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尚睿瑾正盯着眼前开开合合的小嘴出神，根本没注意赵子婧后面又说了什么。
赵子婧呆呆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尚睿瑾，一双手紧紧抓住衣摆，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急刹车，将两人间暧昧的气氛的打断。
“对不起尚总，前面有车追尾了。”司机回头抱歉地说。
尚睿瑾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看一眼此刻已经回神转头看向车外的赵子婧，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约定的地方，是一家茶楼。尚睿瑾率先下车，赵子婧紧随其后。
“一会儿你只要安静跟在我身边就好，谈完事情我会跟仇总提你的事情。”尚睿瑾站在茶楼前跟赵子婧说。
“既然您有事要谈，那我在楼下等您就好。”赵子婧并不想跟他相处太久。
“你是我公司的法务负责人，既然是我接下来的项目，那你多听听也好有所了解。”尚睿瑾脚步顿了顿说。
赵子婧见他将公事抬了出来，便也不再拒绝，点点头跟他走进茶楼。
走进包厢，小Q公司的仇总早早的就等在里面了。虽然小Q公司在通讯社交行业还算不错，但是面对横跨地产、医药、珠宝、服装等行业，且与Z国政府有战略合作的E&E集团还是不太够格。
“尚总，您来了。”看见推门而入的尚睿瑾，仇总连忙站起来说。
尚睿瑾点点头不说话，走到一旁的位子坐下。
仇总对尚睿瑾的脾气性格早已有所耳闻，所以也没有在意他看似无礼的动作。
赵子婧看着坐下的两人，又看了看站在仇总身后的秘书，想了想还是站在了尚睿瑾身后。
“坐下。”尚睿瑾突然开口。
对面的仇总有些纳闷儿的看一眼四周，他在跟谁说话？
“尚总······”仇总想着开口问一下。
“会煮茶吗？”尚睿瑾没理会仇总，反而回头看着赵子婧问。
赵子婧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叫自己坐下。
“会一些。”赵子婧答道。这些年为了社交的时候更好的拉拢人脉，自己有专门学过各种技能，煮茶是其中一项。
“出去。”尚睿瑾看着一侧的茶娘说。
“可是······”茶娘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仇总看一眼尚睿瑾的脸色连忙挥挥手说：“赶紧出去。”
等茶娘出去以后，尚睿瑾侧脸对赵子婧说：“你来。”
赵子婧一阵气闷，这是把自己当茶娘了？但想着自己还有求于他，最终也没说什么，乖乖地坐过去。
在茶几一侧盘腿而坐，赵子婧闭眼深呼吸，放空心灵。煮茶一道最重要的在于煮茶人的心境，心无杂念才能烹的一手好茶。
净手，烫杯温壶，马龙入宫，洗茶、冲泡，春风拂面，封壶、分杯······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尚睿瑾低着头，眼角却一直在关注着赵子婧，十年未见，她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只能依靠自己的小姑娘，而这样的她却又别有一番魅力，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尚睿瑾眸光一冷，屋内的气压突然降了几分。
仇总搓了搓胳膊朝秘书说道：“怎么突然温度这么低？去调一下。”
而赵子婧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抬眼看了一眼脸色深沉的尚睿瑾，十年未见，他早已不是那个对着自己笑语宴宴的大男孩，如今的他是喜怒无常，雷厉风行的集团总裁，是自己看不透的，就像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厌恶自己却又主动帮自己。
“尚总，我没想到这次的项目您会选我们公司。”仇总端起茶杯朝尚睿瑾举杯说道：“非常感谢您的选择，以茶代酒我敬您。”
尚睿瑾微微抬眼看着仇总手里端着的茶杯说：“我不喜欢跟别人喝一样的东西。”说完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一口。
仇总愣愣的看着尚睿瑾，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茶杯，笑哈哈地说：“真巧，我这个人不喜欢喝茶，那我就以水代酒敬您。”说完放下手里的茶杯从一旁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嗯。”尚睿瑾拿着喝空的茶杯淡淡应了一声，对面的仇总悄悄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不存在的汗，舒了一口气。
赵子婧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毛病？不跟别人喝一样的东西？那你怎么跟别人呼吸一样的空气啊？
赵子婧正在心底默默吐槽着，尚睿瑾转头看着她：“还愣着干嘛？”
“啊？”赵子婧抬头看着尚睿瑾，自己怎么了？
看着赵子婧有些呆萌的表情，尚睿瑾的心蓦地一软，温声开口说：“倒茶。”
“哦。”赵子婧撇撇嘴，拿起茶壶给尚睿瑾斟茶。
仇总眼珠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虽然尚睿瑾刚才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是整个人在面对赵子婧的时候明显温和很多，看着一旁斟茶的女孩，仇总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得罪她。
