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学规矩,她没什么问题,就怕其他人有问题。
大丫鬟福了福身,赶紧离开了。
“沈若曦怎么说?”杨氏看到大丫鬟回来,连忙问道。
大丫鬟如实说道:“大少爷反对,但是沈若曦答应了,还说她明天回早点儿来。”
杨氏琢磨了一下:“这沈若曦不像这么听话的人,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是不是有诈?”
大丫鬟劝道:“夫人,沈若曦来你这里学规矩,做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不想闹出闲话,沈若曦只能听你的。”
杨氏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
沁雅院。
钟洲熠不解地问:“若曦,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
“明日你就知道了。”沈若曦神神秘秘地说了句,然后回了房间,去沐浴更衣了。
钟洲熠笑笑:罢了,不想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二日天不亮沈若曦就起床了,起床之后,沈若曦便带上香附,一起去了杨氏的的院子。
钟洲熠还没睡醒,所以没有跟着。
沈若曦来到杨氏的院子,立即就让丫鬟去叫杨氏,她坐到院子里的凳子上,把医书拿出来看。
杨氏根本就没有天不亮就起床的习惯,丫鬟去叫她,她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香附心疼地说道:“少夫人,这么久大夫人都还没有起来,应该是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
沈若曦摆摆手:“我们不能走,你也坐,我们天亮了再走。”
香附不解其意:“少夫人,为什么要这样?”
沈若曦:“杨氏叫我过来学规矩,自己却不起床,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难我,她是后娘,最怕人说这样的话,等着吧,够她受的。”
香附眼睛亮亮的:“少夫人,还是你聪明。”
沈若曦:“香附,你要想睡觉的话,趴在桌上睡吧。”
香附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我知道了,少夫人。”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日来临了,“天亮了!”沈若曦看了看天色,“香附,我们走了。”
香附甩了甩脑袋,揉眼睛,嘟囔道:“都天亮了。”
沈若曦带着睡意朦胧的香附离开了杨氏的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杨氏才起床,洗漱更衣好之后,她眉头一下子竖了起来:“沈若曦呢?怎么还没有来?”
大丫鬟赶紧后退了一步回道:“沈若曦半个多时辰前就来了,在外面等了一个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走了。”
杨氏眉头皱得更紧了,责备道:你怎么不叫我?
大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赶紧解释,她可不想背这口锅:“大夫人,我喊了你的,但是你说要睡觉,把我骂走了。”
杨氏瞪了丫鬟一眼,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
与此同时——
婆子小声地把沈若曦被杨氏叫去学规矩,自己也不起床,让沈若曦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的事告诉了她。
钟老夫人一听,手顿时重重地拍到床上:“她什么意思,明知道我喜欢若曦,却要叫若曦去受罪,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婆子小声地说道:“老夫人,杨氏心里肯定憋着气,借此发泄。”
钟老夫人大怒:“给她脸了,她有气给我忍着,真是没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既然要学规矩,也得从大的开始学。”
婆子小声地提醒道:“老夫人,你消消气,要是气坏了身体,可就如某些人的愿了。”
钟老夫人捂住胸口,深呼吸了下:“你去告诉杨氏,从明日开始,让她早上卯时开始,去佛堂给我抄写《金刚经》”
婆子应道:“是,老夫人。”
没过一会儿,婆子就出现在了杨氏的院子里:“杨氏,老夫人最近夜不能寐,心绪不宁,让你每日卯时去佛堂抄写《金刚经》,直到她的身体好了为止。”
杨氏眉心一沉,反驳道:“卯时?那个时候天还没亮。”
婆子带着几分讥讽道:“天没亮也可以起来了,谁规定了一定要天亮才起来。”
杨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夫人是来替沈若曦出气了:“卯时太早了,我可起不来。”
婆子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你有什么意见还是自己去跟老夫人说吧。”说完她直接走了。
杨氏把桌上的茶盏给拂到了地上去:“什么都顾着钟洲熠那边,一点儿没把他们这边当人看。”
几个丫鬟低下头,她们没敢说话,但是心里都清楚,是杨氏自己作茧自缚。
杨氏可不想抄什么《金刚经》,她这几日筹备宴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干这些事。
于是她收拾了一番,带着丫鬟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杨氏行礼,深色之间没有恭敬之意:“老夫人。”
钟老夫人一看到杨氏心口就疼,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你来干什么?”
杨氏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老夫人,我这既要操办宴会,又要早上去抄写经书,实在没那精力,”
钟老夫人更加不客气:“没那精力,你就把掌家的权利交出来吧,让有那个能力的人去办。”
杨氏不敢说话了,要是把掌家的权利放出去,她在这个家里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钟老夫人简直就是轻松拿捏杨氏:“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走吧,我这还要吃饭。”
杨氏憋屈地走了。
她怒气难消,来到了钟绘的院子:“怎么还没有起床?赶紧起来!”
