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山尝了一下这个饭店的红烧肉，味道不是很好。林成山看着女儿吃得那么香，那是女儿之前没这些东西吃，她就觉得这些东西特别好吃。
“爸爸，吃。”林清清还给林成山夹菜。
“爸爸在吃。”林成山看女儿用筷子用得那么好，要知道有些跟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还不怎么会用筷子呢。
村长没有太早回去村子，他都来县城了，正好在县城转一转。村长打算晚一点去村子里，晚点去，晚点面对林家那些人。林家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到林成山卖了房子，但是能晚一点就晚一点。
这一会儿，萧蔓正在相亲，跟她相亲的人叫董维新。
董维新跟季家是亲戚，本身家庭条件不错，他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是厂里的车间主任，还是不错的了。董维新一个月的工资不低，家里还有一些钱，他能让萧蔓过上比较好的生活。
这个年代的工人还比较吃香，车间主任更是很多人抢着要嫁。
就算萧蔓不跟董维新在一起，董维新还能跟其他女子相亲。
两个人一块儿走在公园里，两个人在说彼此的情况。
“你跟乡下的那个人办了离婚证了吗？”董维新问。
董维新知道有一些下乡知青就是直接回城了，他们也不管离婚证不离婚证的。董维新自认为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哪里能让人闹上门来。
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这离婚证还是得办下来。
董维新看了萧蔓，他对萧蔓还算满意，萧蔓长得比较漂亮，又考上了大学。这般优秀条件的女人，很少的，要不是萧蔓在乡下结过婚，董维新也知道萧蔓不一定会来跟自己相亲。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是二婚，都不是那些小年轻，没有那么单纯，有的话还是得说清楚。
“我还没有办离婚证，但是我会办的，很快就会办好。”萧蔓道。
“确定能办好？”董维新问。
“能的。”萧蔓道，“当时，他坏了我的名声，村里都是流言蜚语，我只能嫁给他。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他要是不肯离婚，我还能起诉离婚。”
“也是。”董维新点头，一个乡下的人哪里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萧家人对付那个泥腿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早点办好这一件事情，最好是一个月内就能办好。萧蔓同志，我很满意你。”
董维新是真的很满意萧蔓，要是他没有跟萧蔓在一起，而跟别人相亲，不一定就还能找到一个这么优秀的人。
“如果需要帮助，我也可以出面。”董维新道。
“好。”萧蔓听到董维新说这话，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要成了，“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一件事情。”
两个人后面又一起去吃饭，一块儿去看电影，两个人的关系算是定下来。
董维新没有说要等萧蔓离婚之后再定下关系，萧蔓当年是被迫嫁人的，这又不是她的问题，是其他人的问题，是时代的问题。董维新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当然得多体谅一下萧蔓。
吃过饭后，林成山带着林清清去旅馆，他把包包放在旅馆，至于金钱，他都是随身带着。这个年代，旅店没有那么安全，放在旅店的钱，还是很容易被偷掉。
随后，林成山又带着林清清出去逛一逛。对林成山而言，这个时候的小县城没有什么好逛的，但是林清清都还没有来县城逛过。
“喜欢吃香蕉，还是吃苹果？”林成山带着女儿到水果摊。
林清清用鼻子嗅一嗅，她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我可以不用吃的。”
“那就都买。”林成山道。
林成山看着女儿的短头发，女儿的头发就到耳朵那边，稍微梳一梳就行了。林成山还记得萧蔓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她说有很多小孩子头上长虱子，说要不要让女儿剃成光头，这样一来，女儿的头上就没有虱子了。
谁家的小女孩总是被剃成光头呢，好在萧蔓也怕别人说她让女儿剃光头，她没有总是给女儿剃光头，就是剃了一两次。萧蔓就是给女儿剃光头一两次，别人就在那边说萧蔓懒惰，萧蔓干脆就让女儿剪短发。
林成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他想着学习厨艺，倒是没有想着学习如何给小孩子绑头发。等女儿头发长了，他还是得给女儿绑头发。
说到底，还是得快一点赚钱，有了钱，才能找保姆，才能让女儿得到更好地照顾。
“吃不完的。”林清清不禁道，“好多，好多哦。”
“不多。”林成山想自己就是买了三个苹果，四五根香蕉，这点东西真不算多。
