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隽握住她的手,在手里轻轻揉着:“什么时候买的?”
“这不重要,”她笑眯眯的,“你喜欢就好。”
他瞥了一眼,看她不想说的样子,没猜错的话这个手表应该买了有些时间了。
他突然靠近她,亲了下她的唇,说:“谢谢你给的惊喜。”
她瞬间脸红:“这事回去再做,这么多人,怪让人害羞的。”
他说:“回去再做?”
季烟:“……”
下一秒,又听到他不紧不慢地问:“这次能时间申请长一点吗?”
“……”
季烟看了看他,默默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隽满脸的春风得意:“我……”
季烟说:“别说话,菜都凉了。”
王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说:“快点吃。”
“吃完回酒店?”
其实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经他这么一说,莫名多了几分颜色。
季烟埋头吃东西,不搭理他。
九点多左右,两人离开餐厅,回去路上,王隽想去牵季烟的手,季烟不让,如此几次,他说:“躲我?”
她说:“我在思考问题。”
“我不能打扰?”
她唔了一声,说:“为了你好,你还是暂时别来靠近我。”
他懂了:“和我有关?”
街上车水马龙,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她缓缓点点头,到了人少的一段路,她突然凑近他,说:“我在想时间要延长到几点合适,毕竟明天还得起来去北城。”
说完,她看他,他也正看她,无声对视一会,他缓缓微笑,就要过来抓她的手,她立马躲开,站到边上:“我还在想,时间能不能延长看你表现。”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表现你应该挺满意的。”
又说糊话了,季烟纠正他:“不是那个表现,是你现在的表现。”
他看了看四周,表情一时有些难以言说:“原来你……”
季烟知道他想歪了,置气道:“不正经!不要脸!”
直到回到酒店,季烟没再让他靠近过一次。
只是王隽也就安分到了开门的那一刻。
进门之外,他把她怀里的花扔到玄关的柜子上,把她抵在墙上,低头亲她。
她笑着:“一身寒气,先脱衣服。”
他心领神会:“看来你比我急。”
她笑得推他:“外面的大衣,我说的是外面的大衣。”
玩笑闹过,他也就安分了,两人脱掉大衣,王隽先去倒了开水,季烟抱着那束花放到客厅的花瓶里,他把水递给她,顺便问:“花语是什么?”
“都怪你。”她说,“胡搅蛮缠,弄得我正事都忘了。”
他听了一本正经地说:“有句话我要纠正你,弄得你……这事还没做。”
“……”
季烟放下水杯,起身去卧室。
他笑着跟上来,说:“忽略掉刚才的话,先跟我说说花语是什么?”
季烟刚拉开柜子,这几天她都在他这边睡,换洗的衣物都放在这边的房间。
她靠在柜子上看他,他安静了几秒,走过来抱起她,让她坐在柜子上。
季烟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头看他。
王隽说:“是什么?”
她又低了点头,和他额头相抵。
“永不老去的爱情。”
话音刚落,季烟就觉得腰上一紧,下一秒,唇上一热,顷刻间,她的呼吸都被他夺了去。
之后发生的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寂静的夜晚,窗外的五色灯光汇出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灯河,季烟窝在他怀里,说:“店老板说的,永不老去的爱情,不是我说的。”
他亲了亲她,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没说,吻住她的唇,只说:“说好今晚的时间我来控制。”
她来了些力气:“我说考虑,我还没考虑好。”
“下次再考虑吧。”
话落,他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
隔天,新年第一天,季烟睡到了中午,摸到手机时,一看就快一点了,她知道睡迟了,毕竟窗户露进来的阳光这么刺眼,但这么迟是她没想到的。
她趴了一会,想到夜里王隽的过火行为,心想,下次那种危险边缘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说了只会让王隽更加肆无忌惮罢了。
她起床洗漱。
王隽已经神清气爽地在整理行李。
见她出来了,停下收拾行李,给她倒了杯水,说:“还要再睡会吗?”
她白了他一眼,走到客厅坐好。
他默默笑了笑,继续收拾行李,同时注意她那边的情况,等她喝掉半杯水了,他说:“累的话我们明天过去。”
季烟瞪了他一眼,他笑着:“一切看你。”
她默默喝水。
他又说:“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又是他自己做的午餐,有粥有米饭,菜和汤又都是好几种。
季烟看着,莫名没了刚才的底气,她说:“还是今天回去吧,都跟安安说好了,不能让她失望。”
他不答反问:“不生我气了?”
她抿抿唇:“我起床气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一个起床气。
王隽忍着笑没拆穿她。
季烟很没有底气地问:“不行吗?”
他好脾气地安抚她:“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把黑说成白的,我都在你身后为你高举双手。”
“……”她别扭地说,“你倒也不用这么盲目。”
他答得恰到好处:“爱情就是让人盲目的存在。”
季烟噎了下。
他看她。
她和他注视了一会,笑着说:“确实,爱情是让人盲目。”
换做刚认识他那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日后会甘愿为她放弃这么多。
吃完午餐,季烟肚子总算不那么空了,两人坐着休息了会,三点左右打的去机场。
晚上到了北城,刚拿到行李,易婉茹的电话就进来了,说:“你们应该到了吧。”
季烟放开免提,让王隽一起听,说:“妈妈,我们刚到。”
安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妈妈,我们在出口。”
季烟心里一暖,好像每次回来,易婉茹和王崇年都会来接他们。
几人在出口汇合。
安安一看到爸爸妈妈,撒开易婉茹和王崇年的手,飞奔过来,易婉茹在后边小声叮嘱:“宝贝,注意点别摔着了。”
季烟忙朝她跑去,然后弯腰抱起她,说:“爸爸妈妈都过来了,现在是冬天,你这么跑,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安安小声说:“对不起。”
季烟铁了贴她的脸颊,问:“想爸爸妈妈了吗?”
