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没生病就好……”比起乔馨得了不治之症之类糟糕的猜测，零明显更愿意接受路仁佳的答案。得知心爱的女孩并没生病，他以手抚胸，刚想松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当口，青年的头脑慢了半拍，解析出了路仁佳后半句话代表的含义。
怀孕了……她说乔馨怀孕了……
“等等，怀孕？！”破了音的惊呼响起。
病床边，可怜的黑客在冷静了不到5秒后，重又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第9章 送外卖
“嗡嗡。”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打断了路仁佳的回忆。
她解锁屏幕，看到零给她回了一条信息。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能把欠我的钱定期还上来，就是帮大忙了】
“……”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嘴硬！
看小说原文，明明在这一阶段，男主厉决的人马循着线索上天入地，步步紧逼，零为了掩盖行踪都已经带着乔馨换了好几个落脚点，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不需要操心”呢。
她是很理解男性群体对面子的看重啦，但有些时候，一味逞强什么都得不到，反而是适当的示弱更能勾起女人的怜爱与疼惜哦。
在这点上，零真的远远不如狗男主厉决。瞧瞧人家，该不做人的时候不做人，该挡刀卖惨的时候挡刀卖惨，前后反差之巨大，甚至把女主都给整斯德哥尔摩了，就这番不要脸的操作，他不成功谁成功？！
哎，说实话，在厉决和零之间，她其实更希望乔馨选择零的。希望他能给力一点，别跟小说里一样成为感情的败犬……
想到这，路仁佳叹了口气，转头翻找了一堆诸如“快速俘获女人心的八个技巧”、“熟读恋爱心理学，帮你解锁爱情密码”的软文，啪啪分享给零，结果对方并没感激，反而发来了一连串省略号。
“……”
还省略号，省略你个头哇省略！发给你你倒是看啊学啊！你以为女朋友是那么容易交到的吗，作为外人姐姐我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路得你自己加油哇……
路仁佳颇感无语，啧了一声按掉手机，从无关的事上收回心思，重又开始发愁自己的再就业问题。
在穿越之前，她就职于一家中型企业，在财务部负责成本会计工作，有丰富的上班拉屎、应对审计和摸鱼的经验。虽然两个世界在税收政策上可能有差异，但财会理论基本相同，路仁佳有信心，凭她的本事，只要在本土企业应聘成功，自己很快就能适应这里的财务工作。
可惜这个想法实施的前提，是得到黑客零帮忙伪造的学历学位证书和资质证书。没有这几样东西，不可能有企业愿意聘用她一个“文盲”当会计的。
如今，零正忙着应付厉决，没心思帮她造假。路仁佳作为外来者，也没有更多渠道去获取类似的灰色服务，因此，她只能换个思路了。
想要在楚丰大厦找到工作，除了进企业打工，还有一条路，就是应聘大楼管理方的管理与后勤人员，比如保安，比如前台，比如……保洁？！
对啊，保洁！
这个工作既不需要看学历，也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低门槛，低难度，来去自如，正迎合了她的蹲守需求，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比需要在办公室坐班的会计更适合她呢！
嘿，先前是她太狭隘了，居然忘了考虑这一点……
路仁佳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发现只要能迈过心里那道坎，大厦保洁这工作确实很不错：
工作内容就是打扫卫生，负责的区域打扫完了可以找地方休息偷懒；工作地点在室内，风吹不着日晒不到，夏天可以爽吹空调；工作自由度较高，就算中途偷溜跑来空中花园蹲点，也很难被人发现……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关键问题：楚丰大厦的物业，需要招保洁吗？
路仁佳按亮手机，打开求职软件一通筛选，发现还真招，并且是长期招。
嘿，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仁佳干脆就在求职软件上戳了HR，向对方询问保洁员的具体要求。
【您有意应聘本公司的保洁员是吗？】
【我公司长期招聘保洁员，要求如下：小学及以上学历，身体健康，能吃苦，有责任心和服务意识，服从管理，65岁以下。工资4000-5000元，工作时间：工作日上午9:00至晚上6：00，中午休息一小时，双休。】
【您如果有意向，可以带上身份ID卡，来楚丰大厦一楼A101室详谈，地址：XXXXX，联系方式：XXXX，来之前记得打我电话】
对方得知路仁佳有意应聘保洁工作，表现得很是激动，当即毫不停歇，连发了三条消息过来。
路仁佳一看，这不巧了嘛，她刚好在楚丰楼上坐着呢。
于是，上午的蹲点工作结束后，她没有回西城区，而是留在市中心，找了家啃基基填饱肚皮，在店里耐心等到楚丰大厦午休结束，然后一通电话打给HR。
十分钟后，路仁佳坐在A101办公室，填了张非常简陋的基础信息表，又回答了HR两个问题。对方看她吐字清晰，书写流畅，连小学毕业证书都没问她要（当然一般也不会要），就满意地点了头。
