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夫君那性子,必然是与徐朔截然不同的。
即便心中忐忑,定也半分都不会显露。
如今朝中从未有过的太平,哪怕临近年关,魏淮昭手里也几乎没什么公务要办,清闲的日日转悠在别院中。
楚筠这日去见了魏槐晴回来,一进正院就看见他蹲在秋千边上,桌面地上都铺了好多的东西,乍一瞧什么都有。
楚筠找了找落脚之处,边往里走边好奇道:“夫君,你在做什么呢?”
魏淮昭放下手中还不成形的物件,正起身向她走来,忽说了声小心。
他牵住楚筠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又俯身将她脚边的一柄小短刀给收了起来。
楚筠已看清他手边搁着的东西,又扫了眼这些刀纸竹篾之类的,辨认了出来:“这是,花灯?”
“还是只长耳小兔子呀?”
魏淮昭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花灯骨架,笑道:“都能被你看出来了,想来这盏一定能成。”
楚筠没别的地方可坐,只好坐到了秋千上,脚下轻轻晃荡着,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心血来潮想做花灯了?”
魏淮昭又挑拣了些材料,继续扎起他手里的花灯。
“上回不是你说的,想让那百灯塔塔顶,挂上一盏最漂亮的兔子花灯?”
楚筠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扑哧一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呢?”
而且她当时拌嘴分明说的是:“你这么厉害,倒是去做盏最漂亮最像我的挂上塔顶呀?”
魏淮昭说道:“芸芸说的话,我如何能不当真?”
好不容易得了闲,算算日程又还来得及,于是魏淮昭就特意去找京城最好的花灯师傅学了一手。
毕竟曾有过试手,他心道这应当也算不得太难。
楚筠见他如此有信心,便浅弯着嘴角静静看他弄。只是偶尔在瞧见他停住迟疑时,故意打趣他:“这花灯到时候不会一点就着吧?”
“一点就着的是烟花。”魏淮昭见她正高兴着,将成了半型的花灯塞进了她的手中,并坐到了她的身边。
楚筠才刚接住,身下秋千就是一晃。她忙拢住怕掉,又怕太使劲,把魏淮昭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给弄坏了。
拿稳后,她翻转着打量了一圈。
从模子来看,这花灯若做好了,说不定真的会很漂亮。她想看它完成的样子了。
将花灯还给魏淮昭,楚筠催他:“那你快些弄呀。”
“芸芸不想试试?”
楚筠甜甜哄着他:“我不会,还是夫君更厉害!”
魏淮昭倒是想一心专注在花灯上,可又实在难以忽视身边人的目光。
楚筠起初的视线是一直黏在他手上的,后来不知不觉又慢慢移开,落在了魏淮昭的侧脸上。
几乎目不转睛看了许久后,楚筠忽然抿唇一笑,心想魏淮昭才是她最亮的那盏灯吧。
只要有他在,她的胆量都渐渐大了,不管遇见什么都不必再害怕。
他驱散了她身边所有的漆黑与噩梦。
魏淮昭刚想提醒自家夫人,视线有些灼热了,就听楚筠轻轻喊了他一声。
“魏淮昭。”
“嫁给你,就是我迄今为止最高兴的事啦。”
楚筠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魏淮昭强硬的心毫不设防,刹那间化作一片柔软,他低低喊了声芸芸,伸手轻轻搂在她腰间。
才扎了一半的小兔子花灯被随手扫落一旁,又被风吹着打了好几个滚。
院角藏匿着的野猫崽儿没能忍住,跑去举起爪子将它挠得悠悠摆摆。
挠一会后腻了,又跑去了秋千边上伸爪扒拉。
扒拉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它,于是疑惑又好奇地盯着秋千上的两个人瞧啊瞧。
秋千上,楚筠早已溺在魏淮昭的吻中。
他们相拥,相吻,相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