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是这么觉着的!那傅姝姝一看就是故意装出那副柔弱的样子勾搭卫疆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也只有卫疆老实,会被她给骗了!”
难得和梁老太站在同一战线上,刘春花忍不住又搭了句话。
有梁老太在前头挡着,她也不怕卫疆会和她闹了。
要是傅姝姝不肯就范,她就将鞋子拿出来,以梁老太在这村子里的威望,一句话就能将婚事给定下来。
梁欢雪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她不觉得现在是说话的好时候。
怎么都得等到她把事情捋清楚了,再做打算。
梁老太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针对一个人。
难道,傅姝姝当真没有她看到的那样简单?
一行人回到了家里。
将梁卫疆安置好之后,梁远望就回了房间,让沈月芙拿药来,为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沈月芙心头也有不少疑惑,“你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就算熊瞎子到了你面前,你也不至于会被吓得手足无措,怎的到了嫂子嘴里,你就成了个胆小鬼了?”
“她那么说,还不是为了衬得她那儿子有多厉害?可实际上,那熊瞎子是咱女儿打趴下的。”梁远望笑着说道。
沈月芙一惊,“你……你没说错吧?咱女儿?雪儿有这样大的本事?”
梁远望将山上发生的惊险一幕与她说了。
沈月芙光是听着,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是没想到,雪儿竟有这样的本事!不愧是咱的女儿!只可惜,功劳都被刘春花揽到卫疆脑袋上去了。”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卫疆现在成了人人赞颂的英雄。
但怎么说也是家里人,卫疆她又是自小看到大的,很是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娘才被迫接受这名头的,总不能与他计较太多。
梁欢雪从门外进来,沈月芙对着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小英雄,让娘好好看看,你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娘,我没伤着。”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沈月芙耳边小声问道:“娘,我奶对傅姝姝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怎么回事?”
“我也不晓得,傅姝姝她那家里头,顾虑确实多。”沈月芙知道傅姝姝是个好姑娘。
但她那家里其他几个人,每个都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山。
卫疆要是和傅姝姝在一起,可就得与她一同背负那三座山!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让梁家搭进去不少。
沈月芙倒不是不乐意,她一向心善,从前也没有少在暗地里帮助傅姝姝。
但她知道,刘春花肯定是不乐意的。
必然会想方设法将这两个人分开。
“傅姝姝爹已经能下地了,娘也能看到人影了。他俩的病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好起来。至于那弟弟,好好教教,应该……也还有救吧?”
梁欢雪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帮傅姝姝说句好话。
看她娘这样子,也是喜欢傅姝姝的。
说不定后头还能在她奶面前帮傅姝姝说说好话。
只是,能治好贾大爷和贾大娘的病,却治不好她那弟弟的顽劣。
这的确是个隐患。
“我听说,傅姝姝她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爹之所以会瘫痪,就是被她娘给逼的。”沈月芙蓦地想起了这件往事。
“说起这个,我也隐约有听到,说那时候傅姝姝她娘不知道是听谁说的,采石场里有金子,非得让他爹去找,这才出的事!还有她那眼睛,也不是伤心哭瞎的。
是被人给打了,脑袋受了伤,眼睛才瞎了的。采石场的人以为贾大哥挖到了金子,前去讨要,她与那些个人起了冲突,摔在地上,磕到了后脑勺,然后就瞎了。”
梁远望对这事也有所耳闻。
采石场有金子的传闻,一直到现在都还存在。
只是因为当年出了贾家这事,也没人敢再动这心思了。
就算当真挖到了金子,也会被抢走,何必要辛辛苦苦为别人忙活?
更不用说没有挖到了,白挨一顿打不说,还瞎了眼睛。
梁欢雪震惊不已。
合着贾大爷是被贾大娘给作瘫痪的?她那眼睛也是被她自己给作瞎的?
这和她想象中的凄惨完全不一样啊!
贾大娘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作精?
这半年来,梁欢雪与她接触过五六次,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或许是因为眼瞎了,才没那么作了?
那她的眼睛要是好了,会不会又变回从前那样?
梁欢雪忽然有些后悔救了她。
不过,人也是会变的吧?
说不定她能变好呢?
“所以,我奶不喜欢傅姝姝,是因为贾大娘?”可梁欢雪还是不太理解。
她奶不是向来是非分明吗?哪里会因为贾大娘是个作精,就全盘否定傅姝姝?