钟绘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娘,你一大早的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吃炮仗了!”
杨氏伸手去揪钟绘的耳朵,怒气冲冲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奶奶让我从明天开始的卯时去佛堂抄写《金刚经》,这是你闯出来的祸,自己去平息了。”
“我可不去。”钟绘能天亮起床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卯时起床,那是不可能的,“奶奶让你去抄,又没有让我,我不去。”
杨氏气恼道:“不去也行,从今天开始,你的月钱没有了。”
钟绘赶紧拉着杨氏的手:“钱不能断,不然我出门怎么请姐妹们喝茶,我不干,娘,你要是断我钱的话,我就去告诉奶奶。”
杨氏一耳光扇到钟绘的脸上:“你能要点儿脸吗?”
钟绘捂住脸颊,火辣辣的,好疼,她控诉地大喊道:“你自己都办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我办到?你在打我之前不能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吗?”
杨氏捏了捏自己的手:“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从今天开始,月钱减半!”
说完,杨氏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都是沈若曦那个祸害!”钟绘又气又怒,“去打听一下,今天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是,二小姐。”丫鬟赶紧去办事了。
不一会儿,丫鬟就回来了,府里都在说今天的事,非常好打听。
钟绘听了丫鬟的话之后,饭都没吃就出门了,一脸怒气地往沈若曦和钟洲熠住的院子而去。
这时候的沈若曦已经去外面店铺里忙活了,怎么可能留在家里宅斗,浪费时间!
第274章 白虎汤方
钟洲熠也出门了,他现在是染坊的掌柜,在其位谋其政,他准备把这个掌柜做好。
钟绘来到他们住的院子,一听两位正主都出门了,也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沈若曦,我跟你没完!
……
一辆马车行驶过来停在医馆的面前,一袭品红色衣裙的孙娉从马车上下来,浓烈的少女气息,让人感叹韶华美好。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向医馆走去:“沈若曦……”
云嫦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孙娉:“这位姑娘,我是这家医馆的掌柜,我们医馆还没有开业,你找我们东家什么事?”
没想到沈若曦居然做了东家,孙娉有些嫉妒,但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我是孙娉,跟沈若曦是朋友,我来找她出游的,你能替我喊一下她吗?”
云嫦听了这话,以为她和沈若曦的关系很好,也就客气了许多:“她出去买东西去了,不在铺子里。”
孙娉捏了捏手里的帕子:“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云嫦想想:“不知道,不过她买好了东西应该就会回来了,既然你是若曦表嫂的朋友,请里面坐吧。”
若曦表嫂?孙娉多看了云嫦一眼:“多谢。”
云嫦让伙计给孙娉端来了一碗茶:“你稍等,若曦表嫂回来的话,我会马上告诉她。”
孙娉点点头:“多谢了。”
云嫦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孙娉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沈若曦忙着开铺子的事,定做家具,准备铺子里的摆设,铺子里的人手,样样都要准备,忙得不可开交。
云嫦第一时间告诉沈若曦孙娉的事:“若曦表嫂,有个叫孙娉的姑娘来找你出游,我把她安排在了会客间等候。”
“办得不错。”沈若曦对云嫦笑笑,然后往会客间走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娉等得不耐烦了,要是沈若曦再不回来,她就要走了:“沈若曦,你已经嫁人了,怎么不在家相夫教子?”
沈若曦一听就不爽了:“大家闺秀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出来了?”
孙娉被狠狠噎住了。
沈若曦听出了孙娉是来找她的不自在了,也就不客气了:“这里不太欢迎你,你走吧。”
孙娉倒打一耙:“沈若曦,我好心好意来找你去出游,不答应也就算了,态度还这么恶劣!”
沈若曦摆出送客的样子:“抱歉,我这个人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你的好意我没感受到,反而是满满的恶意,好了,我还有事,没空陪你瞎耽误功夫,请离开吧。”
云嫦颇有眼力劲儿,听了沈若曦的话,上道地道:“孙小姐,请回吧。”
孙娉瞪了沈若曦一眼,满是憋屈地离开了。
这个沈若曦,也太不近人情了!
