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汇报了。”
陈韬一愣,今天的楚律师,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
“陈韬,你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吧。”
陈韬一时反应不过来,顿时感觉天塌了似的。
楚律师让他辞职?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吗?他分明觉得楚律师对他很满意的啊,而且他自认自己事事都做得尽善尽美,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楚隽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低笑一声:“一周后去中誉总裁办报道。”
陈韬:……
陈韬的cpu都快被干烧了,也没敢往那方面去想,“啊?是是是……是什么意思?”
楚隽神色淡然:“字面意思。”
陈韬不敢相信:“中……中中……中誉,是那个每个国人一生不可避免的三件事,死亡,纳税和中誉的中誉集团?”
楚隽颔首。
陈韬握紧了拳头:“楚律师您您您……要回中誉了?”
“是,你去中誉总裁办,做首席特助。”
“谢谢您!”
“出去吧。”
陈韬强装镇定地出了办公室,冲出了公司,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电话,抖着嗓子道:“爸!妈!儿子出人头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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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给姜晚宁打了电话:“我靠,楚隽要辞职,他是不是要回家继承财产了?”
姜晚宁刚起床,还在泡澡:“怎么?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我当然没有意见,但能不能请楚公子在君诚多留一个月,我的不少客户都是冲着他来的啊。”
姜晚宁挑眉:“刷我老公的脸也让你挣了不少了,都没跟你要分成,你还刷上瘾了是吧?”
“一口一个老公的,你不是要跟他离婚的吗?”
姜晚宁啧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婚的?”
哪个大喇叭啊?怎么传得这事人尽皆知了?
“好像最开始是程妍姝传出来的,现在满京都的人,谁不知道,都等着你和楚公子离婚呢,尤其是那些喜欢楚隽的名媛大小姐们,最近谈论的话题全是你和楚隽什么时候离婚,会不会官宣,他们已经等好当替补了。”
姜晚宁笑出声来:“那你让她们等着吧。”
“说回来,能不能让楚隽多待一个月啊?”
“不能。”
姜晚宁直接挂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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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民还在暗戳戳地想着怎么挑楚隽的错,孙宇突然跑过来,套在他耳边小声道:“张律师,我突然得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张培民漫不经心道:“现在除了楚隽被开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能称得上爆炸性的消息了。”
“差不多!”
张培民顿时就来劲了:“啊?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听顾总说,咱们民事二部要重新选个经理,说楚隽明天就不来了。”
张培民猛地一拍桌子:“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这口恶气啊!”
孙宇小声道:“我听说,是楚隽自己辞职的。”
张培民:“……啊?”
一边说一遍端起杯子喝水,这姓楚的是哪根筋搭错了,好不容易升到经理了,而且君诚是最有前途的律所,他说不干就不干了。
“哦我知道,他是回家专职吃软饭了,是不是?”
楚隽站在他身后,挑了一下眉。
孙宇赶紧道:“不不不……不是,我听说他……他他他根本就没有破产,要重新回中誉,他还是楚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噗……
张培民惊得喷出一口水来。
第91章 全城等着他两离婚
一转身,看到一脸冷漠的楚隽,一口气差点没喘得上来。
张培民立刻凑上去,十分狗腿道:“楚公子原来是到我们这里镀金来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楚隽俯视着他,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径自进了办公室。
张培民赶紧跟着进去,殷勤地要帮楚隽泡咖啡。
楚隽收拾手边的资料,淡漠道:“让陈韬做就行了,免得你往我咖啡里投毒。”
张培民都快给他跪下了:“我怎么会?我又怎么敢?楚公子,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以前对你确实不太友善,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一马吧。”
楚隽怎么可能跟这人一般见识,纯属浪费时间,只是懒得搭理他。
“行了,你出去吧。”
张培民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出去前还讨好道:“楚公子,有任何需要我做的事,您开口,我随叫随到。”
“滚。”
“好嘞,我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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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敲门声砰砰响,姜晚宁从浴缸起来,随手拿了件浴袍套上,开门,是秦沐。
坚定且忠实的cp粉,最近听到满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忍不住找正主求证来了:“嫂子,你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跟我哥离婚,是不是?”
