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懒散的拨动着她的耳垂:“我可以让你见她。”
姜姒身子猛然绷紧,不可思议的抬着头看他,艰难道:“王上所言是真的?”
“君无戏言。”
姜姒心中不安,不明白他为何变得这样好说话。
“不过……”商阙双手抚动着她的腰肢,声音沙哑,带着禁/欲的诱/惑:“姒姒不是知道吗?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话里话外皆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姜姒自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如今的身子软绵无比,纵使有心也无力,她无措的看着商阙的眼眸,声音带着讨好的意味:“可否让妾缓一缓?”
第六十六章
昏暗的灯光摇曳, 垂下的床幔中情|欲似海。
商阙根本没给她缓和的机会,姜姒只能攀附着他的双肩,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 避免发出呻|吟。
“叫出来。”
商阙半眯着眼睛, 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姜姒听到后,虚弱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对他的要求无动于衷,只有颤抖的眼睫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然脖颈被他捏住,疯狂的吻落了下来,半响才松开, 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悠悠摩挲着, 忽而撑开她的牙齿。
姜姒双眼睁大,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你知道该如何做!”
他沉声命令着。
姜姒双睫颤颤, 终是在他的注视下靠了过去。
商阙眸色晦暗不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后,轻勾着唇角:“对,就是这样。”
就该这样永远沉浮在他的身下, 永远攀附着他的身躯。
姜姒终于没忍住,溃不成军!
一如她的人一般,脆弱而美好。
红烛燃到尽头, 天色露出鱼肚白时, 商阙才终于放开她。
这一夜太过荒唐。
姜姒只记得她被翻来覆去的作弄,沉沉浮浮之间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而他眉眼满是餍足之色。
商阙身心放松带她进了浴桶, 热气弥漫, 姜姒无力的推着他的胸口,眸子里满是哀求:“王上, 别再来了。”
“……只是帮你清洗身子。”
姜姒面露怀疑,见他手脚并无乱动,便放下戒心倚靠在他的肩膀。
然,他的手先是捏了捏她的手心,而后竟落入水中……
姜姒惊恐的双手握着他的手腕:“王上!”
她没忘记在床榻之上也被他这般侍弄过,那时他一边盯着她的双眸。
商阙轻笑出声:“好脏啊,得洗干净,生病了孤会心疼的。还是说……姒姒想再来?”
姜姒没敢直接拒绝,小声哀求:“王上今日不是上朝吗,切勿耽搁了时辰。”
“不打紧。”
国策施行数月,各地反响大不相同,好在虽有少数反对,却改变不了根本。
如今大齐表面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有不少人联合在了一起,伺机而动,尤其季春之赛当街遇刺消息一出,那些人更是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的露出脑袋。
不过商阙并不看在眼里,他真正担忧的另有其人。
这世虽抢占先机,却担心天意弄人,到最后功亏一篑。
事关姜姒,他只能谨慎小心行事。
商阙轻搂着她的腰肢,慵懒的靠在浴桶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你自己来。”
这等事怎能当着他的面来,若他再兽性大发,她哪里能承受得住。
姜姒面如滴血,声若蚊蝇:“……妾过会儿再弄。”
“不行!”商阙眉目冷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要么我来,要么你现在来。”
姜姒知道他一向强硬,即便再哀求,怕也是这个结果,倒不如……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水上漂浮的花瓣上。
有花瓣的遮掩,应当无事。
姜姒如此想着,顶着他炙热的目光,搭在浴桶上的手缓缓落入水中。
水波荡漾,隐隐能看出美好景象。
商阙喉结动了动,目光不断描绘她的身躯,她身上遍布痕迹,就连半露出水面的白皙都红肿一片,他伸手摸了摸。
姜姒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泪眼朦胧:“……疼。”
商阙讪讪收回手:“我……上头有东西……”
欲盖弥彰的解释毫无说服力。
姜姒虚弱的靠在浴桶上,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商阙搂过她的身子,重复她方才的动作。
“快好了。”
姜姒呜咽着摇摇头。
等二人从浴桶出来,姜姒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
商阙轻吻着她的眉眼,小心将人放至床榻,穿戴好衣衫才走出殿,路过如月时小声嘱咐:“莫要打搅她休憩。”
“诺。”
商阙又补充了一句:“何时醒何时备好吃食,无需过早准备。”
如月低眉顺眼应道:“诺。”
*
“张大人留步。”
身后几人急冲冲跑来将张随团团围住。
张随面色温和:“几位大人有何要事?”
