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不好欺——清酒甜虾【完结】
时间:2024-07-03 14:41:43

  凌清没注意到竹心眸中的暧昧笑意,一心想着等会提审古平哲和马丁的时候,要怎样才能从他们嘴里挖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今日去提审,是在昨日和萧衍分开前,她询问的。
  萧衍答应下午带她去。
  回城后,凌清第一次出门。
  出了凌府,马车一直往北门方向驶去。
  城北这边都是商城租户的居住地。这里哪里来的人都有,人员特别杂乱。
  所以,不管这里突然来了谁,或者走了谁,又是什么身份的,都没人会在意。
  不得不说萧衍挺会选地方的。
  马车到了城墙下一座不起眼的小府邸前,停了下来。
  车夫是卫东,他下车敲了敲暗号。来开门的是卫秋,看上去和卫东差不多年纪。
  凌清能记得他,是因为只要卫秋一说话右脸上就会出现一个小酒窝。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院子。
  刚进了一门,便看到萧衍正站在二门前,看着刚进来的凌清。
  凌清以为他今天会不在,没想到一早就等着她了。
  “你都审问完了?”凌清问。
  “嗯。”
  凌清那双大眼睛里流转着一句: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萧衍自然看出了意思,淡淡道:“今日无事,便留下了。”
  凌清一副“信你才怪”的神色,皮笑肉不笑的越过萧衍,进了院子。
  “他们关在哪个屋子?”
  萧衍走向右手边的屋子,便道:“这里。”
  凌清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走到一个大书架前。
  萧衍从书架上拉出半本书,书架便一分为二,一左一右的打了开来。
  书架后出现一道门,他伸手一推,门开了。里头的亮光透了出来,让人一眼便看清通道里,有一道往下延伸的台阶。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下去,卫秋随在他们身后。
  下面烛火更充足,亮的连躲在牢房里最角落的古平哲害怕的神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世子,求求你放过我吧!”古平哲一见来人是萧衍,连滚带爬的扑到牢房前乞求道。
  凌清看清楚了古平哲脸上的泪痕,眸里划过一丝诧异。
  难道他真的如萧衍所说,几句恐吓和一巴掌就让古平哲什么都招了?!
  凌清止不住的望向一脸淡漠的萧衍。
  后者察觉到凌清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凌清摇头,转向古平哲:“你招了什么?”
  古平哲这时才注意到凌清的存在。
  他不过眨眼的愣怔,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肘一抬便将脸上的泪水抹了干净。神色间也恢复成,来给凌承天看诊的谦谦君子的姿态。
  “在下不知道大姑娘在说什么。”
  凌清好笑道:“萧世子都告诉我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
  “我是被逼的。”古平哲接收到萧衍那双冷的}人的眸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后又实在忍不住心里对萧衍的恐惧,腿一软,跌回到地上。
  全身发抖的动弹不得。
  “你先出去吧?”凌清对萧衍提议道。
  要是他一直不走,估计古平哲怕的连坐都成问题。
  萧衍没有拒绝,只是在走之前深深着了眼凌清,才转身离开。
  但留了卫秋。
  直到上门传来关门的声音,古平哲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另一间牢房突然传来一句不屑:“孬种。”
  “你说什么呢!你这屠夫!”古平哲回骂了一句,中气十足的很。
  凌清转去视线,另一边牢房里关着的是马丁。
  这里面就两间小牢房。凌清以为,萧衍会把陈兴和古平哲关在一起。
  没想到陈兴不在这里。
  她还想一起审问他们,可是萧衍都出去了,暂时只能这样来了。
  “你们俩认识?”凌清问。
  “不认识!”
  “不认识!”
  马丁和古平哲异口同声道。
  “那就是认识了。”凌清下了定论,两人反倒不作声了。
  古平哲的身世和个人情况,凌清都差不多了解清楚。
  她便转向马丁:“你叫马丁?”
  马丁意外凌清记得自己的名字。而后又想起昨日的鲁莽,还有听信他人教唆的懊悔。
  他知错了,想要悔改,便认真的一一回应凌清的询问。
  “小的叫马丁,今年二十有二,做得猪肉生意。从小在独城长大,家住南角巷,家中有一位老母亲和一个十岁弟弟。”
  “等等。”凌清忽而道:“卫秋,把马丁放出来。”
  卫秋应下就去开门,这让马丁不可置信,也让一旁的古平哲,嫉妒的满脸黑沉。
第二百二十六章 漫长
  这间地牢里,间隔出来一个小屋,里面有一张书案。
  两人隔着一张书案相对而坐。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马丁不明凌清的意思。
  昨日是他领着城民去闹的凌府,还把大门给砸了。居然都不怕他!
