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女医她有吃瓜系统——明月青鸟【完结】
时间:2024-06-26 17:25:09

  其二,大家都忽略了一点。贵妃喝安胎药可不是只喝一碗药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让侍女端到宴席中去呢?实际上贵妃还要休息放松,整理妆容衣衫,所以她绝对不是一人独自前往,最少有一名侍女陪伴在贵妃身旁。”
  “可现场只有贵妃一人!”谢淮初补充道。
  季雨棠道:“对!所以一方面,一定有个侍女是陪在贵妃身边到宴息室的。贵妃千金之躯,不会独自一人前往。这个侍女必定是知情人,只是隐瞒不报罢了。
  另一方面,凶手有两个必要条件,既得贵妃信赖,跟在贵妃身边,又能支使开贵妃身边的侍女。因为得贵妃信赖并在她身边,才能知道贵妃具体喝药的时间,找准时机下手。因为能支使贵妃身边的侍女,所以贵妃中毒身亡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
  谢淮初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贵妃身边的侍女名单:“照你这样说的话,只有贵妃的贴身侍女翠珠符合这些条件了。但晚宴开始没多久,翠珠就不小心撞到奉茶侍女的身上,导致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宁国公的小世子身上,她忙着处理小世子的伤情,一直都有人证。”
  “等等,还有一个盲点。”季雨棠道,“就算凶手符合这些条件,可只要她一有动作,定会被身边的人注意到。因为那个时间点太关键了,只要查戌时离开夜宴的侍女即可。
  就比如你说的符合条件的翠珠,夜宴中她做了什么,亦或是出现在什么地方都能查出人证。可是偏偏没有人注意到凶手?为什么?”
  “你说的不错,大理寺已经查过戌时不在宴会的侍女,可并没有异常。难不成这侍女会分身之术,能一个人出现在几个地方?”谢淮初道。
  季雨棠心中隐隐生出一个想法,她问道:“夜宴时,贵妃身边侍候的各位侍女都是谁?都做了什么?劳烦细说一遍。”
  谢淮初回忆卷宗:“贵妃当晚只带了六位侍女,除去方才说的贴身侍女翠珠,还有随侍贵妃身后的梦珠和白珠,随时听候差遣的兰珠和流珠,以及专门跑腿的彩珠。
  梦珠和白珠是双生姐妹,两人在晚宴开始前触怒贵妃,被罚杖刑。兰珠被贵妃派回昭华宫取一件缠花纹的鹅绒软垫,戌时之前就回来了。流珠宴会中途去看望小世子情况,彩珠被打发去太医院寻烫伤膏,其余并没有什么了。”
  “这几位侍女所做的事情先后顺序是什么?再细说一遍,这点很重要。”
  谢淮初道:“先是梦珠和白珠被罚,然后兰珠去取软垫,接着翠珠烫伤小世子,流珠和彩珠是一齐出发的。这之后,就是贵妃离席,再之后,便是官家发现不对,派人寻找。”
  谢淮初的声音越说越低,怎么贵妃身边的人都被支开了?这么巧?
  季雨棠听罢,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我明白了,这世上还真的存在分身术。”
第6章 作恶多端的贵妃
  “何出此言?”
  季雨棠白他一眼:“真是呆子!陷入误区啦!为什么凶手能得贵妃信赖,能支使开其他侍女,又不被人注意?一个人当然不能啦!可若是几个人联手呢?”
  谢淮初心中震动:“你是说几人联手作案?”
  “对啊!能得贵妃信赖的应该是翠珠,她是贴身侍女,熟知贵妃的行为习惯,所以她最清楚贵妃喝安胎药的时间。而且她是唯一一个能左右贵妃喝药时间的人,比如’不小心’碰到奉茶侍女,烫伤小世子,混乱之下,自然是紧着小世子,贵妃喝药的时间不就延后了吗?”季雨棠道。
  谢淮初恍然大悟,跟随她的思路推测道:“所以这里就形成了一个时间差,其中一个侍女利用这个时间差来宴息室动手脚,将你打晕拖到帷幔后。另一个侍女陪着贵妃前来,并且看着她喝下毒药。”
  季雨棠打了个响指:“没错!团伙作案!至少三人参与!”
