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遇合葬,空间在手闯八零——痩西风【完结】
时间:2024-07-03 23:05:52

  姚坤看了看自己的爹和爷爷,耸了耸肩,“我又不会读,梁老师,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啊,孩子,你是对不起自己,你还这么小,不读书怎么能行呢,跟老师回学校吧,哪怕多认一个字也是好的。”梁衡声情真意切道。
  “不了,老师,我不想读了,你别再管我了。”姚坤挣脱开梁衡声的手,表情痛苦道。
  “老师,你就别逼孩子了,他真不是这块料,现在这样挺好。”姚幼兵就说道,随手就招呼了儿子进去吃饭。
  梁衡声看着这一家子固执又排外的样子,把他当成敌人的样子,胸口一口气不吐不快,可是人家不欢迎他说,只得走了。
  他还得赶去下一家,这一家是个女娃,成绩很好,孩子自己也想读,可是家里不让,说女孩子读书又没啥用,迟早要嫁人的,婆家只看屁股大不大,能不能生儿子,又不看毕业证。
  梁衡声赶到这一家的时候,人家门都没让他进,明明到的时候他还看见里头亮着灯,等他一敲门一张嘴,那灯瞬间就暗了。
  这道闭门羹吃得结结实实。
  梁衡声就地坐在女娃家门口晒月亮,他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教书育人,这学生都跑了,他教谁育谁?他自己的经历的确没有说服力,所以在家长怼他的时候,他无力反驳回去。
  他好像也不大确定了,这读书有用还是无用。这一晚注定不好挨。
  桃小蹊的这一晚同样不好挨。
  她把鞋子拿回去的时候,严肃而又认真问了孙婆子,为啥要把鞋子脱了。
  孙婆子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只一个劲傻笑。
  桃小蹊无奈,放了孙婆子。
  贝贝走过来偷偷跟她说,“娘,奶是找我爹。”
  “找你爹?你爹又不在石头缝里。”桃小蹊不解。
  “奶奶以为爹藏起来了,就去河里找,去石头缝里找,她还去苞谷地里找,去爹喜欢去的地方。”
  “你爹喜欢去苞谷地?”桃小蹊就问道。
  “嗯!”贝贝重重点了下头。
  “哼,渣男。”桃小蹊情不自禁就骂了一句,那画面不堪入目。
  “娘,渣男是啥意思?”
  桃小蹊刚想说就是很渣很坏的意思,转念一想,不能把“爹”这个词给一棍子打死了,她并不想贝贝幼小的心灵就留下心理阴影,于是便说道,“苞谷地里碎渣多,你爹进去容易惹一身渣。”
  “哦,贝贝知道了。”贝贝点点头。
  “贝贝跟奶说,下次别下河下山,也别东躲XZ,不然我也不管她。”
  “娘不管,奶奶就太可怜了。”贝贝突然说道。
  “那你觉得奶奶好不好?”桃小蹊就问。
  贝贝不说话,抿着嘴,想了想,小声道,“现在好。”
  桃小蹊就不问了,给孙婆子把鞋洗干净又给在炕上烤干,放在她的炕下,关上门走了出去。
  今晚月光如水,虽已开春,还有些凉意。桃小蹊披着外套,只身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披一身月,惹一身寒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亮因为无情,所以公正严明,才能让普天同沐浴一片月光。但是人做不到,或多或少,我们都会受主观意识的控制,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也可以不恨了。
  特别是还傻了。
  然而,今晚最不好过的当属李南山,他不知道过了今晚,他还能不能是他自己。他躺在矿上的床上,睁着眼睛数羊,数到最后越来越清醒,恨不得爬起来去挖煤。
  而他的家里,今晚也热闹非凡,老二家俩口子吵得天翻地覆,李婆子如何的压也压不下去了,气得李老汉摔了一个碗,才勉强平息了下来。
  吵架的原因也很俗,还是为了钱。杨荣枝怪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李南海怪她太跋扈,说整个馒头村就数她最泼妇。
  杨荣枝就豁出去了,扯着自己男人的头发就是薅,李南海也急眼了,拉着她的头发也一顿薅,夫妻俩差点都成了秃子。
  大毛二毛在一旁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不懂事,抱着白糖罐子用手抓糖吃,完全不管地上打的你死我活的爹和娘。
  最受惊吓的还是老大一家,大哥大嫂门都不敢开,一劝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一边去!”
  现在碎了一个碗,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有二嫂杨荣枝的抽泣声有一声没一声地飘荡在夜的上空。
  馒头村的这一晚,家家户户各怀心事,都有自家的烦恼,反而是孙婆子,一沾枕头就着,呼噜打得震天响,没烦恼没心事,只是心里挂着一个人,也只是在醒着的时候才想起。
第30章 离不开男人
  一夜无眠的李南山等来了最终的结果——开除!