  “不要被我的外貌欺骗了。”凌清抡起自己的小拳头:“这个拳头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弱小。”
  马丁笑了笑,不就跟半个白馒头那样,又小又棉呼。
  凌清不介意他的不以为意,只道:“你为什么要来凌府闹?”
  “就是为城主夫人打抱不平呗!”马丁小心翼翼道:“城主夫人把凌府管的那么好,还对我们老百姓贡献那么多,她被冤枉了,自然想为她出头。”
  “那凌晗和凌昭又做了什么贡献?”
  马丁瞄了凌清一眼:“有城主夫人这个顶梁柱在,不管她女儿儿子如何,都是好的。”
  凌清蹙眉,能让城民敬仰,蒋情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
  “那昨日咬毒自尽的十个人,你认识?”
  马丁点头:“认识,就是他们轮番怂恿我来凌府闹的。”
  “怎么怂恿?”
  “就是昨日我反驳你,说的那些不满,全都是他们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叨念,那时候我脾气一上来,就全念出来了。”
  马丁说完又补充道:“一字不差。”
  凌清狐疑:“你自己没意识吗?”
  “有意识啊!但整天听这些念叨,不用记都能听熟了。”
  “在哪里听?”
  “悬济堂。”
  “你去悬济堂干什么?”
  “我家老母亲身体有老毛病了,每日都要喝汤药。抓药的钱又不低,还时时凑不齐药材。”
  马丁一脸愁容:“只能天天去悬济堂打点那些药童,叫他们帮我留意一下药材,或者能给留就给留一点。”
  “药材凑不齐?”凌清满脸疑惑。
  “对,说是仓库没药了,新进的又还没到。来的货又少,整日来瞧病抓药的人大多都需要这药,所以就不够了。”
  “什么药材,那么稀缺?”
  “三七,有时候连白及都会没有。反正这两样都是稀缺药材,轮着来的。也是因为缺药材的缘故,小的找古平哲闹过几次。”
  “怎么闹?”
  “吵架,差点动起了手。要不是他的药贵、还缺斤少两,我才不会气的那么冲动。。”
  “抓药还贵?”
  按理说,独城的物价一般都比外地的物件高一些,都是按照百姓的生活水平来定的价。
  而能在独城生活的人,收入也不会比别国的低。
  加上隔壁还有个商城,买什么东西都便宜。就是有点距离,城民们也不会为了便宜那点钱,就专门跑去商城。
  除非要的东西需要大量。
  “对于以前来说,自然就不贵。”马丁忿忿道:“自从独城颁布了那什么,接收新城民后,城里就多了收保护费的人。”
  “月月要保护费一两银子;天天要清扫费一百文钱。而且,现在的生意比以前也难做了,那够日日付那么多钱!”
  “报商会了没有?”
  “报了。”马丁气馁道:“没用。不管多少次,他们给的答复就是正在处理了,要小的等等。”
  “等等等,都等了两年多了,还叫小的等!”马丁又小心翼翼的瞅了凌清一眼:“后来找上了城主夫人。”
  “嗯?”
  “找了城主夫人后,我们这些百姓就好过一点了。保护费两个月收一次,还是一两银子。清扫费也改成十日一交。”
  凌清反问:“就这样,你就很感谢蒋情?”
  “不止啊!那些收费的人肯隔那么长一段时间来收费,还不加价,那是因为有城主夫人帮我们垫付。”
  “城主夫人都帮我们垫付两年了。一共三十八户人家,得付多少钱!”马丁神色惭愧:“要不是帮我们垫付了,凌府不至于过的那么艰难。”
  凌清眯眼,就算垫付也不会把凌府亏的那么穷:“谁告诉你凌府过的艰难?”
  “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住在南角巷的,都是听收保护费那些人说的。”
  “现在还收吗?”
  “收啊!”
  “那现在的蒋情,还帮忙垫付吗?”
  马丁垂下头,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此刻,连偷看凌清是什么神色,都不敢偷看了。
  凌清瞬间明白过来,什么为蒋情报不平,马丁他们不过是怕没人帮忙垫付那点保护费!
  不然,那么多人,难道就没个有脑子的?
  凌清不信,人最怕麻烦,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怂恿到,去大闹城主府!
  除了这个原因,她还真找不到什么原因!
