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滢不明所以的进了主卧，慢慢的她发现了秦宥一的小心思。成双成对的拖鞋、一蓝一粉的同款毛巾、一蓝一粉的洗漱杯、还有同款的牙刷、牙膏……
薛滢笑了，洗完澡出来后逮着正在清理地面的秦宥一亲了一口又一口，直到电话响起才停下闪身进了书房。
不多时，门铃响了，秦宥一正在整理冰箱，关上冰箱门，过去开门。
楚裕蹦了进来，边脱鞋边问：“我姐呢？”
“在书房。”
“噢！”楚裕套上拖鞋，哒哒哒跑去书房，敲了敲门，得到薛滢的允许，推门而入，关门反锁，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对薛滢说，“姐，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
薛滢移动鼠标，关掉了刚发送完邮件的网页。
楚裕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的U盘，递给薛滢：“每一部的开头我都看了，全是欧美国家的型男美女，不会因为长相或身材引起不适。至于过程……你自己慢慢研究吧，”他抓了抓头发，“姐，我感觉你结了婚以后，变得越来越堕落了。”
第95章 再说我今晚就立遗嘱
秦宥一将衬衫袖子挽起一截，在餐具消毒柜里取出一个中号玻璃碗，准备给薛滢洗一点刚买回来的水果。
楚裕这时从书房出来，跑到岛台餐桌边，在打开的纸盒里抓了一把车厘子，朝秦宥一抬了下下巴：“我回家咯。”
“嗯，再见。”秦宥一应了一句，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放下玻璃碗接听电话。
楚裕拣了颗车厘子抛进嘴里，走到玄关，换鞋离开。
而薛滢已反锁住书房门，坐在书桌前，戴上无线蓝牙耳机，把U盘插入笔电的USB接口。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薛滢决定还是抽空学习一下。毕竟他们之间由冰冷的条约堆砌而成的婚姻已经终止，迈向了真正意义的婚姻，她的理论和实践都相当匮乏，总不能一直处于弱势。
U盘内共有五十部电影，片名基本上都是主演们的英文姓名。
在此之前，薛滢看过的那些电影即使有床戏也不会过分裸露，反正之于成年人而言，尺度都不算太大，现在首次面对以性爱为卖点的 pornography video，她稍微有点紧张，犹豫了片刻，移动鼠标，双击播放第一部电影。
开场是主演Felix的自我介绍，薛滢不讨厌他的长相，但没耐性听他叙述的个人信息，把进度条往后拖了一截。
Felix露出迷人的笑容，脱掉衣服，上身肌肉精壮，而后——他背对镜头，坐到了坐姿下拉器上，慢动作演示锻炼背阔肌的步骤，时不时因蓄力发出低沉的鼻音。
薛滢觉得秦宥一的背部肌肉线条比Felix优越得多，忽地反应过来，她想看的并不是健身教程。
难道后半段才进入正题？
薛滢拖动进度条到影片总时长的三分之二处，Felix还在练背阔肌，而女主角还没出现，她疑惑地皱了下眉，换第二部电影。
这部主演叫Clarence，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紧实有力，很阳光，也很帅。
薛滢下意识地拿他跟秦宥一作对比，坚定认为也是秦宥一更胜一筹。
电影拍摄地在美国加利福尼亚洲的一处沙滩上，天气晴朗，海水清澈湛蓝。
除了Clarence，沙滩上还有一小群穿着沙滩裤光裸上身的青年和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人。
薛滢见人这么多，顿时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想关掉。
但……
嗯，一场活力四射的四对四沙滩排球。
薛滢静默少顷，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凉水，打开第三部电影。
开头依然是主演向观众介绍自己的环节，Osmond比前两部的主演话少，讲了几句便结束了。随即，动感十足的配乐响起，薛滢一听就预感这部肯定也不是正经八百的色情片，一拉进度条，果不其然，Osmond带着四五名穿黑色紧身背心的肥胖阿姨非常卖力地跳着有氧燃脂健身操。
第四部是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在游泳赛道上来回蝶泳。
第五部的主演自称业余拳击选手，当场表演了高强度的战绳训练。
第六部更离谱，主演侃侃而谈说了一大堆，开开心心地跑进更衣室，换了一套挂满坠饰的艳丽女装出来，在极具阿拉伯风情的背景音乐里扭臀摆胯，大跳特跳热辣妩媚的肚皮舞。
第七部、第八部、第九部……薛滢点开一部，快进一部，再关闭一部。
粗略浏览了二十部，无一例外，都是哪怕未成年也无需家长陪同就能观看的内容。
“……”薛滢的表情逐渐凝重，吃不准到底是楚裕被提供影片下载的网站戏弄欺诈了，还是楚裕戏弄欺诈了她。
薛滢正想发信息质问楚裕，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她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今晚还有工作？”秦宥一单手拿着一玻璃碗的水果进了书房。
“邮件已经处理完了，我在看健身视频。”薛滢接过玻璃碗，转身走回书桌前。
秦宥一跟到她旁边，笔电屏幕亮着，U盘文件夹未关。
一排下来全是英文名字为标题的视频。这种命名方式……太色情片了。
秦宥一蹙眉：“你确定是健身视频？”
