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想到那个将苏姒宠上天的怀王,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这世间还是有不少好男人的,你很快便会遇上。”
苏姒笑了笑,随即看向萧,“你们男人最是狡诈,怪会为自己狡辩。”
“......”
一时间萧砚竟然无言以对。
“我对姑娘绝对没有半分不敬,否则天打雷劈!”萧砚做出了个发誓的手势。
轰轰轰!!
天空在这时,竟然响起了干雷,燕京已经多日未曾下雨了,但萧砚没想到会这么巧。
“封建迷信,肯定是封建迷信。”萧砚一脸无语。
苏姒见状笑了起来,随即撩开了窗轩上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匆匆行人,随后放下帘子,对萧砚说道,“你这世道唯艰,只要你齐王府能护我,给你当名义上的小妾也没什么。”
萧砚听到这里简直都要给苏姒跪了,她可是女主,要真给自己当小妾,以后遇上了怀王,干柴烈火的,怀王估计得把自己的齐王府给掀了。
“绿水!”萧砚对着马车外面唤了一声。
“殿下,我在。”
“去怀王府。”萧砚吩咐道。
苏姒见状一脸不解,听闻怀王自从出事以后,京中权贵都避而不及,生怕和他沾上什么关系。
“我给你说我,本王这王叔可是神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大燕如今的国泰民安.....”
萧砚一路上都在给苏姒讲怀王如何不容易,没有他,大燕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以及他那无人能及的意志力,总之就是将他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整的苏姒一头雾水。
“齐王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砚认着的看向苏姒,“苏姑娘,我齐王府可以护你,但你得保证,可不能对我有其他心思。”
苏姒一脸无语的看向萧砚,“齐王殿下,你未免想太多,我对你这号浪荡公子不感兴趣,若是你哪天逛花街柳巷,不小心染了不治之症,我到可能会对你感兴趣。”
苏姒顿了顿,继续补刀道,“哦!是对你身上的不治之症感兴趣。”
“......”
不愧是女主,这怼人的本事简直一套一套的。
萧砚叹了口气,立即打趣道,“既然苏姑娘对我不感兴趣,那我就放心了,我府里那些姑娘,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现在一个个的都粘我粘的没法。”
“那齐王殿下还真是忙碌,你后院这么多人,照顾的过来吗?男人的精气可是很难养的。”
瞧瞧,女主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很快,怀王府便到了,萧砚报出了名字,等了很久,里面的人才通传她们进去。。
“齐王殿下,你带我来这里,不会是要我为怀王看腿疾的吧?”
萧砚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我发现你利用我是利用上瘾了。”苏姒脸色有些不好,显然怀王的麻烦她并不想热。
萧砚暗自叹了口气,她将苏姒带来怀王府刷好感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想撮合男女主感天动地的爱情,在书中他们可是一见钟情来着。
“为了国家国天下,舍小爱为大爱啊!”萧砚对着苏姒笑了笑。
“这是最后一次。”苏姒冷眼看向萧砚。
“好好好,全都听苏姑娘的,这是最后一次。”
两人小声交谈间,便来到了怀王所在的花厅。
“萧砚,看来你是没记住我那天说的话。”萧决转动这轮椅转过身来,“我说过,不要在来找我。”
“皇叔说笑了,我今日是带神医来为你诊断的,那日我们说过的,我萧砚说到做到。”
萧砚转头看了一眼苏姒,却见她直直的盯着怀王的脸看,小萧砚立即秒懂,这是男女主之间的奇妙气场。
萧砚走到苏姒身旁,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怎么样,俊吧?”