其中一人道:“张大人可知晓王上今日有何好事?”
竟一改多日阴霾,脸色甚是温和。
想起书房面见王上时,看到他脖颈上的抓痕……张随笑呵呵道:“许是国策施行顺畅,王上心中愉悦。”
几人附和道:“定当如此。”
几人最初猜想王上或许得了什么美人,故想私下打探一番,仔细想来,王上从不近女色,定然是为国事开心才是。
“小将军近日在军中大出风头,很有大人的风采。”
张随微微摆手:“犬子无知,诸位大人莫要见笑。”
“哪里哪里……”
*
日暮时分,姜姒才悠悠转醒。
“王姬。”
姜姒扭头看如月:“何时了?”
这才发觉声音哑的厉害。
“刚至酉时。”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姜姒撑着身子坐起:“……水。”
如月很快端来一杯热水,姜姒本想自己接着,可一抬手,双臂就不断的发颤,只得由如月喂。
一杯温茶下肚,思绪回笼,恍惚间想起夜间商阙曾应承她的事,也不知还作不作数。
“王上可曾来过?”
商阙下朝便来了此地,见她未醒只好折返回未央宫处理政务,方才竟径直到了庖屋,为她洗手做羹汤。
如月还未来得及回答,那抹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朝她随意的挥了挥手。
身为死士,她听觉异于常人,昨夜便听了许久墙角,后来还是长乐将她调到远处,才堪堪逃过一劫。
她还未退出殿,便听到王姬惊呼了一声,很快声音就淹没在口齿之中,于是疾步走出殿关上门,轻舒了一口气。
“做了你爱喝的戈渊菇汤,还要半个时辰才好。”
姜姒错开他的唇,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多谢王上。”
商阙将披风搭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到了窗边的矮塌,推开窗,刚好能看到院内绽放的海棠。
“先养好身子,我再带你去见她。”
姜姒恍惚了许久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压抑住心口的悸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上所言为真?”
商阙微微挑眉:“自然。”
姜姒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一双眼睛里含着泪,欲掉未掉。
原本以为此次来大齐,便欲兆着与母亲阴阳相隔,不曾想还有再见的机会。
她哽咽着道谢,谢意也比以往真心实意许多:“多谢王上!”
“这是你应得的。”
闻言,姜姒脸色微变,这样说王上确实满意她这副身子。
她果然还是走上母亲以色侍人的老路。
姜姒脸上很快堆起笑意,殷勤的为他剥橘子:“妾身子已经无恙,明日可见母亲?”
商阙本意是欺瞒姜姒许久的示好,不曾想话带有歧义,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眸子扫过她的腿,语气戏谑:“能走?”
微风吹拂,长发扫过她莹白如玉的脸颊,带来一丝痒意,姜姒重重点头:“妾可以。”
商阙若有所思,很快点头答应:“明日下朝后,我与你同行。”
“多谢王上!”
今夜商阙只拉着她做了一次,姜姒全程竭力配合,没有丝毫怨言。
对她来说,商阙能让她见母亲,实属不易,她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机会。
身子还残留着阵阵余韵,姜姒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幔。
商阙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眼皮微抬:“不睡?”
“睡了一日,没有困意。”姜姒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声音温柔:“王上忙了一天,妾守着王上。”
“我怎么记得忙了一天一夜。”
姜姒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颊骤然变红,不想商阙再按着她折腾,索性闭上双眼。
一夜无眠,商阙起的时候,她也醒了,踌躇了许久,终是说道:“妾在朝华宫等着王上。”
商阙走来吻上她的唇:“先吃些东西。”
有了商阙这句话,姜姒心情越发放松,草草吃过饭便跑到库房里。
库房物品众多,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王姬要找何物?”
