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新买的道教用品，画了一张符纸，火苗窜起，烧到一半的符纸放进杯中，混合搅拌。
走到男人身边，单手捏住他的下巴，把混着符灰的水喂进去。
第一眼看见男人，她就发现了不对，碍于叶启昊在场，不好明着处理。
男人印堂发黑，眉骨附近绕着一缕黑线，身上沾了阴气。
虞清给他算了一卦，他并未见鬼，而是被身边人牵连。
普通人沾染阴气起初不会有变化，时间久了难免伤身。
只要除去身上的阴气，便可痊愈，保住一条命。
阴气渐散，男人也渐渐醒了过来，睁开一双眼睛。
二人隔着虚空四目相对。
他微微侧头，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
少女眉眼萧冷，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冰凉，令他感到几分熟悉。
好像哥哥…
虞清见他一醒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问：“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右手撑着椅子坐直身体，才点头道：“记得，秦璟。”
秦璟看向她手上的茶杯，舌尖残留的味道，压下怪异问她：“是你救了我吗？”
“诊所内只有我一名医生。”
虞清将茶杯放到桌上，转而泡了两杯绿茶，其中一杯放到对面桌上。
第31章 签约主播
秦璟环顾四周，又看向坐在那的虞清，礼貌道谢：“多少钱我转你。”
她救了他，自己理当付钱。
“一百。”
秦璟伸手摸向口袋，手心触感是空的，他脸色微僵。
似想起了什么，有几分尴尬的舔了一下薄唇，“不好意思，我的钱包手机应该是被人偷了。”
他不是赖账的人，正想解释却听见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
“记得补上。”
秦璟对她升起了些好感，起身过去，端起茶杯轻珉一口。
“这茶叶里头，加中药了？”
虞清抬眸：“你品出来的？”
少女手里拿着一支黑色钢笔，映衬得纤细的手指愈发白皙。
秦璟盯着看了几秒。
“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喝的药多了，对药味也就敏感了些。”
他说起自己的身体时神情平静，一点也没有忧虑的感觉。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昏迷吗？”
秦璟面色未变，不紧不慢道：“不知道。”
虞清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嗯，不过真正救了你的人不是我，你该感谢把你送到我这的人。”
秦璟目光从她手上移开，转而对上她清美的脸，“是谁？”
他离家出走后坐火车随缘找了个地方下站，却没想到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钱包、手机也是神智不清时在出站口被人偷走的。
后来便昏沉着走了许久，直至撑不住彻底陷入晕眩。
原来是有人发现他，并把他送到附近的诊所吗？
秦璟有几分好奇，开始期待未曾谋面的救命恩人。
接到虞清的电话后，叶启昊很快就来了。
他看见秦璟面色红润的坐在那，大病初愈的模样，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而秦璟看到他时神情微动，侧目看了虞清一眼，见她点头，眸色加深。
他走到叶启昊身前，声音轻缓：“谢谢你救了我。”
叶启昊局促的摆了摆手：“不，不用谢我。”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把人捡了过来。
真正救了他的是云医生，自己哪有那么大本事。
他本来就什么也做不好。
“姐，你前两天去哪了？”
这时门外传来范城的声音，他走进诊所，看见屋内站着的两人，略显诧异。
那一看就矜贵气息的男人他不认识，因此看向叶启昊问：“叶叔？你怎么在这…”
住在同一个小区，两家来往算不得亲密，但也是认识的。
范城知道一些叶启昊家中事情，也知道他经常来云医生这边拿药，至于拿的什么药，得的什么病他就一概不知了。
或许是人多的原因，叶启昊不太习惯，看着有些紧张，“我找云医生有点事。”
他摸了摸头发，“我出去抽支烟”说完逃也似得出去。
秦璟低低收起视线，转身朝虞清道：“我就先走了。”
他走出诊所，站到了叶启昊的身边，二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叶启昊递出一支烟，秦璟摆手拒绝，低声说了句话，便见叶启昊勾唇笑了。
只是他不知多久没笑过，扯动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僵硬。
