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也震惊。
『这不是右承欢?』
杜晚歌手里的勺子都掉下来:“承欢?”
句芒一脸懵逼:“什么欢?”
杜晚歌的手都有点抖,从句芒那里看到了自己很久未见的密友。
右繁霜……右承欢。
是一个人。
杜晚歌都有些结巴:“你朋友是念法律吗?”
“是啊。”句芒不解地应声。
杜晚歌心跳加速:“她妈妈是法律教授,爸爸是大亨吗?”
句芒想起来就有些犹豫和不忍:“她……很早就没有爸爸了,妈妈对她很不好,也不是什么教授,就是个赌鬼。”
可这个人明明就是承欢。
杜晚歌心跳如雷。
“如果你信我的话,或许,我大概率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句芒狐疑地看着她。
杜晚歌花时间,跟了右繁霜几天,真的越看越熟悉,可她对陈晏岁百般顺从,忍气吞声的样子,让杜晚歌看得心里很不舒服。
承欢不是这样的。
终于,有某天右繁霜喝醉了,看着陈晏岁把她接走,杜晚歌立刻跟到右繁霜临时下塌的酒店,扮成保洁,在她床头压下一张苏忧言摄影展的票。
等了几个小时,再三确保陈晏岁不会回来之后,才放心离开。
她在赌,
赌苏玉山和右承欢在这个世界一样是爱人。
一连十多天,终于等到苏忧言回国。
杜晚歌戴着墨镜,一身红裙在机场外等他。
看见苏忧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可能因为环境、生活习惯对他的长相有一定影响,但和苏玉山的相似度起码达到百分之八十五。
亲眼见到的他,的确和那个陈晏岁有点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杜晚歌终于觉得全部原因都顺畅了。
不是陈晏岁把右繁霜当成句芒的替身。
而是右繁霜,把陈晏岁当成了苏忧言的替身。
这才符合右承欢的性格,什么都不说,别人以为她好欺负,实际上,她才是那个主掌所有关系的人,所以陈晏岁从来都没有近过她的身。
因为她是清晰地在将陈晏岁当成替身。
只是借那双有点相似的眼睛,去看苏忧言。
《春风顾我》的作者或许是觉得陈晏岁在《乌鸦与写字台》里,苦追右承欢太卑微,所以写了这么个臆想的爽文情节,让右繁霜成为陈晏岁的舔狗,让陈晏岁根本不爱她,只爱和她长得有点像的句芒。
一时间,杜晚歌心境大明。
苏忧言一双乌黑的鹤眸,眼尾上扬,贵不可攀,长相比起黎司期的英气俊朗,更多的是有种混血感,鹰钩鼻,骨相西方,皮相却是极致的东方相,俊美冷艳。
他一出现,旁边的人好像都模糊了,只有他一个人的清晰度是完整的,长相太过于出众。
杜晚歌心中宽慰又复杂,给了老朋友一个拥抱:“欢迎回国。”
苏忧言也轻笑:“好久不见。”
她眼眶微红。
确实,好久不见。
在车上,苏忧言让她去看摄影展,杜晚歌只是敷衍:“不看。”
然而杜晚歌当夜给陈晏岁摄影展门票,亲眼看陈晏岁和右繁霜在门口吵了一架。
右繁霜下楼,杜晚歌赶紧跟下去。
发现右繁霜在便利店的橱窗里坐着发呆,面前有一盒速食寿司,但她发着呆,一动不动。
杜晚歌在玻璃橱窗外歪头,对她招了招手。
右繁霜懵懵的,圆溜溜的荔枝眸向后看,发现没人,才呆呆指自己:“你在和我打招呼?”
杜晚歌扬起眉尾:“不然呢?”
她大步走进便利店,也走向自己曾经的好友,忍住眼眶发热,对她开口:“右繁霜,请我吃泡面吧,我饿了。”
那个傻姑娘好像愣住了,还有点受宠若惊。
真的请她吃了泡面,还傻傻愣愣的,有意拿店里最贵的二十几块的那种。
杜晚歌知道她现在不宽裕,父亲离世,母亲只顾弟弟不顾她,完全靠奖学金生活的。
一时间,那种看着自己好友受难的感觉很揪心。
右承欢应该是天之骄子,是富有父亲和高知母亲的掌上明珠,不该是现在这样。
甚至于爱人经历生死磨难,不知能否回来。
她故意聊起楼上的摄影展:“那个摄影展叫正月繁霜,太巧了,对吧?”
