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柯央央皱眉，她刚才看见不少十一班的同学，也没见姚盼儿送她们奶茶。
不过她想法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
凛冬时节，昼短夜长。
鹤城的雪停了，但冬天还没完全过去。
虞清走进小区，打开单元楼的门，她一张小脸埋在围巾里。
楼道里的声控灯几次忽闪忽灭。
贴了小广告的墙壁脱落掉皮，沿着楼梯往上，她走过的地方印上血手。
虞清拿出钥匙开门，身后略进一阵寒风吹得后脖颈微凉。
门被关上。
虞清进屋，脱下外套围巾，去抽屉里拿了一包ABC走进浴室。
就在她准备坐到马桶上，水流形成的旋涡直直倾泻涌出。
一只枯瘦漆黑的小手从马桶里伸出，扒在边缘，蕴着黑气的婴孩爬出来，满是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不讲武德！
她着装完好，哪有准备上厕所的意思，而且她身上没有血腥气。
虞清轻微挑眉，神情一言难尽。
喜欢待在马桶里的小鬼她还是第一次见。
小鬼四肢趴地，所到之处留下乌血，直到逼近虞清。
他一双眼睛占据了半张脸，此时目露疑惑。
“你不怕我？”
虞清放回卫生巾，像没看见他似的挤了牙膏刷牙。
“我在跟你说话，你敢无视我！”
她打开水洗脸。
“喂！你不光耳聋你还眼瞎是吗？”
小鬼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他顺着墙壁爬到镜子上，对她漏出了一张鬼脸。
少女面不改色，抽出洗脸巾擦干水珠。
“还真是眼瞎——”小鬼喃喃，染着黑气的手就要去抓她的脸。
“啊！”
冷不丁被拍到地上得小鬼转了一圈脑袋，四肢着地。
“你明明看得见我，你装什么装？”
虞清沉吟不语。
小鬼轻嗤了声，似乎颇为不屑：“你们华国人一贯会装聋作哑。”
话音刚落。
他就被一只手抓住，手骨脚骨折断拧巴成一个圆球。
“你干什么！坏人！不许抓我！”
虞清抓住他的脑袋，咔哒一下按了进去，扔到地上打篮球似的拍了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小鬼：“……”
没有这么欺负鬼的！
虞清拍打的每一下都带着灵力波动，小鬼痛到抽搐。
“我错了！我不敢了！”
然而虞清却没停下来，他眼珠子咯吱咯吱转的飞快。
“华国人都是英雄，都是好人！”
华国人总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虞清停了。
小鬼卑微的蜷缩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她。
虞清问：“沈纤梦让你来夺我气运，来之前你也不打听打听老爹我是谁？”
她倚靠着浴室的门，头顶暖光灯照射下来，像从南山雪峰降世的神女，清冷孤傲。
小鬼黑白的嘴唇蠕动两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滚吧，回去后该怎么说你清楚。”
现在的沈纤梦已经跟小鬼达成契约，她是真正的在养小鬼。
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终究会反噬回去。
小鬼在帮助她的同时，也吸收了她自己的气运和寿命。
用生命、阴德为代价，获取短暂辉煌，这便是交易。
小鬼忙不迭点头，“我都知道，我很有觉悟的！”
骨骼安装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顺着来时的路爬回去，还特意清除了地上的痕迹。
半夜九点时分，黑雾笼罩。
阴森可怖的气息从窗台汇入，坐在床上等待的沈纤梦扭头看向回来的小鬼。
“大人，事情办妥了？”
听见她的话小鬼差点压不住怒火，若不是沈纤梦不提前查探，他怎么会被人如此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个女的居然是玄门之人。
而且她身上的灵力比他见过的所有玄门子弟都要浓郁。
小鬼点头，悲悯的看着她，“当然。”
沈纤梦还不知道那人是玄门之人，果真是愚蠢。
未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纤梦沉浸在虞清气运被夺的兴奋中，并未注意到他眼中的嘲讽。
…
翌日清晨，冬寒抱冰。
姚盼儿刚到十一班就被郑惠君叫去了办公室。
“小姚，你妈妈给你打了电话，不想接的话告诉老师，我就告诉她你还在上课没时间。”郑惠君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谢谢老师，”姚盼儿对她的好意有些抵触，“没关系的，我可以接。”
郑惠君心疼她却也不好多管别人的家事，离开办公室时她特意关上了门。
她守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以免有老师忽然进去。