  尽管心里早有预料,但是当那白纸黑字写在纸上,那纸又真刀实枪地贴在墙上,他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知道这事回天乏力,板上钉钉了。
  他像被抽空的皮囊,了无生气,机械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卷铺盖走人。
  “南山,你要不再找书记解释解释?”同组的人劝他。
  “不用了,往后你们自己注意安全,下矿前一定要检查好矿灯和安全帽,值班的时候不要打牌,往后没人保你们。”
  “南山,我们去给你解释!”他们跑出去,就要去找书记。
  “真不用,回来!”李南山叫住他们,“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些东西我带不走,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拿去。”
  “南山,你还是再去说说吧,你一个人不行,我们就跟你一起去。”
  “你们去说什么?人家说的是事实,但是我就算丢掉做这份工作,我也不能承认我做了伤风害俗之事,所以我不会写认错书,更加不会公开检讨。我李南山没做的事我死也不会认。”
  “你呀,就是太固执了,其实认个错——”
  “行了,我走了,师傅那边我就不去告别了,你们见着他了帮我说一下。”李南山背起行李,最后打量了下这间他住了三年的宿舍和相处了三年的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他眼眶泛红,感性上还是不能完全接受矿上就这样轻易给了他开除的处分。
  三年里,他在这里卖命,差点丧命,如今因为一个封建迷信的罪名和一个不经查实的诬陷就把他开除了。
  其实想想,这事早有预兆,在他同样被轻易宣告了死亡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如今看来,一切早有征兆,这样的地方好像也就不值得了。
  走的时候,李南山稍微好受了些,一个不值得付出的地方也就无需过于留恋了。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送行,一个人背着行囊踏上了返乡的路。
  但是接下来在矿山下那个三岔路口看到的人,把他刚压下去的不甘和愤怒又点燃了,他沉着脸,连个正脸都没给她,径直走了过去。
  “李南山!”姚幼花喊道。
  李南山加快脚程,就像一阵恶臭刮过,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瓜葛,只是令他作呕。
  “李南山,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跟你们矿上说你和桃小蹊配阴婚的事,我原本没打算说的,是你躲着不见我,我没法子才找到你们矿上的。”姚幼花一边追上来一边说道。
  当初她被家里赶出家门,去了一些地方都没扎稳脚,偶然的一次机会她跟着矿上拉煤的车来到了矿上又遇上了李南山,他乡遇故知,她看李南山就格外的亲切了,暗恋的情愫也油然而生。但是偏偏李南山理都不理她,她才铤而走险说出了那事,并且自导自演了一出李南山强占她的剧目,原意是逼着李南山就范,没曾想他宁愿被开除也不肯依了她。
  李南山脚下生风,像有一条狗追在后面,那么多的行李压在身上,愣是轻似羽毛,健步如飞。
  姚幼花追得气喘吁吁,但毕竟是空手来追,最终叫她给追上了。
  追上就拉住了李南山,还没等她开口,李南山一甩,差点把她甩进旁边的水沟里。
  “呀,李南山,你也太过分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理我的,你要是好好和我说话,我至于去找你们领导嘛?”姚幼花气急败坏道。
  李南山停下步子,目光如炬,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她,缓缓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人都是要脸皮的,直到我看到了你和孙旺财。”
  姚幼花怔了一下,反应了会,才明白过来李南山话里的意思。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怕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姚幼花思想逐渐跑偏,干脆一只手撑着脑袋,歪着头问道。
  “怕我会忍不住对一个女人动了手。”李南山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这一次,他再也没让姚幼花追上。
  近乡情更怯,他算是彻底体会了这句话,眼看着馒头村出现在了视野里,他却有些移不动步子。他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他失去了工人这个身份能不能承受住。不管了,能不能承受住都得受着。
  果然,当李南山背着褥子草席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李老汉正在磨刀,看到儿子这样全副武装地回来,一句话都还没说,手里的刀就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响,分外刺耳。
  然后家里的其他人都出来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李老汉举着磨了一半的刀跑到姚幼花家里,那刀就从李老汉的手里插进了姚家的大门上,李老汉叫着姚幼花的名字,一遍不见人,他就再叫一遍。
  大哥李南林怕闹出人命,跟着他爹一起来了,见他爹没砍人,也就没管,只是站在一旁观察着。
  姚家门口很快聚集了一堆人,姚老汉再三解释女儿未曾回来,又是递烟又是递茶,好让李茂根消消气。
  李茂根这气哪里消得了,好不容易李家出来个工人,叫姚幼花三言两语给霍霍没了,这气李茂根没法咽下去,对方就算是死了,他也要计较到底。
  “李哥,我早就把那不争气的女子赶出了家门,这个你是知道的,她现在真不在家里,这样,您先回去,我让她哥去寻寻她,等回来了,我亲自带着她到您门上解释。”
  “解释?”李老汉那刀一拔又是一插,“这事还要怎样解释?自古我们这地儿就有这习俗,就有她那么缺德告到了南山矿上,还胡说八道我儿和人关系不正当,害得我儿丢了铁饭碗,这分明就是谋财害命啊,她是你的女儿,你是她爹,她不在你就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今天哪儿也不去了!”李老汉说完往地上一坐,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姚幼花的娘此时拍着大腿哭着,“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幼花这是何必啊?”