第44章 不怀好意
尚睿瑾在公事上向来雷厉风行，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跟仇总订好了合作的各种细节，只剩最后签约。
谈完项目，尚睿瑾起身朝外走去，仇总连忙起身相送。
席间尚睿瑾对赵子靖的事情只字未谈，现在眼看着他就要离开，赵子婧忍不住追上前去喊道：“尚睿瑾！”
尚睿瑾停下脚步，仇总则在旁边悄悄打量赵子婧，敢直呼尚总的名字，看来自己刚才想的没错，这小姑娘跟尚总的确关系匪浅啊。
“那个······尚总······你······你答应我的······”赵子婧喊完以后就后悔了，以两人如今的关系，直呼其名有些唐突了。
尚睿瑾看着明显局促不安的赵子婧，指着赵子婧转头朝仇总笑笑说：“忘了介绍，这位是赵律师。”
“哦?原来您就是这两年律界有名的后起之秀啊，久仰久仰。”仇总一楞，原以为她不过是尚睿瑾养的金丝雀，没想到居然是只大鹏？仇总短暂失神后连忙上前握手说道：“我对您那起经济纠纷案件可是早有耳闻啊，没想到您本人看起来比传言中还要年轻。”
赵子婧笑着点点头：“您过奖了。”
就在两人即将握手的刹那间，尚睿瑾突然横插进来站在两人中间打断两人的寒暄说道：“赵律师有件案子需要贵公司的后台记录，不知道仇总方不方便提供一下？”
“可以可以，都是小问题。”仇总连忙摆摆手说：“赵律师回头直接去公司后台部门拿就可以，我会提前打好招呼。”
“谢谢仇总。”赵子婧笑着说：“只是我今天下午就要飞去Y国，到时候我让我助理去拿好吗？”
“都可以。”仇总哪敢拒绝？连连应是。
“那走吧。”赵子婧还要道谢，尚睿瑾却蓦地开口，直接抓住赵子婧拉着她朝外走去。
仇总看着离去的两人，都说尚总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啊。
“喂，你放开我，我还没跟人家仇总好好道谢呢。”走到门口赵子婧挣开尚睿瑾的手。
“跟个老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尚睿瑾看了眼空了的手心，冷冷地说。
赵子婧愤愤的看着他：“人家仇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再说了对我而言，你不也是老男人。”
尚睿瑾身形一顿，斜睨她一眼没说话，抬脚朝停车场走去。
自己的车子还在E&E集团，赵子婧看着尚睿瑾的背影转身朝路边走去，自己宁肯打车也不想再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了。
首都的夏天炎热无比，一丝凉风都没有，赵子婧站在路边等车，太阳晒得本就有些低血糖的她头晕眼花，赵子婧拿手扇扇脸，缓缓蹲下，要是再站下去自己估计就要晕倒了。
突然一片阴影挡在赵子婧面前，赵子婧抬头一看，是尚睿瑾的车。
驾驶座的窗户落下，露出尚睿瑾有些淡漠的脸。
“上车。”
赵子婧看一眼尚睿瑾，低头蹲在地上不出声。
“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晕倒在这里还是上车，你自己选。”
赵子婧听言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嘟了嘟嘴，起身去开后座的车门，结果试了几次都开不开。转头看着尚睿瑾：“尚总，开下车门好吗？”
尚睿瑾抬眼看着赵子婧，倾身将副驾驶的车门在里面推开。
赵子婧看着对面开着的车门没有行动。
“尚总，我还是坐后面吧，坐前面不大好吧？”对于尚睿瑾的副驾驶赵子婧总觉得意义深刻，只是如今的她实在不适合坐那个位置。
“怎么？你是想把我当司机？”尚睿瑾冷冷的看着她。
赵子婧张了张嘴没说话。也是，一般老板才坐后面，司机在前面开车。想了一下，赵子婧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安全带。”尚睿瑾清冷的声音响起。
系好安全带，赵子婧看着尚睿瑾问：“可以了吗？尚总。”
尚睿瑾瞥她一眼，没出声，发动车子朝公司驶去。
一路上，除了收音机的声音，车里两人都不曾有过交流。
赵子婧靠着车门边兀自出神，低眉间无意中看见尚睿瑾放在车扶手上的手，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是修剪的利落干净，曾经这只手会在开车的时候紧紧握着自己。
“老男人跟老男人是不一样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赵子婧的回忆。
“啊？”刚才那话说的有些让赵子婧摸不着头脑。
“我说，老男人跟老男人是不一样的。”尚睿瑾趁着等红灯的空，歪头看着赵子婧说。
赵子婧想起刚才茶楼前自己说的那句他也是老男人的话，撇撇嘴嘟囔道：“能有什么不一样。”
尚睿瑾将手搭在赵子婧的座椅靠背上，倾身看着赵子婧。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尚睿瑾的脸，他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鼻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赵子婧不由得浑身绷紧。
“起码我这个老男人能让你黯然······销魂······”尚睿瑾一脸暧昧的说。
赵子婧蓦地满脸通红：“你······你不要脸。”
尚睿瑾呵呵一笑，又靠近了几分，就在赵子婧以为他要亲上自己的时候，尚睿瑾微一转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还有更不要脸的时候，你不是都见过吗？”说完还对着眼前微红且小巧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赵子婧缩了下脖子，整个人僵在原地。