薛滢分毫不虚：“骗你干嘛？不信你自己打开看。”
秦宥一椅子上坐下，拦腰捞过薛滢，往下一拽，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
“……你再去搬张椅子过来。”薛滢不大习惯坐秦宥一腿上，浑身不自在，想站起来。
“没事，你很轻我抱得动。”秦宥一搂紧薛滢把她压回原位。
秦宥一都这么说了，薛滢觉得再坚持不肯就显得过于见外，于是乖乖地坐着了。
秦宥一问她：“这些视频我真的可以看？”
薛滢点了下头：“嗯，可以。”
秦宥一随即挑选了一部，名为《Anthony·White&Mary·Dodd》。
简单的字幕过后，主演亮相，男主Anthony是高个子，身体强壮五官硬朗，女主Mary身材丰满样貌清秀，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有说有笑地聊了会儿天，然后牵手去了卧室。进门不多时，二人莫名其妙发生了争执。Mary红着眼眶提出分手。Anthony坐在床边，恼怒地喘着重气，他突然一把拉过Mary。
薛滢：“……”
秦宥一眉梢微微一动。
Anthony手起掌落，啪的一声脆响。
薛滢肩膀一颤。
Mary痛得骂了句脏话，Anthony继续施暴。
薛滢瞳孔一缩。
“健身视频？请问他们在练什么，臀部肌肉？”秦宥一语气里带着稍许调侃的意味，手移到薛滢的身后，在她的尾椎骨上轻拍了两下，“你要不要练？”
“不要。”薛滢拉开秦宥一的手。
秦宥一笑了下：“怪不得反锁书房门。其实你想看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看。”
薛滢不信这个邪，没理由她独自看了二十部都是积极健康的运动项目，秦宥一一来就成了真正的色情片。
她俯身握住鼠标，点了播放下一部的按键。
女主演Lisa个头不算高，但身材健美。金色短发，眼瞳是湖蓝色的，笑起来有酒窝，说她的职业是拉拉队员。
薛滢根据前面二十部的剧情走向判断，接下去Lisa就会叫上她的朋友们来一场热火朝天的啦啦操。
然而镜头一转，到了浴室，Lisa脱得精光……
薛滢怔住了，耳边清晰地嗡了一下。
男主演没有出镜，小臂上长满了浓密的深棕色汗毛……
薛滢脸色变了变，扭头抱住秦宥一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侧不动了。
秦宥一这下也受到了冲击，逗不了薛滢了，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忍着强烈的不适关闭视频。
薛滢油然生出一种跳进星海湾也洗不清的憋屈感。
书房死寂良久。
“呃，那个，”秦宥一措辞半晌，开口说道，“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猎奇心理，我偶尔也会看一些比较重口的血腥片，比如《The Hills Have Eyes》系列。”
薛滢的呼吸有点重，没接话。
“没关系的，很正常。”秦宥一摸摸薛滢的后背，尽量以轻松的语调说，“我相信你只是好奇而已，没有类似的怪异癖好，不会……”
“你别说了，”薛滢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死掉了一半，根本抬不起头做人，“再说我今晚就立遗嘱，你等着丧偶吧。”
第96章 我会爱你
丧偶威胁奏效，秦宥一顿住了话头，拔下插在笔电侧边的U盘，想了下，问：“这个U盘是楚裕送过来给你的？”
薛滢埋首秦宥一的颈间，不肯答话。
秦宥一也就不问了。
过了一小段时间，薛滢松开秦宥一的脖子，直起身的同时，转脸避开秦宥一的目光，从他腿上下来，拿着手机往书房门口走去。
秦宥一把U盘放到书桌上，拍了张照片，在微信上探问楚裕：解释一下？
楚裕没理他。
秦宥一不是太心急的人，没有发第二条催促，关了薛滢的笔电，起身离开。
薛滢一进主卧就收到楚裕的信息，截屏了秦宥一发给他的内容。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躲书房看色情片被你老公抓到了？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他为什么找我兴师问罪啊？姐，你出卖我？
不问还好，一问薛滢便心底直冒火，走到阳台上，回身拉上玻璃门，坐在单人沙发椅上，冷着眼输入“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然后点了发送。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啊？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我做错了什么？
薛滢：告诉秦宥一，就说我让你搜集的是健身视频，我并不知情U盘里有一些怪异的影片。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怪异的影片指的是？
薛滢：你下半年能否领到薪水，全看你能不能挽回我在秦宥一心目中的形象。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我懂了，就是要我顶罪是吧？
薛滢：不是顶罪，本来就是你的错。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好，我的错，你有钱你有理，我这就去你老公那里引咎自责。
薛滢向后靠在椅背上，抬眸望向窗外，今晚的天空中有雾蒙蒙的夜霾，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玻璃门被秦宥一拉开了。