孙娉恼怒地爬上马车,生了好一阵气,差点儿把手里的手帕给撕烂了:“走,去染坊找钟洲熠。”
……
钟洲熠是染坊的掌柜,一大早就来铺子里忙碌了。
钟祥被他派去寻找可靠的人手,现在就他一个人,更是忙得分身乏术。
染坊换了掌柜之后,大家还挺买账的,好些老客人返回来买东西,觉得还是老铺子里的东西更好。
其中就有一位叫吴丞的客人:“钟掌柜,老实说,我去很多家店铺里买过染料,但是都没有你家的好,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方。”
钟洲熠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用开玩笑的方式回道:“独门秘方这是肯定的,不然怎么把你这样好的客人挽回来。”
吴丞大笑:“哈哈,钟掌柜真是会说话。”
钟洲熠客气地询问道:“吴东家今天要什么染料?”
吴丞把一张纸递给钟洲熠:“水蓝色,月白色,鹅蛋色,深兰色四种颜料,要最好的那种,各要五斤。”
“好的,等稍等。”钟洲熠让伙计马上去把颜料拿出来。
吴丞坐到椅子上等待。
等了一会儿,吴丞开始不舒服起来,额头开始冒冷汗,他以为可以忍过去,可没想到越来越不舒服,最后还晕掉了。
“老爷,老爷……”吴家小厮吓坏了,急得大喊。
钟洲熠走过来:“你家老爷怎么样?”
吴家小厮着急道:“应该是发病了,钟掌柜,麻烦你请个大夫过来吧。”
“我马上让人去请。”钟洲熠把伙计叫过来,让他去加沈若曦,就说有人病了。
沈若曦听了小厮的话,立即赶了过来。
她赶过来的时候,孙娉已经来到店铺了,只是钟洲熠忙着照顾吴丞,没空搭理她。
钟洲熠站在门口等沈若曦:“若曦,你快给吴东家看看,刚才他坐在这里就晕过去了。”
“不要着急,没事的。”沈若曦安抚了一句,然后就上前给吴丞检查身体。
孙娉难以置信:沈若曦是大夫?
店铺里还有许多客人,看到钟洲熠请了沈若曦过来,都有些不看好,他们就没有见过女大夫把人治好的,都是绣花枕头。
一个个的,准备看沈若曦的笑话。
别人的想法丝毫没有影响沈若曦,她仔细地给吴丞检查身体:“你家老爷可有什么旧疾?有旧疾就说,不然我不知道的话,可能在医治的过程中加重他的病情。”
吴家小厮听了这话,不敢有任何隐瞒:“老爷平素患有痰饮,后来得了伤寒,喝了药好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老爷有个饮食不节的毛病,每次暴饮暴食后,都会旧疾复发。”
“一个月前,老爷又暴饮暴食,引得旧病复发,无奈又去求医,服了好几剂药后才算好了。”
“按说,有了许多次的教训,往后饮食就该节制一点,但是老爷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昨日又暴饮暴食了,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个发病了。”
沈若曦听了吴家小厮的话,然后给吴丞把脉,这个时候,吴丞醒了过来,但依然非常不舒服:“这是?”
吴家小厮回答:“老爷,你不要动,大夫正在给你把脉。”
吴丞看了看沈若曦,想说点儿什么,但实在太不舒服了,只好作罢。
沈若曦打定主意,要是吴丞说她不好,她会立马让人送走,没想到吴丞没说,于是她又继续诊脉。
其舌苔淡白,其脉洪长有力,沈若曦问:“你想喝水吗?”
吴丞轻轻摇头:“不渴不喝。”顿了顿他补充道,“大夫,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喝,而是我喝着难受,我咬一口梨,甚至吃一粒石榴子都觉得透心凉,非常难受。”
症状和脉象不符合!
沈若曦暗道:病人素有痰饮,又感寒邪,几次复发,皆困饮食过量,脾胃受损,寒邪入里化热,而致阳明实热,故脉见洪长有力。
之所以无燥渴之症,是因其素有痰饮,水湿凝聚。
之所以畏食寒凉,是因其寒饮停于中焦,与外感之热相互胶结,以致胃府转从其化而与凉为敌。
思量片刻,沈若曦舍证从脉,开大剂白虎汤方以清实热,加清半夏数钱以温化寒饮。
沈若曦把药方递给吴丞:“按照这个药方抓药,两日内便可恢复如初。”
“两日?”吴丞微微吃惊,“你说的是根治我的病吗?”
沈若曦如实说道:“是,但是暴饮暴食伤脾胃,你现在的损伤已经非常严重了,再来一次,大概率会丢掉性命。”
吴丞也是怕了,这次都晕过去了,下次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我一定谨遵医嘱。”
拿到他们买的颜料,付了诊费,吴丞和小厮就告别离去了。
回家之后,立即煎药,喝了药之后,没一会儿,吴丞就感觉舒服了许多:以往喝药都要半日多才能有所好转,这才一会儿就好转了,没想到那姑娘的医术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