“姐，你看什么呢？”
虞清喝了口绿茶，余光看着范城手上的奶茶，“给我带的？”
“对啊，你最喜欢的铁观音奶冻，茶千道买的。”
范城取出打包好的奶茶，拆开吸管插入，虞清伸手接过，“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椅子拉开的摩擦声，范城坐下，问：“姐，你怎么没关注我啊？”
虞清：“哦，忘了。”
她的账号名称似乎火了，关注范城的话就泄漏了。
“有时间记得关注我啊。”
虞清吸了口奶冻，道：“你做主播的话，赚来的钱怎么提出来？”
她直播算三卦，除了三万的礼物，还有一些粉丝刷的小礼物，加一起应该也有不少钱。
范城打开虎虎直播，点击后台，“就这里啊，未签约主播可以提百分之二十，签约的话有百分之四十。”
虞清点头，若有所思：“这样。”
范城又待了一会，直到朋友喊他上号才离开。
在他离开后虞清点开了虎虎平台，找到自己的账号后台。
可提现金额四万一，减去平台收走的百分之八十，她到手只有八千二。
怎么算都是亏的，不过她借助人家的平台赚钱，对方收走一部分也是应该的。
虞清正准备申请签约，却看见了一条未读私信。
【尊敬的虎虎主播‘玄门老爹鱼漾’，我们签约部门诚心邀请你加入虎虎，成为我们的签约主播，详细信息可联系您的总负责人，号码180****5732。】
昨天下午发来的消息，想必是她之前算的两卦引起了高层的注意。
正好虞清准备回去换身衣服，于是她给总负责人打了电话，把面谈地点定在顺路经过的一家咖啡馆。
十分钟后，她见到了虎虎直播签约部门的总负责人，林峻。
他长相俊美，眉目薄凉，整体着装一丝不苟，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林峻看向对面年轻的少女，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收紧。
“你是鱼漾？”
林峻眉目清淡，说话的嗓音略显低沉。
虞清颔首：“是的。”
她看着林峻的脸，那双隐在透明眼镜后的眼睛透出一闪而过的精光。
林峻行事稳重，行且分寸，有与人谈判的城府。
但他的过往一片干净。
除了精明贪财，并非恶人。
‘玄门老爹鱼漾’这个名字进入大众视野，为虎虎直播平台招揽不少新用户。
因此林峻被派来与她商谈签约事宜，由于鹧鸪古街一事件，合同也从普通主播，特例升级为高级合同。
林峻不信玄学，却对玄学保持尊敬。
并没有因为虞清年轻，容貌惊艳清美就看轻了她。
他取出一份合同放到桌上，“鱼漾，这是老板让我新拟的合同，独此一份。”
虞清接触的职业颇多，正好律师也是其中一个。
她翻看了几页就知道合同没问题，且对方给足了诚意。
分成比例由百分之四十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百分之五对虎虎直播的总负责人来说，也是一笔划算买卖。
毕竟虞清以后的直播，潜力无限。
带来新增用户的同时，还有一笔不菲的礼物增益。
“你好像很信任我？”
第32章 开学
林峻扶起半垂落的眼镜，唇边带着淡笑：“老板信任你，虽然我认为鱼漾小姐有些年轻，但你的直播我看过，勉强算是半个粉丝吧。”
他来之前了解过，玄门中人一言一行都牵扯到因果，不会虚言，也就不会质疑虞清的身份。
虞清淡淡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对我的身份进行高级保密，另外，我不准备露脸，也不会参与平台线下各类活动。”
“这个没问题。”她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反而对他有好处，林峻答应的爽快。
虎虎直播平台见过鱼漾的人只有他，且他要做到保密。
换言之平台能跟鱼漾接触的人只会是他。
而鱼漾的潜力绝不在小主播。
没了后顾之忧。
虞清拿出钢笔，在末尾签下了龙飞凤舞的二字。
合同一式三份，林峻签完名字，将虞清的那一份递过去。
虞清跟虎虎平台各执一份，还有一份由林峻带回公司法务部存档备案。
“合作愉快。”
虞清同样起身，伸手握住他的，“合作愉快。”
与虎虎平台达成签约，虞清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在诊所度过。
四天后，鹤城一中开学的日子。
今日阳光灿烂，映照冬日雪松鹤骨松姿。
晨雾清冷，松柏之上沾染冰雾，雾气朦胧之中，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们接踵而至。
二月份，空气温度逐渐回温，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虞清拎着豆浆包子信步走来，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注视。
