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生生让作恶三人吓了一愣!
“贺氏你罔顾我善待你多年!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章氏虽不如你用心伺候于我,但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你为了争宠竟要害她性命!”
说罢怒火烧了心将贺柴口供甩至贺姨娘脸上,贺氏不顾上脸颊刮痛,双手颤抖摊开那张纸细看。
在旁目睹一切的魏岚吓得捂住惊叫出声,扑通跪到父亲脚边极力哀求道:“女儿求求父亲饶了姨娘!姨娘向来心善,只是一时糊涂啊!”
“岚儿说的对!老爷是知道的,妾身最是心软,都是哥哥他软磨硬泡,在赌庄输了钱,妾身只有这一个哥哥,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两声嘶喊透着似是无辜的悲痛之情,贺柴暗自与妹妹互换眼神,顺势拼命磕头谢罪,那可怜模样当真是恶人成了精!
魏远宏如常心头一软,面色自然缓和了些,贺姨娘不再顾着求饶,心中窃喜准备加把劲痛哭流涕一番,可此时房门被一脚踢开!
“姨娘真是巧舌如簧,如此害人之计也能糊弄过去,看来我不得不让姨娘承认得心服口服了!”
此控诉之言掷地有声,贺氏与魏岚未曾想房外还有他人,直到魏宁站定贺柴身边时,众人目光聚集过去,魏远宏闻言又是面色一凝:“宁儿此话是何意?”
“把人带进来吧!父亲和姨娘一看便知!”此时拍手几声,玉烟从外引进一袅袅娉娉的女子,那女子眉目柔美可人,当众人目光落至她隆起腹部时,更是瞪直了眼睛!
纷纷让出路来,女子行至魏远宏面前温婉行礼:“曼娘见过老爷,夫人和两位小姐。”
“你!你是……”此时魏岚认出来人吓得踉跄后退,贺姨娘更是目中喷火跳了起来,“你这小贱人!竟还认贼为主回来诋毁于我?”
“姨娘说的对!曼娘正是因为贱才被三公子玩弄于鼓掌,如今怀了他的孩子却还要姨娘和三小姐满京都追杀!若不是大小姐收留才大难不死,你们蛇蝎面孔永远都不会公之于众!”
直到此刻,曼娘挺身而出道出了真相,贺氏全然无心去顾如何收场,怒声谩骂便扑上去打骂,恨不能撕了这贱婢泄愤。
魏岚亦是跟着上去撕打,其余下人忙去拉扯,一时之间房中乱成混乱不可收拾!
“你这贱人果真是认了章氏为主!全然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提携你给锦儿做妾的!我打死你这背恩忘主的贱人!”
这下贺姨娘一干人等真面目算是揭露,为了不让他们有翻身之地,正热打铁让紫菱取来从魏岚处搜到的假银票。
也是那日抛售庄子时从秦氏钱庄兑换而来的银票,附加这些年贺氏从魏国公府骗来的家产,悉数送到魏远宏手中。
“不想这些年我竟如此糊涂,宠了多年的女人不配为人,倒还不如自己的女儿看得分明!”坐在正座上良久的魏远宏终是起身,将掌心一应佐证揉碎丢到贺氏脚边,迈开沉重步伐蹲到贺氏的面前。
贺姨娘正要开口唤声老爷,却被魏远宏狠狠扇去一巴掌:“夫人和锦儿妾室的事也便罢了,你可知假银票之事会祸及整个魏家!”
贺氏当真不知假银票的事,抱住老爷的腿哀声求情:“老爷,妾身不知假银票……”
话还未说完,魏远宏命人将贺氏从地上捞起,魏岚才知自己被骗,却顾不上责问嫡姐,只见父亲双目冰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厉声吩咐护卫动手!
“贺氏勾结外人谋杀主母,罪不可恕!押至暴室囚禁,没有我的吩咐非死不得放出!二小姐知情不报,亦禁足闺阁直至出嫁!”