  啧啧啧,这贵妃怎么得罪身边的几位侍女了?联手要把她灭口啊!
  此时,冷却期间的系统突然冒头,弹出一条消息:【宿主,鉴于您使用了“邀请好友观看”功能,解锁了新勋章——“乐于分享”,现可获得随机一人的八卦。】
  好家伙,这吃瓜系统还能这么玩?季雨棠开始觉得有趣了。
  【倒计时3、2、1,恭喜解锁淑贵妃的八卦。】
  喔喔喔!季雨棠惊喜万分,运气真好!
  【温馨提示下面这句是本系统的吐槽:本系统受不了啦!这贵妃可是作恶多端呐,活该!】
  好家伙,什么瓜把系统刺激成这个样子?季雨棠眼睛一亮。
  【讲不完,根本讲不完!让本系统超前耗电给你讲一丢丢。比如贵妃要吃豆花,却不让膳房去做,要求身边的侍女从挑选黄豆开始就亲力亲为,美其名曰“最信任你”。挑完豆子,接着是洗豆、浸泡、磨浆、点豆花,一直到最后端上成品,都让这个侍女亲手去做,不能假手于他人!一旦心情不好,就豆花里挑骨头,让太监把侍女拖下去打一顿。】
  【比如嫌弃新做的躺椅不温润,让侍女穿着单薄的衣衫不停地在躺椅上翻身躺坐,用身体将躺椅变得光滑温润。】
  【比如贵妃觉得自己有些丰腴想减重,就勒令全宫上下一齐陪她节食。水都不让多喝!谁若是吃东西就拖出去杖责三十。可她私下却偷吃大鱼大肉!宫人们个个饿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有个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太监饿得受不了,偷吃了一块糕,结果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系统真是被气坏了,不用季雨棠接触,它先自爆了几个贵妃的八卦。
  季雨棠:怎么越听越觉得这贵妃罪有应得呢?
  季雨棠没想到淑贵妃竟然是这样的人。原主记忆中的淑贵妃是优雅和善的形象,对待官家关怀体贴,对待皇后太后更是殷勤谨慎。没想到她竟然对宫人这般苛刻残忍!看来这淑贵妃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谢大人,既然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就劳烦您知会薛钟大人一声,省得我受那皮肉之苦。“季雨棠道。
  她暂时没有把淑贵妃的这些事迹告知谢淮初。因为淑贵妃已死,还是死得如此惨烈,死在官家最爱她的时候,纵然将这些事情翻出来,也会被官家大事化小平息下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季雨棠把这事儿当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耳旁风了。未来的某一日,她会为这些受到欺辱的宫人伸张正义。
  谢淮初点点头,他又和季雨棠推敲一番后,便向薛钟汇报情况了。
  薛钟正此时正在端详着面前的茶百戏,绿茶汤里显现的是重山锁翠烟,这是汴京现下最流行的茶艺。
  “唔,总而言之都是你的猜测啊?”薛钟喝下一大口茶汤。
  谢淮初道:“虽是猜测,但不是凭空虚构。贵妃身边几个侍女的嫌疑确实大,再从她们身上细细查问,应该会有很大收获。”
  薛钟嗤笑,指着谢淮初对身边环绕的下属说道:“你们这些小青年啊,总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总以为自己是最正确的,总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改变一切。就比如现在这个案子,你以为你追求的是事实的真相,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追求的真相也许在别人眼中,就是个错误!”
  薛钟摇摇头站了起来,本想俯视谢谢初,却发现踮起脚尖还没谢淮初高后只好作罢。
  谢淮初微微躬身,配合着薛钟:“薛大人教训得极是,小人愚钝,还请大人多提点。”
  薛钟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家世前途再好有什么?还不是要对自己伏低做小?
