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的小脑袋瓜子想不明白这么多事情，她就只能保持沉默。
“别怕，没有妈妈，还有爸爸在呢。”林成山道。
“嗯，有爸爸。”林清清道。
新的一天，林成山带着林清清去买房子，他很快就买下了一套房子，把手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百多块钱。一套房子是老旧一点的民宅，两层的，不是那种小洋楼，价格相对便宜一点，还有一个小院子。
里头的家具被留下来了，但是被子之类的东西，还是得林成山自己去买。这些东西倒是好办，只要把房子买下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林成山前世生活在榕城，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物价，买房子的时候还特意讲价了。
住在附近的多是教职工之类的，这里距离市中心还有比较长的一段距离，学校建在偏郊外的地方。现在看着距离市中心远，等到以后，城市往外扩，郊区也变成市区。
林成山想着要是赚了钱可以多买几套房子，现在股票交易还没有完全开放，还没有交易所。不然的话，林成山还可以去买一下股票。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林成山带着林清清进屋子，屋子里的家具都比较普通，不是那种高端的沙发，也没有台灯。
普普通通的房子，林成山只觉得这房子比他前世住的房子差太多了。
“幼儿园就在旁边，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成山道，要是他自己走路的话，五六分钟就能走过去。
萧父说帮助林清清安排上学的事情，林成山只想着萧父最好是说到做到。要是萧父做不到的话，林成山也有办法做到。
“等上幼儿园的时候，爸爸接你上下学。”林成山琢磨过了，要是让孩子中午待在幼儿园的话，他不知道那些老师到底是如何的。
林成山知道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老师，有一部分老师动不动就是揪着孩子的耳朵的，给孩子脸色瞧的。这个时候，很多家长也会说，孩子不听话，老师多管一管。但是到了后面，那些家长就变了，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罚站，孩子被打手心等等，要是有老师体罚孩子，还会受到教育局的处分。
前世，林成山没有把孩子养大，他不懂得那么多。今生，林成山也是想着别让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罪，他管不了别人，就只能管一管自己。
现在不过七月中旬，幼儿园还没有开学。林成山打算趁着这一段时间摆摊子卖东西，暑假的榕城大学人比较少，外面的路人也少了很多，要是在那边摆摊子，不一定能赚到多少钱。
林成山打算去政府允许摆摊的集市卖吃食，要是去别的地方，城管一来，他们还得到处好。林成山还要带着孩子，总不能每一次都跑。林成山没有打算让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孩子还那么小，一不留神，孩子就要出问题。
“我们住二楼。”林成山道，“二楼没有那么潮湿。”
“嗯嗯。”林清清原本还想着她爸爸是不是不要她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搬到这里住，她爸爸好像是真的想让她上幼儿园耶。
林清清很兴奋，她还想要到处看一看，多瞧一瞧。
林成山见女儿那么开心的模样，自然没有阻止女儿，“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想看，就去看。”
“爸爸。”林清清朝着林成山小跑过去。
“慢着点。”林成山道，“改明儿，爸爸带你去商场，得给你多买两身衣服。”
萧父说到做到，他果然找了人，那个人说了，让孩子在开学的时候直接过去报名。萧母得知萧父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她还不大高兴。
客厅里，萧母见萧父回来了，她听丈夫说把孩子的事情安排好，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让你给孙子安排，你都不去多说一声，遇到这个迫害你女儿的男人的孩子，你就去了。”萧母越想越来气，她恨不得林成山带着孩子滚回去乡下。
“话不是这么说的。”萧父道。
“我们在农场的时候，那个时候过得多惨啊。”萧母道，“这些人都不是多好的东西，他们就只知道欺负人。我们的女儿也是被迫嫁给他的，要不是，我们女儿至于去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吗？”
萧父见妻子那么愤怒的样子，他知道妻子跟着他在农场受了很多苦，可这苦不是林成山让他们受的。是，萧蔓一再强调是林成山逼迫她嫁给他的，但这一件事情到底是如何，萧蔓自己心里清楚。
为了女儿，萧父默认萧蔓的说法，女儿受不了乡下的贫苦。何况，女儿已经考上大学，那么女儿要改嫁，这也没有什么。
