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疯!疯批首辅沦为裙下臣——东墙窥宋【完结】
时间:2024-06-27 23:09:41

  去定襄扫墓的事说定了,也没有对外声张。
  贠时彦还留在郎府,津淮中午前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姐姐向回定襄一趟。
  贠夫人也感念骆娘子和周大对北笙的教养之恩,特意做了些点心和酒水,让北笙到了后摆在骆娘子夫妇的坟头,聊表哀思。
  其余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打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津淮合计了一下路线,盘算了一下一日走多少路程,晚上住哪里,第二天不亮就上路了。
  徐照庭打算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卫队护送姐弟前行,原本是不用这么多人的,但前几日北笙姐弟在凤阳城外遇袭,这回徐照庭派出的可是徐家军中的精兵。
  北笙觉得人多了太招摇,但拗不过父亲,只好听从徐照庭的安排。
  马车飞奔出京,卫队铁骑下尘土飞扬,这一次不是逃离,是得了父母支持,名正言顺的离京扫墓。
  只希望自己再回京城时,一切纷扰都能尘埃落定。
  纵然不能狂荡不羁的去追寻心中那片自由山河,但一时避难后再回到这座繁华囚牢,也会是另一番景象。
  或许,等再次面对郎琢,她能更加泰然,更加无畏。
  又或许,等她再次回京,梅花阁已经被任远之敲掉,乐平王已经伏诛,南音已成为太子妃,而自己和津淮,能寻一方净土,平安度日。
第98章 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京城外的世界并不清平,京师周遭还好些,一过了汝宁,路上还有乞食的饥民。
  山沟里大火冲天,腐臭的气味弥漫。一打听,是当地府衙的人在集中焚烧死尸。
  乐平王萧翊带着那么多粮食北上赈灾,还有这么多人饿死,着实不该。
  晏清一打听,才知乐平王将布施的粥棚设在城里繁华之地,还每天控制人流,五十个饥民也要拖拖拉拉一整天才发放到食物,没领到的饥民便只能等第二日排队碰运气了。
  北笙听了想笑,乐平王想要这天下,原来就是这么收买人心的,也不知当地州府的官员作何感想?
  晏清说:“乐平王不敢回京,便借此拖延时日,若将粮食都发放完了,他就得回京了。”
  北笙默默无言。
  越往北走,饥荒的情况就越严重,她手上的银子也一时变不出粮食来,只能狠着心叫车夫将马车赶快些,眼不见为净。
  颜陌在定襄有个铺子,北笙走之前也给颜陌写过信,待她到了定襄,颜陌的人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住宿。
  原来的周家的老宅已经被他们姐弟变卖,如今回去看时,新主人拆了老房盖了新房,已经没了原来的模样。
  倒是周大的那间药铺还开着,物是人非,北笙和津淮没有进去,站在对面远远看了一阵就离开了。
  第二日上山祭拜周大和骆娘子,烧了顶多顶多的纸钱,摆了顶多顶多的酒水吃食,连同贠夫人的那一份一起摆在了坟头。
  世事沧桑,北笙心头酸涩,却哭不出来,津淮倒是哭了一场。
  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北笙只在心头向周大和骆娘子祷告,她会好好照料津淮,护他平安。
  祭拜后,姐弟二人又在定襄逗留了一日,第二日在客栈用过早膳后,北笙打算让津淮先回了汝宁,自己想继续北上,去开平收购皮货。
  几万两银子拿在手上是死的,只有将生意坐起来才能活起来。
  粮食、丝、棉、茶,这些生意留给颜陌,她想另辟蹊径。北地的皮货一直出名,拿到京师做衣裳,定能让那些豪富们青睐。
  只是姐弟两个一碗馄饨还没吃完,就有人敲开了客房的门。
  神色匆匆进来的是卫队首领常林,这一路上,即使北笙不往家中写信,常林也是隔三差五的给安国公府送信通报。
  北笙一路所作所为,安国公府远在千里之外也是一清二楚。
  见进来的人是常林,北笙没有什么意外,他平常不亲自找她,路途安排都是和晏清交涉。
  只有收到国公府的信,找过北笙一两回。这一次,北笙大抵也猜是父亲母亲的信到了。
  津淮舀起一只馄饨,轻笑着问:“国公爷半个月寄了三封信,对姐姐真担心。”
  三日前才收到父亲的信,这又来信了,北笙瞥了一眼常林捏在指尖的信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味。
  常林皱起眉头,走过来将信封放在北笙眼前,拱手说:“国公爷八百里加急寄来的,二姑娘被列进给太子选妃的秀女名单了,信中催二姑娘赶紧启程回去。”
  啪!
  北笙手中的调羹一下掉进了碗中,扶着汤碗的另一只手,渐渐收紧,像是要把汤碗捏碎。
  郎琢没有去安国公府提亲下聘!
  父亲也没有替她斡旋阻拦,宫中更没有因她躲在京外就放过她!
  她之前所有的谋划都白费了!
  北笙面色苍白了一阵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她现在远在定襄,她若自己不回,难道会有人将她绑回去吗?