  反正不可能都中了噬毒。
  马丁紧张的手直发抖。
  凌清捧起卫秋准备好的茶水,吹了吹悬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她看了眼抬头低头许多次,都依旧在犹豫的马丁,淡淡问道:“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要想半柱香的时间吗?”
  马丁突然匍匐在地,八尺高大的男人哭了:“她没有垫付了。小的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若是不闹,那些收保护费的人就会拿家人性命做要挟。”
  凌清刚想抿口茶,听到马丁的话,直接放下茶杯,淡淡道:“哦?怎么要挟?”
  “那十个歹人就是收保护费的人,派来监视我们的,要是我们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要没收我们的家产,赶我们去贫民窟。”
  马丁吸了吸鼻子,接着道:“还拿我们的家人做要挟。为了不连累家人,以及同邻们,所以才把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
  “姑娘,大姑娘,求你救救他们吧!”马丁始终没有抬头,他自觉无颜面对凌清:“只要你放了城主夫人,放了就好!”
  “放了又如何?不放又如何?”
  “只要放了,他们就不会要挟我们了,我们也能过上以前的生活。求你,就让一切回到以前,求你了!”
  凌清缓缓站了起来:“回到以前?回到哪个以前?”
  “回到蒋情为你们垫付保护费的时候?”
  “还是回到以前,城主带领你们一起致富的时候?”
  马丁猛得抬起头,脸上都糊满了眼泪,他低低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凌清勾唇:“我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
  “回到城主带我们一起致富的时候。”马丁咽了咽唾沫:“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马丁不太相信,他看着凌清那张铺满坚定的小脸,摇了摇头,‘不可能’三个字,却说不出口。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知道
  “姑娘,人数众多,恐怕我们阻止不了他们闹了。”竹心递给凌清脸帕,便开始为她梳头。
  凌清用脸帕捂了一会儿脸后,才觉得清醒了些:“现在谁在外面拦着?”
  “大正和小正,还有一个昨日在青朴堂最出风头的小沙子,就他们三个。”
  凌清睁开冷眸:“其他人呢?”
  “他们对昨日的事,似乎还耿耿于怀。”
  昨日在青朴堂,揭发了陈兴的罪行后,他所有家产都成了众人的月钱。
  有余的,美曰其名的充公,实则都进了凌清的口袋。
  理由是,账房一日找不到合适的人,府内的钱都由她代管。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众人都对那点月钱不满意。
  原因很简单,贪念被养叼了。
  背后也少不了有人在挑唆。
  而这些挑唆的人,凌清发现不止一两个,几乎占了昨日人数的六成。
  不得不说,蒋情那未雨绸缪的手段,真的让她佩服。
  这更能说明,大金矿的存在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所以,他们都罢工了?”
  “罢,工?”
  凌清见竹心不明,解释道:“所以,他们都不干活了?”
  竹心点头。
  “姑娘。”菊心捧着一套赤红襦裙走过来:“五更天的时候,星河来过一趟,那时姑娘好不容易睡了就没叫您了。”
  “星河来传消息说,从昨日开始,很多新城民都往城东的悬济堂聚集,似乎在密谋什么。然后到了卯时,那些新城民居然都来咱们这儿闹了。”
  “星河也询问了昨日凌府大火是怎么回事,大正说是姑娘要在府里立威,没什么事。星河再三确认了才放下心,一直待到卯时,看见新城民来闹才离开,要赶着回去告诉辛老爷子这件事。”
  菊心说完,竹心接着道:“估计星河,在怀疑那些新城民聚集是因为姑娘您了。”
  凌清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梅花簪子,照着铜镜缓缓插进发髻里:“赏花宴的事,就是开端。”
  “你们怕不怕?”凌清通过铜镜望向她们两人。
  竹心和菊心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坚定。
  “姑娘不怕,我们就不怕!”两人异口同声道。
  凌清笑了笑:“竹心,你帮我传达一句话给大正和小正。”
  一番耳语后,竹心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木盒子,匆匆往凌府大门而去。
  而凌清穿戴好了衣衫,并未前往凌府大门,而是去了揽舟院。
  徐安和金花都在屋内伺候。
  凌承天正在喝汤药,一碗下肚后,紧皱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爹爹,来吃个蜜饯。”凌清从金花捧着的托盘里,拿出装蜜饯的小碟子,用小签戳了个蜜饯送到凌承天嘴边。
  凌承天自然欢喜的吃了。
  “你们都下去吧!”凌承天吩咐了一声,徐安和金花出了屋子,顺手将屋门带上。
  “爹爹想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凌清似乎猜到凌承天想要问什么,便事先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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