  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尔后吩咐谢淮初坐到自己身旁的凳子上。
  谢淮初拘谨地坐下,他虽和薛钟共同在大理寺任职,但官阶相差比较大,两人也没有多少来往,更没有现在这样亲近的状态。
  “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大理寺卿薛钟是个无能之人吧?”薛钟问道。
  谢淮初身体瞬间绷紧。
  若是季雨棠在,她肯定会想到现代很流行的高情商测试题:求助!上司在你面前问:“你肯定觉得我无能吧?”要怎么高情商回答?
  季雨棠一般会这样回答:话不能这么说,领导,毕竟你现在还是领导呢,没那么无能。
  而谢淮初是典型的考公派,他这样说:“大人此言真是折煞我等。大人您统管大理寺多年,深得官家信任,屡破奇案。在您的带领下,大理寺可谓是蒸蒸日上,地位水涨船高,朝中上上下下对咱们大理寺没有不尊敬的。您说您无能,那还能把大理寺打造成如此模样?您要是真无能,我看这朝中也就没有本事的的人了。”
  薛钟被哄得哈哈大笑:“你这张嘴真是像极了你父亲,滑得很呐!”
  谢淮初听到他提父亲,心中突然蔓延开无尽的痛楚。那是教他养他数十载的父亲,却隐藏着巨大秘密。而他这个被父母倾尽心血的孩子,却不是亲生的。
  薛钟打断他的思绪:“我方才说的话不是要你逢迎我。你年纪轻,还未经历磨练,所以不懂。我是真觉得自己无能,身为大理寺卿,却不能事事秉公处理,如何不叫无能呢?”
  谢淮初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您知道季娘子是被冤枉的,也知道谁可能是凶手,只是您决定不揭发真相?”
  薛钟的绿豆小眼闪过一丝玩味:“没错,我都知道。”
  谢淮初真的被震惊住了,他,甚至是汴京的官员们一直以来都认为薛钟是个靠舅舅升官发财的白痴,没想到是个隐藏极深的!
第7章 皇后的决定
  “怪不得,怪不得您一开始就拉出季娘子当挡箭牌,断定她是凶手,现在又劝说我不要去查贵妃身边的侍女。”谢淮初还是疑惑,“可是为什么呢?这不是官家要大理寺接手的案子吗?又关系着官家最爱的贵妃,为什么不要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薛钟笑着摇头:“你真是正直得有些傻啊。也难怪,你出身谢家,家族底蕴深厚,又得父母亲友关爱呵护,长到加冠年纪了还不曾见过龌蹉的东西。”
  他站起身,凑近谢淮初身边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案子不是真让你查谁是凶手的,实际上就是给官家一个台阶下罢了。真查凶手的话,拔出萝卜带着泥,说不定整个后宫都要被血洗了!”
  “可那是淑贵妃,官家和淑贵妃情谊深重……”
  薛钟笑了:“情谊?情谊能当水喝还是能当饭吃?人都没了,还有什么情谊?你没看到当时皇后一说到关乎官家的声誉,官家即刻就把那情谊抛到九霄云外了?”
  谢淮初突然有种无力感,原来他这种小官的尽忠职守对于上位者来说什么都不算。原来上位者看重的不是什么是非黑白,而是利益得失。
  看着谢淮初受打击的样子,薛钟道:“言尽于此,你要是真想查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不宜过度啊!”
  谢淮初应了一声,把他整理的证据交给薛钟,薛钟本来不同意他继续调查,想直接结案。可是看着谢淮初认真执着的样子,他突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有过这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少年意气,于是他同意了谢淮初继续调查,只是要求他要将后续详细禀告给自己。
  谢淮初将他与薛钟的谈话以及薛钟的劝告都告诉给了季雨棠,季雨棠很震惊:“薛钟竟然不是个蠢货?”