  北笙轻声说:“你给我父亲回信,就说我还有要事没有处理完,可能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回京,一切让我父亲多照应。”
  常林应了声退下,房门被关上后,北笙心头才如潮水涌现,一片狼藉。
  津淮见她愣神,拍拍北笙的手臂,小心问:“这可是能成为太子妃的机会,姐姐不开心吗?”
  什么太子妃,就是给她皇后的位置她都不稀罕。
  更何况这是有可能会要她命的机会。
  北笙淡淡笑笑,“我乡野长大的人,哪里能配得上太子,被列在遴选名单里,不过是太子对我的恩赏罢了,不值得高兴。”
  津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从前不知,这回来京中一趟,算是看见了些尔虞我诈的东西,天家富贵不是谁都有命享受的。
  北笙道:“你回到汝宁后,若我没有叫你,今后都不要到京城来。”
  津淮听着抬起头,心底蓦地一紧!
  心头隐隐觉得不对,姐姐何时这般沉闷过,就是当日在凤阳城外被刺客追杀也不似今日这般。
  两人碗中的馄饨还剩下大半,姐弟均无心再吃了,津淮甚至将碗推到了边上。
  他问:“姐姐在怕什么?”
  北笙没有说话,却只盯着他看,过了好半晌才想好了措辞,说:“我舅舅是个有才学的人,你好生跟着他,什么时候有本事在京中谋生了再进京陪姐姐。”
  这当真是个极好的借口,津淮再担心姐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就算陪在她身边,也是她的累赘。
  是以抿着嘴点了点头。
  早膳罢,北笙便让常林分了一队人马,送津淮回汝宁,自己则启程北上。
  这么一耽搁,不但没能尽快回京,也早就过了和徐照庭约定的一月之期,这都快到夏至了。
  八百里加急的催回信一连送了三封,北笙都以有外事没有处理完而拒绝回京。
  家中连翻催促,北笙心头烦得要命,叛逆之心一起,连路程都走得慢了。
  明明一两日能到的地方,在北笙无声的授意下,晏清拖延着能走上三四日,甚至五六日。
  晏清有各种借口拖延时间,不是这儿的景好看逗留半天,就是那里的吃食美味,拐个道去品尝一番。
  常林虽然负责押队,却也不得不遵从二姑娘的意见。
  刚开始没觉得不妥,后来发现只要晏清说一句哪里有好吃好玩的,二姑娘绕路也要去,这才知道有话语权是晏清。
  晚上到了客栈,待二姑娘安顿睡下后,常林带了几个人将晏清拉到了客栈外的僻静处说话。
第99章 无尽的拖延
  常林一手搭了晏清的肩,一脚踩在路旁的石头上,说:“公爷催二姑娘尽快回京,我等都是听吩咐办事的,迁延时日回去会挨罚,兄弟你行行好,明日采买些路上吃用就尽快赶路。”
  晏清嘿嘿笑笑,说:“二姑娘出来一趟不容易,再回去就被关在深宫大院里了,小弟我也是做属下的,二姑娘想要玩尽兴,我可不得照二姑娘的心意做事么。”
  常林拍了拍晏清的脸颊,“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手彻底禁锢了晏清的颈项,身后的兄弟也很识时务的从腰间拔下短匕,脱了鞘后递给了常林,常林接过来抵在了晏清的脖子上突突跳的筋脉。
  晏清哪里挣得过常年锻炼习武的常林,更是吓得语无伦次:“常侍卫有话好说,你们这是作甚?大家都是听主子吩咐做事的……”
  常林道:“若不将二姑娘尽快带回京,我们回去也是个死,今日就将你拖磨时间的家伙杀了,瞒了二姑娘,我们尽快赶到开平,帮二姑娘办完了事也好尽快送二姑娘回京。”
  常林说着手上的短匕一动,晏清只觉得脖子一股刺疼,吓得紧闭着眼睛大喊:“饶命!大哥饶命!我保证不会再拖延时间了,饶了我饶了我!”
  常林正欲再吓唬吓唬他,突然觉得脚面一阵湿热,低头看去,一股水流正顺着晏清的裤管子流了下来。
  引得卫队的几位兄弟哈哈狂笑,常林见晏清这副怂样,收了短匕,放开了他。
  晏清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往颈间摸了一把,手指上沾了血迹,这才知道脖子破了皮,自己刚才差点归西,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常林拍了拍晏清的肩膀,说:“这一路往后都听我的话行事,你若再给二姑娘乱出主意,那就不会像今晚这么轻松了。”
  “是是是!一定听哥您的吩咐。”晏清连连应声。
  常林冷哼了一声,带着其余人哈哈阴笑着回了客栈。
  待他们走远了,晏清才朝地上啐了一口,从长衣下解下了刚才被他拧开的水葫芦。
  将里头没流干净的水都倒了,才塞上了塞子,抖了抖湿漉漉的裤子,边骂边朝客栈里头走,“要不是念着你们是公爷的人,我会对你们服输?我呸!此生我只听二姑娘一个人的,旁人休想吆喝我!”
