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对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周以寒揉了揉发涨的手,径直走上前去就要再给她一巴掌。
安源芊叫喊着一个闪躲,令周以寒的巴掌落了空。
沈弘韫看不下去,一把握住周以寒的手扔到一旁,随后将扒在自己身上的安源芊撕下来也丢到一旁,彻底无语的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愈发觉得头疼。
“安源芊,你好意思说别人,一上来就扯人家头发的是不是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沈弘韫怒不可遏的评价道:“怎么好意思说人家不知廉耻的?改天就告诉你爹,让他禁你的足!”
“还有你周以寒!多大个人了也不懂得礼义廉耻,南鸢出逃到这里,你可没有周家的庇护,若是真踢到钢板上有你好受的!”沈弘韫直言了当地陈述着事实,还不忘叹一口长长的恶气。
谁知周以寒并不买他的账,震慑陈辞的谴责对方道:“你什么你!你看老娘需要周家的庇护吗,一天天本公子本公子的,怎么你要上天还是入地啊,沈弘韫我真的老早就看不惯你了。”
说罢周以寒抽起袖子,冲上前去气势汹汹的就要给沈弘韫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脑子。
沈弘韫侧身躲过,二人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码,最后还是安源芊看不下去,又拦在二人中间。
周以寒叉着腰喘着粗气,嘴上丝毫没有消停的骂道:“沈弘韫我看你是脖子上顶着个铅球!不给你两巴掌你是分不清事态谁对谁错!”
即便是在刚被追着跑完,沈弘韫倒也嘴上不舒服,扶着腿有气无力的回怼道:“本就是如此,若是你从一开始就无心与安源芊拉扯,怎会发生接下来的状况,还害的本公子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
“我今天我非得给你的硬嘴打成废铁!”一声怒吼,周以寒突飞猛进围绕着安源芊追打沈弘韫。
安源芊本来是与沈弘韫撑腰,给这位女子传闻中的周三小姐下马威,如今却变成了周三小姐以一敌二,还打的有来有回。
三人正僵持着,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只见门口处一位管事嬷嬷,看到自家公主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本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问清楚事情的原由后,这才知道,自家公主上门惹事还打不过对方,丢脸都快都到家了,只好连拖带拽将自家公主拉扯走。
“若非今日本公主有要事在身!定不会轻饶了你!”安源芊被赶上马车的前一刻还在嚣张着,直到声音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街角处。
“这就是你请来的好助手?”周以寒倚在门框上,百般无聊的打趣道:“沈公子还真是一副悠闲模样呢,尽干出一些没脑子的蠢事。”
“彼此彼此,比起周三小姐对公主的出言不逊,在下还是略微逊色了一些。”说罢沈弘韫客客气气的拱手行礼,灰溜溜的离开了酒坊。
沈弘韫走后周以寒往门外唾了一口痰,仿佛撵走了两座瘟神一般开心,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到了工坊。
耽搁了一些时辰,陈家借来的工匠早已开始一天的活路,昨日应聘的几位也是勤奋,即便没有周以寒指点,也是一大早便跟着工匠师傅学起了技艺。
周以寒叮嘱几句,便自己找了份匠具,打算研究研究周老爷子在世时所酿制的那罐糯米酒。
第一步则是将糯米洗净后浸泡在清水中,去除表面杂质,让糯米沉淀吸收水分。
将木桶伸到水井里,周以寒转动着绳索,木桶随之舀起水来,井水清澈喝起来到微微带甜,拿来泡糯米恰到好处。
只是这糯米吸收水分得需两个时辰,期间周以寒多少觉得有些无聊,便眼瞧着底下的工匠做法。
今日开工便是酿取第一罐酒桂花酿,拖陈未旻的关系,周以寒开设的酒馆这才有卖酒的渠道,不然周以寒既要照顾酒坊,又得出去买酒,身子若是完好也就罢了,如今倒也能兼顾着酿酒卖酒,两处也不会耽搁。
周以寒觉得等日后酒酿有了好结果,赚的盆满钵门后,便将酒坊交付可托之人,自己当起甩手掌柜如同陈未旻之前一般,潇潇洒洒的过好日子。
待糯米彻底解决后,放入蒸炉之中蒸煮,这一蒸也得两个时辰,酿酒之事马虎不得,却又过于烦躁。
小艳端着一碗莲子羹找到了满天汗水的周以寒,愈发觉得揪心。
“小姐,你先歇息着喝碗莲子羹吧,掌握火候我来就行。”将莲子羹放到桌上,小艳搀扶着周以寒起身,接过手中的火钳。
“小艳,幸苦你了。”周以寒终于得空,捧起莲子羹一口接着一口。
“若是平常还好,今日刚开工小艳繁忙没注意到小姐的饮食,实在是粗心大意了,小姐切莫怪罪。”小艳忧心忡忡的说着,夹起木炭扔到火炉里。
“又怎么会怪罪与你呢,小艳。”周以寒握住小艳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本就是自由身,却还愿意祝我平步青云,而我又能给你什么呢,不过是些碎银两,小艳心里莫要不平衡才是。”