萧砚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怀王的声音,“我耳朵还没背。”
“敢问怀王殿下,三年前可曾去过东州?”苏姒问道。
萧决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三年前漠北来犯,他的副将身亡,副将是东州人,他送了他最后一程。
萧砚沉默了片刻,仔细的回想着书中的情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段,看来剧情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
这下直接从先婚后爱变成了破镜重圆。
书中的苏姒是被她那不要脸的爹,也就是龚行简用来代替他和龚夫人的女儿,替嫁送进怀王府冲喜的。
第44章 下狱
近来京城发生了不少事,其中最大的就是户部侍郎赫松之的贪墨案,这案子整整查了一个多月,才查清来龙去脉,赫松之被判斩首,赫府男子送往南江采盐矿,女子则充为官妓。
当然,这来龙去脉只是公家说的来龙去脉,用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
至于这最终受益之人,怕是不能再继续往上查。
赫松之被关在刑部大牢里,饶是刑部尚书同他有联姻,涉及这么大的贪墨案,刑部尚书也不敢多留情面。
萧砚此时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出现在了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她走的很慢,似乎是想记住这大牢的样子。
女子正是赫松之的女儿赫臻,此前因为被萧砚强行带入齐王府,赫松之这次犯下的事才没波及到她,当萧砚问她要不要去看看赫松之的时候,她沉默了许久都没回答,后来又过了一天,她才一个人找到了萧砚,表示想送赫松之最后一程。
“爹。”赫臻单手抚着肚子,哑声喊道。
赫松之睁开了浑浊的双眼,但他并未看赫臻,转而看向了赫臻身旁的萧砚。
“齐王殿下,我可是小瞧你了。”
对于赫松之这样的老匹夫,萧砚根本不感兴趣,但赫臻好歹是她院里的女人,他还是决定来看看她的这位“老丈人“。
“赫大人说笑了,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
赫松之骤然大声的笑了起来,吓得赫臻赶紧捂住肚子后退了两步。
“这天下银钱之事,就算没有赫某,也有梁某,大燕国库已经空了,光抓我是没用的,大燕的底子坏了。”
萧砚皱了皱眉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大燕底子坏了的说法,上一次是在三皇子谋反失败的时候,这天下人,总是不甘平凡,总觉得自己是能改变方向的舵,死到临头都还在为自己才错处找借口,非要将自己的过错和失败归结到大局势上。
“赫大人,赫小姐如今在本王府中她今日前来,是想要送你一程。”萧砚面无表情的说道。
赫松之这才看向大腹便便的赫臻,随即啐了一口痰,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表情相当狰狞。
“赫臻,你踏出赫府的时候我就说过,此生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谁知你竟如此无用,连同人私奔都会被追上,那日我就不该心软放你离去,就该让你淹死在后院池塘里。”
“爹。”赫臻红着个眼眶,想要靠近暴怒中的赫松之。
“不要碰我!”赫松之猛甩了一下铁链,“你可知晓,我赫家有此劫难,全系萧砚所赐,你却恬不知耻的要给他当小妾,家门不幸!”
萧砚拉住赫臻的手,将她往后拉了拉,随后笑着看向赫松之。
“赫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有今天这个结果,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因为你贪得无厌,南江十几万难民无家可归,只能饿死,南江知州一家老小,全因你污蔑,不得善终,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赫松之再次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齐王殿下,我劝你还是就安安分分的做个闲散王爷,挺好,不然.....”
赫松之并未将话说完,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像是对他的信仰志在必得。
“本王一直都是闲散王爷。”萧砚说道。
“哈哈!闲散王爷,你要是想当闲散王爷,这次户部的空缺就不会由白昶这竖子来坐。”赫松之一脸愤恨的看向萧砚。
萧砚皱了皱眉头,户部的事被搬到明面上,太子虽然没有受到波及,但太子党也是元气大伤了的,赫松之被抓后,户部侍郎的空缺由户部的一个庶族顶上的,她以为是皇上的意思,到没去仔细调查过,听赫松之这语气,此事另有蹊跷。
“本王究竟想当什么样的王爷,都和赫大人无关了。”萧砚不愿再与赫松之多说。
赫臻站在一旁,默默的流着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爹。”赫臻一边哭一边跪下,重重的给赫松之磕了个头,“女儿不孝。”
萧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既然要动太子的人,就算是藏的再好,太子也不可能不知道,以后恐怕是没安生日子了,萧砚暗自叹了口气。
“齐王殿下。”
正当萧砚想带赫臻离开的时候,赫清风叫住了她。
萧砚转过头去看向赫清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爹说,你是故意借钱给我去赌的,就是为了拿到更多的脏银,对吗?”赫清风问的很小声,赫府被抄家,他像是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
萧砚垂眸看向刑部大牢的地面,沉默间又有两只老鼠跑了过去,发出嘶嘶的叫声,这应该是赫清风出生一来住的最差的环境了,以后还会更差,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又像是已经习惯了。
“是。”
沉默间,萧砚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哦。”赫清风小声回了一声,随即又坐了回去,“殿下可曾当我是朋友。”
萧砚笑了笑,“随时给你送钱的朋友吗?”
“我明白了。”赫清风垂头看向地面,语气中带着哭腔,“可我当殿下是朋友来着。”
赫松之扬起手上的铁链,转手就给了赫清风一巴掌,“都是你这败家玩意,让我赫府遭此大难,现在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萧砚从她土豪到极致的装束上,取下了一枚金镶玉扳指,递到赫清风手里。
“金银珠宝你带上也会被抢,这枚扳指是我送你的,上面有我的私印,到了南江,过不下去了,就卖了吧,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钱。”
赫清风将扳指拿在手里,“殿下,如果我没有诓骗你的钱,你还会这样做吗?”