  一转身上了楼,去敲北笙的房门,告状去了。
  第二日辰时,卫队已经在客栈门外集结,只等着二姑娘出来后赶路。
  等了有两刻钟,常林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别说是二姑娘不出来,就连伺候二姑娘的晏清鹿竹他们都不见影子。
  常林亲自上楼去催,才发现晏清鹿竹他们端正的守在房门前,鹿竹压着声说:“连日赶路,二姑娘太累了,到现在还未起。”
  常林差点气得倒仰,嘴上却说:“既然二姑娘还睡着,那我让兄弟们先散了,等姑娘起了,我们再集队赶路。”
  晏清和鹿竹给常林行礼,晏清没有说话,鹿竹说:“多谢常侍卫体谅。”
  北笙再里头听着微微一笑,她早就醒了,早膳也用过了,正捧着一本医书翻看。
  往常这个时候队伍也开拔了,就凭昨晚常林威胁了晏清,北笙也可磨蹭到下午再出发。
  往日游玩都由晏清出点子,如今也不用晏清开言,北笙乘着路途在脚店用餐的机会,向店主人一打听,便知道哪里有好看的景,有稀奇好玩的地方。
  伸手一指,车夫赶着马就去了,常林的卫队也只得跟上,丝毫不敢抱怨。
  到开平的第二日,北笙收拾好后正打算去见几位皮货商,哐一声,门扉被人推开。
  北笙还以为又是常林发了神经,抬头看见进来的是臊眉耷眼的颜陌。
  颜陌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先将肩上的包裹往桌上一扔,举起茶壶闷声喝了一大口。
  北笙向外看去,晏清和鹿竹也没在门口守着,她将最后一根珠钗簪进发髻,不悦道:“我的房间岂是你一个外男说进就进的。”
  颜陌好似没听见北笙抱怨了什么,闷头打开了包裹,将一打银票拍在了桌上,道:“老子费劲辛苦从蜀中和苏州背来的货,路上遇到刑部的人抓贼,误将我抓了,货也被他们敲去了半数,供给宫廷也只赚了这点,亏了我五千两银子!”
  “抓贼?抓什么贼?”北笙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念头就是任远之的人抓梅花阁的人。
  刑部其他人怎会为难一个客商,除非就是任远之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颜陌双手拢入袖中,重重坐在凳子上,“他们抓什么贼关我屁事!我只要我的货!”
  他又转过头来看坐在妆台前的北笙,说:“这事你得管,主意是你给我出的,现在让我亏了钱,这事可不行!”
  北笙僵硬道:“让我管?我怎么管?我又不认识刑部的人!”
  “你不认识,郎大人总认识吧,他手眼通天,你帮我给他说道说道,好歹让他们将我的货还给我!”
  颜陌太阳穴突突跳,一想起此事气血就往脑门上窜,恨不得立即抓住抢他货的人,攮他们几刀子!
  这些货他找的可真不容易,苏州是他亲自跑的,往蜀中写信写得他手发麻,托了不少人花了不少钱才卖到的好货,就这么被人抢了。
  这伙人也不睁大狗眼看看,他们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吗?
  颜陌气得脸色发青,换做是北笙自己也会被气晕,心头无比理解颜陌此时的处境,但此事求郎琢无用。
  她起身坐到颜陌对面,淡淡说:“你先回京,此事我先托人打听了再说。”
  颜陌瞪大了眼睛,她是真不拿他的事不当回事呀,立刻高声道:“我才到开平,你就让我回?你是怕我抢了你的生意吗?”
  和北笙打过几回交道,颜陌很清楚北笙的为人,同他一样都是无利不往。
  北笙挑眉,老实道:“我买点皮货拿到京城去卖,丝绸茶叶粮食的生意给你做,你也给我留点活路可行?”
  她走过去将颜陌从凳子上拉起来,说着话就将人往外推:“我保证将你的货追回来,你留在我跟前当真是不方便。”
  “喂喂!你还是不是个姑娘了,有你这样推搡人的?”颜陌再不悦,也无法,只要得了北笙的应允就够了。
  他伸手抓过桌上的银票和包裹就出去了。
  北笙关上门回来只觉得脑袋瓜疼,想了好半晌后,才铺开了笔墨纸张,写了一封信,让晏清八百里加急,送给京城任远之。
第100章 我是他的东家
  北笙没有直接带皮货回京,而是在开平直接加工成衣后,先差人送回了京城。
  手上还有余钱,北笙盘桓着又到了宝定,她听说宝定有个张征的茶商要南下采购茶叶,自己正好顺道给颜陌牵牵线。
  此时已近立秋气节,北方的天气已近转凉,现在就要预定好明年的春茶,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征在金元酒楼的包厢内等了许久,角落里的铜漏已经显示过了三刻。
  他也不晓得对方一个年轻的外地女子,从哪里得知他这个大茶商,竟然从开平写信来让他等两日再南下,她会提供上好的春茶。
  张征虽然着急南下,却在听说对方是从京师来北方做生意的人后,决定见一面再说。
  浑无心思的等了有四刻,包厢窗外的大道上终于驶来了一驾马车,在金元酒楼停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