右繁霜“啊?”了一声。
虽然右繁霜懵懵懂懂的,但杜晚歌提了,她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地进了摄影展。
还是苏忧言先看见了右繁霜,开口一句“霜霜”。
杜晚歌就知道,右繁霜,真的是苏忧言在国内的那个女朋友。
赌对了。
或许,是玉山和承欢的感情太坚定,哪怕情节再怎么对他们作恶,依旧会和对方是一对。
过了没几天,就听见陈晏岁被甩了很痛苦在酒吧买醉的消息。
句芒一甩抹布,嗤之以鼻:“他妈的,他哪天不买醉,天天都在这儿装深情,实际上谁也不爱。”
杜晚歌觉得好笑。
让右承欢当舔狗,好恶毒的剧情。
这个春风顾我的作者要是在这里,她非得打爆他的头不可。
第130章 中东寡妇
杜晚歌还是有点不解:“不过右繁霜为什么找替身,还觉得苏忧言死了,明明在和苏忧言书信联系啊。”
句芒说起这个,毛巾都要拧断:“什么鬼,右繁霜她妈不是赌鬼吗,还把右繁霜从家里赶了出去,苏忧言给她寄的信里有钱,那个赌鬼妈就一直假装成繁霜给苏忧言回信,一直和苏忧言要钱,她妈笔迹还学得挺像。”
杜晚歌恍然大悟,大为震撼。
句芒喋喋:“苏忧言失联的时间长了,繁霜可不就觉得他死了?才会答应陈晏岁的。”
杜晚歌终于明白了:“所以这段时间,右繁霜一直以为苏忧言死了?”
句芒:“她是这么说的。”
杜晚歌震惊到炫蛋糕的动作都迟钝了:“右繁霜有个好癫的妈。”
句芒把店里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我下班了,走吧,回华大。”
杜晚歌选了大三的某个必修课,和句芒能一起上同一门专业课,于是每个星期三下午都来等句芒一起去上课。
刚好商越心也学这个,她拉着商越心三个人一起上课。
有了两个高人气白富美坐镇,人人都知道她们背景深厚,那些小npc明显不敢那么放胆子欺负句芒了。
人人都知道,惹得起句芒,惹不起商越心和乌歌。
而这门课原先的教授忽然生病住院了,来了一位新老师代课。
只是这位新老师奇怪得很,戴着头巾,披着披肩,不知道搞什么行为艺术,一问就说是个人喜好,再问就说前夫是中东人,没一句准话,差点把杜晚歌整笑了,一连上了两周的课,整个专业都还不知道这位老师长什么样子。
今天终于得到一点讯息,说这位新老师是百川基金的董事。
杜晚歌震惊。
商越心拿起来的饭堂烧饼掉在桌上。
句芒不懂她们为什么这样。
杜晚歌迟疑:“就是那个之前投了我爸爸的国风工艺品公司,背后指挥卢总的百川基金董事?”
商越心更震惊:“我听说是个gay来的,谁爬他的床都爬不上去,居然是女的?还是前夫中东人的寡妇?不是男的吗?”
这下轮到句芒震惊了:“啊?”
『六,这个百川基金的董事好像没见在两本书里出现过,这是出现新人物了?』
『也好,晚歌妞儿有了曾经没有过的和平、父亲、活着的少卿,还有很多朋友,虽然可惜依旧没有母亲,杜曲在两个世界都死得很早,但现在这样有点彩蛋也很惊喜。』
句芒抠了抠自己的绝美小白花脸:“她为什么蒙脸啊,她的脸很见不得人吗,她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啊,像是个美女姐姐。”
商越心忽然猜测:“她不会是个跨性别者吧,怕大家非议,所以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杜晚歌只是忽然想到什么,捏着烧饼的动作迟钝了。
原文中不存在的人物。
两本书都不存在。
那就意味着,不一定是不存在,也许是换了身份。
隔了几天,下了课后,杜晚歌冲出去和那位曲老师交流:“老师,我有个问题要问您,您为什么说国际法的弱点也是优点?”
见她过来,对方遮遮掩掩,把蒙着下半张脸的纱巾微微往上提,很认真地为她解答,像是很希望她能学懂:
“国际法没有具体执法部门,是国家之间通过签订国际协议或确认国际习惯而形成的,国家参与制定国际法,就不会制定一些不利于本国的法律或打算要破坏的法律。即使有些条款或者条约对某些国家不一定有利,国家也可以不签字或者提出保留,能够保障本国的利益。”
然而杜晚歌却定定看着她:“老师,听说您是这个学期才来华大的,您为什么来华大教书呢?”
她似乎是下意识想搪塞:“因为华大氛围很好,我刚刚死了丈夫想放松放松,而且你们多可爱,一个两个……”
她的声音小了一点:“都和我的女儿一样。”
杜晚歌紧追不舍:“您是来看您的女儿吗?”