处理完一切,魏远宏心中竟未一丝痛快,似泄了气般头也不回离开了凝香阁,余下罪魁祸首在原地撕心裂肺痛哭。
解决了贺氏,魏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余下这几日看守贺姨娘的下人也敞开了嗓子议论。
谁说这京都大户不都是主母当家做主,可贺氏偏偏不信命,痴心妄想欲取主母而代之,落得凄惨局面也是咎由自取。
倒是便宜了平日里没少欺压下人的三公子,那日贺氏关进暴室偏偏三公子去了花楼花天酒地,不在场逃过了一劫,如今得知贺氏被罚日日去求情,实在是惹人厌烦。
栖雨阁近日无琐事落得清闲,玉烟和紫菱自从贺姨娘倒下,大夫人章氏身体渐好,常常在魏宁耳边高兴诉说凝香阁惨败状况
魏岚在阁中不是摔花瓶就是自残,可老爷偏偏横下心不理会,实在是令人痛快。
这几日忙着研究茶道,处理魏家茶庄的琐事,魏宁才知心力交瘁,原来古人的生意事也不比现代人好做!
可是偏偏不愿放弃,定要给魏家一个交代,身为炮灰女配为了在书中求生,也是为原书中魏家结局凄惨留条后路。
除了日渐壮大的绣铺生意,其他生意门路也要顾好,贺氏虽被囚禁但他的儿女还在,恶人不难说没有喘息机会。
原书中的魏岚能当上皇妃,证明她不是个泛泛角色,原书后文曾写到她为争宠将后宫闹得天翻地覆。
在魏远宏狠不下心处死贺姨娘,也不对一向宠爱的魏岚重罚,而这些人很可能不善罢甘休。
除开魏家的事,还有萧家吴氏和顾家勾结,那日萧大公子被可怜兮兮送回萧家,吴氏怎会不心生怨恨?
三日以来,顾府一片风平浪静,皇宫也未传来祁皇逝世的噩耗,知道祁皇病情之人甚少,祁皇授意宣称病情稳定,对皇宫外有所隐瞒病情,毕竟天子逝世难免引发朝廷动荡。
这日午时,顾家规矩各房去祠堂为故去的顾大爷上香,完事后玉烟陪同夫人返回栖雨阁,却在此时紫菱从外院急匆匆前来报信。
“夫人,府外有位名叫流苏姑姑的掌事宫女从皇宫而来,说是请夫人去宫中一见!”
第34章 冤家不宜解
“早知殿下擅长丹青,婉心今日特地带了这幅桃花图与殿下参赏,殿下就替婉心瞧看指点一番嘛!”
祁宫中碧波湖畔传来女子柔柔巧笑声,只见春桃树旁正站有三人交谈,此外还有名身材瘦小的小太监在不远处等候。
“本殿下不喜欢桃花,也不懂怎么欣赏桃花,萧姑娘还是去宫中画师点评吧。”
听了女子讨好之话,黄袍少年不但未瞧她一眼,作画之手更是无一丝停顿。
他唇边透着丝不近生人的冷漠,表现为拒人千里之外。
“殿下怎能如此敷衍婉心,难道殿下忘了儿时之时常与婉心在宫中玩乐,可如今殿下却不愿亲近婉心了……”
说话女子正是萧家二小姐萧婉心,她紧握手中作了几日的画作,摸起泪水便是委屈哭诉。
今日好不容易寻了机会进宫接近五殿下,换来的仍然是心爱男子的嫌弃!
身侧同站的是其庶妹萧兰心,正值初春之际天气暖和,穿着湖蓝色拢烟长裙,清丽面容显出典雅气质。
而陪同而来的嫡姐则是艳状浓抹,以为能引得五殿下多瞧两眼,可五殿下看了浓妆更为嫌恶。
“奴婢见过五殿下。”这时流苏带着顾家夫人主仆三人路过湖边,正通往景阳宫宫道上,见到树下几人便行礼问好,“两位萧姑娘也在,流苏有礼了。”
从顾府一路入宫,流苏姑姑面色冷淡又不多余说话,身后亦紧跟着几名粉衣宫女,魏宁暗暗觉着这尚贵妃此行让她入宫相见,表面上说是封赏于她,实际没有什么好事。
谁知还未到景阳宫,路上撞见这萧二小姐缠身五殿下的场面。
“婉心也见过姑姑,我与妹妹刚从娘娘宫里请安出来,正好见到殿下,便与殿下切磋画艺!”