萧砚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还是会这样做。”
很快,萧砚便带着赫臻离开了刑部大牢,大牢里发生的爱恨嗔痴,仿佛就像没出现过一般。
回到马车上,赫臻还在默默流眼泪,萧砚叹了口气,从宽袖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赫臻。
“你父亲的事,你要怪我,我也没话说。”
赫臻接过萧砚手里的帕子,轻轻抹了抹眼泪吗“我不怪殿下,这段时间我也学到了很多,我知道青山姐姐是南江徐知州的女儿,我父亲他不冤。”
“嗯。”萧砚从咽喉里吐出一个字。
第45章 你赢
听浪阁内,苏冕如约而至,自从那日和萧砚喝过酒后,萧砚就越来越亲近他,他当然也乐见其成,每天变着法的骚扰萧砚,两人如胶似漆的过了一个多月。
但今日他进到听潮阁,却感觉萧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苏冕盯着萧砚看了一会,见他还是没理会自己,只是沉这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棘手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苏冕以为萧砚在外遇到了麻烦事,才一直愁眉不展。
萧砚听到苏冕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一字一句的问出了她想问的那个问题。
“你知道白昶吗?”
萧砚双眼直勾勾的看向苏冕,试图从他的眼神变化里看出什么东西,那日赫松之在刑部大牢提到的那个人,她表面上虽然不在意,但私底下却叫人仔细查了一番。
白昶和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不一样,自古以来士庶有别,大燕虽然有了科举制,但在世家阴云的笼罩下,从庶族考上来的人少之又少,就算偶然有那么两个幸运儿能考上,最后也只能因为在朝中没有关系备受排挤。
白昶不仅是庶族,还是前年探花郎,他虽跻身内朝,但却一直不温不火,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很低,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却是这次户部贪墨案的最大受益者。
她以为白昶年纪轻轻的就能跻身户部侍郎的要职,是有某位皇子或贵人相助,但她仔细一查,这个白昶从不结党营私,也没听说和朝中某位大员走的近,看起来倒想是位纯臣。
后来他再仔细一查,却发现她的王妃,那揭,和白昶倒是走的接近,直到她昨日亲自见到了白昶,才发现他眉骨偏高,长的和漠北人有些相似。
有很多漠北人长的像中原人,比如苏冕,当然也有长的像漠北人的中原人,她怕弄错,还特地去查了白昶的户籍,发现他是浑城人,而他的父亲,是漠北的一个牧民,他属于漠北和大燕的混血血统。
“新上任的户部侍郎?”苏冕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倒是听说过,之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萧砚抬起头,再次看向苏冕,“你真的不知道吗?”
苏冕在书中是个反派,她记得在书中提过,他身边有位一早就安排在大燕朝廷的谋士,两人里应外合,沆瀣一气,打得燕帝措手不及,而那个谋士似乎就姓白。
苏冕沉默了片刻,白昶是他培养了很久的人,本来是想为大燕制造点麻烦,好方便他回漠北收复六部的。
但他后来改变主意了,除了戚相这个不确定因素,萧砚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他是皇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不希望来人刀架颈侧之时,萧砚只能被迫抬起脖子任人宰割,就像这次为揭发户部,不得不去求怀王一样。
“我只是想要你赢。”
苏冕声音很低沉。
这等于是直接承认了萧砚的猜想,萧砚转过身去,不然苏冕看到她的表情。
“苏冕,我以为你了解我,我只想安安心心的住在富贵檐,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我从未想过要赢。”
“哈哈!”
苏冕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你没想过要赢,你的那些皇兄皇弟们也没想吗,只有站的高了,才有资格说活着。”
萧砚知道苏冕说的有道理,但来大燕王朝这么多年了,她经历的明枪暗箭也不算少,正因为经历的多了,但觉得权利和可怕,竟能将人变得面目全非。
更重要的是,就像赫松之说的那样,大燕早在世家手里烂透了,风调雨顺还好,一旦经历点点变故,所有的百姓必然流离失所,他们手里,没有半点能对抗灾难的东西,他们创造的财富,早就通过各种手段,回落到了世家手里。
萧砚不认为她是神仙,会有能力在拿下大燕皇位后力挽狂澜,在这魏巍皇城,她只想活好自己,不伤害别人。
所以这皇位对别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于荣耀,但对她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王朝更迭,自有规律,那不是她能左右的。
“苏冕,你真的是在为我争吗?”萧砚的语气冷淡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