薛滢转头看着他，眨了下眼睛，不知说什么。
秦宥一正欲开口，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按亮屏幕，低下头读取信息。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唔？这个U盘好眼熟哦，是我帮我姐存储健身视频的那个吗？
秦宥一看了看薛滢。
薛滢的表情还算平静，左手手指虚虚地蜷着，手心有一层薄汗。
秦宥一上前几步，在薛滢对面新添置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回复楚裕：鳗鱼是怎么回事？
楚裕被薛滢所说的“怪异影片”误导：我把《变异巨鳗》或类似的灾难片拷贝进这个U盘了？
说到这里，楚裕感觉脑子转不过来了，如果是这样，薛滢为什么认为她在秦宥一的面前形象不保？看变异动物的灾难片不丢脸吧。
秦宥一：不是。色情片。活的鳗鱼。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该不会……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把鳗鱼塞进进去了吧？！
秦宥一：嗯。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天呐！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我发誓，我以为我下载的都是正常的色情片！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不对，正常的健身视频，啧，差点被你带偏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混进去一条鳗鱼，还有其他色情片吗？哎呀！肯定是网站资源出错了！你不能因此误会我姐啊，她一看就很纯。不不不，这跟纯不纯没关系，我这么不纯，也接受不了用活鳗鱼当道具。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完了，我已经有画面感了。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呕！
楚裕是未名山车神：以后我还怎么面对我最爱吃的烤鳗鱼！
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到最后一条发完，秦宥一的手机总算安静下来。
秦宥一逐一看完，锁屏手机，随手放在木桌上，挪动沙发椅，挨近薛滢：“你想健身的话，不用看视频，我有经验，可以做你的私人教练指导你。”
薛滢听完，知道秦宥一相信了楚裕的说辞，悄悄地松了口气，朝秦宥一点头：“嗯。”
“刚才我说错话了，不该自以为是地给你贴上猎奇者的标签，”秦宥一抬起手理了理薛滢的鬓发，吻了下她的嘴唇，“原谅我可以吗？”
薛滢没想到顺利逃过一劫后还能在秦宥一身上捞点便宜，姿态故意摆高了：“看你表现。”
秦宥一继续吻她：“怎么表现？”
薛滢没接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秦宥一记不清吻过薛滢多少遍了，但每一遍都觉得比上一遍更心动。
“小滢，”秦宥一的吻停顿了片刻，握紧薛滢的手，“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人之心绪，瞬息万变，贪念更不可控。
秦宥一想要与薛滢长久。有长久的婚姻，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薛滢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眼睛睁开了，她又一次觉察到秦宥一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不自信。
和秦宥一在房间里问她以后归谁管一样的不自信。
据说爱人的不自信，一定程度上是另一方给予的安全感过于匮缺所致。
薛滢的感情观其实已经改变了不少，最初她只懂得如何打造一个坚固的笼子把秦宥一锁起来占为己有。现在她非常清楚，爱不应该是自私且强硬地施加给对方的沉重枷锁。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薛滢以陈述事实的语气说着，声音小了下去，“能答应你的，我都答应了；能做出改变的，也都改变了。”
她的眼里没有不平衡，带着稍许沮丧，不仔细看不大看得出来。
秦宥一心口一紧。
“我只说一次，说了就不改了。你要记住。”薛滢把手从秦宥一手里抽出来，上身前倾，抱住他。
薛滢的态度总是很郑重，尽管声调一如既然的平淡，好似冷静到并未掺杂太多的感情，却暗藏着许多年的深情。
“我会爱你。”她用秦宥一那天在雨中松林里向他告白的话对秦宥一告白，又加了一句，“一直会。”
秦宥一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下一个瞬间又猛烈地跳动起来。月光如利刃，急速破开海面，白花花的泡沫混着浪潮，翻涌不息。
第97章 肺活量怎么越来越差了
星海连日都是晴朗高温的天气，周五早上下了一场大雨，稍许凉快了些。
秦宥一的假期过了今天就结束了，但因恰逢后两日为双休，所以周一复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