萧二小姐笑容可掬,问了好后随意解释了番掩饰方才尴尬之举,当带笑目光落至身后女子身上时,眼底笑意瞬间化为泡影。
“今日真是巧了,这不是顾家夫人吗?夫人定是得了贵妃娘娘的邀请入宫行赏的吧?夫人真是好本事,能得娘娘庇佑!”
魏宁不紧不慢上前,浅笑一声:“二小姐真是消息灵通,在此承小姐吉言了!”
“你……”萧婉心瞪直眼睛,心中甚为不服,张口便要教训,“顾夫人以为贵妃娘娘会为了你得罪我们萧家?娘娘不过是……”
话说到了一半,萧二小姐硬是止住了后话,心知差点说漏了嘴,忙与流苏姑姑对视一眼。
“两位小姐与殿下好好畅谈,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就不打扰了,这就带着顾夫人去见娘娘。”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可这时身侧黄袍少年缓缓靠近了过来。
“魏姐姐留步,本殿下有话还未说!”这声落下随着一道挥手,贴身太监小印子参悟殿下意思,双手捧了殿下刚作好的春景图走到跟前。
“听闻魏姐姐日前送了幅百花刺绣图献给母妃,我就把这幅拙手之作送给姐姐,也是感激魏姐姐教我棋术,希望不要嫌弃。”
得了主子命令,小印子喜笑颜开欢喜将墨水未干的画卷送到面前。
魏宁始料未及不知如何拒绝,只好双手微顿接过了此画。
只见忧郁少年眼中不再充斥沉沉孤寂,而是荡漾着温和如风的善意。
书中可怜的少年皇帝,见到他时便会心生怜悯。
接过了好意,她又立马后悔起来,现下与萧家是冤家不宜解,这五殿下当着萧家小姐的面送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遭嫉恨?
暗道一声榆木脑袋,不该反应如此慢!
“顾夫人,兰心是否能插一句嘴?”这时萧兰已在旁观察良久,顾不上其他便出声上前解围。
这些日子一直发愁寻不到机会提醒顾夫人提防大夫人和嫡姐,如今能见她为难,能出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见顾夫人点了点头,萧兰心忙温婉笑说:“夫人怕是理解错了殿下的意思,殿下只是想让夫人代为转赠孝心。”
魏宁心下感激,想了又想道:“三小姐说得极是!谢过殿下赏赐,我这便将此画转赠贵妃娘娘,以表殿下的孝心!”
说完这句话,便亲手将画作递给流苏姑姑,也是将烫手山芋丢开!
不出所料,萧二小姐这才将恼恨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魏宁这么做并不代表畏惧萧家,而是眼下身处皇宫内苑,避嫌归是好事。
湖边冷然而立的少年听到拒绝之言,淡色薄唇紧紧抿起,黑沉眼眸掠过伤心之色,却未再开口反驳。
“奴婢明白殿下好意了,夫人随奴婢去见娘娘吧!”
一来二去,流苏姑姑将其中曲折看了明白,草草带过此事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一边五殿下亦周身散发孤绝之气,领了贴身太监便要回宫,萧婉心不肯善罢甘休,追上去扯了扯殿下衣角娇柔道:“殿下怎如此快便要走了?”
“松开你的手,不然别怪本殿下不客气!”
祁麟眼眸清澈明亮,眼底却是无尽冰冻之寒:“萧姑娘若是有魏姐姐一半的知书达礼,本殿下也不至于不愿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人已快步走去,留给萧婉心一道冷漠疏离背影,她不仅嫉恨殿下对魏氏的亲昵称呼,听懂殿下话中之意更气红了眼眶,十根手指收紧似要捏碎,怒火冲昏头脑下全然忘记手中剧痛。
站在一侧的萧兰心亦是惊心,随后萧婉心竟笑了起来,优雅大方整理好衣着首饰:“你是顾夫人还是国公家嫡女又如何?都阻止不了我嫁给殿下!日后祁国后宫还是我们萧家说了算!”