“明天早上去华X医院做个体检，只要结果没问题，你就能来签合同了。”
“好的，谢谢。”
路仁佳弯腰道谢，出门后摸摸肚子，估计是中午可乐喝太多，有一些涨，就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循着墙上的指示牌，走进了大厦的厕所。
“李姐，听说刚刚有人来应聘保洁？”
正坐在马桶上释放自我呢，忽然有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进厕所。路仁佳听出其中一人正是面试了自己的HR，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是啊，招聘信息挂了那么久，总算有人来应聘了。”
“咱这大楼也是邪门，在这里工作的保洁总是做不了多久就会辞职，问她们哪里不满意，也说不出所以然，只会抱怨说工作太累——可实话讲，我们布置的任务并不重啊。”最先说话的那名女员工诉苦。
“谁说不是呢……只希望今天来的新保洁能干久一点吧。”李姐也道。
这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题，路仁佳耐心等着，直到她俩上完厕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做贼一样从厕所隔间出来。
啧，就说HR怎么那么着急，一听说她应聘保洁，二话不说就把她约过来了，原来还有这种内情……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得重新评估一下保洁工作是不是有坑了，不然没道理别人干得好好的会突然辞职呀。
是诅咒吗，大楼闹鬼？还是有人为原因在里面？
也不能怪路仁佳多想，谁叫她穿越的是个综小说世界呢！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目前解锁的小说就是全部，眼下自己连异能都有了，感觉再出现些灵异鬼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天，可别这样，她怕鬼啊！
怀着重重猜疑与顾虑，回去之后，路仁佳连外卖都没去送，把一整个下午都花在了逛本地贴吧和论坛上，企图从中搜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只可惜一无所获。
于是第二天，她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按约定的一样，去了华X医院做入职体检。
体检结束得很快。为了不错过可能的剧情，路仁佳今天也要去22楼蹲守。
想起大楼烦人的登记制度，她跑去路边奶茶店，先买了两杯冰奶茶，然后带着奶茶赶到楚丰，在楼下厚着脸皮给赫助理打了个电话。
“路小姐是吗？我知道了，您在楼下稍等片刻，我马上到。”
才报了个名字，连什么事都没说，赫莲已经先一步猜到了来意，主动伸出了援手。
路仁佳于是拎着奶茶，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不到，赫助理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下行的电梯门口。
他带着路仁佳在前台做了登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路仁佳不想耽误赫助理太多时间。刚好电梯里没有外人，她便趁电梯上升的工夫，向青年求助：“赫助理，是这样的。我最近正在考虑换工作，新工作也看好了，就是楚丰大厦的保洁，但是，昨天我无意中听说了一件事……”
她把在厕所里听到的话原模原样转述给赫莲，目光仔细观察青年的表情，发现对方在听到“保洁总是干不长”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刻猜到赫助理是知道这件事的。
很好，看来挖出真相有戏！
她在心里比了个耶，想起自己给赫莲买了奶茶，赶紧把它拎起来，举到青年的面前刷好感：“对了，赫助理，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特地给你买了杯奶茶，口味跟上次在噗噗奶茶店点的一样，你可千万要收下呀。”
“给我的？”
“嗯嗯！”
赫助理接过奶茶，将冰凉的外壁在脸颊上贴了贴，眼尾弯起，露出一个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柔的笑：“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好高兴。”
看青年捧着奶茶，周身萦绕着快乐与满足，路仁佳也不自觉开心了起来。
果然，交朋友的话，首选便是像赫助理这样能给人正向反馈，提供大量情绪价值的人。明明只是杯二十块出头的奶茶，他却好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至真至纯，极富感染力，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的。
他好容易满足哦……哎呀，真可爱。
第10章 送外卖
容易满足的赫助理捧着奶茶高兴了一阵，迎着女孩好奇的目光，欣然解答了她的疑问。