  “是啊,他李哥,会不会是误会了,幼花和南山也没什么过节,何苦要去告这个状?”姚老汉就问道。
  听到这里,众人也齐刷刷盯着李老汉,希望他来揭晓答案。
  李老汉激动得手舞足蹈,话到嘴里,又说不出口,急得是满头大汗,最后还是指着儿子李南林说,“你来说!”
  李南林看了看大家伙,语气不急不缓,“是姚幼花要和南山搞对象,南山不答应,她就找到了南山的领导,本想着逼他答应,没想到害他丢了工作。”
  “什么叫没想到,这就是有预谋的陷害啊!”李老汉猛拍大腿,不同意儿子的说辞。
  听完这话,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一片唏嘘声里,纷纷谴责道:幼花不是和孙旺财搞对象嘛,怎么又勾搭上了南山,年轻人可真玩得野!
第31章 以身相许如何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一点就着的时候,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举着刀来了,他气势汹汹,理直气壮、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为爹娘打抱不平,他便是老二李南海。
  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跑进姚家的窑洞,见东西就砸,见东西就砍,待众人反应过来,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姚家二老忘记了哭,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懵了。
  李老汉同样懵了,他不知道儿子这抽得什么风,他举刀子行,他李南海举刀子砸人家东西就没礼啊。这一来,他家有礼成了无礼,主动变被动了。
  李老汉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跑,姚幼兵也举着柴刀杀了出来,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得严重了,怕是要出人命。
  眼瞅着要出人命了,村长在下面急得团团转,李姚两家愣是没一个听他的。
  “完蛋了完蛋了,要出人命了。”村长抱着头瘫坐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已经飞了。
  就在这时,姚家的窑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手里聚着一把猎枪,朝天就扣动了扳机,霎时间人群像被集体点了穴一般,声音静止了,打斗也停止了,人们循声望去,就见天上惊起一行鸟,李南山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盯着乱哄哄的人群。
  “想死的就继续打,想坐牢的就继续打,打啊!打死一个算一个!”李南山冲着下面喊道。
  人们看着他,好像忘记了刚刚他们正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为什么进行这一场生死搏斗呢,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李南山,你娘晕倒了。”人群后面突然又爆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南山再也顾不得他们死不死的,下了屋顶朝家里跑去。
  与此同时,李家人也都急急忙忙回去了。
  对手没了,姚家人也偃旗息鼓,拿着家伙什各回各家,人群很快又散开了。
  桃小蹊背靠在那腰粗的枣子树下,数着人群离去的脚步声,估摸着走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出来了,拍了拍手上的土,悠哉游哉向家里走去。
  这下,老李家又欠下她一个人情。
  待李家人回到家里,就会发现,哪里有人晕倒,李婆子不过是有些伤心过度卧床休息罢了。
  李南山赶到家,见到大嫂在院子里择菜,就有些纳闷了,问,“娘晕倒了,人呢?”
  “晕倒?哪里晕倒了,娘就在屋里呢,我刚刚从屋里出来。”大嫂回道。
  李南山来不及解释,进了屋,果然,见他娘靠在床上独自流泪,一颗心瞬间就放下来了。
  安慰了娘几句,李南山出来了屋子,又叮嘱了大嫂几句,匆匆忙忙再次出了院子。
  现在细想一下,那声音像是被人故意捏着嗓子说的,再一细想,还真是熟悉得很,是故人哪。
  李南山心里萌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感,他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目标坚定地朝前走去。
  傍晚了,馒头村的上空飘荡着袅袅炊烟,在春末夏初的空气里,慢慢氤氲开来。
  桃小蹊捧着一碗面,坐在门前的石磨上,把面条用力吸进嘴里,随后她又徒手拿起碗里的一根棒骨,用力地嗦着骨头里的汤汁,虽然没多少肉,但是桃小蹊吸得有滋有味。
  “喜欢吃骨头?”李南山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桃小蹊本来一怔,然后嘴角一扯,继续嗦着骨头,糊里糊涂应了声,“嗯,喜欢的。”
  “还真是奇怪了,没见过不吃肉倒喜欢吃骨头的人。”李南山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桃小蹊把一根骨头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油脂肉末也没有了,随手就扔了出去,“有件事大嫂和你说了没有,你家狗生崽了,给我抱一条过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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