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醒得早,赶上陈泊宁没去公司,她还拉着陈泊宁一起看。
昨天晚上喝了点酒,陈泊宁折腾她到半夜,她没怎么动,被人翻来覆去。
结果陈泊宁今天一如往常,一点没赖床,精神十足去公司了,沈恩慈腰酸背痛躺到上午十一点才醒。
按例先看微博有没有夸她的热搜。
却看见乔礼和季容礼的名字挨在一起。
这两个人的名字怎么也不像是能联系起来的,沈恩慈怀疑自己没睡醒,皱眉默了好几秒才点进词条。
已经是昨天晚上的热搜了,大致是狗仔拍到乔礼与季容礼酒店夜会的新闻。
连带着陆昭昭的名字上热搜。
#天才画家陆昭昭孕期被出轨
甚至有配图,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拍的,照片里陆昭昭孕肚鼓起,纤细手臂撑在腰侧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反观乔礼的光鲜亮丽的红毯照,看得沈恩慈心里很不舒服。
词条广场网友替陆昭昭打抱不平,打渣男骂小三,看似舆论朝向一边倒。
可沈恩慈知道陆昭昭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推上了风口?
热搜题条撤得很快,半个小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乔礼工作室的澄清声明在这个时候发出,图文并行,附上监控记录,表明当时有多人在场,属于正常工作应酬。
有理有据。
粉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怒声质问工作室,为什么不在昨天晚上事情发酵最严重的时候出来发声明?
白白让乔礼蒙受一晚上冤屈,不堪入目的辱骂翻几个小时都翻不完。
这时橙子在三人群聊转发乔礼工作室的声明。
“也是不懂他们家的操作,就算要反转虐粉也没必要等这么久才发声明吧。”
“明明有证据还能让这种对女明星来说影响最大的桃色谣言留存十二小时以上才澄清,大多数人已经先入为主了。”
“什么草台班子?”
余婕回复点点点。
“我看不是工作室不专业,是故意膈应谁吧。”
她没点明。
沈恩慈心里隐约有猜测。
乔礼和陆昭昭之间分明无冤无仇,连面都只见过一次。
虽然陆昭昭那次让乔礼不太开心,但也不至于让乔礼以这样自损一千的方式报复回去。
沈恩慈重新拉时间线复盘一遍。
惊觉好像是自己成了这导火索的由头。
来不及反省,沈恩慈现在很忧心。
陆昭昭孕期情绪极其不稳定,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足够让她歇斯底里。
更何况是昨天那种言之凿凿的传言。
哪怕不处孕期情绪敏感多变的时期,也没有一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与女明星传出这样的桃色新闻。
沈恩慈马上打电话过去,本来都做好了没人接听的打算。
谁知没响几秒电话就被人接通,陆昭昭的声音比她先响起:“恩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我没事。”
意料之外,陆昭昭的态度很冷静平缓。
沈恩慈愣住,半晌后才问她:“你在哪里?”
“医院。”
似乎怕她误会,陆昭昭说完后又连忙补充:“在医院做最后一次产检。”
“我来找你。”
先前几次陆昭昭都缠着要她一起陪同产检,这次却没主动叫她。
沈恩慈心里更不安,她快速下床,鞋都还没穿好陆昭昭就开口:“没在先前那家医院,我回季家了。”
“有点远,而且已经检查完准备回家了。”
“宝宝很健康。”
陆昭昭的声音太平静。
反而有些不正常,可她现在分明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态度,沈恩慈没再追问。
欲言又止。
陆昭昭突然在电话那头笑了,反过来安慰起沈恩慈:“慈儿,别担心。”
“我只是想通了很多事,我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完成我的任务。”
任务?