定睛一看,姜晚宁浴袍微敞的领口处,到处都是粉红色的痕迹。
秦沐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这两人,绝不可能离婚。
吓死她了。
姜晚宁撩了撩头发,声音哑得厉害:“谁说我们会离婚了。”
一瞬间,秦沐脑补了无数画面,她哥太猛了。
秦沐大喜过望:“那就好,那太好了。”
推门声响起,楚隽进门就看到这么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姜晚宁的浴袍领口微敞,长发发梢还在滴水,水滴落在丝绸的浴袍上,浴袍便贴在胸口,肌肤若隐若现。
他疾步上前,伸手拢紧了姜晚宁的领口。
秦沐:……
啊这,她是女生啊,她哥怎么还防色狼似的防她啊?
啊不对不对,她该高兴,这不cp发糖吗?这是她哥占有欲的体现啊!
秦沐欢天喜地走了。
楚隽拉着姜晚宁的手腕上了楼,拿起毛巾帮她擦头发:“刚起床?”
外面天都快黑了。
姜晚宁哀怨瞪了他一眼:“累得很,只想躺着。”
楚隽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是我不节制。”
“悠着点,小心精尽人亡。”
楚隽眯眼看她:“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会不会精尽人亡?”
姜晚宁赶紧求饶:“不不不,我不想试。”
见楚隽不说话,姜晚宁软声软气道:“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让我歇两天吧。”
楚隽嗓子发紧:“好好说话,别嗲。”
“谁嗲了呀?”
楚隽赶紧转移话题:“饭吃了吗?”
再聊下去,他真的受不了。
“吃了,周姨给我送到房间来的,周姨看我的眼神,真是让我……”
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楚隽低笑:“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香气扑面而来,此刻的姜晚宁,又软又香,楚隽止不住心猿意马,只要在她身边,他总是忍不住思想变得不正经。
吹好头发,楚隽让她换套衣服,出去吃饭。
姜晚宁换了套米白色的香奈儿连身裙,站在穿白衬衫的楚隽身边,cp感瞬间拉满。
推门,门口停了一辆限量款的迈凯伦,姜晚宁忍不住眼前一亮,漂亮,这跑车,线条极其流畅,银灰色的色系以及烤漆的做工,都是她喜欢的。
楚隽果然是审美极好。
“送你的,喜欢吗?”楚隽低声问道。
这一年可以说是把楚公子给憋坏了,总算可以敞开来花钱了。
姜晚宁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座,伸手摸了摸,两眼笑得弯弯的:“喜欢。”
说完凑过去,送上一吻。
楚隽伸手推她:“你放尊重点,我不是有所图才送你东西的。”
姜晚宁憋笑,这人真会假正经。
到了吃饭的餐厅,角落里有乐手用小提琴拉肖邦圆舞曲,坐定,上了道前菜烟熏波士顿龙虾沙拉,姜晚宁刚吃了两口,就有人站到了桌边。
抬头一看,何星月和赵悠然打扮得光鲜亮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这两人是吃散伙饭吧?是的吧是的吧?
吃完明天就离婚了吧?她都听说了,是契约婚姻,离婚就着两天的事了,总算让她给等到了!
姜晚宁托着下巴看她:“干嘛?想蹭饭啊?”
何星月咬牙:“说什么呢?谁要蹭你的饭?就是想问问,你和楚隽什么时候离婚,我去民政局给你们热热场子,别搞得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呀。”
楚隽凉凉扫了她一眼。
姜晚宁笑起来:“不会吧?这都一年了,你还惦记着我老公呢?这么不死心?”
何星月双手抱臂:“等楚隽离婚了,我们就是同一起跑线了,不是吗?”
有服务员推着小餐车过来,上面放着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
楚隽拿起来,递到姜晚宁手边:“送你的。”
何星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姜晚宁忍不住笑起来,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怎么?是没有明天了吗?你这一天要送我多少东西?”
楚隽看着姜晚宁的眼神仿佛拉丝,抿了口红酒:“一年大大小小的节假日以及你生日的礼物,我都要补一遍。”
何星月:……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姜晚宁打开,是一串绿钻石的项链,大大小小的钻石一共二十四颗,最中间的那一颗大约有五百克拉。
何星月眼睛都看直了。
这钻石,少说十几亿!楚隽送的?楚隽他没破产?
姜晚宁最懂钻石,这串钻石项链的拍卖才上过新闻的,市价是十六亿,原来被楚隽拍下来了。
“天哪,这么近看,真的好美好绝,何星月,你说是不是?”