“小姐这样说可就生分了,小艳清楚跟小姐攀身份有失礼仪,但小艳可一直把小姐当成亲妹妹一般。”小艳柔声诉说着,心里头尽是暖暖的。
“我自然的知道的,我也一直将小艳看成亲姐姐,不然哪有人会在这时候注意到我呢。”周以寒柔声细语的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尽拿我打趣。”小艳说罢佯装生气的背过身去。
周以寒哄好小艳等到蒸煮完成,便将盛满糯米的木桶端出,加入少许酒曲发酵,小艳即便不懂,却也站在一旁观望着。
周以寒倒是不觉得新奇,手中各式各样的酒酿法子看了又看,实操起来却略微生疏,所闻是读万卷书也得行万里路才是。
“小姐,小艳最近刺绣了几件衣裳,改日给小姐送过去吧。”看着周以寒身上的素衣,小艳感叹着:“再怎么说小姐也是小姐,身着朴素老是被人瞧不起。”
“你看到了?”周以寒闲暇之际扭头问了句。
“小姐莫要生气,只是那公主嚣张跋扈,一直嘲笑着小姐的身姿体态,小艳气不过。”小艳犀利的说着,跺了跺脚愈发觉得不解气。
“小艳你换个想法,人家是公主,放下身段与我纠缠,乃是她的不是,我身着朴素即便传出去倒是不丢脸。”周以寒捂嘴笑着,倒显得是那位安公主难堪。
“小姐你倒是开朗。”小艳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好啦,我不过是受了点委屈,也没必要怨声载道的,惹人说闲话。”周以寒抹去额头的汗水,打算将糯米转移到酒缸里密封。
小艳见状上前想要帮忙却被周以寒拦住。
“哎!可别,这酿酒最忌讳的对事不对人,若这糯米全程都是一同协商完成,倒也分不清那个步骤出了错,先前掌握火候这般小事也就算了,现在的流程我自己来就好了。”周以寒默默讲道,手底下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那小姐可别累着,眼见这天气更加炎热了,小艳这就去准备解暑的东西,给小姐尝尝。”小艳说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工坊。
周以寒倒觉得不是很热,只是额头时长出汗,却也不好辜负小艳的一片真心,自顾自的蹂躏起糯米,却没发觉手中愈发的无力。
不过片刻便晕倒在了酒缸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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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暮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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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周以寒躺在床上整个人头晕脑胀,蒋宇生拘谨的站在床边,略微有些尴尬在身上。
“掌柜的你醒了。”蒋宇生松了口气,将周以寒扶起靠在床边。
“我这是晕多久了?”周以寒撑着脑袋不适的问道。
“回掌柜的,也有一两个时辰了。”蒋宇生端起水碗担忧地说道:“掌柜的要喝点水吗?”
“拿来吧。”周以寒招招手正觉口中干涩便畅饮起来,解渴后语气疲惫地问道:“怎么是你在服侍,小艳人呢?”
“小艳姐姐第一个发现掌柜的晕倒了,唤我来将掌柜的安置在床上后,这不正在楼下熬制药汤呢。”蒋宇生斟字酌句的小心回话,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小艳跟了我这么久,也是辛苦她了。”周以寒无力的缓缓说着。
“掌柜的哪里的话,小艳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蒋宇生顾虑重重的开口问道:“只是掌柜的怎会突然晕倒呢?可有身体哪里不适的情况?”
“无恙都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天气过于炎热,工坊恰逢火炉燃烧,这才没发觉自身脱水晕倒了。”周以寒语调闲散丝毫没将晕倒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便是好的,宇生去看看小艳姐姐药熬制的如何了,掌柜的注意歇息。”说罢蒋宇生便打算离开。
“去吧,顺便将小艳叫上来。”周以寒乏力地吩咐道。
眼见蒋宇生下了楼,周以寒躺在床上捂着晕倒时摔在地上的包,鼓鼓的但愿没有摔伤脸蛋。
急忙走到铜镜前,周以寒左看右看确保没有破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被沈弘韫发现,定会嘲笑她许久。
万全之策便是于酒坊内封锁这个消息,切莫被外人得知了好嘲笑她愚钝。
小艳端着药敲响了房门,得到应允后走进来便看到自家小姐,正端看着铜镜,本来是觉得好笑,却又有些心疼。
“小姐,药已经煎好了,趁热喝了吧。”小艳迟疑片刻,斟字酌句地说道:“小姐的身体还难受吗?”