她满不在意的咬了口包子，酸菜馅的。
“清清——沈清！”
“你等等我呀，沈——”
梳着高马尾，长了一张娃娃脸的柯央央小跑过来，拍了拍虞清的肩膀。
见她回眸看向自己，柯央央气鼓鼓道：“我喊你你怎么不理我。”
虞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刚才是在喊我？”
“不然呢。”
“哦，”虞清垂下眼睫，小口吸着豆浆，“我现在叫虞清。”
“什么？！”
“沈家居然真的把你赶出家门了？”柯央央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虞清伸出一根食指坻在唇上，“嘘。”
不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同时瞩目了，不过柯央央还是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回自己家了？”
“对啊，我觉得挺好。”
“也是，沈家那帮人无情冷漠，换成我也不愿意住那，冷冰冰的。”
沈家真假千金的风波，鹤城稍微有点地位的都收到了风声。
明面上不谈，暗地里却不少人等着看笑话。
以前的虞清总是冷冰冰的，高冷孤僻，不爱与人接触，得罪了不少人。
柯央央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真朋友。
“央央，你今天怎么没有迟到？”
柯央央这个名字虞清在微信上看见过，未删除的聊天记录看得出二人关系很好。
虞清学到的词汇不多，死党是一个。
原先的虞清跟柯央央便是死党般亲密无间，她也一直不舍得删除聊天记录。
与柯央央有关的事情上面聊了很多，柯央央还经常吐槽沈陌震脑子不好使。
虞清起初没认出来，原因有她的P图照片。
“我爸爸今早特意来喊我起床，他不允许我第一天上学迟到。”柯央央看向虞清，手指握住斜挎包带。
跟住在沈家时的虞清不同，她生活在幸福有爱的家庭。
柯央央好像才注意到虞清似乎有些不同，清冷的气质不似以往，那种活在另一个空间般的高冷。
“清清，我怎么觉得你奇奇怪怪的。”
“没有，一定是你感觉有误。”虞清忍痛递给她一个包子，“没吃早饭的话，我可以分你一个。”
柯央央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还是熟悉的酸菜馅。
是她想太多了。
虞清应该不会被沈家所影响。
二人并肩而行，高三文科的楼层在五楼，可以乘直梯上去。
文科一共十一个班，由数字大小排名，一班是学霸才能进去的班。
很尴尬的是，虞清跟柯央央都在十一班。
出了电梯，去班级的路上会经过一班，据说是校长为激励学生设置的装修。
见过一班以后没人不想努力学习冲进去！
年后开学，距离高考只剩半年时间，一班的学生们都在埋头刷题。
“清清，你说学校要是炸了，一班的人会选择逃跑，还是死守课本？”
虞清已经吃完早餐，正拿出湿巾擦手，闻言她浅浅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却在班级角落看见了一人。
出乎意料不应该出现在一班的人。
她回答：“抱着课本一起跑。”
“我觉得也是，可是课本很重耶......”
柯央央见她专注的盯着一个地方，于是也好奇的扭头看去，没什么惹人注意的。
“你在看什么？”柯央央好奇道。
虞清平静的移开目光，“没什么。”
“哦，我们得走快点，不然霸王龙又来发火了。”
二人离开一班窗前。
坐在最角落，象征着一班排名垫底的位置，阳光折射进来，却照不到女孩分毫。
沈纤梦忽然抬头，看向二人离开的方向，目光冰冷，嘴角透出似有若无的笑。
…
十一班一共有三十六个人。
虞清跟柯央央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站在讲台的班主任郑惠君死亡凝视她们。
“报告，我在路上遇到老奶奶过马路，扶她一把，所以迟到了一分钟，我感到很抱歉。”
柯央央说着还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脸倔强的表情。
像在说：下次遇到老奶奶过马路我还是会扶的！
郑惠君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还得夸奖你？”
柯央央眨巴了下眼睛：“也不是不可以。”
“柯央央！”郑惠君手拿黑板擦拍向桌子，溅起了丝丝粉笔灰。
恨铁不成钢道：“考试成绩永远不及格，迟到借口来来回回那么几个，你对得起你父母的栽培，对得起老师的辛苦付出吗！”
柯央央目光飘忽不定，小声道：“我又不是不认真，我就是学不进去嘛……”
此话倒是不假，她也确实认真过一段时间，只是没什么成绩罢了。
郑惠君也不忍心责怪，自己班的学生成绩不理想，责任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