陆昭昭没说。
两人默契,无须多言。
沈恩慈却懂她的想法,沉沉呼出一口气,学着陈泊宁安慰她那样:“昭昭,别怕。”
“别怕。”
电话那端传来隐隐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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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沈恩慈跟着春崖剧组上综艺做宣传。
陈泊宁给陆亘找的麻烦似乎不小,陆亘至今还在国外无空回国跟组宣传。
好在如今他事业的重心不在镜头前,参不参加宣传对他影响不大。
沈恩慈没想到会在后台遇到乔礼,反应了一阵儿才想起来乔礼是这档综艺的临时主持,已经录制过好几期了。
两人离得不远,沈恩慈当没看见她。
直到副导演探头进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声音打破僵硬气氛。
提前走一边彩排,作为嘉宾和主持,两人难免对话。
沈恩慈回答客气,疏离得恰到好处,保留仅存的体面。
中场休息,沈恩慈回自己的单人休息室,正值饭点,橙子取餐去了。
多半又是水煮牛肉和拌蔬菜,沈恩慈没什么期待,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新闻。
有人敲门。
“请进。”
沈恩慈头也没抬。
是乔礼。
沈恩慈放下手机抬头看她,眼中没什么情绪。
“我……”
乔礼欲吐辄止,半天说不完个完整句子。
沈恩慈不想听她说或者解释什么,冷淡掀起眼皮:“以后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乔礼破罐子破摔了,口不择言,竟反问她:“我到底哪里不如陆昭昭?”
“你为什么不肯多喜欢我一点?”
“我烦她,我想让她痛。”
沈恩慈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一时没说话。
空气静默了几秒。
乔礼突然垂头丧气:“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是。”
这个回答掷地有声。
其实谈不上原不原谅,只是殊途同归,朋友关系无法继续。
沈恩慈懒得多费口舌纠正她。
乔礼起码在原地僵站了五分钟,她表情痛苦,有几分懊悔:“我跟季总之间没什么,狗仔是我找的。”
“麻烦你帮我向昭昭姐道歉。”
沈恩慈转身对镜整理头发,语气云淡风轻:“不重要。”
“昭昭不会怪你的。”
事情的根源始终是在季容礼身上,他身边围绕着具体是哪些莺莺燕燕,不是重点。
听到这个答案,乔礼反而露出失望的神情。
她低叹一声,安静走出休息室。
沈恩慈淡淡朝她背影看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节目录制到下午四点多,下班回家,因为最近总是出镜,沈恩慈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轻食。
嘴里没味儿,回家路上一直想念火锅烧烤奶油蛋糕的味道。
余婕看她想吃得很,念她最近体重控制效果显著,格外开恩,准她今晚可以选一样高热量食物吃。
但要用明天的晚饭来抵。
沈恩慈自控能力不太好,必须有人监督才能完全落实。
不过连监督人都准她吃的话,那她肯定不会拒绝。
只能选一样。
沈恩慈纠结老半天,回家洗完澡决定好吃奶油蛋糕。
她给陈泊宁发消息:“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你公司楼下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配小猫星星眼表情。
几分钟后陈泊宁回复小猫say ok!
又来了。
沈恩慈表示卖萌可耻。
“马上下班,大概一个小时到家。”
陈泊宁选择性忽略她的鄙视。
蛋糕蛋糕。
沈恩慈断碳好几天,此时因为马上能吃到蛋糕心情心情大好,非常热情地回复了一个笑脸。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身体乳,木质玫瑰香。
墨绿色绸面吊带睡裙在自然光下似水光潋滟,衬得锁骨下方啃咬出的红痕似绿野红玫。
一个两个三个……
沈恩慈数了,光是睡裙外晃眼可见的就有七八个。
陈泊宁这个狗!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才过去十分钟,她故意刁难发问。
陈泊宁说快了。