外面有车鸣笛催促，尚睿瑾哈哈一笑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赵子婧看着一脸笑意的尚睿瑾又羞又恼，就知道这混蛋让自己上车不怀好意。
就在赵子婧即将把自己的背包带子绞断的时候，尚睿瑾的车缓缓停在了E&E集团楼下，赵子婧迅速推门下车。
“再见！”尚睿瑾朝赵子婧笑着说。
赵子婧顿了顿，没出声，狠狠将车门关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尚睿瑾看着赵子婧气呼呼的背影笑了笑，拿出电话。
“陈言，帮我查一下赵子婧去Y国干嘛？”
第45章 心乱
下午四点，赵子婧安排好一切，独自坐上飞往Y国的飞机。
尚睿瑾将赵子婧送到集团楼下后，并没有进公司，而是来到了帝都有名的至尊会所。
因为是白天，会所人并不多，赶走跟随的工作人员，尚睿瑾独自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将西服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解开，尚睿瑾看一眼酒架上琳琅满目的酒，伸手拿了一瓶最烈的波兰精伏特加。
随手拿过一个酒杯，加几个冰块，将高达96度的伏特加缓缓倒进杯子。
欧阳荀听下面人说尚睿瑾来的时候，就直接到了这间他自己的私人包间。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正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随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瓶，欧阳荀一下变了脸色，冲上前去夺过尚睿瑾手里的酒杯，顺便把那瓶酒扔进垃圾桶。
“你疯了？”欧阳荀怒道：“这是波兰精伏特加，世界上最烈的酒，平时是用来调酒用的。”
“我知道。”尚睿瑾低声开口说。
“你知道你还喝？”欧阳荀气把尚睿瑾一把推倒在沙发上：“你忘了之前喝酒喝的胃穿孔的事了？”
尚睿瑾靠在沙发上不出声。
那是十年前，赵子婧突然消失，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找到她去了哪里，甚至连翱远关于她的资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找了一个多月，翻遍Y市也没有赵子婧的消息，直到这刻尚睿瑾才发现，原来他竟然连赵子婧的家是哪里都不知道，或者说赵子婧从来没打算让他知道，因为他曾问过，但每次赵子婧都找话题混了过去，就连她回家赵子婧也从不让尚睿瑾进车站送她。现在想来也许她从来就没想过跟自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从一开始她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自以为想明白后的尚睿瑾不再到处乱转，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只日日夜夜喝酒买醉，仿佛酒精可以麻痹自己心痛的神经。直到七天后，自己晕倒在房间被赶来的欧阳荀送去医院。从那以后在人前自己就很少喝酒了，只是欧阳荀不知道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往事一幕一幕如在眼前，自己几乎每晚都是伴着酒精入眠，直到后来公司越来越大，自己才开始用疯狂的工作来充斥孤寂的夜晚。
“到底怎么了？”欧阳荀看着沉默不言的尚睿瑾问，如果没有事，这些年越发冷静地尚睿瑾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来了。”沉默片刻，尚睿瑾哑着声开口。
欧阳荀闻言一惊，多年的好友，不用问他也知道尚睿瑾说的是谁。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人，除了赵子婧还有谁？
“你准备怎么办？”欧阳荀看着尚睿瑾问。
尚睿瑾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
欧阳荀看着好友纠结的样子没出声。
尚睿瑾坐起身看着欧阳荀一脸认真的说：“阿荀，以前我以为我能忘了她，或者再见她的时候我也能保持镇定。但是当她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能，我做不到!”
“阿瑾···”
“阿荀，我好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留不住她，恨自己明明知道她不爱我却还放不下她。”尚睿瑾抱着头一脸痛苦。
“阿瑾，如今的你早已不是曾经的你了，如果实在放不下，你可以再把她追回来。”欧阳荀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也是一片深沉的神色。
“可是，她不爱我。”尚睿瑾出神的看着某处喃喃道。比起其他，他更在乎这个。
“也许有什么误会呢？”欧阳荀说：“如果她不爱你，又怎么会把自己交给你，毕竟那是对女孩子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是吗？”尚睿瑾猛地回头看向欧阳荀，眼睛里满满的不自信。
“当然了。”欧阳荀抓着尚睿瑾的肩膀，似乎这样可以给他力量，接着说：“只是阿瑾，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白家，所以在这之前，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跟赵子婧的事情，否则只怕她会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