她只是逃避:“这里的女学生,都是我的女儿,我会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倾囊相授。”
杜晚歌紧紧握着手里的书,内心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牢笼,渴望面巾之下就是自己日夜想见的面庞。
她七八岁丧母,一开始她并不是在杜家生活的,而是跟着只被临幸了一夜的丫鬟母亲,谁也不知道母亲怀孕,母亲就带她回乡下。
后来四五岁,杜家把她找了回来,但她骨子里还是带着泥土青草味的傲气和执拗。
母亲在黄土地上,给她讲女史箴的故事,给她说武则天吕后。
母亲曾经是侍读丫鬟,却在那个时候被时代的洪流席卷,被迫着有了她,一切并非自愿发生。
后来杜晚歌出国见到女史箴图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流泪。
母亲,我终于见到了女史箴图,可它怎么是别人的了。
她仍然记得母亲身上有墨印书卷的气息,手掌粗糙。
她在异国他乡仍然想起和母亲耕田时的那头黄牛。
那头黄牛跟了她好久,
她们揺一摇牛铃,
牛牛就会过来,母亲会给她和牛牛一起说故事。
记得母亲的嘱托,要去看一看女史箴图。
她执拗的勇气可以说都源自于母亲。
非要带女史箴图回国的执念亦然。
母亲是世上最强大的能量来源。
这一刻,听着她说国际法的时候,杜晚歌有一种,如果她的母亲在新时代,一定是这个样子的直觉。
杜晚歌直接问道:“您和我的母亲有关系吗?”
“我很难回答你。”那位老师沉默了一下。
面对可能是母亲的人,她忍不住有向母亲求安慰的孩子心态:“您知道黎风前段时间一直在欺负我吗?”
然而下一秒,对方说的话,立刻绝了杜晚歌的心思,并且让她想暴打一顿这个头巾姐。
“我知道啊,前段时间一直在帮黎风的人就是我,我还给他寄了一本春风顾我原著,可惜他好像脑子不太好。”
杜晚歌猛然意识到什么。
『卧槽?』
『啊?听说春风顾我的作者现在是取保候审阶段吧』
杜晚歌才意识到,在两本书里都不存在的人,不一定是以前存在然后换了身份。
很有可能,她就是外面来的!
杜晚歌猛地卷起手里的书,一榔头就猛砸下去,还猛踹一脚:“靠北,原来是你!”
第131章 小蝌蚪找妈妈
中东寡妇疯狂捂头:“我靠,打我干嘛,逆子!”
杜晚歌动作未停,一个托马斯回旋踢,踹在了头巾姐的屁股上:“什么逆子,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乌鸦与写字台的角色,和你这个抄袭怪倒卖贼有什么关系!”
对方狂喊:“谁说我是那个low货了!玛德,你大逆不道,我是你亲妈!”
杜晚歌的动作猛然停住。
而对方颤颤巍巍扶着门站起来,感觉自己都要尿失禁了:“孩子,劲儿真大。”
杜晚歌一时间震惊不已,她手足无措,看着头巾姐颤颤巍巍的样子,她不敢置信。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到了行政办公室。
因为杜晚歌当众殴打法学系教授行径恶劣。
『……年轻就是劲儿大』
『阿姐你应该高兴啊,孩子身体挺健康哈哈……额』
『额,是这样,头巾姐你听我说,我们晚歌就是…额,那个,你知道超雄综合征吗,就是天生会比较暴力,我知道都是男人才能得,但退一百步来说,女人就不能有y染色体吗?』
『?』
『楼上的别说了,给你爹我都说沉默了。』
『心地善良,智力不详』
主任的脸都要黑得和碳一样了,他是知道这个叫乌歌的学生的,又拼命又上进,还聪明伶俐,做什么事情都很积极,连运动会都会全力以赴,他都想这个这孩子保研肯定很容易,前途无量。
但没想到竟然做得出殴打老师的事情。
他捂着脸,久久未有出声。
『谁来帮帮主任,他好像要碎掉了。』
『主任心里:保研名额减一』
而杜晚歌一直流着泪看头巾姐,整得头巾姐很不自在,悄悄又将头巾拉上去一点,遮住自己颧骨被打的青紫。
“主任,乌歌不是故意的,只是您也知道我除了教书之外,主业是做生意,一时家里和我有点龃龉,她年轻气盛转不过弯来。”
主任都要发飙了:“有点龃龉就可以打老师吗!”
杜晚歌泣如雨下:“主任,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杜晚歌抬头看头巾姐的眼神,让头巾姐感觉自己好像要被穿透了,过分强压的对母亲的眷恋,和后悔痛楚,觉得自己不孝的煎熬。
主任也没想到这孩子会哭成这样,以往看她是最觉得她自信张扬的,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很害怕。
主任的语气也软下来了一点,但仍旧不容置疑:“既然知道是错的,向你的老师道歉,给老师写道歉信,学校公告栏张贴违纪通报,其余的,看老师的面子。”
主任边说着边拧开保温杯,喝一口绿茶解解火。
杜晚歌立刻起身,向对面的头巾姐道歉:“对不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