何星月脸色铁青,她这是自己上赶着凑上来吃狗粮啊,这两口子是把狗骗进来虐,她这会儿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赶紧拉着赵悠然,匆忙离去。
第92章 毫无保留的爱
餐厅外,赵悠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那钻石,好像才拍出去,十六个亿,好像是十六个亿。”
何星月心口疼得厉害,“行了,姐妹,别说了,再说一个字,我就要气吐血了。”
两个惨痛的事实。
一是,楚隽姜晚宁并不会离婚。
二是,楚隽没破产。
真是一个比一个都更让她崩溃。
何星月抓狂:“姜晚宁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她凭什么啊?楚隽喜欢她什么啊?”
雪上加霜的是,何星月接到一通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可靠消息,楚隽早就爱上姜晚宁了,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楚隽蓄谋已久!”
何星月怒吼。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悲伤守恒定律就是,她立刻找到了程妍姝,并把所有的消息都同步给了她。
程妍姝脸色顿时惨白,手指都有些发抖。
“蓄谋已久?你觉得这话有人信吗?”
何星月耸肩:“谁知道呢?说是姜晚宁十九岁的时候,楚隽就惦记上她了,还说就是从那次姜晚宁斗胆坐楚隽腿上开始,楚隽就爱上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程妍姝的心痛得厉害。
那一次,她也在现场,她只看到了楚隽对姜晚宁的忍无可忍。
何来的爱?何来的蓄谋已久?
她不信。
她颤抖着手点了支烟:“没有破产的楚隽,和姜晚宁更不配,楚隽是会低声下气哄人的人吗?”
何星月已经放弃挣扎了:“我看他对姜晚宁可千依百顺了。”
程妍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你出去,我还有事。”
何星月走后,程妍姝崩溃地摔了桌上所有东西,俯身痛哭,难以自拔。
她对何星月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她只信她看到的,她只知道楚隽冷漠倨傲,高高在上,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低声下气去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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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宁和楚隽吃过晚饭后,楚隽又带她去探望了江淮,那次车祸,江淮伤得比楚隽严重得多,在ICU躺了一个月,如今伤势好多了,过段时间就能出院。
从医院出来,又去了趟荣园。
老太太还没睡,庆叔端了几盘点心放在桌上。
三人轻松地聊着天,却见老太太突然偷偷拿了一块点心要往自己的兜里放。
姜晚宁愣了一下:“奶奶,您……您干嘛?”
老太太也不看她:“我要带给我们宁宁吃。”
姜晚宁鼻子突然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奶奶的病情虽然有药物控制,还是止不住时常会犯糊涂。
比如她坐在她对面,她却不认识她。
她扑过去抱住了奶奶,哭得难以自持:“宁宁在这里,奶奶,你的宁宁在这里。”
老太太却并不认识她,自说自话:“带给宁宁吃,我们宁宁最喜欢板栗糕了。”
姜晚宁松了奶奶进房间休息,再出来时,蹲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隽的心都要疼碎了,半蹲下伸手抱她:“有我在,宁宁,有我在,不要怕。”
姜晚宁扑进他怀里,呜咽道:“奶奶不认识我了,她不认识人了,却还惦记着我,她还记着我爱吃什么,看到她刚才偷偷藏点心,我真的好难过。”
楚隽轻抚她的后背,想安慰她,却发现,语言的贫瘠,只能紧紧搂着她,希冀给她一点安全感。
庆叔告诉姜晚宁,老夫人只是偶尔糊涂,大部分时候还是清醒的,医生说也就只能维持两年时间,后面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谁都不记得。
姜晚宁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往下掉,心疼得厉害。
却又无可奈何。
她对楚隽说:“我想搬回荣园住,多陪陪奶奶。”
“好,我陪你一起住荣园。”
“谢谢。”
他握了握她的手:“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
隔天两人就搬到了荣园,楚隽接到电话,是姜晚宁妈妈打来的,想单独见他,他便单独去赴了约。
跟刚被救出来的皮包骨头相比,如今的何若云,起色好了很多,也胖了不少,看起来也年轻了一些,能隐约看出和姜晚宁长得像,年轻时想必是美人,却被姜宏胜蹉跎至此,着实可惜。
何若云不止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姜晚宁还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替她治病,如今她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她坐在病床上,看到楚隽时,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