相亲结束，董维新送萧蔓回去家里，萧母见此还热情地招待董维新喝茶。
“喝茶，喝茶。”萧母笑着道，“我这个女儿就是这样，她心善，就容易被人欺负。我就想给他找个知心人，你这样的正好，懂得疼人。”
“我对萧蔓同志还是挺满意的。”董维新道，“等她办完离婚证，我们就可以去领证结婚。”
“当然，当然。”萧母点头。
董维新喝了茶，他在这边稍微坐一会儿先行离开。
“你快点找林成山，得早点跟他办离婚手续。”萧母道，“别为了他，耽误自己幸福的未来。”
“我怕他……怕他不同意。”萧蔓道。
“他不就是想要钱吗？只要给他足够多的钱了，他不就能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了嘛。”萧母道，“男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们当了夫妻这么多年，他也该对你厌烦了。你给他钱，让他再娶，不知道他有多么高兴呢。”
“那我去乡下找他？”萧蔓道。
“去什么乡下？”萧母道，“你要是去乡下，他们把门给你锁了，把你困在乡下，怎么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要想救你，也得费一番功夫。去，你先去给他打电话！他们村子不会穷到连电话都没有的地步吧？”
第12章 占便宜
“那就打电话。”萧蔓道。
“快打。”萧母道。
萧家家里就有电话，都不用去外面打电话，萧母盯着萧蔓去打电话。
村子里确实有电话，有人接起电话，听到萧蔓说要找林成山，直接道，“林成山不在村子里，他今天带着孩子出去了，都说他应该是进城去找你了。”
“进城找我？”萧蔓紧紧地抓着电话桶，她显然不想林成山跑来找自己，林成山自己来就来了，还要带着林清清这个拖油瓶。
“对，去找你了。”那个人道。
萧蔓手里的电话桶掉落，萧母赶紧接住电话桶。
“怎么回事？”萧母问。
萧母把电话桶放在电话座机上，她呆愣愣地看着萧母，“林成山带着他的女儿来城里了。”
“带着孩子来的？”萧母皱眉。
“对，那个人是这么说的。”萧蔓道。
“他真的是……他来就来了。”萧母道，“让他签下离婚协议，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在这边给你们办了离婚证。都是一个省份的，就算是不同城市管辖的，应该还是能通融通融的。”
萧母不愿意让萧蔓再去那个偏僻的乡下，就怕那些野蛮的乡下人要扣住萧蔓，萧蔓无法逃脱。萧母没有过去那边，她就在想穷山恶水出刁民，她还觉得她女儿说的很对，她的女儿就是被迫嫁给林成山的。
萧蔓需要林成山帮助的时候，她自己主动去找林成山，让林成山负责。萧蔓不需要林成山了，她忽略林成山曾经的好，就说是林成山强迫她的。
“可是他带着孩子过来。”萧蔓有些着急，“就怕他……怕他要用孩子做什么……”
“一个孩子而已。”萧母道，“要是他不想养孩子，那就把孩子送给人养。他找不到好人家，我们帮他的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让他的女儿能在城里读书，让他的女儿有一个好的未来。”
萧母没有想过要养林清清这个外孙女，她自己有孙子孙女的，干嘛要去养林清清。林清清的存在就是提醒他们萧蔓在乡下发生的一切，要是萧蔓现在的对象看到林清清待在萧家，那他怎么想？
男人都是一副德行，他们愿意养他们自己的亲生儿女，却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
萧母担心萧蔓再婚后的日子会不好过，那他们就得狠心一点，不去理会林清清。在萧母的心里，女儿比外孙女更加亲近，一个外孙女而已，她能做出一些安排，算是她很重视这个外孙女了。
“别怕。”萧母冷哼一声，“若是他真敢闹的话，我们也有办法让他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他们要是把事情闹大……”
“没事，让人去车站盯着一下。”萧母道。
“那些人不一定就能认出他来。”萧蔓道。
“他的照片呢？”萧母问。
“没带。”萧蔓道，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看到照片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萧蔓找了一个火盆，她把她跟林成山一起的照片烧了，有林清清的照片也烧了，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的过去烧掉一样。
“没带也好，你们本来就要离婚的，你再带着他的照片算什么事。”萧母道，“放心，有我们在呢，不让他瞎折腾的。”
前世，林成山就遭遇被萧家的逼迫，他就是不肯离婚。可等到后面，还是离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成山当时就是安静了好几年，赚了不少钱，有一定的实力之后，他才去对付萧蔓。
这一会儿，林成山给女儿洗了衣服，他没有故意带着破烂的衣服来，没有想着让女儿到萧家人面前卖惨。林成山前世都没有带着女儿去萧家人的面前，他今生更不会。
林成山知道萧家人都是冷心冷肺的人，林清清去到他们的面前，也只会受到白眼。小孩子比较敏感，林成山不忍心小小的孩子受到这样的待遇。
但林成山还是要去榕城，榕城是他们这个省的省会，那边的教育条件好，各方面条件都好。