这其中必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只是这原因,她爹娘必是不知道的了。
想要知道答案,或许只能找这村里的老人询问。
“谁知道呢?我也觉得傅姝姝和卫疆很相配,但要是你奶不松口,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沈月芙也觉得可惜。
不过她现在也没空想那么多,昨个儿和今个儿都没有能去成县城,明儿个要是再去不成。
她都会觉得是上天在故意拦着不让她去了。
第30章 事有蹊跷
“雪儿,你可不要再在你奶面前提起傅姝姝了,也别再想着为她说什么好话。听到没有?”梁远望也觉得他娘针对傅姝姝的事很蹊跷。
但想到娘生气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去惹她的好。
雪儿还没有见过娘真正发脾气的样子,那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至于傅姝姝和卫疆的事,就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了。
梁欢雪乖巧地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
她想起白日里和傅姝姝说起的轮椅,于是坐到了小小的书桌前,拿起笔来,画了一张草图。
“你这画的是什么?椅子下头长着俩轮子?”沈月芙以为她在习字,凑过去一看,发现她在画奇奇怪怪的东西。
“娘,这叫作轮椅。人可以坐在上面,推着这两边的轮子,就能往前走了。”梁欢雪转过身来,假装自己坐在轮椅上,两只手在空气里轻轻往前推,人还往前挪了挪。
“你这脑袋瓜子倒是会想。是因为你卫疆哥受伤了,暂时走不了路,所以你才想要给他弄个轮……轮椅?”沈月芙想着梁卫疆伤了腿,还以为这轮椅是给她的。
梁欢雪正在烦恼要怎么样才能瞒过她奶完成这轮椅。
这借口不就出来了吗?说是做给卫疆哥的,她奶不就不会怀疑了?
等到卫疆哥过个十天八天的腿好了,这轮椅再拿去给贾大爷用,不就顺理成章了?
“是啊,我就是怕卫疆哥在屋子里待着太闷了,所以才会想做个轮椅给他。就是不知道家里有谁能做。我记得家疆哥的木匠活儿不错?”
梁欢雪一面说着,一面细化草图。
“卫疆会受伤也是因为我,明个儿我就到山上去砍些木头来,让家疆帮着一起将这轮椅做出来。”梁远望说道。
尽管梁卫疆是因为踩到捕兽夹才会受伤。
但要是自己不带着他到山上去抓熊瞎子,他也不会伤着了。
“爹最好了!”梁欢雪闻言,开心不已。
“倒是会讨好你爹,没听过你说我最好。”沈月芙假装酸溜溜地说道。
梁欢雪走过去,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娘也好,爹和娘都是这世上最好的。”
沈月芙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小嘴一天就跟抹了蜜一样,就会说好话。”
“不说好话,难道说坏话不成?”梁欢雪将轮椅的结构图画好,拿给她爹看了看,问他能不能做出来。
梁欢雪随后找到了梁家疆:“哥,你能做这个吗?”
“能,不过,这是什么?”
他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东西,但既然是雪儿让他做的,不管有多奇怪,他都得做出来。
“卫疆哥不是伤着腿了吗?这十来天不好下地走路,所以我就想着给他弄个轮椅,可以让他坐在这上头,也能到处走走,不用在房里闷着。”
梁欢雪原本是想让梁卫疆做这轮椅的,也算是他对傅姝姝的心意。
结果现在却变成梁卫疆坐这轮椅了。
“雪儿可真是有心。不过我倒是觉得,让他在屋里躺着也没什么不好。你就一点不气他抢走了你的风头?”
梁家疆对刘春花的做法感到恶心。
“你也不想看着卫疆哥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吧?不过二婶说话过分了些,你和爹明明都很勇敢,她却将你们说成了胆小鬼。”
梁欢雪最不满的并不是刘春花抢功,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非得贬低其他人。
明明可以不用那样的。
“要是我真的想看着卫疆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早就把真相说出来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只能牺牲自己了。”
梁家疆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春花就是拿捏准了他们这样的心思,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吹捧她的儿子。
“明天我爹会到山上去把木头砍回来,这轮椅就交给你了。”梁欢雪知道梁家疆平日里就喜欢鼓捣些小玩意儿。
在她更小的时候,有不少玩具都是梁家疆亲手做的。
做工精巧不说,还很有趣味性。
只可惜二伯一直觉得他这是玩物丧志,想让他学真正的本事。
那之后,梁欢雪就再也没有收过他做的玩具了。
但梁家疆并没有放弃,只是在他爹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着自己的爱好。
梁欢雪看着这一桌的小玩意儿,又看了一眼轮椅图纸,忽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法子。
那些小玩意儿,说不定有钱人会愿意出大价钱买呢?