郑惠君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但她隐约听得到姚盼儿似乎在哭。
“我不会回去结婚的，我还要读书！”
姚母声音尖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考试全科零分！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读书，你不要脸你妈我还要脸！”
“妈，我不是故意考差的，我能考上大学。”
“下周一立马滚回来，别逼我去学校找你。”
姚盼儿想到什么眼中透出惊恐，“妈，你别来，妈……”
然而电话那边姚母已经挂了电话。
姚盼儿无助的靠着桌子蹲下，头深深埋入腿间，双手环抱住自己。
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逃离。
就差一步…
第36章 交了历史白卷
虞清发现今天的姚盼儿有些怪异。
她上课不认真听讲了，反而愣神发呆。
昨天还主动送她奶茶的人，现在却似变了个人。
刚从办公室回来的班长周笑走过来，小声道：“虞清，外面有人找你。”
她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质疑什么。
“好的，谢谢班长。”虞清起身走出教室。
周笑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想到刚才见到的着装怪异的老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倒是虞清，似乎变了很多，或许是经历的事多了人总会变。
以前的她可从不会把“谢谢”二字挂在嘴边。
十一班的后门直走是楼梯间，门半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虞清见到明院长时并无意外。
他穿着黑色大袄，戴了口罩墨镜，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只露出花白的头发。
再次见到虞清他很高兴，“云医生，好久不见。”
虞清淡淡道：“我们半月前刚见过。”
她想，或许之前明院长来学校都是这样的装扮。
明院长差点就摘下墨镜瞪她一眼，不过还是忍住了。
他轻叹了口气，似是不舍：“我这次过来是跟你告别，明天我就回京城了。”
学院有许多事等他去处理，在鹤城待得时间够久了，不该贪恋。
虞清点头：“明院长，我会想你的。”
她说的是真话！
“说这些做什么…”话虽如此他还是红了眼。
二人又聊了一会，明院长还有其他事，便先离开了。
他顺着楼梯往下走，身边半米远的位置跟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纯黑金丝香云纱旗袍，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
面容姣好，气质典雅，手腕上戴了一只羊脂白玉手镯。
她似是意识到什么，回身看了一眼，见少女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怔神。
见她对自己没有敌意，女人轻微点头示意，随后下楼追上明院长。
虞清看到女人时就没准备道破她的存在。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干净纯粹的灵魂，纯净的像一张白纸。
那只羊脂玉手镯却是好东西，蕴育的灵力为女人维持魂体，不散记忆。
还不会让阴气影响到明院长。
二者之间有因果线，她是明院长的妻子。
至少在明院长身边待了有三十余年。
…
虞清一回到教室，又被历史老师康福山叫住了。
他站在走廊围墙底下，手挎在栏杆上，语重心长地说：“虞同学，你上课听得那么认真，结果考试交一张白卷？”
最让他生气的不是虞清交白卷，而是她除了语文，其他科目全满分！
直接冲上高三整个年级的前五十名，都可以进二班了。
康福山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天庭饱满有势，下巴圆润有肉。
眉目透出敦厚和善，此刻却深深拧起。
虞清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我会认真学习的。”
她对华国历史的了解一片空白，当然写不出答案。
康福山见她这样说也就没话了，反正她去二班也是自己教。
不怕学生愚钝，就怕学生厌学。
“就冲你这份认真的态度，老师相信你，虽然你以前总考零蛋，看在寒假恶补的份上也不会怪你。”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什么都学进去了，不学历史可万万不行！”
虞清才知道原来老师们都以为她寒假期间恶补了学业。