来到景阳宫时,尚贵妃正倚在鎏金小榻上烹茶,身侧宫女帮忙打下手,见流苏带着几人进入内殿,直了直身子收故作亲昵道:“顾夫人来了,快拿一席软垫赐坐。”
“这是本宫给夫人的赏赐,是对夫人为本宫所绣百花图的答谢,乐华也常夸顾夫人心思通透,本宫实在是喜欢顾夫人。”
内殿中坐着的还有乐华公主,三五个宫女在旁摘好果子送给公主品尝,担心父皇病情却无心去吃,见来魏宁前来面色高兴了些,让盈姑姑把跟前进贡的御果送去。
“母妃说的都对,若不是顾夫人,乐华还不知收敛以往不好的脾性!”
宫中洋溢着畅谈之声,魏宁却觉得尚贵妃的神色不太对劲,投射过来目光隐藏忌惮,正如她所揣测,尚贵妃复又惆怅开口说出另一番话。
“听闻夫人不仅擅长女红,对茶道也颇为精通,京都里几家有名的茶铺都是夫人帮娘家经营。”
“本宫近日研磨烹茶之道,是因圣上病着太医久不得良方,却说药中缺一味茶引,便来夫人打听京都何处可以寻得此味药引。”
第35章 落入圈套
“母妃放心吧,太医今日说父皇的病比前日好了许多,顾夫人定能为母妃寻得药引!”
乐华公主乖巧陪在身侧,不愿尚贵妃难过,安慰亦是安慰自己拾对母妃灿烂一笑。
尚贵妃目光慈爱,看向乐华公主回以宠溺一笑:“乐华看重的人,本宫自然相信。”
这时流苏姑姑走到娘娘身侧,俯身低语几句后贵妃面色隐隐一沉,很快有宫女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奉上,正是五殿下所作春景图。
乐华公主正好瞧见,欣喜问道:“母妃手中这副春景图画得真好,流苏姑姑是从哪里寻来的?”
献画仅仅是走个过场,乐华公主显然未听到流苏在贵妃耳边说了什么。
隔了几人远的魏宁更是如此,不过看出了尚贵妃面上稍纵即逝的恼怒。
这丝神态虽浅,却与萧二小姐脸上的怒色如出一辙!
如果她猜得不错,尚贵妃对她已起了戒备之心。
除了与萧夫人吴氏那层关系,还有什么能让贵妃娘娘恼恨?
“回公主的话,这幅画是来的路上五殿下在亲手所作,萧家两位小姐也在,殿下偏偏赏识顾夫人,特意让顾夫人带来转赠娘娘的。”
尚贵妃看了眼画便让撤下去,流苏命宫女收好画卷,对乐华公主一笑解释,可这笑容并不达眼底。
“原来如此!五弟如今倒懂事了,知道挂念母妃了!”有流苏姑姑的解释,乐华公主明白过来,颇为高兴点了点头,在她看来那个不近人情的五弟能主动向母妃示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麟儿的孝心难得,流苏替本宫将画收好,圣上见了也会高兴的。”尚贵妃显然不欲继续此话题,抬了抬眼又道。
“说来也巧,京都萧侍郎家的夫人吴氏与本宫是远房之亲,前日进宫提起魏家茶庄在京都做得风生水起,也在本宫面前称道顾夫人会做生意。”
流苏姑姑也插上一嘴:“顾夫人不止会做生意,对做人之道也颇为研究,不仅娘娘和公主殿下赏识,五殿下和萧夫人亦是对夫人刮目相看!”
这话一落,魏宁便察觉出尚贵妃这话里带刺!
好端端的扯上吴氏和五殿下,尚贵妃果真起了防范之心,那么此次入宫也是尚贵妃故意为之,什么帮忙找药引和夸奖溢美之辞,不过意在敲个警钟罢了!
乐华公主不明其因,赞同夸道:“流苏姑姑所说的也是乐华想说的!若不是顾夫人的提点,虞哥哥对乐华态度也不会有所改观!”
“父皇答应再过半月就为乐华赐婚,到时定要请顾夫人来参加本公主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