“关于大楼保洁频繁离职的事，我有个朋友就在楚丰大厦的物业工作，他曾告诉我一些信息，可能会对你有帮助——路小姐知道大厦内保洁离职率最高的楼层分别是哪几层吗？”
在回答之前，他先卖了个关子。
路仁佳自然不清楚。
“如果我没记错，在几年前，是7楼，16楼和26楼。到了近几年，那三层楼的保洁人员逐渐稳定，取而代之，负责11楼、24楼、38楼和39楼的保洁人员突然开始频繁离职。”
“有什么原因吗……说起来，39楼好像是金路实业的地盘吧。”思维的火花迸溅，路仁佳脑中隐约闪过某个念头，但太快了，她没抓住。
赫助理点头：“没错，39楼正是我们金路实业的办公区。11楼入驻的公司，是顾氏科技，24楼属于辰星传媒，至于38楼，它目前的主人路小姐也应当有所耳闻，正是鑫源地产，总裁是盛总。”
——路泽天和盛总！
顾氏科技和辰星传媒暂且不提，另外两家企业的总裁，路仁佳可别太熟。
是巧合吗，偏偏是负责这俩小说主角所在楼层的保洁员最容易辞职……
女孩垂着眼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旁的赫莲见状，浅浅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路小姐，您对楚丰大厦的保洁工作感兴趣是吗？”他忽然问。
“是的。”
“楚丰大厦内部其实有一个专属的论坛，需要凭工号注册。您如果有想知道的事，可以登我的账号上去看看，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那个账号我很少用。这样，您加我的V信，V信号就是手机号，稍后我直接在V信上将论坛网址和账号密码发给您。”
“可是……”
路仁佳还待推辞，身后传来“叮”一声响，转过身，电梯已经到达了22楼。
没时间假客气了！
担心再掰扯下去，赫助理会和前几次一样，坚持送自己到空中花园，路仁佳赶紧倒退着走出电梯，同时朝青年疯狂摆手：“那就谢谢你了，我之后会加你好友的。22楼到了，我先离开，赫助理你也赶紧上楼工作吧。”
“好的，路小姐。那我等您的消息。”
“嗯嗯，再见再见！”
路仁佳热情地挥着手，直到电梯门阖上，才转身走到常去的那张桌子边坐下，掏出手机添加了赫莲的微信号。
赫助理很快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发来一串网址。
路仁佳按指引登上内部论坛，试着搜索诸如“保洁”、“离职”之类的关键词，果然如赫莲所说，搜到了不少匿名帖子和树洞。
【我觉得这份保洁工作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觉得很累，压力非常大，有人和我一样吗】
【之前就听说过，楚丰的保洁离职率很高，我不信邪还是来了楚丰，而现在，我只想跟后面的人说一声快跑！】
【好累啊，明明只是和平时做了一样的工作，下班的时候，肩膀上好像压了块大石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有谁认识灵验的寺庙吗，想去拜拜了】
“……”
不是，这些人怎么说得这么玄乎，难道楚丰大楼真的闹鬼？
路仁佳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了一点，心中萌生了些许退意。
说实话，她真的很害怕鬼怪之类的东西。但贫穷的力量可比看不见摸不着的鬼强大得多。一想到自己穷得只差光腚的处境，还有那条暂时未出现的奢侈品手链，心头的退缩与胆怯瞬间消散，路仁佳甚至觉得，若只是单纯的闹鬼，这工作也不是不能忍受……
往好里想吧，如果大厦保洁真的很危险，以赫助理的为人，肯定会警告她不要来应聘的。既然他什么都没说，说明这个工作其实还没她想象中那样恐怖，她大可不必自己吓自己。
说起来，电梯里赫助理提到的那几个楼层，她总觉得隐藏了什么玄机。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想，现如今静下心来琢磨，她隐约感觉，保洁的离职率很可能与那些楼层的主人有关系。
路仁佳在空中花园枯坐了一上午，意料之中，扔礼物剧情没有出现。
她站起身，决定趁自己还在大厦内部没出去，到赫助理提到过的那几层楼去转转。
就按从低到高的顺序好了，记得他最先提到的是7楼？
唔，不确定，再问问吧。
只听人说了一遍，路仁佳可没那好记性把楼层数全部记住。她划亮手机，跑去V信上戳了两下万能的赫助理。
人美心善赫妈妈很快就把她要的楼层号码发了过来。得知路仁佳打算去那些楼层“探险”，他还非常贴心地给了句忠告。
【路小姐可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不用担心，根据我的经验，只要假装没看到就好】
【？？？】
等等，什么叫“奇怪的东西”，又为什么要“假装没看到”？——是鬼吗是鬼吗是鬼吗，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楚丰大厦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鬼吧？】
路仁佳真的很怕灵异恐怖类存在。她抖着手发了条消息追问，然而，赫助理不知是在忙还是没看见提醒，过了很久都没有答复。
无奈之下，路仁佳只能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独自踏上了开往7楼的电梯。
位于7楼的是一家名唤“海泰金控”的企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