沈恩慈去楼下沙发躺着,刚脱完鞋,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还真是说话算数,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恩慈故意不穿鞋跑过去,设想十几秒后陈泊宁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又不穿袜子,无可奈何,边说边把她抱回沙发上。
她存着撒娇的心思。
门开。
却不想进来的人……
是陈置。
第73章 小荷
空气近乎凝固。
陈置看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恼怒。
面色铁青, 嘴唇近乎苍白。
沈恩慈没比陈置好到哪里去。
她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先将事情糊弄过去,可肩膀锁骨的吻痕似锋利证据直白地摆在面前。
证据确凿,无可置疑。
像刚烧沸腾的油星子溅落在皮肤上, 沈恩慈觉得那些斑驳现在火辣辣地发烫。
虽然在山庄的时候和陈泊宁商量好找恰当时机把两人的事告诉父母, 但始终没说, 现在竟然还以这样不合体面的姿态被陈置撞破。
沈恩慈局促地理了一下裙子下摆,尽力遮掩腿根:“叔叔,我上去换衣服。”
陈置出身教养良好,万万不会为难女人甚至还是小辈,即使气极, 他还是皱眉让沈恩慈去。
如得赦令, 沈恩慈小跑上楼。
逃离气压极底难以喘息的地方,沈恩慈在房间踱步两圈, 才想起给陈泊宁打电话说明情况。
陈泊宁语气平淡, 似乎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让沈恩慈在楼上待到他到家再下去。
求之不得。
沈恩慈本就没想好怎么独自一人面对陈置的责问。
换衣服时沈恩慈忧心忡忡,不知等下会有怎样的狂风骤雨降临, 不过有陈泊宁在的话, 他总会为自己挡去大半风雨。
沈恩慈稍稍安心。
二十分钟陈泊宁到家, 沈恩慈先是在楼上听见陈置声若雷鸣的厉喝, 然后深呼吸好几口才缓步下楼。
陈置站于客厅中心,因为恼怒失了所有风度,涨红着脸抬手责骂陈泊宁,语序混乱, 忽高忽低。
反观陈泊宁坐在沙发, 脊梁靠沙发背挺直又松弛,他脱了外套, 仅穿一件单薄白衬衫,姿态十足地散漫。
意料之外,当下局面看起来反而是陈泊宁占据主导位置。
沈恩慈走过去,陈泊宁将她拉至身侧,视若无人地俯身予她耳边轻声介绍茶几上买回来的小蛋糕。
除了沈恩慈点名要的巧克力慕斯,还有泡芙马卡龙,各个包装精致考究,色彩斑澜,一看就是小孩儿爱吃的。
旁边有个单独的冰袋,里面装着好几种口味的冰淇淋。
陈置声音陡然提高,愤骂声连绵起伏。
陈泊宁没说话,拿出一个巧克力的冰淇淋给沈恩慈,慢条斯理替她擦拭勺子。
见沈恩慈吃上了才对陈置道:“你说话太大声了。”
陈置被这句话堵得一愣,几秒后暴跳如雷:“你什么态度?”
“你现在翅膀硬了,觉得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陈泊宁淡笑,云淡风轻敛起沈恩慈耳边垂发,问她好不好吃。
这种情况下,陈泊宁还能关心冰淇淋的味道好不好,莫名其妙又无关紧要的问题。
房子着火我拍照。
无端给沈恩慈造成一种事情一点也不严重的错觉。
巧克力冰淇淋。
冰凉甜蜜,确实是很好吃的。
沈恩慈点头配合陈泊宁。
陈置随手扬起身边东西摔在地上,巨大声响终于引二人侧目。
他使出最后底牌:“陈泊宁,如果这件事不妥善处理,公司你明天不用去了。”
陈泊宁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沙发皮面上轻叩三下,蓦然淡笑:“你以为景元现在还是你说了算吗?”
“我股权最多我怎么说了不算?”
陈置脱口而出。
“香港白家。”
陈泊宁抬眼看他,平静说出这四个字,微妙的嘲讽。
上次陈羡在香港闹事,没想到遇上地头蛇,陈家为平息事端给了景元的股份。
而陈泊宁现在的意思,股份在谁手里一目了然。
当初为了让陈泊宁在董事会站稳脚跟,陈置几乎将名下所有的股份转至陈泊宁名下,原先还有徐妍的股份份额可以制衡陈泊宁。
可加上香港那次让出去的,就不一定了。
香港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庄家是陈泊宁。
陈置难以置信,僵站在原地好几分钟后才平复。
他心情复杂,一方面实难接受陈泊宁与准弟媳的荒唐关系,另一方面又欣慰赞许陈泊宁的这股狠劲儿。
所有人都可以算计都可以用来铺路,上位者需要这样的魄力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