陈慕好笑的看着对方，“我记得宋时安在这里的时候，你也见过的，我怎么对待吉祥物的，你就照做。”
颜陵云回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你那个方法不适合我，再说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我空降一个助手？我也……”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已经到了案发的现场。
维持秩序的民警已经到了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这是一个市中心的公寓，一层楼二十几户的人家，此时已经人山山海的围了起来。
颜陵云还没有靠近房间的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应该是油漆的味道。
她看向了大门那里，一个迥异的白色整齐的刷在墙面上。
这个女人是刚刚刷了墙壁吗？
两个人刚刚进去房间，韩朗已经走了过来：“颜姐，死者叫徐美光，今年23岁，不过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颜陵云迅速抛开了心里的不适应，穿好防护服之后，“哪里不对劲。”
韩朗把颜陵云带到了尸体的面前。
年轻的女性身体坐在了褐色的衣柜门上，旁边的镜子上挂着一个包，头发自然的垂落在了胸前。
从胸口到脖子，有几个圆形的伤口流着红色的鲜血，滴落在了花纹复杂的地毯上。
颜陵云看了一眼：“圆形的伤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死去的网红
“嗯，凶器的话可能是冰锥之类的东西，而且凶手的目的性很强……”
“对准的是颈动脉和锁骨下动脉。”
颜陵云仔细观察着伤口，有卷曲的样子，圆形非常的明显，而且……
“这个人找的位置非常的准，只是几分钟就让人昏迷大出血而死。”
“有医学背景？”闫凯看着这个年轻的女性，起身看了一眼门窗，那里是完好无损的，“他怎么进来的？”
“所以我们才觉得这个案子有点不对劲。”
林嘉洛拿出了一部手机，给他们展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轻薄的衣服，正在镜子面前，背着包展示着自己的样子。
上面的衣着穿在了死者的身上，包挂在镜子上面，而且从角度来说。
陈慕拿着照片看向了房子的四周，监视的画面？”
“没错，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半，这个人不止监视对方，还把照片寄给对方，够变态。”林嘉洛摇着头，“要不是早上她预约修理水管的人过来敲门，始终没有人应答，不然我们也不能发现这个尸体。”
陈慕看着尸体的样子，“下这么重的手，还能自己进来，熟人？”
“有这个可能性。”颜陵云观察过了伤口，认同了韩朗的结论，“先把这些照片都收起来，等回到了实验室之后再说。”
“明白。”
陈慕看着手机：“能找到这个发送照片的吗？”
“嗯……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利用电脑的虚拟号码发送出来的。不过……”林嘉洛翻找出了电话里面的通讯记录，“十点钟的时候，徐美光正在和标注男朋友的人打电话，所以我们可以问问他。”
“行。”
颜陵云还要继续查看尸体，只不过……
这个房子是一套三的，除了死者居住的卧室之外，剩下的两间房。
绿色的半墙，老式的音箱，褐色的家具，暖色的灯，国内十分不常见的阿梅利亚的古典装修风格。
另外一间房的风格就更大的差异了，家具几乎都是原木色的，窗帘这是纯白的百叶窗，床品和衣柜也都是鹤原木色相近的咖啡色。
这一种是邻国，瀛洲的装饰风格。
至于她自己居住的房间，床头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满是绿松石的茶壶，再看夸张而且繁复的地毯。
颜陵云觉得，这个房子，如果真的是用来住的话，那就有点太跳跃了。
“应该是办民宿的。”陈慕看了一圈，“外面的客厅是那种新中式的，卫生间里面是那种四角的浴缸，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办民宿的一定会让自己的房子更方便拿钥匙，甚至于大多数的都是密码锁，只需要输入密码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
“那她最近接待的客人，就很有嫌疑了。”
当徐美光的照面，出现在她的男朋友王安的面前，他先是有些不信，“你们是不是跟徐美光一起合起伙来骗我？”
“您……什么意思？”
王安说完就打开了手机，里面一张张的全部都是一些带着血迹的照片，只不过有些是穿着特别漂亮的哥特式的萝莉服，有些是一些寻常的衣服。
刘冰蕾看得有点发麻，迅速换了回去，“这些都是她拍的？”
“嗯，她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玩COS，特别迷恋一些血腥的东西。工作了之后虽然有一点收敛，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搞一些照片出来。”王安连忙追问起来，“所以……你们真的不是骗子？”
奉命过来做口供的林嘉洛和刘冰蕾拿出了警官证之后，王安才真的相信。
“她……她什么时候死的？”
“跟你……”刘冰蕾刚要说的时候，林嘉洛一把拉着了她。
“嗯，她的具体死亡时间我们还不清楚，但是我们想先问一下，你跟她通话的时候，是在聊什么？”
王安低头犹豫了一会：“我想劝她离职。”
“为什么？工作不好吗？”
“就是……有点太好了。”
王安展示了一个账号，那个头像就是已经死了的徐美光，头像换上了白色的假发，然后戴着夸张的美瞳，对着镜头展示了笑容。
刘冰蕾一看那个粉丝数量，二十来万的样子。
“你女朋友是个网红啊？”
“嗯，她主要是变装还有美妆的，然后偶尔也会去探店什么的。”王安有些局促，“所以有些人，就很……”
“是有人跟踪她吗？还是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举动？”
林嘉洛说完，王安点开了账号的后台，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污言秽语。
刘冰蕾看着那些字，恶心的直接往一边偏开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