安安亲了亲她的脸颊,抱住她的脖子,“想。”
季烟说:“爸爸妈妈也想你。”
回去是王隽开的车,王崇年坐副驾驶,季烟易婉茹和安安坐后车座。
季烟瞧着安安身上的衣服,说:“好漂亮的衣服。”
安安那是相当自豪,靠在易婉茹的怀里,说:“奶奶买的。”
季烟说:“谢谢妈妈。”
易婉茹说:“孩子和你喜欢就好。”
季烟牵着安安的手,说:“很喜欢,安安也很喜欢吧。”
安安用力点点头,转身抱住易婉茹,说:“谢谢奶奶。”
易婉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嘟嘟也在,今年她上初二了,身高跟抽条似的长高,可脸还是那般稚嫩,性格相比之前,多了几分腼腆。
安安很喜欢她,也很依赖她。
王隽说:“嘟嘟教安安弹钢琴,还教她堆雪人。”
季烟扬眉:“难怪她们相处得这么好。”
吃完饭,大家聚在客厅聊天,安安窝在季烟怀里,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察言观色,听到大家都在笑的地方,她仰头看着季烟,亮着双大眼睛询问。
季烟抱着她,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
安安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家暂停了聊天,各自回房打算休息。
季烟和王隽的房间易婉茹已经提前让人打扫过,她过来询问安安还要不要和她们睡,安安看了看季烟,有些不好意思地抱住季烟的腿。
意思很明显。
季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易婉茹就说:“大概是想妈妈了,奶奶懂,今晚你和爸爸妈妈睡。”
安安朝她笑了笑。
三人各自洗过,安安最早洗完爬上床坐在床中间,王隽提醒她:“把毯子盖好。”
安安照做,又说:“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哦。”
季烟笑:“等我们两分钟。”
安安乖巧等着。
两分钟后,季烟和王隽先后上床。
安安坐在中间,先伸出右手拉住季烟,再伸出左手拉住王隽,说:“安安很久没和你们睡觉了。”
季烟微动容。
王隽注意到了,忙说:“安安是个小大人,爸爸妈妈在你这个年纪都是自己一个房间自己睡。”
安安看向季烟,说:“是这样吗妈妈?”
季烟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说话。
王隽让她躺下,然后给她掖好被子,说:“想和爸爸妈妈睡?”
安安点点头:“想。”
王隽说:“爸爸妈妈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不然怎么会有房子和床,爸爸妈妈安安又要睡在哪里?”
“钱难赚吗?”
季烟抿住唇笑。
王隽说:“很难赚,安安要是感兴趣,改天爸爸妈妈带你去看看爸妈工作的环境。”
安安皱了皱眉:“那你们好好赚钱吧。”
王隽问:“那要去看吗?”
她摇摇头。
季烟问:“为什么?”
安安憋了老半天,说:“嘟嘟姐姐说了,她想和我一起玩泥巴,不想写作业。”
好一个玩泥巴。
季烟和王隽相视一笑。
安安又说:“作业和工作,我不要,我想玩泥巴。”
季烟和王隽笑出声。
季烟说:“好,多玩几年泥巴。”
王隽说:“等天气暖和些了,爸爸带你去玩一点高级的泥巴。”
安安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王隽说:“爸爸骗过你吗?”
她摇摇头。
他说:“那早点睡早点长身体,到时爸爸妈妈带你去。”
安安入睡很快。
季烟说:“辛苦你了,这么哄她。”
王隽说:“不是哄,我想今年夏天带她去冲浪。”
她是了解过,他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冲浪。
她问:“那么小,可以吗?”
“可以,”又问,“你去吗?”
季烟说:“去,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到时一起修个长假,我还挺好奇你在海面上冲浪是个是什么样的。”
他越过安安,亲了亲她,说:“你会见到的。”
她回应他的亲吻,说:“你是不是想把你会的都教给安安?”
“有这个想法,她现在还小,对什么都感兴趣,都让她先接触着,看看最后她能坚持下来几样。”
她很喜欢他的教育方式。
不以性别去规划安安的人生,而是什么都接触,让安安自己选。
季烟有感而发:“幸好是你。”
他说:“能跟我详细说说幸好是多幸好吗?”
她笑:“你自己体会。”
他不放过她,尽管中间有个安安在,她怕他过分,又怕安安随时醒来,说:“安安睡了。”
他想了下,说:“我们换个地方?”
“别闹,她要是醒来没看到我们会哭的。”
“她像你,睡得沉,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季烟觉得他话里有话:“你这是在埋汰我?”
“没有,”他说,“我在恭维你。”
好个恭维。
季烟说:“那就睡觉吧。”
她躺下,他看了她会,也躺下,只是安静没一会,他的手避开安安,过来抓住她的。
季烟装模做样地挣扎了两秒,那股矜持劲过了,也就随他捏着。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王隽说:“我也认为幸好是你,幸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