梁欢雪拿起桌上的鸟儿,轻轻转了转尾巴,鸟儿就在空中飞了起来。
尽管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但已经足够令人惊奇了。
“家疆哥……”
“送你了。”
梁欢雪才开口,梁家疆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大方地将那只鸟送给了她。
才从梁家疆的房间里出来,梁欢雪就听到刘春花在问梁远山,有没有看到一只鞋。
“什么鞋?”梁远山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难不成我上山的时候太着急,没有注意到,掉在山上了?”刘春花一直到这会儿才发现身上的鞋不见了。
她可还要利用那只鞋威胁傅姝姝,让她嫁给刘二壮,不再缠着卫疆。
鞋不见了可咋整?
梁欢雪躲在暗处,看着刘春花那副懊恼的样子,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更开心的是,刘春花并没有怀疑鞋子是被谁拿走了,还以为是她急忙上山去找梁卫疆的时候掉在了路上。
“什么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我看你的鞋也没有少一只啊!”梁远山看了看房间里的鞋子,都是成双成对的。
“没……没什么。”刘春花哪里敢说实话?
说出来不被骂死才怪。
“你这一天怎么神神叨叨的?”梁远山懒得管她,打了一盆水去给自己儿子擦身子去了。
刘春花又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鞋子的踪迹。
“看来只能明天到山上去找找了。”最后她决定到山上去找。
梁欢雪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捂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看来,明儿个刘春花可有得辛苦了。
第二日一早,梁欢雪跟着沈月芙早早起来,准备好了要带去县城卖的胭脂。
第31章 最好的法子
还没有忘记将那只木雕小鸟也带上。
走到半路,年华月和王喜芬追了上来。
“月芙,你说你走的时候怎么都不喊上一声?怎么,不想让我们去?”
“就是,你一个人还带着雪儿,也太辛苦了,我们跟着去多少能帮点忙。”
她们心里也还惦记着胭脂的事,想着今个儿应该能去得成县城了。
哪知道起来一看,沈月芙和雪儿已经不在家里了,这才匆匆赶了出来。
“堂嫂二嫂,我这不是怕麻烦你们吗?地里还有那么多活儿呢,这卫疆又伤着了。”
沈月芙想着,卫疆受了伤,地里的活儿要少一个人干,所以才没喊这俩妯娌跟自己一路。
“要是这胭脂能赚钱,还干那么多地里的活儿做什么?”王喜芬这身子骨可经不住。
她想寻个更简单的赚钱法子。
尽管年华月不怕干活,但谁愿意日日在那田里待着?
她偶尔也会有想要在家里躲懒的时候。
可她不是刘春花,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羞愧。
梁远亮让她搁家里待着,她都觉得不好意思,非得要跟着到田里去。
要是有个待在家里就能做的轻松活儿,可不就正合她的意吗?
“说得也是,田里的太阳那么毒,雪儿也不喜欢去。”梁欢雪也不想让家里人那么辛苦。
那点田地一年下来才能赚多少银子,还得付出不少辛苦。
要是能用更轻松的法子赚钱,也就能让他们轻松些了。
“雪儿,你可知道粒粒皆辛苦?”沈月芙皱着眉头,似是在想着自己怎么就将女儿教成了这样。
怎么就一点苦也吃不了呢?
“正是因为粒粒皆辛苦,所以才不想那么辛苦啊!娘,我不是不能吃苦,但谁说一定非得要吃苦啊?”梁欢雪撇嘴。
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她当然明白了。
可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甚至可以说很贫瘠。
再说了,这田里收成再好,能有多少?又要遭人红眼,又要遭人疑心,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所以现在不是与田地较劲的时候,得多赚银子。
有钱,就算荒年再现,也不用担心。
“月芙,你也别说雪儿了。要是雪儿生在富贵人家,哪里会吃这样的苦头?还不是因为跟了我们?”
王喜芬一直觉得,雪儿长得水灵,比那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还漂亮可爱。
她要是生在那样的人家,肯定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根本就不会吃半点苦头。
“雪儿不觉得苦。”梁欢雪抬起头来,笑得娇憨。
她的确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初生下她的那个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只是心太坏了,那样的人不配做她的娘。
也不知道被换掉的那个孩子,在她手里的日子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