“就是头愈发觉得脑涨,也没什么大碍,估计过几天就消肿了。”周以寒抬眸对上小艳担忧的眼神说道:“放心吧,你小姐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那边是最好的。”小艳的指尖碰到瓷碗庆幸的说道:“小姐晕倒了大家也没有片刻滞留,都在努力学习着呢。”
“是吗?那倒是群好苗子,培养培养成为酒坊的主力军到也可以。”周以寒说着抱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往嘴里灌。
“小姐,事多伤身,还是得注意休息。”小艳声音低低哑哑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我知道的,你先出去吧,好生照看着酒坊。”周以寒沉默地往后靠去,嘴角不经意间摸过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小艳先去管事了,小姐多多休息啊。”小艳一本正经的说完,转身离开了二楼卧房。
周以寒倒是觉得,若是旁人知晓也就罢了,但被小艳瞧见自己这幅萎靡不正的模样,不知道要心疼多久呢。
脱水晕倒,任谁信周以寒都不会信,晕倒之后的后遗症怎么看都不像是脱水导致的。
眼下并不是关注自己身体的时候,周以寒异常担心那罐糯米酒,长时间暴露在空中,口感味道都会变,若是一步错了就得重头都来过。
着急忙慌的跑到工坊内,糯米酒依旧放在酒罐中并未密封,陈色看着还不错,只是白色的糯米略微有些泛红,即便如此只能将错就错,如此密封酿制。
眼下已是子时,若是平常周以寒就早就睡下了,此刻她依旧睡了一两时辰倒也不困,只是晚上略微有些无聊。
不知怎么的,周以寒突然想带着一壶酒前去北街尽头的山上赏月,她是个行动派,当即换好便装躲着巡街官兵悄悄溜到了山上。
月黑风高的天气,即便是月亮有些黯淡,却依旧点缀着些许星光,配上一壶好酒欣赏风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谁知上山后边看到一间茅草屋还亮着灯,周以寒并未好奇自顾自的往山上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打量着走上前去,沈弘韫孤单的背影懒散的坐在一旁,丝毫没有往日的潇洒。
并未出声打扰,周以寒静静的看着沈弘韫,若是平常她一定上前开着玩笑,如今她知道自身的病情,也没有那样的闲情与他贫嘴。
正打算离开此处,再找个空闲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却踩到了石头绊了一跤,手中的酒罐摔落在地,摔了个稀碎。
发出的声响被沈弘韫发现,扭头便看到了一脸狼狈的周以寒,正疑惑之际却见她的手被酒罐碎片划伤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弘韫将周以寒扶起淡淡的嗯了声道:“怎么样没事吧?”
周以寒被疼的说不出话,酒罐碎片擦出的伤口被酒精抹过,即便是恰好消了毒,却难以忍受旧钻心的痛。
“嘶,我没事。”周以寒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了沈弘韫搀扶着的手。
“你……你没事就罢了。”沈弘韫尴尬的收回双手,如今他狼狈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有些疏离。
“大半夜的你干嘛在这里?”周以寒挑眉看向对方,言语里满是质问的语气。
“大半夜的你不也在这里。”沈弘韫毫不客气的会怼道:“只是偷偷摸摸的,便可惜了这罐美人酿了。”
“沈公子可惜什么,这罐酒摔了便摔了,倒也不必你多心。”周以寒缓缓开口,声音偏激又有些柔弱,倒惹人心疼。
“怎会多心呢,毕竟周三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美人酿没有美人了还会好喝吗,你说是吧。”沈弘韫这才一点点回头,鼻尖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怎这般爱贫嘴,于刚才的判若两人。”周以寒抬着受伤的手臂不悦道。
“周三小姐不也一样爱贫嘴吗?如今受伤了倒也不消停。”说罢,沈弘韫抱起周以寒径直往茅草屋内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周以寒生怕自己掉下去,没受伤的那只手环绕在沈弘韫的脖子上。
“周三小姐要是在乱动,我可就松手了。”沈弘韫明显感觉到脖子一凉,嘴角勾起一抹笑倒也是高兴不少。
被沈弘韫按在凳子上,疑惑之际便看到了沈弘韫抱着草药走来,轻轻涂抹在受伤的地方,微微有些刺激但更多的是清凉。
“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山上不比城里,大多数时候都得靠山吃山。”沈弘韫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敛下眼眸解释道:“这间茅草屋是我娘的,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此处,你可安心在此地修养。”
“就是小小的摔伤,有劳沈公子一番苦心了,修养就不必了,天亮之后还得回酒坊视察。”见对方包扎好,周以寒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回。
“也是,今日之事望周小姐吞进肚子里,切莫告知旁人,此处是我娘最后的地方,若是被沈家人知道……”沈弘韫凄然一笑,愈发让人心疼道:“总之先谢谢周三小姐了。”
“放心吧,我知道的。”周以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是恨你娘亲对你置之于不顾吗,为什么又在此处怀念?”
“哪有儿子真恨娘的道理,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沈弘韫清了清嗓子颔首道:“听闻周三小姐娘亲早逝,生性凉薄,不懂这种情况也是能理解的。”
听此话周以寒顿时哑口无言,沈弘韫的一席话,让她想到了周悦,若是她娘亲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生性凉薄。
可周以寒独自一人待惯了,酒吧那种私密场所又哪有感情一说,生性凉薄倒也比较适配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