这一次，林成山会直接答应萧蔓离婚，萧家人要是再给钱，他也会拿着的。林成山现在的钱没有那么多，又要买房子又要开店，多少有点难。就算他到时候没有开店，而是先摆摊子，那也要成本，萧家人愿意给钱，那就给呗。
“头发还没有干呢。”林成山拿着毛巾给女儿擦擦头，“不把头发擦干睡觉，会头疼的。”
林成山知道不少女性需要注意的地方，他前世总想着要是女儿还活着，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孩子的头发比较细，没有那么浓密，用毛巾多擦擦，再坐一坐，比较容易干。
林清清乖巧地坐在那边，让她爸爸给她擦头发。
“要不要吃根香蕉？”林成山问。
“不，不用。”林清清觉得自己已经吃了很多了，她看到旁边的香蕉，咽一口口水，还是别继续看了。
“吃一根。”林成山给女儿剥了一根香蕉，“香蕉放不住，很容易坏掉。清清多吃点，就不浪费了。”
“那我吃一根，吃一根。”林清清拿着香蕉，香蕉清甜的香气，让她很喜欢。香蕉软软的，林清清更喜欢吃香蕉，而不是抱着一个苹果啃。
对，林清清今天还吃了苹果，她觉得香蕉比苹果好吃。
“以后，我们就住在城里。”林成山道。
“也是住这样的地方吗？”林清清疑惑。
“住在我们自己的家。”林成山道，他都已经想好要买哪里的房子。
这个时候的房子还比较便宜，不是很贵。榕城又不是沿海的大城市，也不是首都，房价都还比较低。现在可以买两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有卫生间，差不多就行了，不需要多好。
榕城多的是这样的房子，买个五六十平米的老房子，两三千也就差不多了。
林成山手里有两千多，主要是卖工作和他之前藏起来的一点。他原本是担心萧蔓花钱太快，这才藏起来一点，没有想到这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们的家？”林清清疑惑，“是要去新奶奶家吗？”
“……”林成山没有想到林清清会这么说。
林清清听到林成山跟林老婆子的对话，林成山说他不是林老婆子的亲生女儿子，林清清就想着他们是不是要去新奶奶家。
“没有新奶奶，就我们。”林成山又不知道那一户人家住在家里，非亲生，那是林成山的猜测，不一定就对。
林成山跟林老婆子说非亲生的时候，他是感觉到林老婆子有点不对劲儿，可那又如何。林成山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林老婆子的孩子，而且，他都三十岁出头了。
就算林成山真的找到那一户人家，他真的不是林老婆子的亲生儿子，而是那一户人家的亲生儿子。那户人家愿意接受林成山吗？
指不定林老婆子的亲生儿子已经发展得很好，有正式的工作，还坐在办公室……
亲生父母养了那个孩子那么多年，他们一开始以为那个孩子是他们亲生的，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对那个孩子很好很好。那么多年了，要让他们抽回感情，是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想着自己多努力，也许还能过得更好一点。
如果人家不认他，人家觉得他不够出色……
呵呵，那画面别提多么难看了。
“清清想要新奶奶吗？”林成山问。
“爸爸不想要的话，清清也不想要。”林清清回答，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从林老婆子那边得到多少关爱，对新奶奶也没有多少期待。
林清清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女娃娃，一个女娃娃不能传宗接代，她是一个不重要的人，那么她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事情啦。
“有爸爸就可以了。”林清清微微低头，她对对手指。
林清清吃完了香蕉，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对，有爸爸就可以了。”林成山道，“那些人不是你的奶奶爷爷，也不是你的大伯叔叔，你以后都不用在乎他们。爸爸会在你身边，爸爸会帮你做好那些事情，懂吗？”
“嗯。”林清清用力地点点头。
林成山定的是双人床，有两张床，他睡在女儿的旁边，也安全一点。林成山还特意看了一下门，确定门已经反锁了。
林家人已经知道林成山带着林清清走了，他们都不知道林成山已经卖掉房子。林成山不光卖掉房子卖掉自行车，房子里面的一些电器也被卖了，林成山是说一些家具不用钱，打包在里面，但是那些电器本身就比较贵的。
因此，村长还是另外出了钱买那些电器，要是换成别人家，可能一下子拿不出去那么多钱。村长家本身就比较节约，家里人口又多，这才攒了一些钱。
村长昨天晚上就让妻子把存折拿出来，他今天去县城还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给林成山。村长觉得他们家花那些钱是值得的，林成山是一个能耐的人，一个乡下人能搞到那些电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电视机、电风扇都是好东西，缝纫机也不错。
为了一个萧蔓，林成山都要把他自己榨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