脑洞真挺大的。
“好的老师。”
“行了，快进去上课吧。”康福山欣慰的看着她。
虞清颔首，如针刺芒，漫步走回教室。
不过康福山的话也给了她警钟，不保留实力是为了以后方便。
但她不想离开十一班，至少暂时不想。
所以下午郑惠君过来找她，隐晦的说了下转班的事，虞清当机立断拒绝。
并表示：我去二班一定学不进去！
郑惠君一阵感动，还不忘告诉其他科老师，她舍不得十一班的老师。
其中康福山最为感动，差点没哭出来。
虞清可是百年难见的天才，光靠一个寒假考出如此分数。
还愿意留在十一班，作为十一班的老师怎么能不感动。
当然作弊是不可能作弊的，十一班其他学生什么底他们比谁都清楚。
不抄零分都算幸运！
试卷又都是各科老师开学前三天研究的题目，开学当天才送过来，更不会提前知道题目。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虞清是天才！
如此，虞清就留在了十一班。
一中批卷子的速度很快，下午就把排名红榜贴在了一楼。
这个年纪的学生不乏八卦之心。
关于虞清的事越传越离谱，传到本人耳中时已经变成了：
十一班有一匹黑马，黑马虞清是隐藏的学神！
柯央央跟她说这事时手带比划，眉心处满是兴奋。
“你没看到一班二班那些人的表情，哈哈哈——”
她缓了缓过来，按住肚子继续道：“脸绷的跟臭鸡蛋似的。”
“是吗？”虞清没什么表情变化，她不喜八卦。
“那可不。”
见虞清手执钢笔在专注写什么，柯央央凑过去看了一眼，一个也看不懂，她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
懊恼道：“早知道你成绩这么好，我就抄你的答案了。”
也不至于现在落个三百多分，回家挨揍的下场。
虞清拍完照片，回眸凉凉的看向她，“好学生是不可以作弊的。”
柯央央：！！！
她的眼神怎么跟郑惠君训她时一模一样！
后一排的姚盼儿趴在桌上，听见了前桌二人的聊天。
她也去楼下看了红榜，成绩很不理想，语文勉强及格，文综满分。
排名：390。
她上学以来从没有考过这么差的成绩。
姚盼儿忽然浑身一震，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虞清给的那颗奶糖。
似乎是吃了那颗糖以后，她才没有全科交白卷。
姚盼儿抬起头，前桌及腰的长发扎了丸子头，好看的天鹅颈白皙秀颀。
她是不是…有点玄学在身上？
…
京城，西月锦绣竹院。
殷裕生挂了电话，转身走向办公室。
门打开，秦执眉目孤冷信步走出，浅抬眸扫了他一眼。
“人找到了？”
殷裕生说出新得的消息：“小璟上了一辆火车，最后在一个叫鹤城的地方下了火车。”
“那就去鹤城。”
殷裕生通知了私人飞机，忽然想到一件事。
上次在霍医生身边的那个少女，好像就是鹤城人？
———
挺难受…
想问问集美们，你们每月肚子疼是怎么缓解的？
第37章 云医生送的茶叶
景梅这段时间心情不错，这会正在厨房亲手下厨。
自上次虞清那番话，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跟儿子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这时管家忽然进来：“夫人，沈先生跟沈夫人来了。”
景梅手上拿着土豆，削皮的动作不停。
“他们来做什么？”
管家皱眉：“他们还带来一人，似乎是一名医生。”
“打的这个算盘啊……”景梅眉目渐冷，凉水流过手指，她道：“告诉他们，等我一会。”
“好的。”
景梅切完土豆，才洗了手出去，连衣服都没换。
客厅那边沈陌震跟孙素贞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单独沙发坐着一个男人，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
她笑着走过去，出声：“提前不知道你们要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海涵。”
听见她的声音，夫妻二人一同起身，分别打了招呼。
见景梅视线落在始终坐着的中年男人的身上，沈陌震解释：“这位是于医生，刚从京城回来。”
于医生在鹤城医院很有权威，半年前去京城跟霍医生学习，昨天才回鹤城。
景梅自然知道于医生，只是她之前派人去请过。
对方以不擅长精神科为由拒绝了。
没想到于医生会这么给沈家面子。
于是她没什么情绪变化，淡淡道：“多谢沈先生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我家小意已经有主治医师了。”
在她心中无人比得过云医生，也确实没人能达到她的医术。
沈陌震跟孙素贞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有种好意不被人心领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