姜姒略微思索便道:“找些补品。”
自从生下她后,孔宛秋身子越发孱弱,又经常被赵后和宫妃磋磨,常年瘦的不成人形。
库房里的物品都记录在册,她不拿金银玉石只拿补品,王上就算知晓,应当也不会怪罪。
如月轻笑了一声,带她走到另一个房间:“王姬,方才那间放着的是金银玉石,这里才是补品。”
库房归整后,姜姒从未踏足过此处,不曾想物品竟这样多,她不由的诧异:“怎这么多?”
“王上一得到好物便送来此处。”如月搬来一箱竹简:“王姬想要什么样的补品,奴婢去找来。”
实际上,搬来的物品远不止这样多,实在是库房装不下,王上才决定放在别的地方。
姜姒看的眼花缭乱,索性挑选了中规中矩的几样。
如月动作很快,将找好的补品一一放在地上。
姜姒打开看了一眼,虽看不懂却觉得此物应当十分昂贵:“如月,我若拿了给旁人,王上知晓后会不会怪罪?”
如月粲然一笑:“当然不会。”
如此姜姒才放下心。
也不知母亲所住之处有无医师,姜姒想问商阙借上孔梵,又担忧他觉得自己恃宠而骄。
遐想间,商阙身着玄衣纁裳阔步走来,蹙着眉看了地上的物件:“这等小事,何故亲跑一趟。”
姜姒见他神色清明,不像生气之样,便小声解释了几句。
商阙拉着她的手揉捏了几下:“无需言明,既给了你,库房所有便任凭你处置。”
第六十七章
此次与母亲相见后, 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既然商阙都这样说,姜姒也不再犹豫,索性又精心挑选了几样, 但不敢太过分。
即便如此, 也装了整整一车。
姜姒眉眼带笑,抱着他的手臂,温声道:“王上还未用早膳吧,今日黄厨做的饭菜格外好吃。”
以往每每见他不是惊惧便是敬而远之,商阙已经许久未见过她这副娇憨的模样,眉目也不由得舒展几分:“先为我挑选合适的衣衫。”
见姜姒诧异, 他忍不住笑着反问:“难道姒姒想我穿这身衣服见母亲?”
姜姒还以为昨日说要与她一起去见母亲乃戏言, 不曾想……玄衣纁裳乃正式场合才穿的衣物,去见母亲确实不太妥当。
等等, 商阙乃天子,母亲不过赵国不受宠的姬妾,即便要见,也该是母亲拜见, 怎商阙这般和话本里女婿见岳父岳母时一样伏低做小。
一想到此,姜姒便连忙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妾睡糊涂了, 竟忘了这事。”
小骗子, 明明什么都记得。
只是不信他罢了。
商阙也不戳穿,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了几下:“此次去,可住上几日。”
他做了许多错事, 想弥补一二, 如此至少姜姒的心情会好上几分。
他喜欢姜姒笑。
姜姒身子僵硬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 王上不仅要带她见母亲,还答应她与母亲相处几日,她使劲咬着下唇,感受到一股子疼意后才意识到这话是真的,并非错觉。
商阙停下脚步,回头望她:“怎不走了?身子还难受?”
以往听到这话只觉得他虚伪异常,今日……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姒双眼噙着泪,再次用力的摇头。
商阙眉心微蹙,俯身看过来,不理解她为何又哭了起来:“何故哭?”
“妾……高兴。”
过去的那些欺骗、隐瞒、威胁,她如今通通不在意了,因为商阙已经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姜姒竭力压抑住喉间的哽咽,强迫唇角上扬,可惜一笑,眼泪就掉了下来。
商阙大抵知晓她如此奇怪的缘由,心口微滞,拿起帕子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声音温柔的可怕:“你若喜欢,我可随时带你去。”
他从未对人如此,只面对姜姒,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姿态。
此次机会已经够令姜姒欣喜若狂,至于以后……君心难测,她暂时不做他想。
自从季春之赛商阙受伤后,无论是朝华宫还是未央宫皆有二人的衣衫,就连上头的冷香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