“一个孩子而已。”萧父道，“那孩子到底是我们的亲外孙女。”
“不，不是，她不是我们的亲外孙女。”萧母道，“我不认她，我们的女儿也没有生过这一个孩子。你记着，我们家没有这么一个外孙女。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我们的女儿就要开启新生活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拖后腿。”
“孩子就是在这边上学，就算我们不去找人，林成山就不会去找人吗？”萧父道。
“那就让他去找，让他知道这个城市不是他想待，他就能待下去的！”萧母道，“他就是一个混账玩意儿，他不配待在这里。”
“何必呢。”萧父道，“他跟我们的女儿都已经离婚了，他们没有继续在一起。”
“可他还待在这一座城市，这意味着他们以后还可能遇见。”萧母强调。
“不同圈子里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遇见。真要是遇见，也是当陌生人。”萧父道，“要是我们非得把林成山赶走，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我们女儿是要嫁人的，要是让人觉得我们这么狠心，别人怎么想？”
“你就不该帮衬他们。”萧母道，“就算他们要留在这边，也要让他们吃吃苦头。让他们知道这个城市，不是他们的地盘。要是我们想，轻轻松松就能拿捏他们。”
萧母十分愤慨，她根本就没有去想林清清这个小女孩会怎么样。萧母就想着让林成山父女滚得远远的，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出现在萧家人面前。
这个时候，林老婆子找到了曾经把孩子寄养在她家的人。主要是在这一条街，姓季的人不是特别多，林老婆子问了一下人，别人指路了，林老婆子就很顺当地过来了。
林老婆子早就想过季家是很有钱的人家，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人的房子那么大，客厅里的沙发还是顶顶好的。林老婆子没有让林成海一起过来，她怕季家看到林成海，觉得他们的孩子跟林成海长得很相似。
这不行，林老婆子要先看看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子。
因此，林老婆子就特意问了照片，说想看看孩子的照片。季老夫人到底是让林老婆子看了，他们家是懂得感恩的人，当初情况紧急，这才把孩子留在林家的。
林老婆子看了孩子的照片，她稍微放宽心一点，这个孩子跟林成海这些人长得不是很像。主要是这孩子长得比较白净一点，他来到城里又不用去田地里干活，没有晒得这么黑。
“原本啊，我们是想让他去参军的，可他受不了这个苦。”季老夫人叹息。
他们夫妻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没有办法，小儿子就是受不了苦，不愿意去吃苦头。成天就说家里有关系，家里为什么不能帮助他安排好一切。
别看这个儿子现在在工厂当一个小领导，那还不是因为自家有点关系，儿子进去不用太过努力，都比较容易升职。
“他……他去上班了？”林老婆子问，她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来，她经常想念这个儿子，却又没法过来见儿子，也不敢让季家人发现异常。
“今天是周末，他没有去上班，没有住在这里。”季老夫人道，“不瞒你说，我们就是觉得亏欠了他，一直宠着他，以至于他的脾气不是很好。”
季老夫人想想就头疼，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混账得很。季老夫人生了两个儿子，季老爷子前头的妻子还生了一个儿子。
当年战乱，季老爷子跟前头的妻子失散，他以为前头的妻子没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失散之后，各自再结婚的。季老爷子前头的妻子没有再婚，而是在解放之后跟季老爷子重逢了。
国家施行一夫一妻制，季老爷子为难啊，前头的妻子为他生了孩子，还曾经照顾过他的父母，后面的妻子年轻一点，但是后面的妻子跟他的感情也比较好。
还是前头的妻子主动提出来，说她跟季老爷子的婚姻不作数了。季老爷子的前妻姓孟，别人都叫她孟女士、孟老太太。
季老夫人对孟老太太生的大儿子很不错，她觉得这是她和丈夫对不住孟老太太，是人家成全了他们夫妻。
只是在对待小儿子的问题上，季老夫人的忍耐度还是比较高，但在小儿子结婚之后一段时间，还是把小儿子送出家门了。季老夫人想自己不能为了小儿子让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怨恨上自己，倒不如让小儿子早点滚蛋。
小儿子没有少闯祸的，曾经还把人的腿打断过，要不是季家能耐，那孩子早就被关进大牢里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一些家丑，季老夫人就没有跟林老婆子说。
“孩子们都大了，让他们跟着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生活在一起，他们也不舒服。”季老夫人道。