  谢淮初点头:“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着呢!我也是在听了他的一番话后才确定他之前都是扮猪吃老虎。”
  一边说,谢淮初一边把药膏棉布等物品递给季雨棠,帮她重新包扎伤口。
  “那我知道为什么他一口咬定我是凶手了,因为他觉得贵妃的案子涉及到后宫斗争当中去了,很可能和皇后贤妃等等这些位高权重的妃嫔有关,所以干脆就拉我当个替死鬼把这事儿了了。”季雨棠气愤。
  谢淮初也觉得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薛钟这个人,只是碍为薛钟的身份,他只能隐忍甚至吹捧。即使今日薛钟说了这么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话,谢淮初也没有改变对薛钟的看法,道不同不相为谋。
  且谢淮初还有一个想法,他思考了一下薛钟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联想到薛钟那个首相舅舅赵怀邦后,谢淮初就明白了,薛钟这是想要拉拢他们谢家呢!他父亲谢禛眼看着就要接任户部尚书,而赵怀邦的死对头汪玄最近又一直试图与父亲接触,若让汪玄得到父亲的支持,赵怀邦这个首相的位置也就岌岌可危了!
  季雨棠听了谢淮初的分析,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人就像个洋葱头,扒开一层又一层,如今这层面目是他主动给你看的,谁知道背后又是什么样子的?你日后还是要提防着他。”
  谢淮初应下,他有些蔫蔫的:“薛钟纵有千般心思,但他有件事说的对。我就是太傻了,明明知道这案子里夹杂着各方势力,却还是想要查明真相。”
  开场是清风霁月的青年,现在是经历风霜半死不活的那男的。
  季雨棠安慰他:“这怎么能叫傻呢?为死者查明真相有错吗?就应该这样做的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充满阴谋诡计和各种不确定性,很多人都追随利益来往。但是如果没有像你这样纯良、有信念、有意志的人的话,那这世界真是糟糕透了好吗?”
  她又笑起来,眼睛亮晶晶:“说起来,我还是很幸运遇到你的。谢淮初谢大人,幸好遇到你,幸好你善良又心软,不然换作旁人,早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谢淮初冷笑:“对啊对啊,我善良又心软,所以才被你用秘密拿捏住还没杀了你。”说罢,他挥舞了一下拳头,又无力地垂下手。
  “哎,别这样嘛,我也是无可奈何,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日后我一定帮你查明身世,你指哪我去哪。”季雨棠双手合十哀求,搅乱了谢淮初平静的生活,她是真的愧疚。
  谢淮初看她可怜兮兮的觉得好笑,心情也好了一点儿。有道是祸兮福所倚,也许他提早知道身世也是有好处的。
  “好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是时候抓住真正的凶手,把你放出去了。”谢淮初胸有成竹。
  慈元殿中,皇后王琴正坐在妆台前闭目养神,身后的梳头夫人张司饰小心翼翼地为她梳发。
  冷香捧着一碟桂花糖糕进来的时候,张司饰已经为王琴梳好了朝天髻,正在挑选发饰。
  “就简单簪一只凤钗吧。”王琴吩咐,又从镜中看着冷香问道:“都打听清楚了?”
  冷香将桂花糖糕放下,接下张司饰手中的活计,她摆摆手,张司饰和众侍女识趣告退。
  “打听清楚了。”冷香拿起一只精巧的凤钗放在王琴鬓边比划,“谢家小子真是被养得一言难尽!谢禛那一支虽说是旁支,但底蕴在那里摆着,再怎么说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却只教孩子仁义礼智,全然不管心计谋略,把嫡子养得如此纯良。他若是出身文人清流也就算了,谢家可是世家,养个这样纯良的孩子能有什么前程?”
  “啪”的一声,王琴猛拍了一下妆台,把一匣子珍珠震得乱跳。她闭了闭眼,眉间有隐藏不住的怒气:“昨夜我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虽有种清风朗月的气度,但毫无城府。谢禛真是个好父亲啊!他是想把这孩子养成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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