“说到孩子，唉……”林老婆子叹气，“真不是怕您笑话，要不是家里出事情了，我还不敢来。就是我那个二儿子，比您的小儿子大几个月大的孩子。我们当父母的难免心疼幺儿或者是大儿子一点，他夹在中间，受到的疼爱比较少。也不知道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他就说他不是我们的儿子，非得说他是你们的儿子。”
“哦？”季老夫人没有想到还有这一件事情。
“他这是在挖我的心啊。”林老婆子道，“我这个当亲妈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季老夫人看向林老夫人，她感觉不大对头。
“他的老婆高考回城了，要跟他离婚。我说，他就小学文凭，配不上他老婆的。”林老婆子道，“他就疯魔了似的，非得说他是你们家的孩子，他昨儿就来这边了，就怕他真要找到你们这边来。”
林老婆子故意用手擦擦眼角的眼泪，她说这一番话就是想让季老夫人觉得林成山不是一个东西，林成山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才不要亲生父母的。
“要不是怕他做出大错事情，我也不来城里。”林老婆子道，“我们乡下人，哪里好意思多来您这边。这些年来，您已经给我们寄了不少东西了。”
“你们住哪里？”季老夫人道。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凑合着在车站住了一晚。”林老婆子道，“想着今儿租一间房子，我大儿子也来了。他在乡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家里又有那么多张嘴，想看看能不能在城里找到工作。”
“外面的机会多。”季老夫人笑着道。
“……”林老婆子本来以为季老夫人会直接说给林成海安排一份工作，她没有想到季老夫人没有说。林老婆子咬咬牙，她朝着季老夫人就要跪下来。
“起来，你起来。”季老夫人没有想到林老婆子竟然有这样的举动。
“可不可以求求您给我家大儿子找一份工作，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林老婆子道，“他二弟又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我们就怕他二弟疯了，还是得留在这边，得找找他啊。”
“你先起来。”季老夫人道，“工作的事情，我去看看。”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求您的，实在是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实在不知道找谁好，这才来找您的。”林老婆子道。
“别急。”季老夫人道，“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你们先住过去。工作的事情，回头给你儿子安排。”
林老婆子心想这些人还是比较好糊弄的，她瞧着林成山跟季家人也不像，至少跟照片里的那些人都不像。林老婆子想着季家人已经知道情况了，他们必定不可能被林成山糊弄去了。
反正林老婆子听人说过了，滴血验亲不准的，很多人没有亲缘关系，他们的血也是一样的。不然，也就没有献血这一个说法了。
季老夫人又留了林老婆子吃饭，还让林老婆子带了一些吃食走，让人带着林老婆子去住的地方。
林老婆子说的话，处处都是为林家人要好处，同时也是贬低二儿子。
这让季老夫人感觉不是很对劲儿，她曾经也是参加过革命的人。不是一个什么苦头都没有吃过的人，也不是一个只待在后方的人，她刚刚听着林老婆子说那些话，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老婆子的二儿子真要是过来，自家未必就会说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可是林成山都还没有到自家面前，林老婆子就过来说了。林家人不是不知道自家的电话，林老婆子没有选择打电话，而是亲自过来。
在季老夫人看来，这一件事情透着诡异。这么多年过去，季老夫人夫妻确实对小儿子很失望，他们总觉得小儿子就不懂得他们的良苦用心。为了小儿子，他们老两口付出很多，以至于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有些意见，而小儿子总说是他们欠了他的。
万一，万一小儿子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
季老夫人不敢想……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一个孩子遗传了父母的劣质基因，哪怕这个孩子后天的教育再好，这个孩子都还可能出问题。
等到林老婆子走了之后，季老夫人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在林老婆子走出去之前，季老夫人还表现得一脸平静的样子，还在那边说孩子真的是不好教育。
季老夫人伸手去拿电话，手有些颤抖，没有拿稳电话。季老夫人刚刚是让二儿媳妇把人送去住处的，她没有亲自去，就是怕自己稳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